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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蔷薇泡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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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你的女勋爵呢,她为你清减了。〃
  占姆士冷笑,〃开头的三年,她会觉得这种生活挺新鲜,值得一试:新的环境,新的衣裳,新的首饰,大婚后的低潮尚容易捱过,但廿二年可望不可及的真正权势!〃
  我沉默一会儿,〃她还年轻,她可以等。〃
  〃所以太子妃必须要年轻,她等得起,而我,我却已经三十三岁了,我只希望我有点自由,有点私生活,即使我狩猎堕马,也堕得秘密点,别老是有一架摄影机等我出丑。〃占姆士咬牙切齿说。
  〃报上说他们会派你去继任总督,你会开心点吧。〃
  〃我只知道,与你在一起,我开心。〃
  我只好勉强的笑,我与他在一起,何尝不开心。
  他挽起裤管,大腿上有动手术后的疤痕,〃那次我输了三品脱的血,如果没有你救我,爱德华就可以即位做承继人。〃
  〃你的大弟?〃
  〃是,他是那个有罗拔列福面孔的弟弟。〃他苦笑。
  〃占姆士,回国吧,你所畏惧的婚姻生活,不久便会习惯。〃
  〃谁说我怕结婚?〃
  〃不用心理医生也知道你怕的是什么。〃我笑。
  〃宝琳,与我一道回去。〃
  〃不可能。〃
  〃不要这么决绝。〃
  〃老占,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男人。〃
  他冷笑,〃但愿你嫁只烂虾蟆。〃
  〃我会吻它,它就变回一个王子。〃我温和的说着。
  他转过身去,连背影都是骄傲寂寞的。
  〃占姆士,回去吧。〃
  他疲倦的说:〃不必催我,我这就走。〃
  〃我会时常佩着你送我的胸针,占姆士,它太美太美。〃我低头看领子上的胸针。〃有什么需要,我定与你联络,咱们是老友。〃
  〃我向你保证,你的事业会一帆风顺。〃
  〃谢谢。〃我的声音忽然沙哑。
  〃我去见见母亲。〃
  我自窗口看下去,〃你的车子与保镖全在楼下等。〃
  占姆士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再见。〃
  〃在你去之前,我们还能再见吧?〃
  〃后天下午三点,〃他说:〃我来接你。〃
  〃好的。〃
  他转身向大门走去,我替他开门。
  〃很高兴认识你。〃我忽然说得那么陌生。
  〃吾有同感。〃他忽然矜持起来,向我微微一弯腰,离去了。
  我关上门,到露台去看他上车,他抬头向我望了一望,我举起手向他摇一摇,他的随从与保镖跟着他上车。
  过半晌,我举着的手才放下来。
  第一件事便是约南施出来。
  她说她不知有多牵记我,〃事情怎么了?〃
  〃他后天回国。〃我简单扼要的说。
  〃感谢主。〃
  我没有提及玛丽皇后,这件事有点象天方夜谭,不提也罢,至今想起犹自忐忑不安。
  〃出来吃杯茶,〃我说:〃我想选一件礼物给他留念。〃
  见了面,叫了饮品,南施打量我,我也打量她。
  她仿佛胖了一点,气色很好,但是女人最忌人家说她胖,于是我只说:〃你越来越有风采了。〃说完自觉非常欠缺诚意。
  她说:〃你呢,几时再出来做事?〃
  〃休息了个来月,益发泄了真气,不想再劳劳碌碌,为了什么呢,总共才活那么几十年,行行役役,一饮一食,莫非是前定?〃
  〃做栏外人了?〃她笑。
  我苦笑。
  〃你与占姆士的一段情——〃
  〃别乱说,我们是清白的,〃我挤挤眼。
  南施轰然笑出来。
  我白她一眼,〃你为何不去吃鸡包翅?〃
  她笑着摇头,〃史提芬呢,他还不来接你?〃
  我用手撑着头,〃大姐,真是有缘分这件事的,他等我九年,可是等到真有机会,我与他竟失去了联络,你说多荒谬。〃
  〃可怜的史提芬,他也该知道马宝琳这女人的心念一天转七十次,机会瞬即立逝,他赶到香港时怕要步梁山伯之后尘——〃大姐吊起喉咙做唱白:〃我来迟了。〃
  我叹口气,〃这倒未必,我已决定嫁他。〃
  〃世事多变幻,我看来看去,宝琳,你不象那么好命的人: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有福气顶着丈夫的姓氏无名无闻在家养宝宝的。〃
  〃何必说这样的话百上加斤。〃我不悦。
  大姐含笑喝着咖啡。
  我问:〃中环那些男生都还那个样子?〃
  大姐差点噎住,她笑道:〃唷,新闻越来越鲜,林青霞订婚以后,月入一万以上的王老五觉得非常寂寞,打起邓丽君的主意来了,此刻中环起码有三五千名叠着小肚皮、做点小生意、头顶微秃、开部平治的才俊们,到处挽人介绍小邓呢。〃
  我很想狂笑,但不知道怎地,只觉凄清,于是牵了牵嘴角。
  大姐说:〃都麻木了,寂寞如沙漠。〃
  这样子比较下来,史提芬也不愧是个好丈夫,我黯然。
  大姐振一振精神,〃怎么,还打算在家享福,当心骨头酥了。〃
  我不出声。
  大姐责问道:〃宝琳,你脸上老挂住那个苍凉的微笑干什么?〃
  我一愕,〃我几时有笑?〃
  〃还说没有?一坐下来就是那个表情,双目空洞,嘴角牵动,象是四大皆空,万念俱灰的样子,干什么……?〃
  〃史提芬不见得在沙漠搭个帐篷就过一辈子,他总会回来的,何必心灰意冷?有空闲就为自己办办嫁妆,打扮的漂漂亮亮等准夫婿来迎娶。〃大姐说。
  我只觉得深深的悲哀,丝毫找不出具体的因由。
  南施轻轻的问:〃你爱上了占姆士?〃
  我不耐烦的说:〃没有可能的事。〃我总是否认。
  〃如果不想嫁史提芬,押后也是可以的——〃
  〃大姐,我们出去逛逛百货公司,我想买一件礼物。〃
  〃心中有什么特选?〃她问。
  〃别致一点的东西。〃我说。
  那一日,浪费了南施的宝贵时间,唯一的收获不过选到了一件合心意的礼物送占姆士。 
 
  
 

第五章 
 
  回到公寓,倒了威士忌,边喝边看电视新闻——
  不再有占姆士的新闻。
  我那老友明天就该打道回府了。我摊开报纸,翻到聘人版,五花八门的职位空缺,式式俱备,种类繁多,不怕没事做。骨子里都一样:穿戴整齐了卷着舌头去说洋话,不是不肯受委曲,不是不听话,不是不肯敷衍人,不是没有真才实学,不是不愿吹捧拍来陪着他们混,不是不肯苦干,却还得看大爷眼睛鼻子做人,爷们喜欢你,你的真本领才有了着落,否则就冷板上坐十年八载……
  捱到大学毕业,也并没有获得世界之匙,我苦笑了,愿白领们都来同声一哭。
  我取过一只枕头,压住了脸,培养睡觉的情绪。
  电话铃呜呜地响,我去接听。
  〃宝琳?〃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是。〃我有气无力,〃哪一位?〃
  〃我呀。〃
  〃你是谁?〃
  〃天,我是史提芬,宝琳,你连你未婚夫的声音都不认得了?〃他好兴奋。
  我跳起来,〃霍〃地坐直,〃史提芬?〃忽然听到他的声音,却犹如陌生人一般。
  〃骂我吧, 骂吧, 宝琳,我明天立刻去买飞机票回来接你。〃他雀跃万分。〃在撒哈拉我看到了最美丽的蜃楼,人家都说会给我带来好运,果然,一回家便读到了你的电报。〃
  一个月前的电报。
  我问:〃你现在在家里?〃
  〃宝琳,真抱歉,我离开了那么久——〃
  〃你去摩洛哥干什么?〃
  〃一份地理杂志邀我去拍点照片……这是题外话,宝琳,廿四小时之后我们可以见面了。〃
  〃你记得我家地址吗?〃我提醒他。
  〃当然记得,〃史提芬说:〃不来,我会对你好,你是不会后悔的。〃
  但是我却只觉得他的人很遥远很遥远,声音亦很遥远很遥远,他并没有给我一丝一毫的安全感或是归属感。
  〃等我来!〃他说:〃宝琳,我爱你,你知道我是一直爱你的,再见。〃
  我缓缓放下听筒。
  我可以想象得到的孩子气的面孔,胀的通红的脖子,一夜睡不好,订了飞机票赶来看我……但是我不爱他,此刻我需要结婚,但是我不爱他。
  结婚与恋爱是两回事,这我知道,但自小到大,我有信心,我本人可以把这两宗大事联系在一起,如今忽然发觉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要为结婚而结婚了,忽然悲从中来,震惊得不敢落泪。
  我一个人坐着,窗外的暮色渐渐罩笼,我也没有开灯,天竟黑了。
  我如住在五里雾中,不知身在何处。
  那夜我躺在床上至鼻酸眼涩,方才入睡。
  夜里做梦,人没有老,样子没变,只是自己厚厚的一头白发,梦中慌忙的想:怎么办呢,要不要染?一事无成,头发竟白了……
  门铃大响,我悚然而惊醒。
  一睁眼只觉得双目刺痛,红日艳艳,不管我的头发是否雪白,我心是否创痛,太阳照样的升起来了。
  我去开门,门外站着占姆士。
  在白天,我做人是很有一套的,连忙将慌乱镇压下来,挂上一个叫欢容的面具,跟他说:〃占姆士,这么早,不是说下午三点吗?我都没洗脸,一开口,口气都熏死人。〃
  他静静看我一眼,进屋子坐下。
  占姆士又换上他深色的西装,理过头发,一双黑皮鞋擦得光可鉴人的。
  我笑道:〃听说你们小时候,绑鞋带都由佣人蹲着服务,可是真的?〃
  他凝视我。
  我说:〃铁定几时动身?我给你买了一件好东西,供你旅途消闷的。〃
  他开口:〃宝琳,你说话太多惊叹号,太夸张浮躁,小说家下史葛费斯哲罗说的:'文章中惊叹号象是对自己说的笑话大笑。'实是非常浅薄不入格的作风,你几时改一改。〃
  我心如被利剑刺了一下,却死硬派的撑着不理,我把礼物盒子取出来。
  〃看,这是什么?〃我拆开盒子,〃这是一副电脑国际象棋,不但会与你对弈,而且会说话,对每一着棋的得失,都发表评语,最适合象你这么寂寞的人用,喜欢不喜欢?所费不菲呢。〃
  他望着我。
  忽然之间我的声音变得很刺耳,〃喜欢不喜欢?〃我追问。
  占姆士以平静的语气问:〃你为什么哭?〃
  〃哭?〃我一怔,反问。
  我抬头看向墙壁的镜子,可不是,镜子中照出我的面孔,一脸都是眼泪。
  我跌坐下来,再也忍不住,浑身簌簌的颤抖起来。
  占姆士说:〃命中注定我要认识你,你摆脱不了我,我来不是道别,而是接你与我同行。〃
  我瞪着他。
  〃何必隐瞒自己的感情?你骗了自己,但骗不了我,宝琳,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标不要问我任何问题,能够恋爱的时候,多享一下,跟着我走。〃
  我并没有再多作挣扎。
  将门匙挂号寄出给南施,我只提了只小皮箱,便跟占姆士上了他的邮船。
  在船上,我习惯了他的旧式烟囱泳裤,皇室特用牙膏的怪味儿,天天早餐的油腻烟肉,下午茶的华而不实。
  他们的享受与平民不同——差太多了。市面上一般流行的玩意儿,他们根本就接触不到,我带着几副电视游戏,他为〃太空火鸟〃着迷,一边与垫子游戏争分数,一边怪叫:〃太棒了,太棒了。〃他只能打到百余分,而我不费吹灰之力,一下子就五千余分。
  他叫我〃神射手宝琳〃。他不知道我已经苦练了半年,那时候日日下班,左手拿一杯威士忌,右手就按钮,这也是松弛精神的好方法,练熟了之后完全知道〃火鸟〃有几个排列。
  但是占姆士不同,他好此不疲。我倒是喜欢躺甲板上晒太阳。各人只珍惜生活中欠缺的东西,任何幸福如排山倒海般来临时,就不值一文;独身女人的自由,王孙公子的权势,太太们的安全感,无论得到什么,我们还是不快乐不满足。
  此刻我的心也戚然,这不过是一个短暂的假期,时间总要过去的,我会还原,回到我往日生活的茫茫大海中去,脱离王子,独自生存,回忆将化为蔷薇泡沫,消失在紫色的天空中。
  占姆士在甲板上蹲下,〃你在想什么?〃
  我微笑。
  〃你皮肤越来越棕色了。〃他温柔的说。
  〃你父亲可有情人?〃我问他。
  〃我不清楚,谣传在我未出生之前,有一位柏坚臣太太,自幼与他青梅竹马,柏太太生下儿子,欧洲有小报传是父亲的私生子,后来父亲接受柏太太的请求,成为那孩子的教父。父亲大婚时只邀请柏太太的母亲。〃
  我想起来,〃我读过这位柏坚臣太太的自传。〃
  占姆士微笑,〃将来你可会写自传?〃
  〃当我山穷水尽的时候……〃
  他断然说:〃有我活一日,你就不会有那种日子。〃
  〃你未婚妻听了有什么感想?〃
  他不答。
  过了一会儿他说:〃父亲与母亲结婚不久,也发生感情危机,当时父亲离家出走,乘的就是这艘船,从欧洲到澳洲,再往北美,在船上渡过四个半月。〃
  我聆听着。
  〃他们也是人。〃他轻抚我的头发。
  我握住他的手。
  〃当时他在船上有一位女秘书相随,据说他俩到处参加疯狂派对,船终于到家,母亲逼女秘书辞职,父亲至今引为憾事。〃
  〃他们是否相爱?〃
  〃母亲爱父亲,那自然,〃他停一停,〃至于父亲本人,他毫无选择,那时我国政乱,需要母亲的帮助来重振声威,镇定经济。玛丽公主带来的威势的确非同小可……〃
  〃对于你的行为,她怎么想?〃
  〃你不必问太多了,这是我与母亲之间的事。〃占姆士说。
  我模仿他的口气,〃这个不用问,那个是我自家的事,男人自有分寸,你不必理那么多……〃
  〃你这个女人,〃他摇摇头,〃只有你能征服我的心。〃
  我说:〃那是因为你没有时间去真正认识一个女人,偶然玩一次火,便觉得不能克制的兴奋。〃
  〃玩火……〃他说:〃我母亲也曾用过这两个字。〃
  〃是不是?〃我笑:〃英雄之见略相同。〃
  〃她说不怕你将来写自传,怕是怕你以前的男朋友也写起自传来。〃
  我仰起头哈哈哈地笑。
  我也有快乐的时刻。
  打长途电话给南施,她什么也不问,只说史提芬人在香港,问她要去了门匙,天天哭丧着脸坐在握公寓内等我的消息,与那具会说话的电脑象棋游戏作伴,倒是益了他。
  〃几时回来?〃她终于忍不住。
  〃等他结婚后,我不回来也得回来。〃
  〃几时?九月?〃
  〃是。〃
  南施不响,隔了很久她问:〃我想这一切还是值得的,是不是?〃
  我不响。
  〃但是旁的吸引力那么多,你怎么知道你们之间尚有感情存在?〃
  〃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他未必要选中我。〃
  大姐轻笑数声,〃现在跟你多说无益,人在恋爱中,或自以为在恋爱中,连一团乌云的下雨天都变成深紫色的苍穹,无穷的风,啪啪打动原野的心……〃
  〃歪诗人!〃我苦笑。
  〃祝你快乐。〃她轻轻说。
  〃这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假期。〃我也轻轻说。
  我与大姐常常轻轻地说这种电话,我也象所有的女人一般,不能保全秘密。
  我多多少少要找个好对象倾诉一番,多年来这个人是大姐,说不定她会出卖我,但我不在乎。
  船经过南太平洋的时候,我已经晒得深棕色,一双手反转来看,手心与手背黑白分明,占姆士往往为这个笑半天。
  我们故意绕着圈子,船上四五个随从及下人一直不发一言,但他们双眼出卖了他们心中的好奇。
  到达地中海的时候,直布罗陀海峡著名的白垩峭壁宏伟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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