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在我肩膀上哭泣-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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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易天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良久,低下头,冷笑一声。梵司廷,你果然了得。
梵司廷驱车在路上,一手掌控着方向盘,一手拨通了忆童的手机号“忆童,你在哪?”
“我去找你,你在校门口等我一下。”
挂上电话,他却犯愁了。见到她又该用怎样的借口呢?其实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想见她罢了。
梵司廷无奈地叹气。她不属于自己,不能理所当然地约见她,看她笑,牵她手,只能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千方百计地制造巧合。对于这样的境况自己是百般的不满与无奈,有时恨不得采取野蛮手段将她绑在自己身边,除了他,谁也看不见、碰不到。
这样疯狂的想法也只能是想想罢了。人身可以禁锢,人心却不能。
远远地,他便看到校门口那熟悉的娇小身影。她双手将包包抱在胸前,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前后轻晃着身子,像个在等家长来接回家的小学生。
梵司廷望着她笑了。她总是一副乖乖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地疼惜。
他下了车,三步两步就走到她跟前。
忆童抬眼看他,轻笑“你来了。”
看到她被寒风吹得微微泛红的鼻子,梵司廷不免心疼“抱歉,让你久等了。”
“不要紧。”忆童摇摇头,“你。。。。。。找我有事?”
梵司廷看着她不说话。
“嗯?”忆童不解地眨眨眼。
“。。。。。。没事,就是想见你。”他说了实话。
忆童错愕地一怔,随即不知所措地忽闪着眼,低头躲避他的灼灼目光,想起了在医院里的一幕,小脸涌起燥热,声音也不自然了“你、你不要。。。。。。”
当她支支吾吾时,身后响起唐浩的声音“丫头,下课了?”
“浩哥哥,你怎么来了?”忆童回头,很是意外,因为他最近特别忙,已经好些天没见着他了。
梵司廷板着脸,冷眼看着这个“程咬金”。唐浩不以为然地弯着嘴角“梵先生,我们又碰面了。”
“是啊,很巧。”梵司廷硬声答话。
“你们是认识的?”忆童讶异地看着两人。
唐浩笑笑,没有回答,倒是转移了话题“梵先生找我丫头有什么事呢?”
这话梵司廷听着有够刺耳。什么“我丫头”!摆明了是在宣告所有权。
梵司廷隐忍着忽然腾起的火气,正欲说“是有急事”,忆童却先他一步晃晃脑袋,说“呃,没什么。”
唐浩单手一伸,大掌越过忆童的背,扣紧了她的细肩,将她贴近自己身侧“那,到我家去吧,你不是说要帮发财树剪枝吗?”
他很少在人前做这种亲昵的举动,忆童怔了怔,愣愣地点头。
梵司廷脸色难看,甚至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忆童发觉了,没来由地心慌,不由自主地挪着身子,与唐浩稍稍拉开了距离。
抛下句“再见”,唐浩拉着忆童的手离去,忆童低头跟着他的步伐。
她知道身后的人在看她,但她不敢回头,心中竟有逃跑的感觉。
当唐浩将车停在忆童家门口,忆童不解地问“浩哥哥,你不是说到你家去吗?”
唐浩干咳一声,脸上带着歉意“呃,丫头,那个,浩哥哥今天没有空陪你,所以。。。。。。改天好吗?改天我一定和你一起帮发财树剪枝。”
忆童望着他不说话,好半响才点点头“。。。。。。好吧。”
看到她有些勉强的笑,唐浩伸手揉揉她的发“抱歉。”
忆童摇头“没事。你去忙吧。”
帛曼埋头在各式各样的点心中大块朵颐,时不时瞟一眼对面含着吸管,默不作声的忆童。她咬一大口嫩香的点心,声音含糊地问道“哎,美食当前,干吗闷闷不乐啊?”
“没有啊。”忆童看她嘴里塞得鼓鼓的,怕她噎着,替她倒了一杯清茶。
“那你干吗拉长个脸不说话?”
“嗯,在想一些事情。”
帛曼啜一口茶“除了想你的‘好’哥哥,你还有什么破事要想啊?”
忆童白她一眼,不吭声了。
帛曼见状,夹起一块点心,硬塞到忆童嘴里“小乖乖,别生气,姐姐赏你好东西。哦,对了,我这些天陪我妈去医院的时候,都碰到了宁枫。你好像跟他挺熟的是吧?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忆童瞬时睁大了眼“你在医院看到他了?真的吗?他、他是不是跟一个中年男人在一块?咳、咳!”她说得太急,被呛到了,脸涨得通红。
帛曼赶紧把水递过去。
等忆童缓过气,帛曼眯着眼盯她,一脸的狐疑“瞧你紧张成什么样!你跟他很不寻常哦!莫非你出墙了?”
“瞎说什么!”
帛曼耸耸肩,一副看透世事的样子“是不是瞎说,你自个儿知道。不过移情别恋也没什么出奇啊,爱这种东西是很难说滴。。。。。。”
忆童沉默了,将下巴支在台面上,凝视着水杯中轻晃的茶水。
她喃喃自语“爱是什么。。。。。。”
帛曼摸摸她的头“爱嘛,简单地说,就是你无时无刻地惦记着他,想见到他,想跟他说话,想永远陪着他,希望他能平安快乐,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
忆童点点头。
“哎,别点头了,你肯定不懂。你在这方面可不是一般的钝啊。”帛曼看她似懂非懂的样子,对她完全不抱信心。
唐浩走向停车场,同事戚雨随后跟上,她车子坏了,得坐唐浩的顺风车。
戚雨边系安全带边问“案子有头绪了吗?”
唐浩微蹙着眉摇头。
戚雨拍拍他的肩膀“这案子是比较棘手,别心急。”
“我不能不急,下个月我就又得去英国了。”唐浩重拍了一下方向盘。
戚雨想了想,问“你打算从梵氏入手?”
“梵氏只是其中之一,这次我们会撒大网。对了,明天会有国际刑警来局里,得让三组的人把资料准备好。”
戚雨望着他的侧脸不语。
唐浩睨她一眼“怎么了?”
戚雨微微笑“谈公事的时候你总是一脸正经,有时甚至严厉得吓人。呵呵,很想知道生活中的唐警官是怎样的。。。。。。”
唐浩轻笑“不严厉怎么管得了下面的人呢?我知道他们在背后说我是‘铁板烧’。”
原来他知道啊。戚雨有些尴尬地干笑。那是她取的绰号。
车子刚刚驶出警局便嘎然停下。
“怎么了?”戚雨不解地看向唐浩。
唐浩没有回答,只迅速打开车门,下了车,快步走向站在前方的女生。
“忆童,你来找我吗?”
正在发呆的忆童被他吓了一跳“浩哥哥,你下班了。呃,那个,黄妈妈做了好多点心,我给你带了些来。”
唐浩接过,拉着她走回自己的车子“谢谢丫头!风太大了,以后不要在外边等我,直接到我办公室来,知道吗?我送你回去。”
忆童上了车,发现车上还有人。是她,很久前在浩哥哥办公室里见到过的女警官,自己还很丢脸地在人家面前哭鼻子。
一路上,两人都在谈论公事,坐在后排的忆童自然也插不上嘴,只能望着车窗外的景物发呆。
戚雨笑了几声,引起了忆童的注意。她歪着头细细打量着坐在副座的戚雨。她有着成熟的美,举手投足间透露着干练、利落,让忆童不禁心生羡慕,怎样才能成为这样的女人呢?
正当她愣神时,一个急刹车差点让她的头撞上了前座。还没回过神来,就只听到浩哥哥说了声“是他!”便箭般冲出了车外。
戚雨脸色霎时严肃。她回头叮嘱忆童“你在这待着。”说着也跟了出去。
忆童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忐忑不安地在车里张望。
唐浩追随着目标来到一巷口,正跃冲上前将眼前的男人逮住时,警惕的男人发现了他,脸色乍变,拔腿就跑,唐浩紧追上前。
眼看跑不过身后的人,男人从腰间掏出手枪,朝唐浩开枪。
唐浩敏捷地往旁边一闪,躲过了男人的射击,身旁的墙上留下了枪痕。他利用墙面作掩护,迅速拔枪,开始还击。
随后到来的戚雨听到枪声,立刻拔枪,循着声响寻找目标。
巷子弯曲多分岔,亦无往来的路人,本是利于男人逃跑,但他手中的枪已没几颗子弹了,他不由得惊恐失措,慌不择路,很快便被唐浩追上。
唐浩双手平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男人的腿。
就在手指扣下扳机的瞬间,不知从哪飕然而来的子弹穿入他的裤子,他一个踉跄半跪了下来。
男人伺机回头欲射击,但瞥见从后面赶上的戚雨,胡乱开了一枪,赶紧转身跑走。
忆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情景。
视线越过梵司廷和另一个男人的背,她看到唐浩半跪在地,戚雨一手扶着他的手臂,一手举枪朝前射击。而在这个他们看不到的岔口,梵司廷单手举枪,黝黑的枪口对准的正是唐浩。
梵司廷迅速转身,却看到了此刻最不愿意看见的人。
忆童脑中一片空白,双腿却已不受控制地跑向唐浩。
枪声仍在继续。梵司廷伸手抱住她的身子“不要过去!会受伤!”
忆童使劲挣扎,他不肯放手。她朝他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下去。
警笛由远及近,是巡街的警车。一旁的吴易用力扯开梵司廷箍紧忆童的手“快走!”
被吴易死拽着离开的梵司廷,眼中只有忆童奔向唐浩的身影。
第五十二章
一片枯叶旋转着飘下,落在了宁褚的膝上。他用手轻轻一拂,枯叶飘然,静躺于脚边的土上。
生命无论坚韧或脆弱,最终不过归于一掬黄土,化作一缕轻烟罢了。生命的无奈,从降生就已注定。他在心中感慨,不禁叹气。
几不可闻的叹气声让他身后的宁枫抬起眼,望向他的背影。
这些日子,宁枫每天都来看他,但却也只是看而已,两人几乎不曾对话。宁褚总是坐在轮椅上静望叶落花败,而宁枫也总是沉默伫立于他身后,看着他日益消瘦的身影。曾经的激辩、争吵、责备,已不复存在,两人的相处竟可以平静至此,然更多的是无奈。什么原谅不原谅,在无可挽留的生命消逝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看到他们父子俩关系的缓和,俞叔自然心中欣慰,但让他依旧操心的是宁枫虽然来陪伴宁褚度过最后的日子,但却明确表示不愿接手父亲的公司。尽管他多次劝说,他依然不改初衷。宁氏公司是宁家几代打拼的成果,莫非他真的忍心让这几代人的心血付诸东流?俞叔想不通,也摸不透宁枫的心思。
宁枫抬头看看天色,走上前,双手扶上轮椅的把手,正欲推宁褚回病房时,宁褚说话了“你去忙你的吧,以后,不用来了。”
宁枫停下脚步,看着他的肩膀不语。
宁褚亦缄默,不作解释。经过几次化疗,他的头发已脱落许多,体型消瘦,脸色甚差。保持往昔精神矍铄的形象,是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父亲威严,即使病了,也希望在儿子心中仍然是这样的形象。他不想他看到自己日渐憔悴的模样。
宁枫推着他往前走,良久,淡声道“我会来的。”
医院几个穿着深蓝警服的人围在病床前,七嘴八舌地询问唐浩的伤势。
“还好子弹射得很偏,没伤着筋骨,不然我就得坐轮椅了。”唐浩坐躺在床上,手指着小腿。
“知道是谁干的吗?”一个警员问。
唐浩摇摇头“根据伤口判断,应该是从我的后斜方射击。巷子太曲折了,看不到。估计是同伙。”
忆童放下水杯的手抖了抖,水漾出,打湿了手背。
“小心!没烫着吧?”唐浩拉过她的手看看,却发现小手异常冰冷。
“没、没事。”忆童连忙笑笑,掩饰心中的慌乱。
唐浩拍拍她的手背,转头看向同事“可惜又让他跑了!已经通缉了一年了吧?这次他窜出头肯定没好事。”
同伴们都沉默着思考。
室内的气氛有些凝重,一旁的戚雨便故意开起了玩笑“你不是经常说自己没有假期吗?现在因祸得福啦,可以放个长假了!可怜我们还得做牛做马啊!”
唐浩无奈地笑着摇头。
忆童俯下身子,对唐浩轻声道“我去给你取药。”随后走出了病房。
望着她的背影,唐浩心中涌起不安。她的样子异常,是被吓坏了吗?让她碰上这种场面,他心里不免内疚。
忆童没有去药房,而是小跑着进了洗手间。
她的心里堵得慌,思绪也混乱不堪,惊慌、难过、震惊、内疚。。。。。。种种情绪挤在心中,让她几欲窒息。
这两天里,每当看到浩哥哥的伤,她就心窝刺痛。当他对她抚慰地笑,她就忍不住地想掉泪。
但她不能告诉他是谁朝他开的枪,她说不出口。。。。。。
望向镜子中眉头紧锁,脸色发白的自己,脑中浮现出梵司廷持枪瞄准浩哥哥的画面,忆童使劲甩头。。
她拧开水龙头欲洗把脸,不料龙头是坏的,水飞溅喷涌,喷了她一身一脸。冰冷的水花丛脖子滑下,滚落入衣领,心中泛起了无法抑制的寒意。
当她走出医院大门,看到了他。
梵司廷伫立在灯下,神情复杂地望着她,迟疑着没有走上前。
忆童走了过去,在他跟前仰头看他被昏黄灯光晕映的脸:“。。。。。。为什么要朝他开枪?”
望进她清亮如水的眸子,他艰涩地开口“我并不想伤他,但是。。。。。。不能让他抓到那个人。”那天他与那人约见,不料碰上了他们。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唐浩逮着那个人。
“就算他会死,会残废,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沉默了许久,他点了点头。
忆童红了眼眶“我懂了。。。。。。再见。”她越过他身侧,低头向前走去。
他拉住了她的手臂“对不起,请你原谅。。。。。。”
她欲抽回手,他不放“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
她轻轻摇头,用手掰开他的掌,快步离去。
渐去渐远的身影融入了夜色,他喉头一梗,心中揪痛。
饭桌上,凌庭儒时不时往忆童碗里添菜,忆童机械式地点点头,却只扒着白饭。
“童童、童童。”看她满怀心事,魂不守舍的样子,凌庭儒忍不住唤了几声。
“呃、呃,什么事?”忆童蓦然回神。
凌庭儒叹气“是在想唐浩的事吗?还是有什么别的烦心事?告诉爸爸,嗯?”
“没事。”忆童连连摇头,放下碗筷,“我吃饱了。爸爸慢用。”说着站起走出饭厅。
“童童”凌庭儒喊住了她,清清嗓子“那个,听钟司机说,梵司廷最近常在学校门口等你?”
忆童不敢回头看爸爸,只轻轻“嗯”了一声。他是在校门口等她,她也知道他要对她说什么,但她还没理清自己的思绪,不知该如何面对,于是她选择了逃避。
凌庭儒走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肩膀“听爸爸一句劝,不要再跟他来往了,好吗?”
忆童低下头,咬紧了唇。
射击房里枪声不断。
梵司廷平举手枪,冷着脸,手指不断扣下扳机,快速移动的人形靶子枪枪被击中要害,应声倒下。
华叔站在一旁,忧心忡忡。这些天少爷不是没日没夜地工作,就是待在射击房,一待就好是几个小时,发泄似地开枪射击。
华叔知道他心中苦闷,但自己是爱莫能助。他想起了嫂子的话“司廷啊,有苦总爱闷在心里,却又异常执着,将来免不了要受苦了。。。。。。”
少爷特殊的身份是否注定了他不能拥有所爱?嫂子的企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