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我在"小鹰"号亲历战争-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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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这种新闻公报只有两三份，供大家传抄。这回还不错，一人发了一份。我赶紧回来发了中英文稿件。一夜无眠。早上7点左右，我去餐厅，听飞行员说，这架坠毁的战机来自“小鹰”号，但1日到伊拉克执行任务时，并不是从这里起飞的。
“小鹰”号航母战斗群司令莫夫蒂少将下午证实，这架坠毁的战机隶属于“小鹰”号航母的航空队，但1日执行轰炸任务时并不是从舰上起飞的，而是从别的地方起飞的，但他不愿透露是从何处起飞的。对于这次坠机事故，莫夫蒂认为没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他说，在海军历史上，因机械故障而坠毁的飞机多于在战争中被击落的飞机。他提到了刚出事的AV…8B“鹞”战机和S…3B“北欧海盗”反潜机。
如果是由于机械故障而坠毁，他并不特别担心，但如果是由于维修保养方面原因而出故障的话，他就有些担心了。莫夫蒂不认为这一飞行事故与目前飞行频率增加导致参战人员负担过重。美方将去寻找这架飞机，但以战机的高度而言，飞机残骸可能已所剩无几了。
莫菲特说，目前“小鹰”号供应充足，每四五天就补给一次，货源是从附近港口组织的。目前有新鲜蔬菜吃，补给没有问题。若是哪天没有新鲜蔬菜吃，就可能真的要担心了。
下午5点半左右，我们在电视室见到了这两名获救的飞行员。据介绍，39岁的戈多中校来自佐治亚州，而32岁的维尼则来自弗吉尼亚州。戈多和维尼是他们的别名。出于安全的考虑，他俩都没有透露真实姓名和州里的具体出生地。新闻官给记者10分钟的采访时间，以便让他们早点睡觉。
戈多和维尼刚洗完澡，从表面上看不出他俩是刚从伊拉克被解救出来的。戈多只是手臂上有两处跳伞降落时被划破的痕迹，维尼脖子受了伤。他们是下午2点半左右回到“小鹰”号航母的。
戈多和维尼都来自美军第154飞行中队，飞机失事当天他们正在伊拉克执行轰炸任务。本来一切进展都很顺利，直到他们驾驶的F…14A“雄猫”战机的两个引擎熄火。
39岁的戈多来自佐治亚州，美国海军少校。据他回忆，在朝预定目标投下机上所有的炸弹后，他们希望可以找到一架空中加油机，准备在加完油后离开伊拉克。但就在这个时候，飞机的左引擎突然熄火。32岁的维尼来自弗吉尼亚州，飞机失事时，他坐在飞机的前座上。他回忆当时的情形时说：“我们关闭了左引擎，然后试图重新启动它，但是失败了。”他们接着又试图将左引擎里的燃料转移到右引擎里去，但是也失败了。这样，他们驾驶的战机只有一个引擎可以工作，而且燃料也所剩无几了。
之后，飞机发动机开始出现异响。戈多大叫：“跳伞！跳伞！跳伞！”当他们从温暖的驾驶舱弹出来后，迎面一阵强风朝他们袭来。他们开始朝地面飘去。当时四周一片漆黑，他们被困在了伊拉克南部的沙漠里。那一刻戈多满怀恐惧，觉得自己的人生到了尽头。
戈多说他当时感到有些愤怒，“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们身上。但是随后日常的训练发挥了作用，他们接下来就像机器人一样完全按照既定程序进行操作。当看到下边地面上灯火并不多时，戈多多少安了点儿心，随后他便在沙漠上落地。维尼还在空中的时候就看到他们的飞机在沙漠中爆炸了。
戈多带着眼镜，留有胡子。他说：“我的双脚一沾地，就禁不住有点开始打颤了，周围的环境不是很好。”维尼也一样，当他发现他们仍然在伊拉克境内时，他也显得“很焦虑”。
戈多说，当时周围只有他们两人。好在他们随身携带的无线电还有信号，与他们一同执行任务的另一架“雄猫”战斗机依然在空中飞行，而且一直与他们保持着联络，并协调接下来的营救行动。美军战斗机飞行员一般都会穿着一件绿色的救生背心，里面装着一台无线电通讯设备、一个急救包，还有水、电筒和手枪等物。戈多说，他和维尼后来就坐在地上通过无线电与救援部队联络，帮助救援人员确定他们所处的位置。“小鹰”号航母战斗群救援人员很快就将这两名失事飞行员营救出来，然后将他们送往美军基地。
在安全返回“小鹰”号航母后，戈多对记者这样说道：“他（营救人员）一边扶我起来一边问我还能不能行走。我对他说，我不仅能走，还能跑。”无线电呼叫信号成了他们的逃生工具。
获救后，飞行中队的其他成员拍着两人的肩膀对他们的安全归来表示欢迎。戈多说：“我们已经对他们讲了很多我们的经历，并将我们从中学到的东西传授给他们。这样，即使老天还让其他人也遭遇同样的情况，他们也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他俩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是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其实家里已经从海军有关方面得到了消息。戈多还给爸爸妈妈的电话里留了言，告诉他们自己回来的消息。
第四部分绿茶风波
2日，巴格达又遭到美英联军数轮轰炸。位于市中心的电讯大楼遭到大面积破坏，大部分国际通讯联系已经中断。总统府也遭到轰炸。
在巴格达以南，美军正兵分几路向巴格达推进。美军先头部队已推进到巴格达以南３０公里处。
美军方说，美军２日已夺取并控制了底格里斯河上进攻巴格达所需的最后一座大桥。在南部重镇巴士拉，英军正在等待增援，以期最终攻占该城。
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１日否认美国与伊拉克讨论结束战争的说法，强调只有伊拉克“无条件投降”才能结束战争。
伊拉克电视台２日报道说，萨达姆总统当天在巴格达会见了他的几名高级助手，其中包括萨达姆的两个儿子库塞和乌代以及国防部长艾哈迈德等人。
伊拉克军方发言人同日说，伊“共和国卫队”的巴格达师并没有被“摧毁”，从而否认了美国军方此前作出的已摧毁该师的声明。伊军方说“萨达姆敢死队”在１日的战斗中摧毁了美英联军３５辆坦克、６辆装甲运兵车、２架直升飞机，并打死了２３名联军士兵。
4月3日，星期四。战争爆发第15天，上舰第25天，“小鹰”号航母出海执行任务第70天。天气：晴；风向和风力：北…西北7…15节；海浪：北…西北2…4英尺；天气：最高76度，最低66度；日出：05点28分，日落：17点58分
一架F/A…18“大黄蜂”战斗攻击机在伊拉克上空失踪，成为今天“小鹰”号最大的消息。
3日凌晨1时左右，随军记者们刚忙完F…14“雄猫”战斗机失踪和采访获救两名飞行人员的报道，新闻官通知大家到电视室报到，似有重大消息要发布。
等了一会，新闻官布朗中校、德瓦尔特上尉和克莱策中尉走了进来，表情严肃。德瓦尔特说：“在宣布消息之前，我想再次提醒大家军中的报道规矩。我们现在处于管制之中。在取消管制之前，任何信号都不能从本舰上传递出去。我现在要求大家在口头上和行动上作出保证，听明白了。”
大家纷纷表态：“明白了。”这意味着，在管制的时间里，既不能打电话、也不能发电子邮件，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都中断了。
德瓦尔特上尉向我们宣读了一则简单消息，一架“据信”从“小鹰”号航母上起飞的F/A…18“大黄蜂”战斗攻击机在伊拉克上空失踪，搜救工作正在进行之中。据他介绍，在这架战机的失踪区域，同行的美国战机报告，曾看到伊方发射了地对空导弹和防空炮火。
面对记者连珠炮式的提问，三位新闻官不愿多透露一点信息。克莱策中尉说，回去等着吧。一有新的消息，我马上通知你们。大家只能呆在电视室、住舱或新闻官办公室三个地方，否则漏掉新闻自己负责。
记者们纷纷回去准备稿子。但稿子写好后既不能发，也不知道何时取消管制，大家都不敢睡觉，生怕漏掉重要新闻。
头天晚上折腾F…14，今天晚上折腾F…18，大家开始了焦急的等待。
一轮红日在海湾的薄雾中冉冉升起，游弋于海湾的“小鹰”号航母又开始了对伊拉克战争的一天。当航母的水兵们从梦中醒来时，却面对着一个他们不愿接受的事实——一架F/A…18战斗攻击机在伊拉克执行战斗任务后未能归航。
一位叫普鲁特的水兵说：“我为失踪飞行员及其家属感到难过。虽然大家都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但谁也不愿看到真的发生。”
1日晚F…14“雄猫”战斗机在伊拉克坠毁后获救的飞行员维尼说，由于自己刚经历过惊险，他为这位同行感到特别难过。
“小鹰“号航母上共有3个F/A…18“大黄蜂”战斗攻击机中队。这种双引擎飞机由波音公司制造，每架造价约2900万美元。这种战机兼具战斗和攻击两种功能，既可对目标投掷炸弹，也可用导弹攻击敌机，在第一次海湾战争时广为使用。在本次战争中，它也是出动最频繁的战机之一。
根据美军海军中央司令部发表的声明，这一战机于美国东部时间下午３点45分（海湾时间晚上11点45分）在执行战斗任务时坠毁。这一“大黄蜂”战机是在巴格达以南约80公里、即美军和伊拉克共和国卫队交战激烈的卡尔巴拉地区被击落的。这是战争开始以来击落的第一架美军战斗机。在同一地区，美国陆军一架“黑鹰”直升机也被伊军炮火击中。
当天，伊拉克电视台播放了据称是这架战机残骸的镜头。伊新闻部长萨哈夫宣称，这一战机是被伊拉克的准军事部队击落的。
“小鹰”号航母笼罩在一片沉闷的气氛中。在晚间的例行吹风会上，克莱策中尉说，“小鹰”号上的所有飞行人员都对此感到难过，并为飞行员和家属而祈祷。虽然有关方面已通知飞行员的家属，但搜救工作仍在进行中，飞行员的名字不能对外公布。
她说，这一事件并没有影响“小鹰”号航母的飞行和作战，所有飞行中队当天均未中断工作。据她介绍，到当地时间晚６点30分为止，“小鹰”号航母战机当天向巴格达的地对空导弹基地、军车等目标投掷了13枚重500磅的激光制导炸弹。另外，自２日半夜市分以来，美军从海湾向巴格达发射了５枚战斧巡航导弹。
舰长帕克在向全舰发表的广播讲话中通报说，“小鹰”号航母损失了一架F…18战斗机，他谨对飞行员家属表示慰问。他说：“搜救工作正在进行之中，我们仍抱着最好的希望。我感到了舰上的严肃气氛。如果你感到难受，就为机上的飞行员祈祷吧。”
舰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下午想着给总社国际部广播电视组做点音频节目，但到军官第一餐厅一看，仅有的一部可以打国际长途的卫星电话被卸走了。到第二餐厅一看，两部电话都有人占着，加上早上打电话时声音也不清楚，想起了自己带来的卫星电话。
打卫星电话必须得到新闻官的同意。经请示后，我带着电话，爬出舰舱，再往上一层，穿过机库，就来到了舰尾。这里噪音很大。航母往前行驶，舰尾犁出一片浪花。头顶不时有战机掠过。运气不错，信号很强烈，显然是电话天线对准了卫星。
我做完节目回到舰舱。日本《东京新闻》记者大岛宇一郎告诉我一个惊人消息。刚才舰舱来了许多安全人员，围住我放在铁盒里的东西，又是拍照，又是检查。原来是我从浙江磐安老家带来的中国绿茶惹的麻烦。安全人员不认识中国绿茶，还以为是什么生化武器。大岛帮我做了一通解释，他们才走了。
到次日凌晨2点，我仍在军官第二餐厅写我的日记，布鲁克走了过来，说中央司令部刚发了一则简单声明，认为小鹰号航母的F…18战斗机“可能”是被美国的“爱国者”导弹击落的。
第四部分后勤补给有讲究
美英联军３日继续从南线战场向北推进，逼近伊拉克首都巴格达，并在卡尔巴拉、库特等战略要地与包括“共和国卫队”在内的伊军激战。伊军“共和国卫队”为加强南线防御，从巴格达出城向南准备迎击美军。伊拉克总统萨达姆再次在电视中露面并表彰伊拉克军民。
4月4日，星期五。战争爆发第16天，上舰第26天，“小鹰”号航母出海第71天。
听飞行员讲述他们的故事
巴格达攻防战正在激烈进行。４日下午，有两名参战飞行员４日来到电视室，向我们讲述了轰炸巴格达的经过。
布莱恩·科利中校，３９岁，伊利诺伊州人。科利是６架执行空袭任务的Ｆ－１８战机的领队，事先选定的轰炸目标在巴格达。３日晚，他的飞机从“小鹰”号航母的飞行甲板上起飞前往巴格达，飞越伊拉克南部时对飞机进行了空中加油。在飞往巴格达的途中，科利从地面指挥中心得到了一个坏消息，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轰炸目标被取消了，好消息是美地面部队向前推进的步伐比预计得要快。科利随即与在地面作战的美陆军第五军取得了联系。飞行员们一般都不愿把挂载的炸弹带回航母。科利的战机携带了６０００磅重的炸弹，他想找个地方把它们扔掉。地面部队为其指定了巴格达西部的另一个目标，他们重新制定了轰炸计划，并顺利得以实施。科利说，比起在地面作战的美军部队，舰上的条件显然好多了。想想地面部队的士兵们可能吃饭、睡觉、喝水都得不到保障，因此，作为飞行员，我们将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支援他们。
马克·约翰逊中校，Ｆ－１８战机飞行员。他上午刚从巴格达上空执行空袭任务回来。约翰逊向伊军坦克等目标投掷了数枚５００磅重激光制导炸弹。他说，使用激光制导炸弹，需要地面或空中用激光锁定目标。因此，你可以在飞机上监视到目标被击中的场面。据他描述，在飞机上，他看到了巴格达及其周围升腾的浓烟和爆炸火光，在战斗激烈的巴格达国际机场尤其如此。约翰逊还能看到地面部队的移动。虽然白天看不到防空炮火，但能感到伊拉克的防空炮火明显减弱，但他不认为伊方失去了防空能力。“巴格达仍然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他说。约翰逊已经多次去伊拉克空袭。他说，美军战机已经基本扫清他以前飞过的许多目标。“空袭很有效，伊军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他说。约翰逊宣称，他袭击的目标包括坦克、军车和军事设施等。一路上，他还看到有伊拉克人从燃烧的军车里爬出来逃跑的场面。据他介绍，巴格达上空当天的战机仍然很密集。随着战线的日益缩小并向巴格达推移，战机空袭的范围也越来越集中了。“我希望空袭任务尽快结束，”他说。
访军需官夏帕上校
夏帕上校穿一身迷彩军服，看上去更像一位舰上的安全人员。其实，他平常是不穿这身服装的。因为今天是星期五，舰长帕克要求所有军人穿军服。他这身军服还是几年前在北约服役时发的服装。
“小鹰”号就像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