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将嫁(出书版) 作者:绕梁三日 >

第15章

将嫁(出书版) 作者:绕梁三日-第15章

小说: 将嫁(出书版) 作者:绕梁三日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睿王眼里一片幽深,望过来的目光是□裸的窥视,如在透过她窥视一种他未知的世界,带着探知与研究,他闭口不语就那么看着她。
  霍时英最后实在是招架不住了,递出手里的碟子问:“你吃吗?”这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到了一定的层次,你来我往之间都有一个进退的距离和规则,就怕碰上这种随心所欲不按规则来的,你说你一个这么位高权重的王爷,这半晚上老是盯着她看干嘛?
  碟子举到半空,对方迟迟不见动静,霍时英稳稳的举着,似乎过了很久,一种压抑的气氛在屋内蔓延,舞娘的舞步乱了,乐声有些跟不上节奏,霍时英就那么端着,眼神不再回避,直直的望进对方的眼里。
  一只白玉般骨节分明,甚至有些瘦弱的手,伸过来,捏起一颗豆子,放进嘴里,和霍时英一样嘴里发出“咔吧”一声,然后他笑了:“还不错。”睿王如是说。
  他尽然笑了,霍时英还是没抗住,脑子一蒙,扭过身去,心里骂了一句娘。不过这么一过招,霍时英倒是觉得萦绕在她身上的压力顿时骤减。
  这时有人进来在韩棠耳边低语,就见韩棠的脸色一沉,脸上变得极为难看,睿王扭头看向他问道:“可有何事?”
  韩棠起身,向着睿王一作揖:“是在下表兄,知道殿下在此,想来拜会您。”
  睿王微一低头,片刻后道:“你家表兄可是在江淮还有一家船坞,如今江淮之地正处在两军对峙之下,他可是来走门路来了?”
  韩棠满脸的羞愧,一脸的难言之隐,他垂下头道:“是。”
  睿王淡淡的道:“我今天就不见他了,让他另找门路吧。”
  “是。”韩棠转身就要打发来人,一旁的霍时英忽然开口:“等等。”
  所有人具向她望来,霍时英看着韩棠问道:“江淮有船坞?”
  霍时英的脸上闪着激动的光彩,韩棠疑惑的回答:“江淮是有船坞,全国的五家最大的船坞都在江淮。”
  霍时英只觉得一股激动的战栗窜上脊梁,她从到了渭水南岸就动了念头要找船,但一打仗,渭水上的船只都跑没影了,前朝大的船坞都在青州的沿海地带,她还是早年从书上得到的信息,却没想到,经过战乱,朝廷实施了百年的海禁,而江淮之地又从新繁盛起来,船坞都移到了江淮,她心里隐约有一个计谋,但因为条件一直不成熟,所以一直以来都秘而不宣,她对韩棠道:“你让你表兄明天拿着拜帖到裕王府找我。”
  韩棠吃惊,转头看向睿王,睿王望向霍时英,目光有些意味不明,片刻后他对韩棠道:“让他进来吧。”
  韩棠的表兄和韩棠面向上挂着几分相似,但他比韩棠看着要强壮一些,穿着青布长衫,很朴素,少了韩棠身上的清贵之气,多了几分风霜的沧桑,他低着头进来走到跟前照着上首拜倒:“草民廖忠信拜见睿王殿下。”
  屋内空旷而安静,乐班和舞娘早在廖忠信进来之前就被挥退了,睿王垂着眼皮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默不吭声,他没有让他起身,也没打算问他的话,没有人说话,半晌后霍时英不得已忍着发麻的头皮开口问道:“你有个船坞?”
  廖忠信不敢起身,跪着微微向霍时英侧过一点身子回道:“是。”
  “在南岸还是北岸?”
  “在南岸。”
  “在什么地方,离扬州有多远?”
  “在淮安郡大周县的老虎滩,离扬州有两百里路。”
  “你起来回话吧,给他看个座。”上首的睿王忽然插话。廖忠信的身体一僵,抬头望去,眼里瞬间露出掩不住的巨大惊诧,他几乎呆在那里,睿王端坐上首,望向他眼里尽显压迫,韩棠一声干咳,廖忠信身体一颤,惶恐的低下头:“草民冲撞王爷,罪该万死。”他再次拜了下去。
  你起来吧,好好的回话。”
  “是。”
  廖忠信站起身,他一起身身上就恢复了一种落拓的气质,盘坐到给他端来的椅子上,就在霍时英的对面。
  刚才三个人的古怪,霍时英因为角度问题没有看见廖忠信的表情,所以全然不知,看见廖忠信坐下,她继续问道:“你的船坞最大能造多大的船?吃水有多深?可运多少货?”
  这会廖忠信才算真正的镇静下来,他侃侃说道:“小人的船坞造过最大的船,宽有十二丈,长有二十丈,一年中除去秋汛的三个月北可到凉州南可到青州,至于能运多少货物,这个不好计算,但是运最重的铁器可载重万斤。”
  这个廖忠信是个非常有经验的聪明人,她知道霍时英的身份回答她的问题也相当的有针对性。
  霍时英低头沉思,再抬头问他:“你的船可走过海路?”
  廖忠信的脸上就露出迟疑来,片刻后他才道:“回将军,海路,没有走过,但是找到有经验的跑船的应该还是能走的,就是风险太大。”
  霍时英没有忽略掉他脸上露出的那片刻犹豫和迟疑,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头对睿王道:“王爷,我明日还是要请廖先生到裕王府去。”
  睿王笑的有几分古怪,回她道:“只要你明日有时间见廖先生,当然是随你请。”
  霍时英也没做他想,心里有几分兴奋,人难免放松了一些。
  接下来霍时英就没再问廖忠信的话,廖忠信也没敢提自己的事情,被睿王问了几句话打发了出去。
  歌舞没再上,睿王开始转而正经的跟霍时英说话,他先是说些羌族人的风土人情,人口地貌之类的话题,有些不着边际,但他开始说道羌人的矿藏,边贸,税收以后霍时英就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了,睿王是想做羌人的生意,羌族人占据着广袤的草原地广人稀,却有丰富的金矿,铁矿,还出产各种皮货,几十年前两国边关不吃紧时,每年光通商朝廷只税收这一项就有六百万两白银的进账。
  睿王掌管内务府,霍家是西北的边关守将,睿王又问的如此漫无边的有水平,霍时英当时真的被迷惑了,真是以为睿王要搭上霍家这条线,在战后从羌人的土地上捞钱。


  这一晚上折腾完霍时英身心疲惫,肚子饿的要死,那晚饭吃的根本就是悲惨,看上一碟子蚕豆最后还被人看的不好意思吃了,所以等和睿王韩棠在那家大门异常低调的大门一派和气的分手后,霍时英转过身来就吩咐小六:“小六你路熟,你带路给我找点吃的去。”
  小六踌躇:“怕是这会好点的饭庄都关门了,这功夫能还在外面吃饭的都是下脚力赶夜路的要不就是更夫和下衙的衙役,也只有路边的摊位了,那地方不知您去不去?”
  霍时英笑:“去,为什么不去,你家将军我也就是吃那夜摊的命,好东西吃的胃疼,走吧。”
  小六就去前面跟车夫吩咐了一声,车夫拉着他们往王府的方向走,在半路的时候拐到应天府背街的一条小巷子里面,巷子太窄马车进不去,霍时英和小六在巷子口下了车,往里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果然看见一家生着炉火的面摊。
  面摊搭着一个遮雨的油布棚子,棚子顶挂着一盏纸灯笼,摆着四五张桌椅,有两个穿着衙役服饰的男人坐在背风处埋头吃的西里呼噜的,摊主是个中年男人,见有客人上门笑着迎上去:“客官,吃碗面?”一说完看见走到光亮处的霍时英两人,脸上的笑容就僵在那里。
  那摊主一开口说话霍时英就乐了,这人一口的凉州口音,她笑呵呵的走进雨棚里对那男人道:“老板,有油泼面吗?来两碗?”
  老板讶然后恢复过来回道:“有,有,您二位请坐,马上就来。”
  霍时英一开口立刻就把那两个在吃面的人招惹的看了过来,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女子扮男装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到这种地方来吃东西,太容易招惹是非了,霍时英不想惹事,一眼凌厉的看过去,那两人就老实了,她是枪林箭雨里出生入死过来的,手里的人命不知繁几,一身杀气外露,连草原上最凶悍的野狼都会被镇住。
  老板看出他们不是普通人,还送来了一盘咸鸭蛋,说是额外奉送的,鸭蛋各个泛着漂亮的天青色,看着卖相就好,霍时英也不客气拿过一个在桌面上磕了磕,慢慢的剥着壳,正剥着,手就忽然停在了那里。
  小六马上警觉,看过来悄声问道:“将军,怎么了?”
  霍时英没说话,慢慢的站了起来,她觉得今晚上她真的是背运透了,这睿王愣是没完没了的,那条他们来时的巷子口,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缓缓传来,顷刻间,睿王那一身白玉色的大麾就出现在光影里。
  “霍时英。”睿王缓缓走过来,还是连名带姓的叫她。
  霍时英一拱手被睿王打住了她的话头,他走过来,往她对面一坐道:“坐吧。”霍时英讪讪的收回手,又坐了回去,小六却不敢坐了,本来他还想站到霍时英的后面去,结果看见跟着睿王伺候的几个内侍都站在棚子外面,他也只好站了出去。
  霍时英坐下看着对面睿王那张白玉一般的脸,又看见他的大麾下摆都扫到地上去了,今天本来就下雪,这地上尽是污泥,那雪白的绸面上立马一圈乌黑,她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道:“这种地方其实不适合您来。”
  睿王坐在这到处乌漆墨黑的面摊棚子里,就跟坐在他的公案后面一样,严肃而矜持,他道:“这地方是不太适合,但我是追着你来的,有什么办法?”
  这怎么倒成了她的不是了,霍时英被噎了一下,最后她只能问:“您找我可有何事?”
  睿王还是那么矜贵的坐在那里:“你还是先吃了再说吧。”
  这家面摊的老板能把面摊子开在应天府的后巷,也算是有些见识的,知道今晚上他这里是招来了贵人了,端着两碗面上来,心跳的跟打鼓一样,战战兢兢的放下面碗就赶紧退到一旁去,缩进阴影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面前两碗面,飘着红旺旺的辣椒油,一股熟蒜的味道冲鼻而来,曾经霍时英是多么喜欢这个味道啊,她拿起筷子拌了拌,挑起一筷子送进嘴里,没滋没味的,她不用抬头都知道对面那位那双黝黑黝黑的眼瞳正落在她身上。
  霍时英几口解决了自己面前这碗,她这人不浪费粮食,强忍着难受把本来小六的那碗也拖过来吃了,然后站起来习惯性的问了一声:“老板,多少钱?结账。”
  老板从阴影里钻出来:“八,八文钱。”睿王往那一坐,尊贵而冰冷,让人无凭白故的就矮了三分,那气势太霸道了,老板说话都哆嗦。
  霍时英往身上摸钱,然后忽然反应过来,朝着小六叫道:“小六,过来付钱,把那鸭蛋的钱也给老板。”
  小六赶紧跑过来摸了一把铜钱给老板,霍时英又转头看向睿王,睿王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放在霍时英身上,这时他站起来道:“走吧。”
  霍时英侧了侧身子,让了让他,跟着走了出去,睿王到了棚子外面忽然转过对霍时英道:“你这样好多了。”他顿了顿又道:“你刚才太拘谨了。”
  霍时英这人基本上是属于那种遇强则强的人,她有种预感要是一开始就被这人镇住了,那么以后在他面前都会是束手束脚的,你矜贵,骄傲强势,那我就随意,自然,从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反正我也不跟你打架,没必要被你牵着走,所以她根本就不接他的话,朝着他笑了笑。
  没想到睿王却也是看着她笑了起来,而且还笑得特别好看,是那种眼睛里也带着笑意的笑容,然后只见他低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绢帕递给霍时英:“给,擦擦嘴。”
  霍时英觉得挺有意思,这人这么一会态度就变了,那种严肃强势的气势如冰雪消融般化为无形,被一种温和的气质取而代之,她伸手接过绢帕,在嘴上抹了两下,结果拿下来一看,上面粘了一块辣椒油,她讪讪的把帕子收进袖筒说:“脏了,回来再还你一块吧。”
  她虽极力做的自然却还是忍不住脸上红了一下,睿王也没说什么,笑笑走了出去,两人走出巷子,走上正街,大街空无一人,一条大道笔直通向前方,他们后面跟着两辆马车,还有呼泱泱的一帮随从,这架势霍时英估计要是被五城兵马司的人碰见了是有的要热闹的了。
  睿王却步履从容,走上大街后有一会他才开口,却是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你今天可是第一次接触风月之事?”
  霍时英知道他这话说成大白话就是问她今天是不是第一次逛妓院,霍时英觉得这个睿王有点奇怪,她就是再像个男人,可终究她还是个女人吧,虽然大燕朝是有小官坊之类的场所存在,但这种事也不好拿出来当面问的吧,不过他这样问倒是让她想起一段趣事,她笑着道:“也不是,好几年前在嘉定关的时候配合军务处整顿军纪,曾经到妓院里抓过嫖妓的士兵。”
  “哦?”睿王扭头看过来,似乎很感兴趣。
  霍时英倒是忽然觉得这种事说的详细不太体面,遂敷衍着带了过去:“其实就是做做样子,边关清苦,士兵们也有七情六欲,不好太过压抑,抓了几个小将领交差了事了。”霍时英说的简单其实当时的盛况是非常惊人的,她连光着屁股跳窗逃跑的男人都抓过。
  睿王倒是也没再向下追问,只是笑了笑就转了话题:“我今天追你来,却是想问你为何对江南船坞之事如此感兴趣,因刚才韩大人在场,廖忠信毕竟是他的表兄有些事情不好当面说给你,又怕你明日当真约见了廖忠信所以才匆匆追来。你可否告诉我你到底要用江淮的船坞做些什么?”
  霍时英扭头望着睿王,看不出他说的几分真假,她要用廖忠信肯定是要查清楚再用的,断不会贸然行事,所以她说道:“我不能告诉你。”
  睿王笑:“是军机吗?那你知不知道,朝廷在青州的建川也有船坞,那里造出来的船可以直接下海,容量和载重是廖忠信造的船的数倍。”
  霍时英眼睛里瞬间露出兴奋的光芒,睿王又笑着问:“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霍时英还是坚定的摇摇头,睿王又道:“建船坞的银子是出自内务府和皇上的私库,由内务府掌管,这样你也不说吗?”
  霍时英还是摇头,睿王却不动气,他道:“既是军机,你不说也罢,只要你明日不要见廖忠信就好了,他那个生意其实牵头的有好几家,他背后水太深,牵扯进去对你没有好处。”
  霍时英点头,抱拳对睿王道:“多谢睿王提点。”
  睿王点点头转而又问她:“你可知朝廷为何要在建州建船坞?”
  霍时英回道:“朝廷可是有重开海禁之意?”
  睿王的脚步微微一顿,再看向霍时英的目光就带上了几分激赏,他道:“确实是这样的,那你又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霍时英觉得睿王这样问她,她怎样回答可能还代表着霍真的态度,而霍家在燕朝军队了盘根错节,霍真自己也是一个老牌的政客,他的态度也会代表着很多人的态度,所以她斟酌着回答的比较小心,她道:“我的老师在多年前给我授课的时候说过这样一段话,他说:总结历朝历代的兴衰无非是这样一个过程,一开始,百姓因为严重的土地兼并,被逼的没有活路,只有起来造反,乱世开启,旧的统治者被新的统治者代替建立新的王朝,然后分田分地,百姓安康,接下来就是新的贵族势力诞生,又开始新的土地兼并,越到一个王朝的末期土地兼并越是严重,大多数的土地集中在极少数人的手中,百姓被压迫的又过不下去日子了,然后又起来造饭,如此的循环往复,归根到底都是一个土地的问题。两百多年前的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