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别难为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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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东,请恩人至千秋阁饮酒作乐一番。」
骆晚暗忖,自己向来不欺负弱小,这个小家伙是什么时候结的仇?
十五、六岁的年纪想来应该没什么威胁,倒不如去看看他葫芦里
卖什么药,况且他本来便打算去千秋阁会会现任花魁,有凯子代为付
帐,何乐而不为?
他假意为难地望著叶启德,「但我带著朋友……」
「没问题!恩人的朋友就是小弟的朋友。」颜福毫不犹豫的答应,
完全没顾虑到自己的荷包。
於是一行人便进了千秋阁,也不知颜福跟老鸨说了什么,让不轻
易见客的千秋阁新任花魁沈筱沄出来陪酒。
不愧是继柳如丝之後的花魁,容貌自是不在话下,举手投足更散
发出一种勾人心弦的柔媚之气,一举一动都让人目不转睛。
「好!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骆逸眼睛一亮。
先不管她技艺如何,光是她绝俗的花容玉貌、柔媚气质,果然不
负花魁之名。
「多谢公子夸赞。」沈筱沄颊上升起一团红云,似滴得出水来。
哼,色鬼!想是这么想,颜福脸上还是笑嘻嘻的直敬酒,「恩人
满意就好……」浑然不觉自己的话把杭州花魁贬低成一个物件,颜福
说道:「几杯水酒,不成敬意,先乾为敬。」
看到兄长豪迈的喝法,颜禄想劝阻都来不及。
递给弟弟一个安心的眼神,颜福继续灌仇人的酒。
他可是吩咐老鸨拿出千秋阁後劲最强的醉三夜,非把这个家伙灌
倒不可。哼哼!等这个家伙不省人事之後,还不随他宰割。
至於他啊……呵呵,反正禄弟在嘛!总会把他背回家吧!
觉得自己留有後路的颜福一再劝酒,直到叶启德抱著酒瓶作他的
春秋大梦,他才发现眼前的讨厌家伙酒量出奇的好,不禁有些心疼自
己的银两。
「妾身不胜酒力……」沈筱沄摇摇晃晃的起身,身旁的小婢立即
扶住了她,「恕妾身先一步告退。」她盈盈一福,有些担忧地望了一
眼颜福,递给他好自为之的眼神後退下。
骆逸朗声大笑,「没想到小兄弟年纪小小,身家可不小。」
看地上的酒瓶,几百两白银是跑不掉了,这小家伙不知是不清楚,
还是不放在心上。
「哼!反正、反正又不是我付。」颜福觉得头有些晕,说完转头
看了一眼老早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弟弟。
他们到底喝了多久啊?
「你弟弟的不也是你的。」骆逸红了脸颈,看来也似乎快不行了。
颜福见他模样不禁满意的点点头,又是一杯酒往肚子里灌,「呵
呵!我说的又不是禄弟的银两。」
骆逸再替自己斟了一杯酒,「那是谁的?」
「嗯……呵,当然是你的啊!」颜福呵笑地道,「你身上一定会
有银两的。」
他哪来的自信啊?骆逸苦笑。不过也总算知道原来他打算让他当
冤大头付这笔帐。只是不知千秋阁跟他什么关系,竟然会帮著骗他。
新任花魁不认识他是当然,但老鸨不提点他一下就令人讶异了。
想了想,骆逸玩著酒杯,也不提功逼红脸了,「我没银两。」
饮酒过量导致脑筋迟钝的颜福顿了顿,「没……好办,卖了你。」
「卖了我?」
「呵呵!」颜福笑了笑,忽地剑眉微微一蹙,「你长得很好看,
姊姊们应该会很喜欢的……嗯,姊姊说、说有些人喜欢的是男人呢!」
骆逸不解的看著他,不懂他的反应怎么如此奇怪。
「喂!」颜福的眼睛忽然变得晶亮,盯著微皱眉的他,「你知道
为什么男人会喜欢男人吗?那有没有喜欢女人的女人?」
他的酒品……唉!骆逸苦笑,「第一,我喜欢的是女人,所以不
知道为什么男人会喜欢男人。第二,我没遇见过,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女人?」颜福整个身体横过桌面。
骆逸盯著他,猜想他是真醉还假醉。
「喂,快说啊!你可是本少爷的阶下囚。」久久得不到答案,颜
福不高兴地眯起眼,身体又横过去了一点。
「我是阶下囚?」看来这就是他原来打的主意了。
像没听到他的问话,颜福自言自语,「女人有什么好呢!为什么
要喜欢女人?」
闻言,骆逸眼医升起异样的神采,难道……
他不会好男色吧!
念头甫起,他立刻不动声色的往後移了移。
他对好男色的人没什么特别好恶,只要他们别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都好说。
偏偏他是生得玉树临风、温文儒雅、风度翩翩……不仅女人爱,
男人也……
唉!人生得太好也是一种负担。
「喂!你在想什么?」
骆逸吓了一跳,回神便见他的脸近在咫尺,气息几乎喷在他脸上。
他不会是看上他的美色了吧!
见他紧张的模样,醉胡涂的颜福心中很是得意。
这家伙三年前得罪了他便一溜无踪。果然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啊!
看到他眼中升起异样光采,骆逸立刻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想…
…颜公子也醉了,今日就到此为止。」
「想走?」他唇边浮上诡笑,倏地一个纵身压倒他,看到他脸色
大变心中一阵愉快,「看你怎么走!」
他的身子出乎意料的柔软,骆逸归之於他是个未发育的少年,正
想抱起他,把他丢离开自己身上,他有点粗糙的魔手却抚上了他的脸,
立刻让他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喂,我警告你……」骆逸话没说完便惨遭蹂躏,惊吓得忘了接
下来要说什么。
颜福用嘴碰了碰他的嘴,笑嘻嘻的道:「家里的婢女怎么说这会
让人觉得很甜、很舒服呢?除了酒味我可没尝到其他味道呀!」
骆逸还未从惊吓之中恢复,颜福又趁机多碰了几下,却只弄得自
己嘴唇红肿。
他伸舌舔舔自己的唇,奇怪的歪了歪头,「难道方法不对?」
「不、不对?」骆逸终於找回自己声音,瞪著眼前的小魔鬼,「
何只方法不对,连对象都不对。」
这装疯卖傻的小子,难道他的目标就是他的贞操。
他的脸色一阵青白,一时拿不定主意是一掌毙了他,或是当他酒
後乱性。
而感觉他的魔手不断往下移动,他立即决定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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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他就是少爷带回来的人呀。」
「生得不错呢!但怎会是禄少爷带回来的?」
「哎呀!福少爷都醉倒了,当然是禄少爷啦。」
见几个婢女站在客房旁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什么,福怡好奇上前询
问:「你们怎么全围在这里?」
「福怡姊,我们是来看客人的,长得很俊呢!」
「是呀、是呀!」
「福怡姊你来看嘛,太俊了,这样不太好呢!」
「怎么不好?」福怡疑惑的问。
「容易花心呀!要我呀,只要个老老实实的相公就好了。这种男
人就只能看看喽!」
其他婢女轻笑著刚才发表选夫条件的婢女,「福怡姊你看喜怡羞
不羞?」
「你们真是胡闹。」
「啊,客人似乎要醒了呢!」
「呵呵!接下来要交给福怡姊了,我们先离开了。」
骆逸动了动身躯,缓缓睁开眼时,便见陌生的房中站著一个相貌
中等的婢女。
「公子您醒了。」福怡莲步轻栘,笑意盈盈地问道:「有哪里不
舒服吗?」
虽然她相貌不是顶好,但气质补起那道缺憾,倒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里是……」虽从刚刚半梦半醒之间听到的笑语略猜到一、二,
他还是要问个清楚。
「这里是天颜镖局。」福怡看了下他的脸色,放心地笑了,「公
子需要奴婢伺候梳洗吗?」
「不必了。」说完,他俐落地起身。
以他的功力,任何烈酒都能藉著运功将酒气逼到体外,除非他自
己想醉。而昨晚,他记得自己可不是醉倒的。
梳洗完毕,他既来之则安之的在花厅的桌前坐下,朝她露出迷人
的笑容,「这位姑娘,该如何称呼你呢?」
她微微一笑,为他添了碗饭到桌上,「公子唤奴婢福怡即可。」
「福怡……」觉得自己无敌的魅力好似失效,他再接再厉,「真
是一个好名字。福怡姑娘在这里多久了?」他更加努力地露出灿烂笑
容,相信只要是女人一定会被迷得七荤八素。
「奴婢是生奴。」福怡边伺候用餐,边用不疾不徐的语调回答他
的问题,「公子若有问题直言便是,奴婢知无不言。」
见用心被点破,他也不再拐弯抹角,「福怡妹子真是蕙质兰心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请问,在下昨晚是如何来到贵府的呢?」
他的记忆只到正想给那小子一个教训时便倏然中断,想也知道是
受了暗算。只是当时的情况,会是谁暗算他?
福怡答道:「昨晚公子酒醉不醒,是二少爷将公子背回府中安歇。」
「二少爷?」他脑中浮现一个僵硬的表情。
对了,凶手就是颜禄了,只不过为什么他还好心将他带回府里,
而不是将他丢在千秋阁?
「二少爷说公子是大少爷的恩人,要奴婢好生照料。」
他可没忽略她语气中的怪异,当下笑道:「福怡姑娘确定你家二
少爷是说恩人?」
「嘻,确实是恩人。」福怡笑了笑,「大少爷可是念念不忘公子,
时时记挂呢……」
她拉长的尾音让骆逸苦笑,挑明了说:「我可不知何时得罪了你
家大少爷啊!」
况且现在……想起昨晚被暗算之前的事,他唇角勾起一个没有笑
意的弧度,现在是谁得罪谁还不知道呢!
让一个男子给……他咬牙,就算是意外也非得算个清楚不可。
何况他怀疑颜福根本是藉酒装疯卖傻、趁机吃他豆腐。
就算他还是个孩子,他也要教他想坑害人之前得先睁大眼睛,认
清不是谁都可以坑害的!
见他吃得差不多了,她俐落的收拾好残羹剩菜。
「公子若是无事,府中可四处走动无妨……」
「若要离开呢?」
「当然可以呀!」她端起膳盘,「公子可是颜府贵客,当然可以
自由来去,但老爷希望公子能留下参加三日後的成年礼。」
「成年礼……」骆逸口中咀嚼著这三字,倏地脑中灵光一闪,「
天颜镖局的成年礼?」
福怡点点头,「咱们府内的成年礼在杭州城内颇有名气呢!」
他起身伸个懒腰,「倒不知,这次的成年礼是为少爷或是小姐举
办的?」
福怡笑而不答,捧著膳盘走出房外。
一般来说,年轻男子是不会自投罗网去观礼的,除非确定当天的
主角是男子,否则……
依照颜家的良好传统,被颜家女子看上的男人可是很有福气呢!
难得禄少爷带回一只扑火飞蛾,当然怎么都得把他留住。
看到她离去时的诡异笑容,他不由得背脊一寒。
身为随时会有人为了争风吃醋杀上门来的多情男子,他向来倚赖
自己的直觉躲过那些妒夫,否则就算他功夫再好,也应付不了那些男
人。
谁要他天生就是情种。就算他无意,看到他的女子也会有心。
而今他的直觉强烈的警告他——快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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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痛……啊!」颜福抱著头,喊痛声不绝於耳。
虽然叫出来也不会减缓疼痛,却有安慰与转移的效果,他自然叫
个痛快。
福怡伺候完贵客後,立即不敢怠慢地回来侍奉正牌主子。
「我的好少爷,先喝下醒酒汤吧!」
褐色稠液散发出恐怖的味道,足以令正常人退避三舍。
露出一个嫌恶的眼神,自认为是正常人的颜福推开它,「不需要。」
「是吗?」福怡恶劣地用杓匙敲著碗沿,发出的声响倏然引起他
的痛呼,她笑吟吟地轻声问:「需要吗,福少爷?」
「需、需要,我非常需要……」他万般无奈地接过药汤,闭气一
口喝了下去。
苦口是良药,半刻钟之後,颜福又是一尾活龙地蹦下床了。
「呼——真要命。」叹了口气,他接过福怡递来的蜜茶漱口,「
那家伙呢?」
「少爷指的是谁?」
「嗯,难道昨晚只有我和禄弟回来吗?」禄弟不会这么笨吧!
他昨晚好不容易才把骆逸灌倒,若阿禄错过良机,他一定会好好、
好好地报答他的。
福怡看了他一眼,「禄少爷是有带一位客人回来呢。」
「一定是他!」随便咬了两口桌上的馒头,他立刻精神抖擞的往
外走,「嘿嘿,我要去笑笑他!」
「福少爷……」福怡追出来,「那位公子如今可能已不在房间内
了。」
他猛然回头,「怎么会?」
骆逸就算功夫再高,只要他们天颜镖局留守的镖师全部出动,除
非他有三头六臂,否则绝对走不出天颜镖局大门。
「奴婢是说那位公子可能在镖局内参观了。」
颜福一听,放下心来,「哼!他当我们天颜镖局是什么地方,市
集呀!」他一边嘀咕一边往外走。怎能把骆逸那家伙当贵宾供著,他
可是他颜福的阶下囚呢!
念归念,他一时间也不知到哪里去找人,於是想了想,还是决定
照平时的习惯,先去练武场练练功。
哼哼!先热个身,等看到那家伙就给他好看。
但一到练武场,看到场中的情况他呆住了,不禁怀疑自己酒还没
醒。
场上那两个缠斗在一起的身影是怎么回事?
由於镖局依赖的就是武力,因此天颜镖局的练武场占地广阔,足
以提供各种兵器练习所需。而一旁的兵器房内更是所有说得出名字的
兵器都有,且都并非一般打铁店所打出来的凡品,而是特别央请有名
的武器师父制作的。虽比不上一些专为大侠士制作的上等武器,但也
不凡了。
天颜镖局的镖师们都可以领到一把不错的兵器,但若想得到更好
的兵器,只有两种途径,一是坐上镖头以上的位置,或是立下大功,
就可以到宝库选一把适合自己的兵器,另一个方法就是自己找。
另外,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留守的镖师们通常会自动自发来练
武场练武。一方面彼此切磋,一方面也可以跟留守的镖头请教,以求
精进自己的武功。
所以练武场上除了演练团体战,训练默契之外,也常见到以比武
方式对练的打斗,每日起码数十场。
缠斗在天颜镖局的练武场上一点也不新鲜,颜福打小在这里玩耍,
混乱成一片的乱斗他都见识过了,一对一的比武算得了什么。
但是如果占上风的是他的仇人,落下风的是他亲兄弟,这就有什
么了。
「他们在做什么?」颜福上前问围观的镖师。
「大少爷!」镖师朝他行了礼,「是二少爷请战的。」
大夥都知道这位白衣客人是二少爷昨晚带回来的,他们私底下谈
论过,觉得八成是兄弟情深,所以少爷特别送给大少爷的。毕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