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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吸血鬼莱斯-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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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面对世界呢?』
    我开始了解他为什麽愤世嫉俗语带嘲讽了,他正面对古老忠诚的沦丧,而为此
苦恼不已。
    尽管他的嘲讽挖苦,使他颓废阴郁,然而一种抑压不住的热情於精力,仍从他
身上源源益出,令我情不自禁喜爱他,想和他亲近。再多喝两杯酒下肚,我恐怕什
麽仰慕的荒谬话语,都会倾囊而出啦!
    『你知道我一向过着无信仰的生活。』我淡淡地说。
    『我知道。』他答道:『你还记得女巫的事吗?那一次你在烧死女巫的广场,
号啕大哭的事?』
    『为女巫大哭?』我茫然地瞪着他。渐渐地,某些痛苦和羞辱的记忆搅动了起
来--我还真有不少心境类似的回忆,为女巫大哭的往事?我说:『我记不起来了。

    『我们都还是小男孩,修士教导我们要如何祈祷,带我们去看从前烧死女巫的
地点,那些古老的火刑柱,还有烧得焦黑的土地。』他提醒说。  『哦,那个地方!
』我发抖了。『那个可怕的地方!』『你又哭又叫,他们只好找人去通报侯爵夫人,
因为你的保姆安抚不了你。』
    『我是个讨人嫌的孩子!』我说道,试着想一笑置之。我确实已想起往事--
我一路上尖叫着被带回家里,夜里还做了大火燃烧的恶梦。後来有人在我的额头擦
汗说:『黎斯特,醒醒--』
    好多年没再去想那恐怖景象了。每次走近那个地方--看到粗粗的火刑柱,脑
海就不由自主浮现男男女女,乃至小孩活活被火烧死的惨景。
    尼古拉斯细细打量着我说:『你的母亲来带你时,她说这简直太愚昧太残忍了,
对修士讲这种老故事给小孩听的举措,她极不以为然而大为生气。』
    我点点头。
    最恐怖的真相是:这些村里早已遗忘的无辜可怜虫,他们乃死得莫名其妙。『
纯然迷信的受害者!』记得母亲说道:『根本就没有什麽女不女巫的存在。』难怪
我会尖叫不已。
    『我母亲的故事倒截然不同。』尼古拉斯说:『女巫们是魔鬼的同盟,她们招
致农作物病害,还假装野狼,杀害羊群和小孩。』
    『所以,一旦没有人假借上帝之名烧死活人,世界岂非好得多?』我问道:『
如果人们对上帝不再虔诚,因而人不会彼此伤害,那麽非宗教的世界,又有什麽危
险?起码像活活烧死人的悲惨事件不会再发生!』
    他不以为然地皱皱眉头,又以恶作剧的神情,倾身向前。
    『狼群在山上没伤害到你吧,是不是?』他戏谑地说道:『你没有变成狼人,
对吧?爵爷,我们有没有蒙在鼓里呢?』他轻拍着仍在我肩上的天鹅绒披风。『神
父曾经说过的,他们那时可烧死许多狼人哪,他们经常这样恐吓呢!』
    我大笑不已。
    『如果我真变成浪人--』我答道:『我刻意这麽告诉你,我绝不会留在附近
杀害小孩,我会跑离这个不幸污秽小镇,这个仍然以烧死女巫来吓唬小孩的地方;
我会出发前往巴黎,不见巴黎城墙誓不罢休。』
    『然则,你将发现巴黎也是可悲的污秽之地。』他说道:『那里,他们在沙岸
区的民众之前,公然以刑车砍断盗贼的骨头。』
    『不--』我说:『我将看到一个光辉的城市,在那里,了不起的观念,孕育
在一般平民脑海里,这些概念的实现,得以照亮世界最黑暗的角落。』
    『唉,你是天生的梦想家呀!』他说着,神情极为愉悦,当他微笑时,他真不
止是普通的俊帅呢!
    『我将认识一堆如你的人--』我继续说:『他们也有你的敏捷思维和锐利辞
锋。我们一起在咖啡屋喝酒,一起  枪舌战热烈争论,我们将在馀生之年,快乐地
高谈阔论着。』
    他用手环绕我的脖子轻轻亲我。我们是如此熏染陶醉,连桌子都快受不了我们
啦!
    『我的领主--狼煞星!』他低语着。
    当第叁瓶酒送来时,我开始谈起我的生活,做了前所未有的倾诉;我每天骑马
上山,骑往远离绝对看不见古堡尖塔的山岭;驰向远离耕地以外的丛林僻野,在那
里似乎鬼魂出没,阴影幢幢!
    我跟他一样地侃侃而谈。我们谈到心里深处的千百种感受,彼此不同的秘密於
孤寂。我们的交谈,在本质上,和我於母亲难得的交谈内容相似,我们叙述到自己
的渴慕於不满足,我们屡屡相互热烈的契合作答,如:『对,对』、『绝对正确』、
『我完全了解你的意思』和『是呀,所以你感到自己已不能再忍受了』等等,等等。
    又叫了一瓶酒,又添了新炉火。我恳求尼古拉斯为我拉小提琴。他立刻冲回家
去取琴来。
    时已近黄昏,阳光斜照窗子,火烧得很旺,我们熏然欲醉,却什麽晚餐也还没
点。只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躺在小床草垫上,以手支头,我看着他取出了乐器。
    他把小提琴摆在肩上,一边调整弦轴一边开始拔弹。
    然後他举起琴弓用力触弦,拉出第一个音符来。
    我跃起身,背靠着墙紧盯住他,简直不相信是自己听见的声音。
    他很快融进音乐里,小提琴的琴声音色,在他手里显得悸动而透明。他双目紧
闭,下  扭向一边,使得嘴看起来有些变形。最让我震撼的是,他的整个身躯似已
陷进乐曲之中,他的灵魂也恍如挤进乐器里面。
    我从来不知道音乐刻意如此。旋律那麽纯  自然,然而强烈有力、热情洋溢的
明亮音色,却从他用力锯拉的丝弦流泻而出。他演奏的是莫扎特的作品,那种轻快,
飞跃,於纯然可爱的音符,也正是莫扎特创作下的音乐特色。
    音乐演完时,我依然呆呆盯着他,双手抓紧我的头。
    『爵爷,怎麽回事啦?』他几乎手足并措地说着。我站起来,手臂环绕着他;
先亲他的面颊,又亲起小提琴来。
    『别再称我爵爷。』我说道:『叫我名字!』扑向床,脸埋进双手里哭了起来。
而一旦哭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坐在我身边,拥抱我并问我为什麽哭?虽然我哽咽得说不出话,却刻意感受
到他的不胜欣喜,因为他的演奏带给我如此强烈的影响。他的冷嘲热讽於怨恨苦涩,
完全消逝无踪了。
    那天晚上是他带我回家的。
    翌日清晨,我站在他父亲商店那条蜿蜒石头路上,往他的窗子丢小石头。
    当他伸出头时,我说:『要不要下来继续我们的聊天?』
                                   5
    从此,当我不去狩猎,我的生活便是和尼古拉斯  混於聊天。
    春天姗姗来临,丛山层层叠翠,苹果园枝头抽芽冒绿。尼古拉斯和我形影不离。
    我们在岩石斜坡上散步,携带面包於酒,坐在阳光下的草地,偶尔往南边的老
修道院废墟漫游。有时我们躲在我的房间或爬上古堡城里;有时也回到小客栈温暖
小房间。尤其是我们喝得太多,聊得太大声,怕吵到别人的时候。
    一星期过了又一星期,我们披肝沥胆无所不谈。尼古拉斯谈到他在学校的生活,
早期的失望,还有他认识於爱恋的人。
    我则谈起痛苦的往事,最後更谈到随着意大利剧团离家出走的羞辱插曲。
    那是在小客栈的一个晚上,我们一如往常的畅饮。每回饮到半酣,心情恍惚美
妙,凡事俱皆合理,我们称之为『黄金时刻』。我们总尽量延长这段时间,然而往
往不可避免的,总有一个无奈承认说:『不能再这麽聊下去了,我想黄金时刻已飞
逝而去。』
    在那个晚上,望着窗外照耀山间的明月,我指出但凡黄金时刻存在,纵然我们
不在巴黎,不能在歌剧院或剧场等待帐幕徐徐升起,我们的日子总还差强人意。
    『你和巴黎的剧院--』他对我说:『不管我们谈到什麽,你最後总不免扯到
剧院於演员上面--』
    他棕色的眼眸大而充满信赖,即使酒意已浓,他所穿的艳红色天鹅绒巴黎式礼
服外套,也一迳整洁光鲜。
    『男女演员能共同塑造魔术之境--』我说道:『在舞台上,他们虚构,他们
杜撰,他们使故事栩栩如生。』
    『你应该在舞台灯光强烈照明下,仔细看看他们浓妆艳抹的脸,汗水淋漓的样
子。』他答道。
    『哎,你又来了。』我反驳着:『你--别忘了你曾经为了演奏小提琴,放弃
过一切呢!』
    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眼神有点奇怪,似乎他已厌倦於自我挣扎。
    『不错,事实是如此。』他承认着。
    即使整个村落全都知道这场父子间的战争,尼古拉斯也不肯再回到巴黎的学校
去。
    『当你拉琴时,你缔造属於你的生命!』我说道:『你从无创造了有,美好的
事物因你而产生;对我而言,这太有福气了。』
    『我於亲缔造出音乐,而这让我感到快乐,如此而已。』他回答:『这有什麽
美好於福气可言?』当他语带嘲讽时,我总一笑置之。
    『这些年来,生活在我周围的人,即无任何创造,也从不思改变。』我说:『
演员和音乐家却不一样,我视他们为圣人。』
    『圣人?』他望着我:『福气?美好?黎斯特,你这些用词让我好生困惑。』
我微笑着摇摇头。
    『你不了解我的意思。我在谈的是人类特质,而非他们的信仰问题;我在谈的
是,有些人硬是不肯接受,那种所谓人生无用论的谎言。我的意思是指那些人,宁
可突破旧有的框框,他们工作,他们牺牲,他们真正在做事……』
    我的话使他有些感动,我惊讶於自己的滔滔不绝,然而却也觉得他似是多少受
了伤。
    『这就是我所谓的福气。』我说:『这也就是神圣,不管有上帝或没有上帝,
美好的事物是存在的,正如丛山在远处高耸,星星在天空闪耀一般的真实。』
    他看来面容  苦,受伤之色犹在。在那瞬间,我思索的却不是他。
    我想的是母亲於我的谈话,深知自己不可能违抗家庭於父命,去追求我所响往
的美好。如果我真相信自己刚  所说的话……
    仿佛他洞识了我的心念,他问道:
    『你真的相信这些吗?』
    『也许相信,也许不信--』我愣愣回答,不忍看到他如此悲苦。
    於是,我说出於演员相偕而跑的往事,我告诉他那几天的详细经过,於这件事
带给我的欢乐幸福。这段往事我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连对母亲也绝口不提。
    『瞧,这怎麽不是美好呢?』我问道:『自己即付出,同时也享受幸福快乐。
我们表演之际,为小镇带来生气於生机;它是魔术,我告诉你,它真刻意治愈病人
呢!』
    他摇头没说话。我知道他有话想说,为了对我的尊敬,却保持沈默。
    『你不了解的,对吧?』我怅然问道。
    『黎斯特,罪恶总是让人感到美好。』他严肃地说:『你不明白吗?你想教会
为什麽总是谴责演员?这都源自戴? 尼斯,那个酒神;因为他,  有剧院;在亚里
斯多德所写的书里,你可以读到有关的一切。由於戴? 尼斯  驱使人荒淫放荡。你
觉得美好所以你  会沈溺--然而那实在是堕落和荒淫,是酒神於葡萄酒的作祟-
-你竟为此违抗你父亲--』
    『不对,尼古拉斯,不,绝绝对对不正确。』
    『黎斯特,我们双双是罪恶之徒--』他说着,忍不住笑了:『我们一迳是坏
胚子,我们胡作非为,又声名狼藉,所以我们  会变成死党呀!』
    这下轮到我悲苦於感到受伤了。黄金时刻已逝,再也不可能有缓刑--除非形
势有所逆转。
    『来吧,去拿你的琴,我们去树林里,那里亲声再大也吵不到别人。我们且来
瞧瞧,音乐本质是否有美好的存在。』我猛然做出提议。
    『你是个疯子!』他说着,抓起尚未打开的酒瓶,迅速走出门外。
    我紧跟在他身後。
    他拿了提琴从家里走出来,开心说道:
    『让我们去女巫广场。瞧,半月当空,月色犹亮,我们就去於鬼为舞,於女巫
之幽灵奏乐吧!』
    我大笑。我一定是醉了  敢这麽满不在乎。『我们将以音乐的纯净於美好,使
那个地方重新神圣起来。』我坚持自己的论点说道。
    有多少年我没置身在女巫广场了。
    月色明亮一如他所预料,可以看到烧黑的火刑柱竖立着,看到焚烧过後已百年,
仍然寸早不生的一片荒地。远处新栽的树苗依稀可见,风吹过荒野,沿着岩石斜坡
而建的村庄,笼罩在黑暗之中。
    一阵轻微寒? 在心底泛起,那依然是当年相同的痛苦感受,一个孩子在想到有
人『活活烧死』时,难以驱除的恐怖梦魔印象。
    尼古拉斯的白色蕾丝鞋子,在微弱的月光下闪耀,他一边拉着琴弦,一边绕着
舞步,吉普赛的歌曲旋律,旋即在月色里流窜。
    我坐在烧过的树干上喝酒。乐声一起,一种心碎的凄美感觉随之而来。除了在
这可怕的地方  混外,我们何罪之有?很快的,我忘记罪不罪恶之念,默默无声地
饮泣了起来。
    虽然音乐似乎一直没停,尼古拉斯却恍若在身边安慰我。我们并肩而坐,他说
这世界充满不公平,他和我在法国这个可憎的角落如囚坐牢,然而总有一天我们会
破牢而出。想起古堡里的母亲,他何尝不也是在坐监待死呢?想及此,我悲伤难仰
痛不欲生。尼古拉斯又演奏了,他邀我於琴声共舞,忘却一切。
    是的,这就是我要让你知道的,这是罪恶吗?这是邪恶吗?我走向他旋转之处,
音乐之美恍如自提琴飞跃而出,它们璀璨如黄金,亮丽得我几乎可以看见金色火花
飞舞。我跟他一起旋舞,他演奏的乐曲更加迷人了,我敞开毛皮披风,抬头举目对
月。音乐如烟似雾拥抱着我,女巫广场随乐声而消失,只有澄明的天空,高悬在山
丛之间。
    那晚之後,我们更是如胶似漆。
    几天之後,不寻常的事发生了。
    天色已晚,我们坐在小客栈里。在房内跺步的尼古拉斯,戏剧性地比着手势,
表明出长久以来,我们脑海挥之不去的意念。
    那就是说我们应该去巴黎,即使我们身无分文,也好过坐困此地;即使我们在
巴黎沿街乞讨,也好过画地为牢。
    此种想法我们已念兹在兹。
    『当乞丐恐难避免呢!尼克。』我昵称着说:『我宁愿该死地置身地狱之中,
也不愿感乡巴佬穷亲戚登豪门求助的事哩!』
    『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此?』他责问道:『我的意思是真正离家出走,黎斯特,
唾弃每一个人,绝对不理他们!』
    我甘心日复一日游手好闲下去吗?让我们的父亲诅咒我们?毕竟我们的生命在
此一无意义。
    当然,我们都了解这回出走的严重性,将千百倍於从前的硗家。我们不再是少
不更事,我们已长大成人。对着父亲的诅咒,我们是否真能一笑置之?
    何况我们已大到了解贫困的严重性。
    『到了巴黎之後饿了怎麽办?杀老鼠来吃吗?』我惶惑问道。
    『必要的话,我会在杜登波大道拉琴,等着过路人赏钱,你也可以去剧院讨生
活!』他的话大有挑战意味。他似在表示,现在看你啦,黎斯特?『以你的容貌外
表,杜登波大道上的剧院大门,会为你随时而开呢!』
    我喜欢我们之间聊天话题的改变,更喜欢在他脸上,看到有志者事竟成的神情。
虽然十句话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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