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 下部 by 绍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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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起,唤回东的思绪,一大束花映入眼帘,清脆悦耳的声音喊著:「中岛,恭禧你出院!」
花束後伸出一张清灵小巧的瓜子脸,短短的头发,骨碌碌的大眼,甚是精灵可人,女子发现认错人,有点不好意思,赧然的笑笑。
随後发现是东,又高兴的惊呼:「你是东山先生!」
东微笑的点点头,他与电视上的影像相差不远,被认出来是常有的事,他也不以为意。
那女孩迳自搬了张椅子坐在东身旁,问道:「东山先生,你为何会住院?!」
「生病了吧!」
「什麽病?!」
抬头看看床头上牌子,东淡淡说道:「肺炎。」唉! 二个礼拜是跑不掉了。
「怎麽都没人来看你呢?!」
一句话问到东的痛处,东笑笑却不再答话。
女孩也不以为意,迳自说道:「那我来照顾你好了,对了,还没告诉你,我叫鹰宫橙。」
鹰宫?!听到这个姓,东不由自主地轻皱起眉头。
橙的眼黯了下,有些不自在的问道:「您认识姓鹰宫的人吗?!」
东轻摇摇头,不算认识吧?!
「前几年收贿的鹰宫议员是我…父亲。」橙幽幽出口:「我真恨他,欺侮完我妈妈後就抛弃了她,我妈妈死後我被接回去,可他们根本瞧不起我,瞧不起一个私生女,那时我还小,只好认了,可现在大了,再不需要靠他,听到他死时我真开心,哈哈…,真是报应! 我不耻他们,可我偏偏姓鹰宫…那人偏偏是我爸爸…」说到最後橙已是语无伦次,嘤嘤哭了起来。
这女孩出现得怪异又与鹰宫家有关,东本还戒慎著,但见她哭得伤心,心下不忍,轻拍她的肩算是安慰。
橙顺势趴在东的胸前痛哭起来,哭了半晌,抬头问道:「东山先生会瞧不起我吗?!」
东摇摇头。
「那…我可以做东山先生的朋友吗?!」含泪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眼里满是期待。
不忍拒绝,东微笑的点了点头。
橙又高兴又伤心的哭了一会,东也不劝她,只不断的摸摸她的头,无言的安慰著。
「啊…对不起,弄湿您的衣服了!」橙终於止住了泪,望著自己制造的灾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
东皱皱眉,有些不悦,带点认真,说道:「真糟糕呢! 不然,罚你…笑一个给我看好了。」
橙”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女孩这样才好嘛!」东温柔笑著。
「我不小了,已经23了。」橙皱著小鼻子抗议道。
「23?!」东怀疑的瞄瞄橙:「你看起来才16,不会是不想叫叔叔,故意谎报年龄吧?!」
「啊…」橙立时大声抗议著:「你占我便宜,我才不要叫你叔叔,我只叫你哥哥,东山哥哥!」
甜甜的一声东山哥哥,让东的思绪飘得好远。艾娜也是这麽叫他,最後却死在他的怀里,眼前这女孩和艾娜的身影重叠,对橙,东的心不禁又更柔软了些…
发现东远颺的思绪,橙大喊:「东山哥哥!」
「嗯?!」
「跟美女讲话怎麽可以不专心呢?!真是无礼!」橙气嘟嘟的说。
「别忘了,你是妹妹,对妹妹那要什麽绅仕风度,而且,美女…」瞄了橙一眼:「呵呵…有点勉强喔!」
「讨厌啦,你欺负我。」
「哈哈…」这大概是东回日本後第一次开怀畅笑吧!
56
锦当然知道东生病的事,但他认为东在使苦肉计想骗自己去看他。心里气他不择手段,更气他不爱惜身体,但最气的却是自己,明明恨他却又担心得要命,赌了口气,强忍著就是不去探他。
待东病愈已是二个星期後的事,锦为了安京香的心,也为了阻绝自己就要失控的心,把暮又调回来担任东的经纪人,二人之间几乎再无交集,锦也不知道,东的身边多了个鹰宫橙。
看著东和锦一路走过风风雨雨的暮,怎麽也想不到二人的关系竟会演变到这田地。如今形同陌路的他们,让暮感到既心焦又心痛,明明是相爱的二人…
「东,你一年前的离去一定有原因,为何不对锦解释清楚呢?!」知道东一向讨厌别人过问他的私事,但暮实在忍不住要劝。
「事情都过了,还有什麽好解释的?!」淡淡的,东愈显清瘦的脸庞看不出一丝情绪。
「总比现在这样好吧!」暮说道。
「现在这样又有什麽不好?!」东无谓地轻笑著:「暮,很多事不是解释就能挽回的。」锦的身边已经有了京香,他和他…再回不到从前了。
看著东飘乎的眼神,暮猜想:「你是指京香吗?! 锦不爱她的。」
「不,他爱!」东的口气突然变得激动,心里吼著喊不出的委屈,否则不会为了她那样伤害我。
察觉自己的失态,东的口气又恢复平淡:「我不能破坏他们。」
「你这样瞒著他,不怕他知道实情後恨你一辈子?!」
「他不会知道的,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东落寞的笑了笑:「他现在不也恨我一辈子?!一样是恨,就让他这麽恨著吧! 至少…他可以恨得心安理得。」东的眼光幽远,嘴角却是淡淡的哀戚。
那表情刺得暮心里发疼,不禁脱口问道:「锦心安理得,那你呢?!」
「我…」垂著眸,东低低的笑了起来:「也心安理得!」那笑却比哭让人看了更加难过。
知道东的顽固,暮心知再劝也没用,但至少探出一年前的事确有隐情,如果锦还有心,二人该还能挽回…
*****
「锦,你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和东谈谈?!一年前的事可能有误会。」暮瞒著东拨了电话给锦。
「是东找你来当说客?!他现在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话里的不屑,清楚而明显。
暮急急道:「其中一定有误会,他不肯跟我说,你好好问他,或许他会说。」
「误会?!我亲眼所见能有什麽误会?!」心痛的一幕再次浮现,东偎在罗伦斯的怀里残酷的绝艳笑容,永生难忘。
「你亲眼所见的事这麽多,难道就以这件判他生死?!」
「判生死的人是他不是我,他竟要罗伦斯杀了我。」锦终於吼出积压多年的秘密,那个锥心刺骨的痛。
「不可能…」暮实在难以置信。
「我也以为不可能,」满腔的愤恨化为满口的苦涩:「但就在我眼前发生了。」
暮终於有点理解锦的恨为何如此之深了。
「更何况他还打了京香,我不能原谅他对女人动手。」
「这也是你亲眼所见?!」暮不相信东会动手打人。
「这是他亲口承认的。」锦冷冷说道。
「锦,东说他不能破坏你和京香,如果是京香说谎呢?!你该看得出真假。」
东那时的讶异和无奈再浮上眼前,他看得出委屈,但想起一年前东离去时说的话…
锦摇摇头,笑的苦涩:「东一向是个好演员,对於他,我已分辨不出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唉!」暮叹口气: 「锦,你们的事我想我是插不上手了,但有句话我一定得说,东说,”一样是恨,就让你恨得心安理得。”他的心都要碎了,犹自顾著你的心安理得,我不信他对你无情。」
暮的话让锦动摇了,恨的另一面原就是爱啊! 现在恨他多深就因为当时爱他有多深,但,脆弱的心还禁得起另一次伤害吗?!
电话另一头的京香跟著放下话筒,眼底燃起熊熊恨火,东山先生,你不该再回来,既然走了就该彻底,为何又出现?!错的是你,错的是你…
57
自从和暮谈过後,锦总会不知不觉开车经过东的住所楼下。心…也在呼唤著他吧!
不知怎地,今天有股冲动就是想上楼去看看他,已经不是年少轻狂的年纪,但一遇到东,所有的自制都化为灰飞烟灭。
看一下就好,这时该睡了吧?! 始终舍不得丢弃的钥匙拿在手上竟有些发颤。轻轻打开门,入目是既熟悉又伤心的景象。适应黑暗的眼,一眼就看到东随意躺在沙发上睡著了。
这麽冷的天也没盖被子,总学不会照顾自己! 锦轻摇头叹息。
轻手轻脚地想抱东回床上,不料才碰触到他就听到东苦痛的闷哼。锦迅速开灯。
突来的光亮刺得东眯起眼睛,抬起手臂遮著光,未扣的衣袖,看的清楚里面缠得密密麻麻的绷带。
「你怎麽来了?!」
「你怎麽伤了?!」
二人同时开口,盯著对方却又不愿回答对方的问题。
深知东的倔强,他若不打算开口,是有可能与自己对望到天亮。最後还是锦叹了口气,拉过东的手,想看看他的伤。
对於锦突来的举动,东想也没想便使劲要抽回手。
察觉东的意图,愈加把东的手握紧了,锦淡淡说道:「别动,痛得可是自己。」
知道锦不可能放过,皱皱眉,东虽然不愿也只好由锦。
摇摇头,锦说出显而易见的事实:「扎得真难看!」想也没想,锦动手就要拆掉东手臂上缠的乱七八糟的绷带。
东看了发急,伸出另一手挡著不让:「别,我扎了好久。」
「难怪!」横了东一眼,锦略带无奈却又霸道:「待会我帮你重扎。」拍开东的手,锦坚持要看伤口。
「不要,那我不又要再痛一次。」东拉高声音拒绝。
那任性模样,跟往日哪有半点不同! 锦被引出一阵轻笑,说道:「乖,我保证很轻很轻不会弄痛你。」
宠溺的口气一如以往,锦未察觉,却震得东动弹不得。
轻轻拆开包得乱七八糟的绷带,一大片擦伤瘀伤直蔓延到上臂仍不见止境。锦皱紧眉头,扯开东的上衣,果然整个侧背也都是伤,那大片青青紫紫和著血迹在东白皙的肌肤上更显怵目惊心。心疼,如决堤的水,泛滥,再拦不住…
「伤的这麽重,怎麽不去医院!?」轻轻的抱怨却是满满的关怀。
东心头一窒,却故做轻松:「反正明天暮看到了也要押我去,何必麻烦。」暮早被你训练得一点小事也紧张兮兮。
「明天?!」锦大声呼道:「东少爷,明天你可能就染上破伤风或变成蜂窝性组织炎,然後一命呜呼了!」
「那有这麽严重?!小题大作!」东嘟囔著。
「小题大作?!」锦横了他一眼,叨叨念念:「要是发炎了你就知道是谁大题小作了!」
嘟著嘴,东轻声反驳:「哪会这麽倒楣!?」
又睨了他一眼,锦没再说话,反正对东这样轻乎自己他是早已习惯。
低头专注地替东上葯,锦随口问道:「你是怎麽伤的?!」
「…摔的。」
又逃避问题,锦摇摇头:「摔伤也有分走路跌倒,被别人绊倒,从楼梯上摔下来或是被车撞到…等等之类的,能不能劳东山先生解释说明一下!」
「嗯…不小心摔的。」东低著头,支吾说道。
叹了口气,锦知道东不肯说,再问也是这种避重就轻的答案,索兴不问了。
时光在沈默的二人间流逝…有多久不曾这麽亲近了,近得闻得到彼此的淡淡气息,好像回到从前…
锦不禁想著从前种种,心里不无感叹,一抬眼,东也正望著他,澄彻的眸一如以往,只是多了点愁。
耳边忽然想起暮的话,锦心中一动…
「为什麽打京香?」
原来还是为了这事才来,心中有著点失落,东垂下眼帘:「就…看她不顺眼。」
「看她不顺眼需要下这麽重手?!」
到底有多重?! 东皱皱眉,支支吾吾说道:「唔…太久没打人…有些拿捏不住轻重…」
太久没打人?!这是什麽理由! 这傻子,还是一样不会编谎。锦暗笑一声,竟觉得心情一下轻松起来。
冷著脸,锦仍是问道:「拿捏不住轻重?!她被打断三根肋骨、二根腿骨和一根手骨。」
不…不会吧?!京香,你有自残倾向啊?!东回答的更加断断续续:「嗯…真有这麽严重吗?!当时…天太黑…我倒没看清楚…」没看到锦脸上笑意,东心虚的愈说愈小声。
「当然是真的,人到现在还没醒呢!」
京香,你也玩得太过火了吧?!东蹙著眉,实在掰不下去,早知这麽严重,当初怎麽也不该认。
锦看著东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又是悔恨、又是同情,想否认又说不出口的表情,实在滑稽。
忍住笑,锦再次逼问:「几乎是半死人了,你打算怎麽办?!」
难怪锦那天这麽生气,抿著唇,东低著头呐呐说道:「那…反正你会娶她…就好好照顾她一辈子…」
「你干的好事要我当替死鬼?!」
又不是我干的! 心里顶了一句,嘴上却只敢回道:「那…她是你的未婚妻,你爱她…她爱你…就…」
「错! 她爱的是你不是我,要娶你自己娶。」
「啊?!」东顿时目瞪口呆,呆楞楞的看著锦。
好久没看东这种表情,好可爱,锦忍不住笑了出来。
「又骗我!」东轻吼著。
谁叫你这麽好骗?! 锦在心里笑著,脸上可丝毫瞧不出半点笑意:「谁让你先骗我,承认这种事对你有什麽好处?!」
「也没什坏处啊!」东垂著眼低声说道。
「哼! 反正都已经被恨成这样了,也不差这一桩,是吗?!」锦冷冷问道。
「嗯。」还是锦了解我,连解释都省了,真好! 东倦极的眼就要闭上。
「喂,谁准你睡了?!」
「我爱睡便睡还要你准?笑话!」嘟嘟囔囔间,东的眼已经閤上。
「要睡也等上完葯再睡!」锦轻推推东。
「反正有你在…」打了个哈欠,东不清不楚的低哝著。
望著东安详的睡颜,锦轻喃道:「你还真放心啊!忘了我有多恨你了吗?」
说恨,那眼却柔得要滴出水来,摩挲著东的脸,唉!瘦了好多,就学不会照顾自己,总叫人放心不下。
低头抵著东的额,锦喃喃念道:「对不起,误会你又打了你,你这身伤…不肯说,我便查不出了吗!」
锦却不知,这是东一年多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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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一群饭桶。」京香怒气冲冲,姣好的面容竟也显得狰狞:「混了这麽久的黑道,连个人都杀不了!」
「没想到目标身手这麽矫健,一时失手,请小姐息怒!」领头的人呐呐道:「下次…」
「哪来的下次?!」京香冷冷道:「现在锦织会长派了这麽多人暗中保护,那还有下手的机会。」
「是啊!全是顶尖好手,京香小姐还是放弃吧!东山先生毕竟不是道上的人,用这种手段…」
「住口!」京香吼道:「我自有主张!我有办法把人调开,这一次,别再失手。」
*****
没想到京香还敢约他出来,东实在意外,推了又推,禁不住她的苦苦哀求,仍是来赴约。
「东山先生,对不起,上次…」京香嗫嚅著:「我上次急疯了,竟会…做出那样的事来。我…不该陷害您,害您被锦误会。」
「你找我出来就为道歉?!」
京香点点头:「锦知道後气炸了,一定要我亲自向您道歉,我也觉得对您不住…」
「早说不得了,我跟他说你来道过歉就是了,何必巴巴跑这一趟。」
「不…」京香惶急的四处张望:「他知道我有没有来,他派了好多人在你身边。」
东扬扬眉,原本和善的脸倏地冷了下来。
东微变的脸色落在京香眼里,心里不禁得意,装得有些为难:「锦…他说东山先生突然回来,不知道会不会对我们不利,所以…」
「所以派了人跟监我!」东冷然道。
京香低头不语,对东似有万分歉意。
好半晌,东才叹口气道:「那你希望我怎样?!生气?!愤怒?!要锦把所有的人撤掉,好方便你再派人来杀我?!」
京香抬起头,大眼盛满惊疑:「不…东山先生您误会了。我怎麽会杀您呢?!」
「那日的车子不是你安排的吗?!」东挑明了问。前二日的伤就是为了躲一辆想置他於死地的车造成的。
「没有…我没有…」
京香没问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