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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长恨此身非我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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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一个人,额上渗出汗来了,他就是今天的主角太常寺卿姜涣。 
蕲葭莩,那个五年前的演奏水平就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人。那时,虽努力挑出了他几个几乎不算毛病的毛病来,心虚的让他唤了声“先生”,但只有自己心里明白,那个人早已不需他教什么。而那日在元逸殿再度听到的琴声已经称得上“天下第一”了。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新琴,这张琴原本只是自己自娱之用,却禁不住想要借此邀功。犹豫地看了一眼坐在显要位置的王相,精明老练、面面俱到的男人,恰到时候的扬起鼓励的笑容。 
是呀,有什么好动摇的,自己是“天下第一琴”,皇亲国戚,朝廷重臣,而他只不过是依靠美色惑主的外宠,出生低微不说,只是在自己的手底下挂了个虚职,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东西”放在眼里。更重要的是自己是对的,回复王相的是自信而得意的笑容。 
琴案被放置在大殿的中央,因为今日抚琴的不是云韶府的那些低贱的乐户,而是“天下第一琴”。姜涣清了清喉咙,将上次面圣之时所讲的那些道理复述了一遍。 
因为讲叙的是琴家的权威,言之凿凿,如果他们的皇帝能够有一件与伏羲、神农、虞舜、周文王和武王媲美的功绩未尝不是件好事。不过,这七弦琴也弹了这么多年了,只是这些道理恐怕有些不够,臣子们将目光投向了年轻的君主,但是优雅的浅笑和深不可测的双瞳并没有给他们任何提示,就像攻入施太后寝宫,剿灭蠢蠢欲动的施氏余党的前夜一样。 
“众卿家也想听听新琴有何妙处吧。”皇帝瞥了一眼屏风后的葭莩,即将要挑战权威的他此刻一定不会轻松,依靠着琴案支撑着身体的他脸色苍白,眼中却透出怜悯和痛惜的神色。 
姜涣轻拨琴弦,大殿上立刻静了下来:“这是臣的新作,尚未命名,斗胆献与陛下。” 
优美的琴曲响彻大殿,众人似乎看见了几个美丽的少女在春意盎然中追逐嬉戏的身影,花间戏蝶,水中戏鱼,抛撒着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吟唱着一曲曲欢娱的歌曲。但是,是什么原因让着本因无忧无虑的痛快显得有些迟疑,蝶飞了,鱼跑了,迷人的景象原是一场虚幻…… 
虽然不像葭莩那样精通音律,但皇帝也听得出为了照顾那两根多余的弦,姜涣是怎么把原本有可能琴史留名的曲子拆得支离破碎、不伦不类的。“天下第一琴”尚且如此,又怎能依他所言改弦! 
一曲罢了,臣子们面面相觑,不知应做何种反应,只有几个姜涣的下属激动地叫嚷着。 
“真乃神琴也” 
“新琴新曲,韵味无穷!” 自 由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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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圣明,如此稀世珍琴足以代替‘文武七弦琴’。今后天下人奏的就是以陛下之名命名之琴!” 
“哦,‘九弦琴’吗?”皇帝的笑容越发灿烂,“众卿家都没有异议?” 
还没等阜文渊“陛下”的“陛”字讲出口,老臣们,特别是整天在王相身边的老臣就开始大唱赞歌了,硬是用那些妙不可言的辞令将改弦的事说成了皇帝的行为,好像姜涣只是个实施者而非设计者。 
像是一场闹剧,却看得不那么舒心,因为自己也是其中的演员。 
“陛下,微臣斗胆,改弦之举实属不妥,”屏风后的轻声让呱噪的老臣们住了嘴,因为谁也没想过他会开口。 
“敢问阁下名讳,在下愚钝,还望多多指教!”姜涣轻蔑地说。 
“下官太常寺协律郎蕲葭莩,”明知他是存心侮辱,却也不得不如实回答,“姜大人一定知道,琴增至七弦已无弦可加,其间的原因相信姜大人也比下官明白……” 
接着两个人开始用让人头痛的专业术语讨论了半个时辰关于那两根弦的问题,众人只能从姜涣一阵青一阵白不断变化的脸色中看出究竟谁占了上峰。 
“……此话怎讲,刚才,本官用九弦弹奏的新曲想必你也听见了,无此新琴又何来妙音。如今是‘耳听为实’,朝堂之上岂能容你放肆。”除了固执什么都不剩的姜涣说。 
懒得与他辩驳,葭莩轻挑琴弦凭着记忆,将刚才姜涣弹奏的新曲重新在七弦琴上弹奏了一遍。 
蝶在花间戏,鱼潜池中舞,年少不知愁滋味,遍游春色何需归。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殿内鸦雀无声,姜涣更是汗流浃背,全身不住的颤抖。 
“朕怎么觉得蕲卿弹得要好些?”依旧保持的笑容,让臣子们更加摸不着风向,干脆保持沉默,“姜爱卿以为如何?” 
“臣……臣,”姜涣焦急地寻找着葭莩的破绽,只是方才自己也听得入神,“蕲大人所用得是神品‘春雷’,音色……音色想必优于臣所造之琴……” 
“神品不神品的朕不清楚,但那好像也是七弦琴吧?”优雅的声音挑拨着姜涣脆弱的神经。 
“陛下明见,改弦之事乃是大事,不能依照个人喜好,更不是某人在枕边撒撒娇就可以逆转的!”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都讲出来了,可见姜涣已经被逼疯了。 
撒撒娇?皇帝看了一眼葭莩,真想看看那张冷脸如果撒起娇来是什么样子。不过在空竹苑里撒娇,耍脾气,瞎胡闹的人好像一直是自己,那些老臣们要是知道的话不知会怎么想。 
“姜涣,你造如此一个无用之物,还希望假朕之手改天下之弦,是何居心,想让天下人取笑朕吗?”他用轻松的语调说,“还有你说了那样的话,难道在你的心中朕是一个沉迷美色的昏君吗?虽然你是皇亲但还是要加你一条辱没君上的罪,带下去革职查办。”品了一口香茗,扫了一眼王相。 
姜涣也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他,那个老奸巨滑的家伙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陛下圣明。” 
“蕲葭莩,你这个妖孽!”被侍卫往殿外拖的姜涣大喊着,“无耻下贱,迷惑君上,紊乱朝纲,祸国殃民,也难怪。有个不知羞耻的父亲,没想到儿子更是青出于蓝,皇帝、亲王、将军凡是男人都不放过。人尽可夫的贱货,当年施将军死在你手中,没想到现在轮到我了……”终于消失在殿外的男子继续着他的疯言,从始至终都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屏风后一声长长的拨弦声,皇帝向内看去,发现葭莩晕到在斜到的琴案边,他一向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骇人,心中突然涌起奇怪的痛感。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空竹苑,皇帝坐在上次自己生病的时候葭莩坐的位置上,忧虑地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他。御医来了一拨又一拨,只是说疲劳过度又受到了刺激,用尽的办法却不见他醒来。 
近夜,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皇帝几乎放弃了要唤他起来,斜躺在他身边开始思考姜涣提到的一些奇怪的问题。 
施将军是指施同安吧,那个有些狂妄的粗野男子,算是自己的表舅,他是在八年前因为屠城而被发配边疆,如今下落不明,这和蕲葭莩有什么关系? 
另外一个人…… 自 由 自 在 
“富顺,你知道,蕲卿的父亲是什么人吗?” 
“听别人提过,他是云韶府的左司乐,有名的笛手。十八年前不知怎么得罪了凉王的母妃刘氏,被她杖毙。听说当时蕲大人与他的母亲也在场,蕲大人的母亲在之后就患了失心症,一年后也死了。”富顺说着最近听来的与葭莩有关的消息。 
“你这个大总管怎么会对一个九品司乐的家事如此熟悉?”皇帝懒懒地问,“那个司乐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蕲竹’。” 
蕲竹,蕲春所产之竹,节疏可做笛子。而空竹苑中所种的正是这种竹子。 
为什么要逼他学笛子,为什么要专供竹纹布料,为什么要叫空竹苑,似乎都有了答案。 
原来先帝所爱的是那个叫做“蕲竹”的人,而他只是那个人的儿子…… 
“先帝与蕲司乐关系如何?” 
“先帝尚是储君之时蕲大人曾救过先帝一次,先帝为报答他将他的原是乐籍的夫人脱了籍,此后也只是偶有见面,一般君臣关系。” 
哈,皇帝突然想笑,原来您爱他至深,深到连他的身影都不敢染指。 
“好了,你先退下。” 
“陛下请安歇。”调暗灯烛,宫人们静静退出。 
柔和的灯光下,皇帝将依旧昏迷的人揽入怀中,怜爱地轻轻抚摸他的单瘦的背。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明明醒来却不愿醒来。 
“你知道吗?那个人爱的不是你。”皇帝轻声说,细碎的吻印上他冰凉的额头,“但是朕不一样,听见了吗?” 
紧闭的眼睛慢慢开启:“陛下,您没听见姜大人的话吗?”冰冷的脸上的第一个笑容居然如此的让人心酸。他小心地想从愈勒愈紧的双臂中挣脱。 
“他是罪人,他所说的话朕全都不信。所有关于你的事朕只听你说。” 
“如果我说是呢?” 自 由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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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以前的所有,”小心地吻着他躲闪不及的双颊,忘记所有,包括自己强迫他的那个夜晚,包括自己恐吓他的那个夜晚,忘记过去的许多事,“一切都从现在开始,好吗……” 
怀里的那个人终于放弃了挣扎,低低的声音模糊地说着:“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忘记的……” 
“你说什么?” 
葭莩摇了摇头,平淡地垂下拒人千里的双眼。 
次日,御书房—— 
“虽然想借助姜涣打击王相似乎没达到什么功效,”阜文渊看了一眼皇帝,“只是没想到,陛下连协律郎大人都要利用。” 
“不准再提起这件事!”皇帝狠狠地瞪着他,“只怪朕手下没有能人,要是依靠你,说不定现在已经改了弦了。”可惜代价太大。 
阜文渊立刻机灵地转换了话题:“姜涣再怎么说都是王相的姻亲,如今如此见死不救,大概是姜德妃的嚣张态度得罪了皇后。如果这个时候让姜德妃得了什么便宜,日后必成劲敌。先说服姜涣献琴,再背后使阴招,她这算是借刀杀人吧,陛下真是家有‘贤妻’啊。” 
“可是,他的其他党羽不会看到这一点,他们只知道如果有朝一日他们也得罪朕要革职或杀头的时候,那个老头也不会出手相救的。看到如此‘前景’他们还会死心塌地的追随他吗?” 
“陛下圣明!” 
皇帝微微一笑,王相给朕三年,你就知道与朕做对的好处了。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从跌跌撞撞的来人口中听来了不知是好还是坏的消息,西戎同意与朝廷讲和,派遣公主前来华京和谈。另外,因为使臣携带了大量珍宝,所以由凉王带领五千凉军陪同保护。 
五千凉军,而且是打了陪着他征战八年的精锐部队,他是来陪公主和谈的,还是来逼宫的? 
第六章 浊莲 
离那件事又过了一些时日,葭莩开始喜欢靠在月亮门上发呆,淡然的表情让他不敢接近。 
他与阜文渊商议,可不可以升葭莩为太常寺六品寺丞,因为他再想不出其他办法。 
阜文渊说:“陛下完全可以提升蕲大人,那日在殿上,有那么多人见证了他的才学,连太常寺卿都是他的手下败将,提升他为寺丞实在有些屈才。不过陛下升了他的职之后是不是要许他自由,让他出宫呢?” 
“那怎么可以,他树敌太多,朕要保护他!” 
“保护他?”阜文渊放肆的大笑,这算什么借口,也只有昏了头的人才说得出口:“他既然出不了宫,那也不会犯到什么得罪我这个都察院左副督御史的事,我为什么要反对?只怕是陛下认为他是个外宠,提升必遭朝臣非议?汉朝董贤一月三迁,无功受禄,但蕲大人是揭穿姜涣欺君之罪的功臣,论功行赏,为何提升不得?” 
他这才恍然大悟,好像只有遇到蕲葭莩的问题他才会犯迷糊,要不然何时会轮到阜文渊这样教训自己。 
很快告诉了葭莩新的委任,葭莩却是一脸茫然,于是就把整个讨论过程全都说给他听。 
葭莩微微一笑,清谈得如同清晨的轻雾,却朦朦迷迷,不自觉迷惑了人的双眼…… 
很快凉王的大军来到华京,进城的前夜驻扎在城外。 
帅帐内—— 自 由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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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打扮的美丽少女气鼓鼓的冲着凉王大叫:“泰,你那么想去见那只男狐狸?” 
“男狐狸?”凉王拿着手中的书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头,“谁许你那么叫他的,叫一次我打一次!” 
“哼,不叫就不叫,那个贱人,唉呦!”这一下比刚才还狠,少女捂着头大叫,“凉王泰!本公主又没叫他‘男狐狸’,你干嘛打我!想死呀!” 
“所有带侮辱性的词都不许用,要是别人早拖出去斩了,”凉王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杀机,“你凭什么的侮辱他?” 
“他不是男宠吗?而且服侍了父子两代帝王,可见惑术之厉害,”她想是回忆着什么断断续续地复述着自己也不大懂的汉话,“什么精通房术,妖艳非常,下流淫荡……” 
“够了,达丽梅儿!我警告你,你要是在敢诬蔑他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达丽梅儿气得瞪大了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臭小子,什么意思,我们是可是光着膀子的交情!” 
凉王真想晕倒算了。 
八年前,他刚上任的时候,西戎王派使者前往祝贺,当时跟着使者来的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九岁男孩。不知是不是八字不和,两人一见面就开打了,打得天昏地暗,甚是精彩。两边的人拉都拉不住,最后两人的上衣都在撕打中扯了个稀烂。后来才知道那个“男孩”其实是西戎的公主达丽梅儿,在往后的岁月里两军虽然纠纷不断,两人的友情却一直维系着。 
凉王看了一眼她,算“友情”吗?应该是孽缘吧,这小妮子有时候说“我们是光着膀子的交情”,有时候说“我的身子都被你看光了,所以你要负责任”,天地良心,一个九岁的小女孩有什么好看的! 
“交情归交情,你是从那里学来的这些混话?” 
蕲葭莩的事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但他始终相信那些污言秽语都是纯粹的杜撰,他所见所知的蕲葭莩幽雅优美,清丽非常,即算是居住在父子两代帝王的后宫之中也一定有极为特殊的原因,只是这个原因不便为世人所知罢了,所以他要见他,希望能为他洗脱污名。 
“你知道施同安吗?” 
“施同安?”凉王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这个名字,“施太后的亲戚,算起来还是当今皇帝陛下的表舅。当年先帝亲征,夺还南十三郡,只有他进城后烧杀抢掠,激起民变后竟下令屠城,幸得被赶去的谢将军拦下。就因为这个他被刺配燕州,后来下落不明……” 
“胡说!你什么也不知道!他骁勇善战,为你父皇立下汗马功劳!当年在宫中举行的庆功宴上,施同安因为喝醉了,误闯空竹苑,就遇到了……那个男的,”达丽梅儿别扭地嘟了嘟嘴,省略了“那个男的”之前的若干形容词,“结果那个男的不知廉耻地勾引他,他虽有抵抗却敌不过那个男的的狐媚之术,后来被赶来的施太后当场抓住,双双送到你父皇面前。你父皇恼羞成怒,罗织罪名将他刺配的!” 
“这是那个姓施的编的?”凉王冷笑。 自 由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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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编的’!那个男的……”看见凉王眼中深浓的杀意,达丽梅儿自觉地住了口。 
“蕲寺丞是我朝六品官员容不得你如此诬蔑。天色已晚,明日还要面圣,公主请回帐早些歇息吧。” 
“不用你赶我!”他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说过话,如今为了那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达丽梅儿哭着冲了出去。 
出是出来了,回是回帐了,不过要她乖乖地歇息,想都别想!好你个凉王泰,如今得罪了我,她换上夜行衣,摸了摸腰间宝刀,得意的笑爬上俏脸,今晚我去就宰了那只男狐狸! 
顺利地躲过盘查,摸进空竹苑,这些对于有着多年实战经验的她来说都是小把戏,飞如主卧,对着床上一阵乱砍,却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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