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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2005年第11期-第10章

小说: 2005年第11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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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丘的空间,混沌
  
  我是从荷尔德林、凡·高、海明威、普鲁斯特、里尔克的生命、创作,从我的乡贤枚乘和吴承恩的经典,从不值与外人说的一己的刻骨磨难中,从绿原老也不鸣的万向航行中,发现混沌的可怕、可敬和不可制造。
  荷尔德林的忧烦,混沌到了智者却步的程度;凡·高的混沌的爱,锐利到上帝眨眼的程度;海明威的混沌的含义,隐藏到语言无声的程度;普鲁斯特混沌的月光,侵淫到了流水切铁的程度;里尔克的混沌的黑暗(如绿原翻译的作品),深奥到了以恶为花的程度;枚乘的混沌大赋,铺排到了千年梦断的程度;吴承恩的混沌理念,漫漶到了无法五天的程度。从作品、人格、经历,近百年新文化与封建愚顽文化的不息交锋中,独一无二的绿原,他的混沌的旅行,艰难到了迢迢无边的程度。他这种混沌,是上述那些诗人作家艺术家的个体世界与客观世界的最大关联,是矛盾,困惑,挣扎,自灭,拯救……
  有一句处世格言:只有目标清晰,才能容易成功。近观现当代诗坛,无数目标清晰的诗人迅速成为流星似的明星,迅速闪亮,迅速消失。他们的目标太具体,太功利,太容易用一种和几种工具(包括才气、技术和机遇)去实现。
  只有绿原,“在近乎垂直的滑溜的陡坡上/像蜥蜴一样,贴着地面/向前向上爬着……”
  近乎垂直的滑溜的陡坡,所指社会人生的攀缘之难,能指生命艺术的升华之难。这时,“路旁偶尔出现/一个枯桩似的东西……/先行者的/骷髅。……/作为/唯一的后来者,竟没有/惊讶,更没有/恐惧……/没有倒下来,滚下去,终于/爬着爬到了一个/平坦而不宽阔的荒丘。”
  这就是净界了。他左顾右盼,上下眺望,没有什么迷人风光:“左边夕阳把岩壁烧得通红/右边苍鹰飞翔和羚羊攀登/构成活动的量天丁字尺;/上面顶峰如巨指从云雾伸出,/下面是几千寻的悬崖和深谷……”
  天阔在胸,地深在脚,顶高在眼。他明知顶峰无风景,偏认顶峰风光无限好。这就是混沌,没有功利的目的,不为功利所驱使,只为生命的自觉和终极体验的需要所诱惑,只为证实本质的面目和理想的存在,像愚顽之童,像殉道之徒,像无敌之王……所以他不听冥冥中的奉劝:“你爬得够高了/不能再往上爬了/上面什么也没有……”
  他继续仰望混沌的云雾中的顶峰,他决无回头的可能。
  
  海底的潜泳,巨鲸
  
  当白昼和黑夜,苍鹰和羚羊,在他的最后爬行中隐退的时候,连参照物(哪怕是白骨和磷火)都没有了,连凡·高可以交锋的向日葵,海明威可以对话的鲨鱼都没有了,他的攀登其实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任何单独的存在要么死亡,要么成为抽象的意志。
  他终于爬到前无来者的绝顶高处:“那不过是一个/古怪而又平凡的/光秃秃的土墩……”
  这,全在意料之下,情感之内,精神之中。已凌绝顶,再无前程,回头不甘。沦人孤独,不知孤独,单独的顶峰之王在失望的颤栗中,化为石头:
  “造型如/以大地为基座的一尊雕像……/迎着第一缕阳光/进入了/永恒。”
  我对这一首世纪初的诗的阅读,可以作为对其诗意的附会,即使如此也值得,假使它能稍稍开启《绝顶之旅》的一种解读途径的话。”
  以我对绿原20多年的浅窄的阅读理解,他不是那类上去就站在高高的平台上,吹号角涨人气的时代歌王,不是倚靠时间消耗和生命积累显示其庞大的物质之峰,也不是争向奉功献利(哪怕这种功利上升到所谓时代精神的高度)的能工巧匠,他也许只是个单靠内在的功力和定力独行潜泳的巨鲸。无论是四十年代的“七月派”诗人群,还是后来的“解放者”诗人群,抑或被扼杀20多年的“胡风集团”诗人群,无论是文革后“重生”诗人群,还是21世纪最初5年的寥寥无几的诗歌大家,我们找不出他那样的独特、坚定、顽固。因为,他一直是在海底潜行的巨鲸!他的《绝顶之旅》也就是大海深处的冰山之旅,当他登上冰山顶峰,自然迎来自己的第一缕阳光。而对于地表之上的人来说,天天沐浴在阳光下,不必赘言其光辉几何。
  我只写过《童话的大海·致诗人绿原》一首小诗,表达过对绿原的些微解读,现引用部分如下:
  在黑暗里说童话的人老了
  在黑暗和光明中听童话的人
  老了,已老了几代
  摇响春天小铃铛的少年
  长成一只白胡子的豹
  他温和的目光,与钢、铁为敌
  熔断北京寓所的栅栏
  焚烧所有寓言的华丽封面
  ……
  
  一只苍鹰的智慧和激情
  让多少鸟儿失重
  天空更空灵,大地更自在
  那段历史在他的眨眼之间
  显示原来的泪水和意志
  
  ……我们走向海。走过民族的
  感情花园,语言的囚笼
  我们走向全部的大海
  
  海的深度包括天空的高度
  天空的高度包括海的深度
  
  从他最早的《童话》集,到《绝顶之旅》的完成,我看到了与《神曲》相反的“人曲”,看到了在沧桑生命和中国诗歌意义上跨世纪,而不仅是一个人或一个时代的思想精神跨世纪的真实履痕,他至少需要我们用同等生命的长度、厚度、深度、广度去理解。
  海底冰山露出海面的,只能是一角,就像独行潜泳的巨鲸,只能偶尔露出脊鳍。绿原必然的精神之旅藐视工具和技术,他的全部目的是:拼搏和期望,在最后一刻与哲学的阳光融在一起,与艺术的海水融在一起,永恒存在。
  2005.1.20.夜于洪泽湖畔


诗歌:比激情更持久的力量
■  杨 克
  2005年将是一个忙碌而愉快的时间之旅。历时数月采访写作的20万宇《创维解码》于3月中旬完稿。这部书由创维数码集团授权写作并提供第一手“内幕”资料。当初即将与创维签约进入实质性采写时,坐拥身家数十亿的创维董事长黄宏生因为挪用五千万资金另作投资项目被香港廉政公署拘捕,行业震动,商界震动,股市震动,舆论震动。生活比文学更精彩,跟那些编造的商界小说和为企业做“广告”的报告文学不同,本书通过对这家中国最大的民营集团之一的深入调查,回望创维坎坷的发展之路,讲述中国“个体经济”最成功的人士之一黄宏生已往的传奇人生,他和他的企业无数的成功和失败,无尽的光荣与梦想,呈现创维的管理理念和营销模式,展望它的未来的可能性;对揭示中国市场经济的发生发展,现时营商环境的有利条件与存在问题,无疑具有特殊意义。
  对于诗歌,我更怀着敬畏和感激之情。现在,《2004中国新诗年鉴》已最终定稿,并由重庆出版社出版。年鉴编委员依靠自己的绵薄之力,穿越了似乎力不能及的重重困难和一次次挫折,竟然走到了第七个年头,使我领悟到了一种比激情更持久的力量,体悟了生命所释放的酣畅淋漓。
  形式即内容。《2004中国新诗年鉴》新的版式,新的编排,新的体例,决定了“年鉴”又一次蜕变,这一次看似有点“脱胎换骨”的味道。而我们所有的努力,是为了办中国最好的诗歌年鉴,一以贯之秉承这本诞生于最有活力的南方的新诗年鉴的诗歌立场,它的原创性、先锋性、现场感,使之更为鲜活,包含更大的信息量,融入众多活跃的、当下的、不确定的、新鲜的元素,使年鉴变得更“好看”,因而使得新诗也具有更多的可能性。
  接着将采写欧派集团,他的创业者是80年代中期走向社会的学飞机制造的大学生,从流浪汉到过亿财富的创业经历令人瞩目,这是一本写私人小型企业和企业家奋斗历程的书,该书仅6—8万字,计划一个月完成。其后将整 2004年写的诗歌作品并计划写些新作。
  
  杨克,中国诗坛实力派诗人,现居广州。出版了《向日葵和夏时制》、《陌生的十字路口》、《笨拙的手指》等六本诗集及散文集《叙述的城市》、诗文合集《杨克卷》。主编《十年诗选》、《九十年代实力诗人诗选》、《中国新诗年鉴》系列等。


走进诗歌的2005年
■  子 川
  2005年还会写一些诗,题材可能与故里有关,近来总在想30多年前插队农村的生活,自己最风华正茂的十年岁月是在农村度过的,所以,在写小说之余,也许会用这段生活内容来写一些诗。1970年是我插队农村的第二个年头,这一年,我所在的苏北里下河农村,特大暴雨昼夜不停,我站在我的茅屋前,站在茫茫一片大水中,茫然无措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身后茅屋的铺板门上贴有一副依稀可见新气的春联:身居茅屋,心安天下。这是当时流行的大话。1970年夏天的大水,令一个乡村少年的黑眼睛里满是惊讶:原来平时走来走去的乡间,竟是那样的低凹!从那时起,走出凹地就成了我的始终的追求,然而,那是一片总也走不出的凹地。
  2004年写了几组诗,作品虽不多,大体符合自己对诗歌美学的追求,总还是欣慰的。在俯刊》等发表组诗,出版《子川诗抄》,与朋友合出了一本散文合集,另有一个长篇小说在写作过程中。
  近几年来,对当代诗歌现象比较关注。我对当代汉语诗歌文体的汉语性征比较有兴趣。当代汉语诗歌的汉语性,这个话题阐说空间很大,只说其中一点,那就是翻译诗歌文体与汉语诗歌创作的关系。翻开当代文学史、诗歌史,均可见到翻译诗歌文体对当代汉语诗歌创作的影响。其实,“五四”以来的新文学运动以及新时期以来的文艺复兴,中国文学都程度不同地受过翻译文体的影响。不过,80年代后期,人们已经开始看到小说的文体已经从显而易见的过度翻译文体化倾向走回来,这是一种文体成熟的标志。翻译文体并不等同欧化,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尤其是诗歌的翻译文体,众所周知,诗歌从来就是最难翻译的文学样式,诗歌翻译文体距离原作总有难以逾越的沟壑,这也是翻译诗歌文体的汉语性值得置疑的原因之一,因为无法找到贴切的汉语来译介原作,翻译诗歌的文体难免与我们习见的汉语有些隔膜。如果我们的诗歌对优秀外国诗歌的借鉴不是从原作的角度出发,而仅仅是对翻译文体的借鉴或者直接受翻译文体的影响,可能既是认识上的误区,也是实践中的误区。所以,当代汉语诗歌的汉语性征应当是一个值得关注的话题。随着现代科技的高速发展,世界变得越来越小,各种文化的交融及其相互影响日益变得平常。在这样一个大前提下,一种完全不受其他文化影响的语言文化是不存在的。问题是这样一种影响,应当是渗入式、被吸收式,而不是盖浇式或者点染式。如果在一个当代诗人的诗作中,感觉不到这种世界文化交融渗透的语言变化,是不成功的。但如果在一个当代诗人的诗作中,人们看到的只是翻译文体化(严格意义上它并不是欧化)形式,会让人觉得这首诗的语言元素并不是本真的汉语,因为它太近乎译诗甚至是蹩脚的译诗,这同样也是一件很糟糕的事。这里,我认为的本真的汉语诗歌,应当有一种真正渗透着当代文化(包含世界文化交流),同时又是严格区别其他不同语言的语言元素,如果当代汉语诗歌找不到这样的语言元素,应当是当代诗歌发展的一种不当,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失败。
  还有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现象:当我们全景式地观照中国当代文学,把诗歌文体放到包括小说散文等文体中去思考,会惊讶地发现诗歌在借鉴翻译文体方面的过度的依赖与僵化,使诗歌文体的成熟明显滞后于小说、散文,这不是当代诗歌发展应当有的现象,因为,诗歌从来都是文体创新的带头兵,而过度的翻译文体化倾向,已经让诗歌在当代文学的文体意识方面落伍了许多。
  
  子川(张荣彩),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现在江苏省作家协会供职。出版诗集、散文集、长篇小说多部。其作品多次被《中华文学选刊》、《作家文摘》、《报刊文摘》、《散文·海外版》等选载,并被选入多种选本与教材。


诗歌:抵达事物核心的最近的路途
■  彭 程
  关于诗,可以有多种定义,可以从多少个角度打量,可以列举出一系列触发感动的理由。但如果要求最为简洁地概括出对于诗的理解的话,我要说,诗是对于存在本质的贴近,是抵达事物核心的最近的路途。这一点,正是将我和诗牢牢连接在一起的纽带。
  事物的特色往往在比较中更能够凸现。在文学的多种体裁中,小说和戏剧依赖于塑造人物形象,编织故事情节,散文随笔需要埋设情感的管道,或者搭建思想的逻辑,它们都具有某种繁复、迂回的特性,不同程度地依赖于某些技术性的手段;只有诗歌,最大限度地剥离了这些因素,直达存在的本质。删繁就简,略去了一切交代、过渡,诗以最简洁的形式,系连着最为精粹、凝聚的情感和思想。说到这里,不妨表达得极端一些:有些情形下,一部数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可以用几句诗来给予高度的概括。英国大作家哈代,在《德伯家的苔丝》、《无名的裘德》等一系列长篇小说杰作中,通过跌宕起伏的故事遭际,描绘了主人公悲剧性的命运身世,印证了在他的许多短诗中反复吟诵的主题:时间侵蚀希望、才华、美丽、清新、热情和活力;人生是一系列挫折和失败的冒险;人作为个体,作为宇宙和社会的生物,只是受到不可抗拒的生命力的任意驱使而已。
  真正优秀的诗句,总是像一道闪电,当它闪耀时,万物被骤然照亮,呈现为一种彻底的澄明清澈。天空和大地的阻隔瞬间化作乌有。借助它的光亮,你能够观察到事物最细腻的纹理,一切阴翳都被驱逐殆尽。事物在一瞬间彻底袒露了自己。
  譬如,对于生命,且听听诗是如何揭示和言说的。
  生命何其短暂飘忽,思之每每令人黯然。意大利诗人夸西莫多的《瞬息间是夜晚》,对这点给予了凝练的表达:“每一个人/偎依着大地的胸怀/孤寂地裸露在阳光之下/瞬息间是夜晚。”短短几句,往返于这样一组既对立又依存的范畴之中:阳光和黑暗,存在和消逝,生命和死亡。法国诗人保尔·福尔的《认生》,更是把生命的历程高度浓缩于三个片断中:“一开始听到钟声:‘像耶稣在马槽中诞生……’/接着是更响的钟声:‘高兴啊,我的爱人!’/随后,立刻就是哀惋死者的钟声。”读着它,会联想到汉代古诗十九首里这样一些句子:“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人生如白驹过隙的匆促之感,表达得酣畅淋漓。
  生命尽管短暂,却因其价值和意义的充溢丰盈之感,而令人激扬不已。在墨西哥诗人帕斯的《生活本身就是闪电》中,生活获得了一种本体论意义上的观照,确立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在大海的黑夜里,穿梭的游鱼便是闪电。在森林的黑夜里,翻飞的鸟儿便是闪电。在人生的黑夜里,粼粼的白骨便是闪电。世界。你一片昏暗,而生活本身便是闪电。”
  生命的意义经由具体的生活而呈现,恰似音乐通过音符而存在,图画通过线条和色彩而存在。生命中,面临着无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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