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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2005年第11期-第12章

小说: 2005年第11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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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扳机做最后的检查
  
  每一天  我们糟蹋爱
  埋葬友情
  每一天  我们碾压青春
  买那些书报
  在人间最微小的一隅
  狂妄地谈事情的终止与发生
  
  你问我  世界是什么
  是不是被做成了面条的麦子
  是不是被垒成监狱的砖
  是不是化为母乳的两尾鱼
  是不是
  已变作相片的父母双亲
  
  我瑟瑟抖着
  楼影悄悄地
  盖住了四分之三草地
  我记起这些年已很少再见到
  夜晚的长庚星
  
  我瞎了
  你也瞎了
  而世界  是不朽的明灯
  
  的 哥
  
  每一年
  都会遇见他们
  近百位的“的哥儿”
  热情沉默愤懑
  展示着同一种金属
  不同的秉性
  但每一回
  当他们在清晨
  送我踏上离家的路途
  或是入晚载我
  飞驰过灯火闪烁的立交
  收音机里静静播报着
  毫不相干的政要和明星
  我就会觉得这个职业
  确实寂寞呀
  它实在像我们诗人
  每天揣着不同的体液
  和脾性
  把心灵驮往一个个
  已知未知的
  旅程
  
  手
  
  手总是疲惫的吧
  有时看不出来
  有时夹着细雪茄
  陪眼睛一道紧紧盯着球场
  里皮的木然总是一而再出现在电视上
  看这些时我不知道他是否把烟灰掉到过风衣上
  
  雪茄在手里燃着
  发浓浓的烟线
  在尤文图斯  手在风里有些抖
  “红河”“白沙”也一样地燃啊
  在天津  电视向夜的更深处滑去
  我几乎睡着了
  
  抖动的手使我醒来
  确切说  是抽动
  我的手为什么抽动呵
  点着又一支烟
  发愣  荧光应该在我脸上
  雪花般闪动  带我快速通过那瞬的困惑
  
  手老了
  有些老
  想起那些嫩的手
  柔软的手  把烟抽出来又送回去的手
  想着它们睡着时是什么样  回忆它们劳作
  手也能把人带离“烟”
  
  还有关闭  打开
  水  电  和火焰
  和一切生命
  
  手把烟举起的时候
  那是它走神儿了
  或者沉入  痛苦
  手一页页闽上
  一篇篇翻过
  时间  无我之境
  
  一次次向着遥远寒冷的冥王星飞
  飞过  向着梦  深深的向往
  这些  烟在快燃尽的刹那  有些知道
  
  暗
  
  深到更深的夜  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
  在更深的夜里看到烟头一样闪烁的荧火
  不是你想有就有的事
  但你拥有烟
  只要有一支  你就可以点燃它
  映亮触手可及的世界
  
  世界不大呵
  世界小
  小到无数个触手可及
  每天  我在风里掏出火
  点着烟  一支一支点着
  一个一个映亮
  
  我烧自己
  映亮寂静  映对方的脸
  夜算什么
  你们飞的太平洋算什么
  在寂寥的宇宙  我知道能看见
  烟头在你们累了的星球闪了几下那是我的
  
  世界不大  光阴太浅
  当我升起来的时候
  我用缚我的锁链
  拽起你整个蔚蓝的星球
  你们隐士的看客的伪君子贱货的
  山与海  云和天
  
  我的烟点着
  谛听此际  大地和时代的暗
  夜深处的呻吟  挣扎辗转
  我的烟线绕着你们
  唱悲悯的歌
  从不信这歌声无人听见
  
  暗就是这么一张窗纸
  被我随意烫烧着窟窿


诗人自选诗
■  苏历铭
  阿吉普宾馆的窗外(组诗)
  
  黑暗之中的蝙蝠
  
  在低垂的窗帘后面我能辨清黑夜中的一切
  
  电视里放映令我好奇的阿拉伯电影
  赤裸的阳光下,英俊的少年正追逐美国少女
  湿润的嘴唇是沙漠里激荡的河流
  天,瓦蓝色的天,一尘不染
  就像他们纯洁的眼睛
  
  而此时上海却是深夜,里弄里没有白昼的嘈杂
  起夜的声音偶尔响于隔壁的卧室
  那边住着一位贵妇。经常见到她手牵两只小狗
  悠闲地在水边漫步
  眼睛不停地顾盼,透出火辣的风情
  现已淹没于酒醉的梦里
  我是一只蝙蝠,翅膀没有荧光
  
  人们已经熟睡,没有感觉到死亡的黑纱
  覆盖着都市的街道
  谁是生者?天明后才会分晓
  花环摆放在东方的天空中
  早起的人叫它旭日
  一群上学的稚童高喊:看啊,看啊,天上有一片曙光!
  
  黑夜之中,我坦然飞翔。
  鬼一样的出游,不再让任何人遭遇惊吓
  即便光亮刺伤了眼睛
  我会收拢翅膀缩成一块小小的石头
  在漆黑的地上沉默无语
  
  我只期待黑夜里自由的飞翔
  2001年8月上海
  
  朝外大街
  
  推土机在东岳庙对面拆迁的废墟上撕裂土地
  尘埃的飘落,商贩们沙哑的吆喝
  污染着都市的肺叶
  地铁在朝阳门的肠胃里穿梭
  寻找跳动的心脏
  
  康恩大巴永远是匆匆驶过的行者
  里面暖气开放,却不见熟悉的身影
  他们不再是平民,蜕变的新贵,在纤手的轻挽下
  纷坐于酒店的大堂,或者豪华的包厢
  推杯换盏,切割着财富的软肋
  
  菜单上精致逼真的图片
  在人声鼎沸的应酬里已没有时代的食欲
  地下通道里,浪迹四季的歌手
  正怀抱吉他,不停地吟唱着忧郁的老歌
  他散落的长发变成飞天的乐谱
  无法打动行人似乎失聪的耳朵
  
  朝外大街,在冬季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专卖店里昂贵的皮鞋
  莫名其妙地穿在我的脚上
  穿着它,每天我都走在朝外大街上
  迷失在朝外大街上
  2001年12月北京
  
  阿吉普宾馆的窗外
  
  清晨的光亮下,一个健壮的黑人妇女正在忙碌
  她的背影倒映在印度洋的海水里
  咖啡的香味飘出窗口
  弥漫于自由火炬碑和独立广场的方向
  那里正沐浴着初升的阳光,一片鲜亮
  
  狭窄的街道上,绿树成荫,紫色的花朵
  开遍我的眼前
  一直开满翠绿的错落的丘陵之间
  非洲的激昂的鼓点在海浪的拍打声中
  悄然作响。淡黄色的尖顶教堂
  永远不是他们抵达天国的归途
  
  阿拉伯人的茶肆外,一位老者清扫门前的落叶
  懒洋洋的白狗张望着经过的学生
  他们生机盎然
  希望!久违的词汇突然闪现在我的脑海里
  在这一刻,被我大声喊出,甚至惊飞了栖息的小鸟
  抬头望去,海一样湛蓝的天空呵
  
  早餐时间,甘蓝、青瓜和花椰菜的香气
  充溢着所有黑人的脸上
  1998年9月坦桑尼亚达累斯萨拉姆
  
  母 象
  
  云雾沿着叠嶂的峰峦瀑布般地倾斜下来
  
  你在浓绿的沼泽地的尽头独行
  没有任何的声响
  镜子般的湖面上,几只苍鹰盘旋着
  掠过荒凉的断崖
  
  你不改方向地缓缓前行
  是在寻找遗失的道路,还是在孤独地思想
  
  水边的糜鹿沐浴着温暖的午后的阳光
  列阵行走的斑马被狂奔的雄狮冲散
  没有嘶鸣,宁静的草原上
  滚过一阵阵雷鸣般的蹄声的巨响
  
  秃鹫在羚羊的遗骨上挑拣残留的血肉
  躲在岩隙中的五色鸟偷窥槐树以远的草丛
  百兽争斗,棕榈鸟哀戚的鸣叫
  伤害着大地的心脏
  
  之后的时间里我一直注视着独行的母象
  坦然且从容,仿佛一切与它无关
  无声无息地走去
  1998年9月坦桑尼亚阿鲁沙
  
  飞 鸟
  
  我渴望一种飞翔的姿势
  像空中自由的鸟
  舞动着阳光、风和云朵
  滑翔或者俯冲
  点亮湛蓝的天空
  
  而今倚窗望去
  稻田已被耕者收获
  一片荒芜
  只有葱绿的夜草
  唤醒着渐睡的思想
  
  想飞!沉重的手臂
  紧抓着现实的钟表
  作为活着的人
  我这样告慰死者:
  你的躯体将化为泥土
  你的思想会在浩瀚的宇宙间
  自由自在地漫游
  而死者圆睁的眼睛
  我不敢正视
  
  在葬礼之后的归途上
  经过栅栏时
  我们变得格外小心
  心中一片痛楚
  
  音乐厅里
  
  指挥家的手势是一种无情
  他的挥动,使演奏者的伤口愈加流血
  
  我躲在黑暗里
  看时间将音乐覆盖在木质的天棚
  铜管灯伸不出亮色的手
  每一种乐器的走动
  都惊动我的瞳孔
  
  灵魂震颤。所有的坐椅围成
  一排排潮湿的眼睛
  一排排痛楚的表情
  每颗心,都被冲洗出黑色的底片
  辨不清上面究竟呈现什么
  我随音乐走远的脚步
  猝然停止
  有一种乐器告诉我,陷落沼泽里的名字
  正是我们自己
  我感到四周空寂,出口处的红色灯盏
  被顿悟击得流血
  空气凝固为一方巨大的玻璃
  脚步僵化其中
  演奏者的姿势停留在某个瞬间,永无变化
  音乐渡不过距离之水
  唯一的船
  被晾晒在玻璃之中
  任半明半暗的灯火
  把它照成无法医治的伤口
  
  从漫长的路途上回头,再一次凝望音乐里的浮雕
  抱着一束鲜花的少女正在演奏者的中间
  我惊恐
  坐椅开始响动,开始寻找出口
  世界没有门
  我与散场的观众们形成巨大的屏风
  阻挡台阶以外由广场方向走来的人们
  不再涌入
  
  苏历铭,祖籍云南,1963年3、月12日出生于黑龙江省桂木斯市。自1983年起,在海内外文学杂志上发表大量诗歌作品。著有《田野之死》(1989年)、《有鸟飞过》 (2000年)等个人诗集。现居北京。


埃里希·傅立特诗选(九首)
■  埃里希·傅立特 马文韬 译
  你
  
  在没有自由的地方
  你就是自由
  在没有尊严的地方
  你就是尊严
  在没有温暖
  没有人与人之间亲情的地方
  你就是亲情和温暖
  是冷酷世界的心房
  
  你的嘴唇和舌头
  是提问和回答
  在你的拥搂和怀抱中
  是某种安宁
  每次非得离你而去
  都朝着重返的方向
  你是未来的开端
  是冷酷世界的心房
  
  你不是信条
  不是哲学
  不是规章
  不是人们依靠的财富
  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女人
  你会迷误,会怀疑和善良
  你是冷酷世界的心房
  
  假如已成往事
  
  第二次世界大战
  最轻微的后果
  是当人们遇到一个德国人
  提出的问题:
  
  许多年前
  他在场吗
  他杀害了谁
  在奥斯维辛还是俄罗斯?
  
  越南战争
  最轻微的后果
  将是当人们遇到美国人
  提出的问题:
  
  许多年前
  他在场吗
  在西贡或者岘港
  他杀害了谁?
  
  我就是这样
  
  是胡闹
  理智说
  我就是我这样
  爱情说
  
  是不幸
  思忖说
  是永远的痛苦  —
  惶恐说
  是毫无希望
  认识说
  我就是我这样
  爱情说
  
  可笑至极
  自豪说
  轻率无比
  谨慎说
  不现实的虚幻
  经验说
  我就是我这样
  爱情说
  
  只不过
  
  如果我
  从没有遇到你
  生活
  也许要
  简单得多
  
  就不会有
  每次
  我们必须分离时的悲伤
  不会有
  对下次、下下次分离
  感到的恐惧
  
  也不会有
  每当你不在时
  那么多无奈的渴望
  渴望不可能的事情
  实现于转瞬之间
  于是幻想
  给渴望
  带来了忧伤
  致使它的呼吸
  也变得困难,深沉
  
  如果我
  从没有遇到你
  生活
  也许要
  简单得多
  只不过
  那不是我的生活
  
  组合
  
  有人说
  诗人
  是一个
  组合词语的人
  
  这不对
  
  诗人
  是一个
  由词语
  勉强组合起来的人
  
  如果他走运的话
  
  如果他走运
  词语会把他
  拆得七零八落
  
  石头时代
  
  植物时代
  然后到来的是动物时代
  然后到来的是人类时代
  然后到来的是石头时代
  
  谁听到石头讲话
  谁就知道
  只有石头将持续存在
  
  谁听到人类讲话
  谁就知道
  只有石头将持续存在
  
  替代者
  
  有人替代我们思想
  只要读他的文章
  时而还点头称是
  这就够了,不必多动脑筋
  
  有人替代我们感觉
  他的诗歌
  多次获得奖励
  并且经常被人引用
  
  有人替代我们
  为重大事情做出决定
  比如战争与和平
  我们总是选举他代表我们
  
  我们只要完全信赖
  十到十二个名字
  他们就会替代我们
  度过整个一生
  
  不寻常的匆忙
  
  仿佛我得更快地写
  或者不可以有任何停顿
  因为我感到在两句话间
  在短暂的
  身靠椅背的歇息中
  我在变老
  
  如此疾速地写
  是愚蠢的
  仿佛我真的
  只在话语之间变老
  而根本不是
  伴随着每句话都在老化
  
  倒数第二稿
  
  我面前
  放着我写的诗
  昨天我又一次
  彻底地将它修改
  轻轻地
  响亮地
  读了它
  
  现在
  
  它一点儿错误
  都没有了
  形式
  与内容
  完全统一
  只是它现在死了
  
  也许
  我得把它
  再改一遍
  然后
  作最后的修订
  以便我可以
  把它扔掉
  
  作者简介:埃里希·傅立特,奥地利诗人,1921年出生于维也纳一个犹太家庭。1938年受纳粹迫害流亡伦敦。1944年出版第一部诗集《德国》。20世纪60年代起大部分时间到德国和奥地利从事文学活动,曾获多项文学奖,包括德语文学最高奖毕希纳奖。1988年在德国巴登一巴登去世。
  傅立特的诗反映了他对德国乃至世界半个多世纪以来的关注,表现了他的怀疑和愤怒,他的呼吁和劝告,他的不安和爱情。对他来说,写诗就是驱散覆盖世界的语言迷雾,不懈地追求接近真实,写诗就是认识自我和世界。


“布罗茨基诗群”三诗人诗选(三首)
■  叶·莱茵等 刘文飞 译
  古罗马墟中的猫
  ——致A.蒙勒赞
  叶·莱茵
  
  你们好,这些可爱、严肃的造物。
  我屏住呼吸,看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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