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当道-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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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妫婳已经走了,装病悄悄退场了。她无法忍受看着他牵着别人的手拜堂成亲还要微笑地坐在那儿,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太过于残忍,她无法忍受。妫婳脉脉地哭着。
正在伤神,流云宫的管事的刘公公忽然进来拜道:“娘娘,您有家书。”
妫婳轻轻擦了眼泪命他承过来,拆封一看,却是大哥妫岚写的。知道今晚期望大婚她肯定难过便写了信过来安慰,妫婳看了觉得慰心,但看到后面一句话,她却呆住了。
妫岚说:“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婳儿既已入宫便无退路,无需伤增免徒劳,不如好好争取,走出一条光彩的路来。珍重慎重,兄岚寄言。”
妫婳收住心,默然良久,渐渐地,内心似乎也舒畅了。
当天晚上,穆帝翻了妫婳的绿头牌,承旨公公封着御旨来给妫婳道吉。妫婳默默地跪拜听旨接旨,然后默默地伏了一个大拜,轻轻地说:“谢陛下!”然后伏了很久很久,才颤抖地起来,却是神色平淡淡漠的,妫婳似乎也学乖了,命人给承旨公公打赏,然后含笑着看他眉笑颜地巴结几句才离去。
妫婳闭眼泡在御池里默默地给宫人帮忙洗漱。内心的疼痛似乎已经麻木了,这世上还有更多的疼比她所经受的还严重吗?她哭过,挣扎过,但还是反抗不过命运。
月妃,这条路不是她想走的,但是,为了妫姝,为了齐王,她却是无怨无悔,真的,无悔,所以,痛苦她也会默默承受。
妫婳穿着单薄的红纱衣走近醉熏熏的穆帝,穆帝倚着床眯眼朦胧地打量着她玲珑的身躯。然后一把抱着她滚动床上,口里喃喃道:“美人……美人……”
妫婳毫无反抗,她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迟早要来的,所以,她不反抗……不能反抗……内心疼痛无比,麻木了,却还是会痛,因为这一刻的痛最深最尖锐,痛得她几乎无法承受。
穆帝喘息着亲吻着她,抚摸着她,妫婳一动不动地任他为所欲为,眼泪不可抑制地流出来,打湿润的枕巾,但是她不会出声,也不会反抗。
在疼痛贯穿的那一刹那妫婳忍不住叫了出来,那一刻她无比地绝望,她想死,但是不能死,她身系着太多人的命运,为她所爱的人,也为爱她的人,她不能够自私地死去。
所以,她只纠紧了床单默默地忍受,内心绝望了,泪水流干了,她终于不再是单纯的妫婳。当年梅园香浓采花笑,竹林深处翰墨香,那个喜欢与大哥玩闹,见了生人会害羞躲闪的姑娘不会再有了吧,那个单纯傻气的小妫婳也不会再回来了吧。
香兰迎风仍带笑,佳人已非去年人。
二十九,媚宠。(倒V)
因二王大婚,罢朝三日。翌日醒来的时候穆帝不见身边的佳人,忙唤了内侍过来问话,蒋公公说:“娘娘说要亲自给陛下做点心,便早早起身了。”
穆帝高兴,哈哈大笑,便命人服侍洗漱。
用膳时妫婳亲自切好自己做的糕点奉给穆帝,一举一动间婉约如水。穆帝看着她,满意地点点头。
“陛下,请用点心。”妫婳娇柔地奉给穆帝,却被穆帝一把抱住放在膝上,妫婳心惊了一下,第一反应便是挣脱开他,但她还是忍住了,只是身子还不可抑制地僵着。穆帝有些不满地板着脸问道:“还怕朕?”
妫婳一惊,即使心里不愿,但还是故作娇羞地轻轻挣开他道:“皇上,别人都在看着呢。”
穆帝却抱得更紧,笑道:“怎么,昨晚都那样了现在还害羞?”
妫婳心中一痛,但想起齐王,想起妫岚的话,妫婳还是尽量勉强地扯了嘴角笑笑,然后扶到他肩膀道:“皇上,你真讨厌。”说出这般娇羞的话,她面上却是无限地悲凉。
穆帝朗声大笑道:“你现在倒是学乖了,想通了?”
妫婳尽量温婉地笑道:“嗯,臣妾想通了。曾经有高人给臣妾算过,说臣妾的姻缘在天家,那时臣妾还不相信,没想到后来真的成了皇上的人,既是命运的安排,皇上又英明神武,臣妾自然心甘情愿跟着皇上了,只是臣妾之前不懂事,常常惹皇上不快,还望皇上包涵。”
穆帝哈哈大笑道:“你现在这么懂事,朕疼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罚呢?”
妫婳含羞一笑,虽然她不喜欢穆帝的亲近,但还是不得不迎合着他,抱着他。轻轻地道:“陛下很喜欢臣妾吗?”
穆帝笑道:“喜欢,很喜欢,你现在真让朕神魂颠倒。”说着忍不住又抱着她狂亲。
妫婳受不了地躲开,又羞羞一笑道:“那臣妾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重不重要?”
穆帝被她娇羞绝丽的模样迷得神魂颠倒,笑道:“当然重要了,你是朕的宝贝,朕的爱妃,是降世神女,你在朕的心中比任何人都重要。”
妫婳微微一笑,似乎颇为满意了,轻轻抱着他,贴着他的耳朵吐气如兰道:“那皇上该不该赏赐让您预见臣妾的人呢?”
穆帝已经被迷晕了,满口答应道:“该赏,该赏!”然后问道,“可是朕该赏谁?”
妫婳含笑,“陛下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臣妾是什么时候?”
“记得啊,那是在琼芳池月莲宫,你第一次落入凡间就是在那里的,当时朕简直是惊呆了,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人,后来才意识到那怎么可能是人,除了月莲女神没人能够如此倾国倾城。”
妫婳继续对着他的耳朵吐气道:“那臣妾想说……其实是齐王殿下寻到臣妾,并把臣妾带进宫让陛下发现的……还有,之前……齐王殿下救过臣妾的命呢……陛下说……齐王该不该赏呢?”
“是嘛?澈儿这孩子该赏,该赏!”
妫婳温柔一笑,紧紧地抱住了他,挑逗道:“那陛下……就赏齐王……加封亲王官爵,并且列入储君候选人怎么样?”
穆帝本来还笑着,听到这儿,忽然一顿,神色僵住,严厉地道:“立储一事不可胡来。”
妫婳惊了一下,立刻故作委屈地道:“怎么可能胡来,齐王仁义重情,许多贤人都追随他,还不说明他的品格吗,且除了近期几件事齐王做的不让陛下满意意外,之前齐王也是功绩颇丰,陛下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无论从品格能力来说齐王皆能堪大任,陛下怎么可以以一时的不满就埋没了自己优秀的儿子?”
穆帝眯眼道:“你为何这么帮齐王说话?”
妫婳心中一惊,这穆帝还真有点难缠啊,她吓得身子抖差点发抖了,但还是尽量平复情绪,然后故作不满地道:“因为齐王是臣妾的救命恩人啊,而且还是他把臣妾引荐给皇上的,臣妾想报答他一下嘛。”掘了一下嘴,又道,“陛下口口声声说臣妾是您的心头宝,要重赏引荐臣妾的人,可是臣妾才提了个意见陛下就拒绝了,还九五之尊呢,还说臣妾是您的心头宝宝呢,都是骗人的,哼,臣妾不理你了。”说完便从他身上下来,走进内殿不理他。
“哎哎,爱妃……”穆帝一急,赶紧追上去抱着她道,“别生气嘛,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那朕就先封他为亲王,立储候选人一事容朕再考虑一段时间怎么样?”
妫婳一听,又“哼”一声欲走。
穆帝赶紧抱着她道:“好了好了,朕通通都答应你,封他亲王之爵,同时立他为储君候选人可以了吧?”
妫婳立刻满意了,回身抱着他道:“陛下最好了,陛下没骗人,臣妾在陛下心中果然是宝贝。”
穆帝乐了,呵呵笑道:“那是,朕从来没骗人,更加不会骗你了,爱妃。”
穆帝在流云宫呆到了晚上又想留宿,却被妫婳以千万般借口劝走了。穆帝走后妫婳站在殿外望着京城夜景长久发呆。李嬷嬷走上来,巴结地笑道:“娘娘,天凉了,您搭件披风吧,小心伤寒。”
妫婳默默地任她披上,李嬷嬷又巴结地笑道,“娘娘真是聪明颖悟,奴婢教的那些东西很快就上手了,瞧把陛下迷得……”说着她忍不住掩嘴轻笑。然后又说道,“如今娘娘可是宠冠后宫了,娘娘说什么,陛下就是什么,不知羡煞多少旁人呢……”
妫婳眼神一瞥,忽然淡淡地打断她的话道:“李嬷嬷,本宫想静静地呆一会儿。”
仿佛被泼了冷水,李嬷嬷热脸立刻尴尬下来,不敢再巴结,忙唯唯诺诺拜道:“是,是。”然后便后退而去了。
妫婳静静地望着夜景。明澈的眸里映着月光流露出淡淡地哀伤。她举步慢慢地走下阶梯,披风迎风飘扬,刮得她单薄的红衣更凄凉。走到一半,她忽然扶住雕龙白玉扶栏,不可抑制地哭出来了,发抖的身子缓缓滑落下来,坐在石阶上,倚着扶栏哭泣。
她觉得自己好脏,好脏,连她都讨厌她自己了,她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寂静的夜,高台流云宫风特别大,呼呼地掩盖住了她的哭声,没人知道月妃正在石阶下哭泣,没人知道她的伤心绝望。
哭了许久,妫婳忽然感觉到身边有气场靠近。便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却见是汲墨兰,手中持一把剑,似乎巡夜经过。
妫婳忙低下头擦了眼泪掩饰语气道:“你怎么在这里。”
汲墨兰淡淡地道:“今晚流云宫正好轮到我值守。”
“哦。”妫婳擦了一下眼泪,有些尴尬。然后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两人静望着夜色发呆。
沉静了许久,汲墨兰忽然道:“无论如何,都对自己好一点吧,即使不为你自己,也要为别人。”
“什么?”妫婳抬头看着他,却见他望着夜色,神色淡静,但不知是否是夜色朦胧的缘故,妫婳觉得他周身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忧伤中。
“没什么。”沉静一会儿,汲墨兰又道,“其实你大哥很担心你,他经常问我你在宫里的情况。”
妫婳愣愣地看着他,忽然有些担心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说你很好。”汲墨兰平静地回答。
妫婳放放松下来,轻轻地道:“谢谢。”
两人又对着夜色发呆一会儿,汲墨兰忽然说道:“回去吧,风大,小心伤寒,既已如此,伤感也是徒劳,好好待自己,算是为了关心你的人。”
妫婳点点头,起身,与他相视一会儿,汲墨兰亦静静看着她,逆着光,妫婳看不清他的表情,遂低了头,告辞离去了。
汲墨兰亦步下阶梯,但走了一半,又忽然停住,回过头来看她,只见她红衣飘飘,纤瘦的身影越走越高,越走越远,直至隐入夜色中,再也寻不回来那一道芳影。
齐王近日似乎飞黄腾达了,陛下不仅加封他为亲王,立他为储君候选人,还经常把很重要的事交与他做。一夜之间,陛下仿佛又宠信齐王了。朝臣都很惊奇,一些敌手也是咬牙切齿,不明白消沉了许久的齐王怎么又忽然崛起了。
而皇宫内,月妃宠冠后宫,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丽妃气得直跳脚,经常乱发脾气,乱摔东西,吓得宫人心慌不已。
妫婳曾经有一次在路上和丽妃相撞,虽然两人都是妃子,但妫婳兼神女的身份,近日又极受宠,识相的人都知道不可开罪她的,但丽妃却不让道,而是冷冷地盯着她。妫婳无奈,不愿与她争执,便先给其让道。
而然丽妃却还不领情,还冷哼道:“哼,别以为你近日受宠便可为所欲为了,别以为你做的事别人都不知道,齐王最近可真是春风得意呢,但不知道在他得意的时候是否想到过为他奉献的人,恐怕只记得和娇妻亲亲我我吧,真是个傻子!”
妫婳猛然回头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丽妃忽然冷笑,“我笑有人太傻,这种傻子一旦事情败落就很难再宫里生存了,哈哈。”
妫婳愣愣地看着她,刚想问什么,丽妃却冷笑着走了。
回到流云宫,妫婳有些气愤,召刘公公来问:“丽妃可是御史中丞李廷之女?”
“是,她祖父可是三朝元老韩国公,在朝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刘公公拜道。
“韩国公?”妫婳略一思索,猛然想起有一次她在明德殿陪驾,韩国公进来议事,看到她时那目光顿时冰冷如雪,似一把把利剑射过来,要杀死她一般。后来他还当着她的面向皇帝进谏说“此女乃妖货,留之魅惑君上,危害社稷,望陛下除之。”
这么看来,这李家是对她恨之入骨了。丽妃人虽泼辣却愚钝,定不会知道她与齐王的事的,今天那番话想来也是韩国公告诉她的了。此二人不除她心里难安!
想到这里,妫婳都心惊了一下,何时起她开始存着害人之心了?她怎么有这种想法?
可是想起刚成妃子时督教礼仪的云姑姑告诉她的那些话,“一入宫门,便要学着伪装自己,对人三分真,三分笑,三分热情,一分留个心眼。”“处在皇宫中不可先害人,但若有人欲先害你,你必要先出手害之。”
那时听得妫婳很是不能理解,问道:“为何要害他们呢,好好与她何解,以德服人不是更好吗?”
云姑姑却冷笑道:“皇宫之中从未真正存在德字,即使有德也是假象。你若存此想法便是日后戚夫人,萧淑妃。”
妫婳吓得心惊胆战,虽然心里仍然是不能苟同,但也是不敢再问话。可是在前段时间她见过何淑妃与何昭仪相互夺子害人的事件后,她便真的信服了。二何明明是亲姊妹,且据说两人自小感情极为深厚,可是却还能残忍地下药毒死对方的孩子,妫婳觉得真是太可怕了,这皇宫里真的没有纯洁的人心吗?
到现在,她不指望宫里有纯洁的人心了。所以,害人的想法划过她脑际的时候,她也就是起初愣了一下,后面便觉得理所当然了。
几日后,韩国公因忤逆圣上,目无君主被“请”回封地,此生不得再进京入朝。御史中丞也因监察徇私而被革职。丽妃顿时惶恐不已,行径似乎收敛了不少,可是几日后还是传出消息说:丽妃服侍不周,刁蛮易怒,实无宫妃之仪,陛下不满之已久,遂被打入冷宫。
从此,敢公开与月妃为敌的人都被铲除了,宫人更明白月妃的权利之大,不敢再当面与她作对。
三十,用计。(倒V)
太妃走进内殿,刘公公弓着身子随她走进来。
“你说此次祭天仪式陛下交由楚王来主持了?”妫婳问道。
“是,奴才听蒋总管说的,陛下还召楚王来问话,估计不久后圣旨便下来了。”刘公公躬身答道。
妫婳忽然一顿,回过头来看他,刘公公立刻俯低了身子。妫婳若有所思,祭天仪式五年一次,在太庙举行,仪式极为隆重盛大,一般是由陛下或者太子亲自主持的。如今储君候选人有四位,陛下却独独交由楚王主持,不得不说其中有玄妙。
四位储君候选人中,如今最出众的便是齐王,陛下几乎把所有重大立功之事都交由他处理,仿佛对他极为宠信。其次是晋王,陛下常年宠爱晋王之母林贵妃,因而对晋王也是极宠爱和器重,其三是秦王,最不得重用的便是楚王了。
四位储君候选人中楚王最为闲散,几乎无事可做,陛下放任着他,他自己似乎也无争取的欲望,整天只知道出游打猎,笙歌宴舞,与一干京城闲散公子厮混在一起,他虽然立过几次功,但一看这品性就知道是无甚前途的。然而此次祭天如此盛大的典礼却交由他主持了,妫婳不得不猜想楚王在穆帝心中的地位。
陛下到底在想些什么,楚王又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妫婳揣摩,但可以肯定楚王绝对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妫婳沉思片刻,忽然道:“刘平。”
刘公公上前一拜。
“你继续帮本宫打听楚王有接见过谁,或者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