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上凤凰游 作者:l、(晋江12-07-26完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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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向一旁。乌鸦见到她倒是并无丝毫惊艳之情,只是神色如常,见她将头转开,仍是不愠不火。
昭华从座位起身,捧了壶酒,给在座众人一一斟过。用罢午膳,未时至。长垣,乌鸦,如愿,涓流,绿姬纷纷跃上高台,如往常一般,众人各说几句敷衍之词,比武便即开始。最先上去的是一黑衣女子,瞧上去不过年方十六,却似怏怏病骨,瘦如干柴,一身黑衣更显她消瘦不已。凤凰一见到她,顿时浑身冒出几缕寒气,拉紧了斗篷。
女子向台下拱手作揖,道:“小女子幽梦,武功低微不足道矣,还请诸位师兄师姐手下留情。”凤凰嘴角微翘,心道,好个会说话的姑娘,一上来便压低了身价,给台下众人挨个儿拍了马屁,待会儿即便是输了,也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岂知幽梦看着虽是孱弱,武功却着实不差。女子向来都是使掌法,轻灵且不失女子端庄之态,偏偏她使得却是拳法,拳中劲道十足,招数紧凑,令人难以抵挡。不多时,便有十几位门人一一败下阵来,有的是新人,有的是略有资历的前辈。凤凰心中暗赞不已,道:“她是谁手下的人?”长垣摇头道:“从未听乌鸦提过,难不成是今年的新人?”凤凰奇道:“新人?难不成她今日是想独占鳌头?”长垣淡淡道:“其他人不成,不是还有你么?”凤凰嘴角一撇,道:“我是绝对不去的。”长垣微微一笑,不再作声。这三年来,凤凰日日勤学苦练,加之本身的武学天分,长垣的细心教导,进步可谓神速,现下就是与若笙相比,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凤凰再细看幽梦的拳法,顿觉奇怪,低声对长垣道:“她使得是不是别家功夫?”长垣抬眼瞧了幽梦两眼,道:“我一直心觉奇怪,却不明所以,现下你倒是提醒了我。”凤凰秀眉微蹙,欲语还休,又道:“这样算不算胜之不武。”长垣摇头道:“她应该是新人没错了,只是先前就有极好的武学根基。既是门内的人,使的什么武功是其次,并不算什么胜之不武,得胜才是关键。”此时幽梦又已将数名弟子打下台来,轻蔑地站在高台中心,脸上有丝毫不掩饰的皎洁傲色。
☆、第 11 章
此时,一抹红衣跃上高台站定,双手背后,冷冷道:“今日幽梦妹妹好生厉害,我来讨教几招。”是初扇。凤凰大感意外,不住奇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实则更惊奇的是,初扇竟会与这等小辈计较。殊不知初扇因烙印之事,自幼便看不得眼高一等之人,如今幽梦这副“你们都是我的手下败将”的模样正中初扇之忌,她当下跃上高台,要好好挫挫这小姑娘的锐气。不等幽梦回话,初扇即运掌而起,掌风飒飒拍向幽梦面门。幽梦见她来势汹汹,顿时不敢大意,也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弯腰避开她一掌,接着左手一拳使出,还未到初扇跟前,右手又起,双拳前后而至,一拳是击向她面门,另一拳则是朝她腹部而来。这两拳都是直冲要害,初扇不敢硬接,连忙一跃而起,一掌横削过来,立刻被幽梦侧身避开。初扇微微一笑,接着身子一窜一斜,一掌发出,正中幽梦脊背。初扇那横削的一掌,本就是要逼得幽梦侧身闪避方能施展,这一掌刚过,她左脚便即抬起,将幽梦狠狠踢了出去。只见幽梦身子在半空转了一圈,便又稳稳落地。初扇一怔,还未及反应,便被幽梦迅速袭来的一拳打中腹部,但觉浑身松软,几乎要支持不住立时倒地。她连忙握住幽梦未及收回的拳头,身子扭转几个圈,接着急运内功,掌心在幽梦拳上绕过,想将幽梦击出去。岂料内力发出不过半晌,便尽数弹了回来,初扇出其不意,便被击出老远。幸得她习武十数载,根基深厚,方能站住脚跟。
两人再斗一阵,初扇已渐落下风。台下凡是识得初扇的人心中均是一惊,初扇从小便在门中习武,许多年长的人都要尊称她一声前辈,今日却在一个闻所未闻的少女手中吃了亏,再瞧这少女使的拳术,刚猛异常,少说也得具备二三十年的功力,她又分明才年方十六七岁,即便是从小开始习武,又怎么能有这般境地?
凤凰心中大感惊奇,忙看向若笙,见若笙正也看向她,两人面面相觑,均是满脸的不解及担忧。对视片刻,二人同时将目光移开,再看向台上。凤凰此时已是心不在焉,眼见初扇愈发力不从心,幽梦的拳招却愈加猛烈,心中惴惴,将幽梦的拳术细细看了又看,仍是看不出丝毫破绽与端倪。二人再斗得片刻,但见幽梦双拳齐出,拳中带风,将初扇猛的击出高台,将拦阻的木桩撞了个粉碎。凤凰与若笙急忙奔出,小心将初扇扶起。幽梦站在高台边,双手一拱,道:“承让了,前辈。”这前辈二字说得是极尽讽刺,叫人听了好不舒服,若笙垂首不语,凤凰狠狠瞪一眼回去,也未多言。
初扇浑身无力,仍是支持着回礼,一口鲜血登时吐了出来。凤凰浑身一震,忙替她封住静脉,以免血气流尽。她握紧拳头,冷声对幽梦道:“门中规矩,点到即止。怎么你不知道吗?”幽梦不以为然道:“在座各位都看到了,我出手不重,是她自己不济。”凤凰怒极,作势就要冲上去,若笙忙一把拉住她,缓缓摇摇头,低声道:“别冲动。”凤凰只得作罢,仍是狠狠瞪回一眼,小心翼翼与若笙一同将初扇送回房去。
凤凰与若笙在红衣洞口分了手,便独自一人在院中徘徊,天气虽冷,她却并无感觉,皆因此时她恼火异常,心中愤愤。只暗道,这个幽梦好不懂事,一开始便上台打了头阵,全然是想以一人之力得胜众人,好讨得别人看好。这也罢了,竟出手如此之重,打伤了人还振振有词,倒不怪自己下手不知轻重,显是存心。越想越气,顿时折返身子,又要回灵犀洞去。
还未行至洞口,乌鸦便从一旁出来拦她。凤凰见到他,心中更是恼火,怒道:“你在这里作甚?滚开。”乌鸦眉头一皱,道:“你简直是愈发不懂规矩,怎的说话?”凤凰并不理会,只大声道:“给我让开。”乌鸦冷声道:“我若是不让呢?”凤凰抽出长剑,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乌鸦冷笑一声道:“规矩撇开不说,就凭你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敢和我动手?”凤凰道:“我自然知道,你是厢主,爱怎么打怎么打。但你若不让开,我也管不着什么规矩和斗得过斗不过,斗得过要斗,斗不过也要斗。”乌鸦嗤笑,左手一抬,只听“铮”地一声,便讲凤凰长剑格开,直直插入一旁的雪地中。
凤凰大怒,道:“你到底要怎样?”乌鸦淡淡道:“也不知长垣是怎的教的你,武功学的不行,规矩更是学的不行。”凤凰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答非所问,可是很有意思?”乌鸦道:“我只是不想你太冲动。”凤凰道:“我冲不冲动与你有何干系?你少多管闲事。”乌鸦嗤笑道:“我当我愿意?是长垣让我过来拦着你。”凤凰疑惑,心道,长垣为何要让你来?问道:“他人呢?”乌鸦道:“其他几位厢主唤他走开了,他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凤凰心念一动,道:“怎的其他几位厢主不找你呢?”乌鸦见凤凰眼珠转动,便已猜到她的心意,道:“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凤凰下巴一抬,道:“其他几位厢主不敢问你,我可敢问。那个幽梦是谁的手下?”乌鸦斜睨她一眼,并不做声。凤凰怒火又起,道:“你可是要护着她?”乌鸦淡淡道:“她不是谁的手下。”凤凰愣了愣,奇道:“莫非她不是新人?怎的连长垣都说未曾见过?”乌鸦蹙眉道:“长垣是你能叫的?”凤凰一怔,这才发觉竟把厢主的名字直呼了出来,忙解释道:“我不过一时顺口。”又急道:“你倒是快说呀!”乌鸦道:“她是新人,是我前两天才带回来的。”凤凰心道,莫非这姑娘当真武功如此厉害,连乌鸦都要忌她三分?皱眉道:“才来了两天,你也放任她这般折腾?可是觉得这样很给你争脸?”乌鸦轻蔑地睨她一眼,道:“我没你那么无聊。”凤凰奇道:“那是为何?”乌鸦道:“莫不是她要上去,我还拦她不成?”又道:“不过,她倒确实给我争了脸面。”
凤凰两眼一翻,白他一眼道:“瞧你把自己说得这般清高。”又道,“我倒是要去会会她,瞧她到底有多厉害。”说着走到一旁去将剑拔出,欲进灵犀洞去。乌鸦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到一旁,道:“你打不过她,还不如别上去丢人。”凤凰这几年来一直勤奋练武,并未丝毫觉得自己比别人差,今日被乌鸦这样一说,顿觉屈辱,眼一瞪,怒道:“你怎知我打不过她?你是怕我打过了她,你挣来的那些脸面又一下丢尽了?”乌鸦倒是不以为然,慢悠悠道:“我是怕你给长垣丢面子。”凤凰忆起在红衣时,初扇为了让她尽力一搏时说的那番激她的话,更觉非要好生教训幽梦不可,扭动身子,用力挣着乌鸦的手。乌鸦道:“你别白费力气了,若你都能挣开我,我的武功当真是白学了。”凤凰哼了两声,停下挣扎道:“你放手,我不去就是。”乌鸦脸色一沉,手中暗暗使劲。凤凰惊呼一声,道:“痛,痛,快放手,痛。”乌鸦放松力道,拽了她往别苑外走,一边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聪明么?”凤凰踉踉跄跄跟在后面,皱眉道:“我没骗你,我真的不去了。”
乌鸦一直将她扯到花田,这才松了手,与她相对而站,道:“结束之前,你最好别进去。”凤凰扁扁嘴,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一旁去不作理会。乌鸦也不以为然,一时无话,两人各自沉默伫立,竟是直站到了黄昏。期间,凤凰偶尔在原地来回踱几步,免得站久了要腿麻。天气寒冷,乌鸦却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宛若雕像一般。凤凰本想乘机溜进别苑去,念头一起,正待要行动时,却又被乌鸦钳制住,几番折腾下来,最后只得作罢。
凤凰与乌鸦自相识以来便是水火不容,凤凰性子急冲且倔强,时时口无遮拦,乌鸦却凡事淡定决绝,说起话来也是丝毫不留情面,常惹得凤凰怒不可遏,却又碍于他厢主的身份,不能如何计较。加之初遇之事,使她对乌鸦更是事事憎恶。乌鸦与长垣关系极好,长垣性子温和,或明或暗都处处护着她些,无形中便助长了她乖张的性子,这也是念再多书都补不回来的。
但见暮色苍茫,别苑内炊烟已起,凤凰已是站得浑身无力,嘴唇冻得几乎发紫,恹恹道:“这下能回去了?”乌鸦此时正在闭目养神,听见凤凰问话,睁眼四顾,道:“早就可以走啦。”凤凰嗔道:“你不说我哪敢走?”乌鸦心觉好笑,道:“你何时这么怕我?”凤凰扁嘴道:“我一直都这么怕你,你会不知吗?”说完顿觉后悔,忙伸手捂嘴。乌鸦脸色不变,沉默半晌后道:“你先回罢。”凤凰忙点头,站了这许久,肚子早已饿扁,与乌鸦道过别,便径直到饭堂去。
用过晚膳,凤凰本想回房休息,脑中忽地念头闪过,也不知乌鸦回去了没有,现下正是融雪之时,只怕他再不回去,就要被冻成冰塑了。即刻折返身子出了别苑,独自一人在花田边的小道上来回走了一遍,不见乌鸦的人影,心中一梗,也不知是失落还是欣喜。正准备回房去,刚走出几步,脚下一滑,便直挺挺地摔了一跤,跌得一身是雪。凤凰吃痛,喃喃嗔道:“死乌鸦,臭乌鸦!”正要爬起身来,眼前出现一件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斗篷,连鞋都不见。凤凰心中一惊,暗暗叫苦道,不会这么巧吧?
抬头一看,却见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睁着大大的眼睛,面带嘲讽奚落之色。凤凰眉头一皱,并不做声,只默默撑着身子站起来。幽梦伸手扶她,见她一边拍着身上的雪水,一边道:“多谢。”幽梦耸耸肩,语带不屑道:“我只是顺手扶你一把,你莫要以为我们的关系就此更近了一步。”凤凰听她这般冷言冷语,心中好不是滋味,暗道,好个了不起的幽梦,简直比乌鸦还要嚣张,只是可惜,我连乌鸦都不怕,还会怕你?立时直起身子来,讽刺道:“我可没有这等奇怪的癖好,从未指望要与你有进一步的发展。”这“进一步”三字说得极重,幽梦脸色一沉,欲待发作,念头转动,又敛了下来,如常道:“今日有许多前辈上台与我切磋,但都被我一一打下了台。”说着轻笑两声,继续道:“我从第一回合打到最后一回合,居然没有一人能伤我。你信吗?”凤凰冷笑道:“我当然信。”随即又道:“像那些日日想得人另眼相看的人,自然是想在台上一战成名。那些个真正的高手,都躲在台下看好戏。你说,你会不会赢?”幽梦瞳孔收紧,道:“这么说,你认为我是在哗众取宠?没有真凭实料了?”凤凰斜睨她一眼,道:“有没有真凭实料我不知道。不过,哗众取宠倒是真的。”幽梦眉头蹙起,不悦道:“既然如此,前辈不妨来领教我两招。”说着就要拔剑。凤凰退后一步,摆手道:“我对你有什么本事根本就没有兴趣,你要打,大可留着明年再上台去打。”凤凰说着便要走,路过幽梦身边之时,幽梦反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可我对前辈的本事如何,很有兴趣。”凤凰甩开她的手,道:“你叫我前辈可还不够,还得叫一声姐姐。妹妹听姐姐一句劝,做人知足常乐就好,何苦这么争强好胜?”幽梦微微一笑,道:“妹妹在这儿就多谢姐姐指教了。”又道:“不过,今日妹妹不是要争强好胜,是想与姐姐切磋武艺,不知可有这个荣幸?”凤凰叹了口气,仍是不予理会转身就走,心中却正自打着如意算盘。幽梦是前两天才入门的新人,怕是不知门中规矩,不得私下比武这条,可是大忌,轻则幽禁终生,重则由厢主亲自处决。今日幽梦这般缠着她,纵然两人真打起来,也不会怪在她头上。
幽梦身形一转,便到了凤凰跟前,她将斗篷一扬,抽出佩剑,不给凤凰说话的机会,直刺而来。凤凰忙伸剑格挡,心中暗自得意,却故作不悦道:“我说了不愿与你斗,你怎么缠个没完?快让开。”幽梦并不作声,只是一剑紧接一剑刺来。凤凰心中大惊,暗道,瞧来她不仅拳术了得,就连剑法也是十分厉害。当下全力应战,不再多言。凤凰正要将剑拔出,却听一声呼喝,道:“住手。”凤凰听出是长垣,连忙松了正要拔剑的手。幽梦却是充耳不闻,仍是一剑接着一剑刺来。凤凰只得一味避让,一边嚷道:“你何必这样逼我?若要切磋,你大可找别人去。”
忽闻“叮”地一声,幽梦顿时只觉手臂一麻,剑已脱手而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花田边缘。幽梦大骇,心道,若非当真如这女子所说,真正的高手不过是在台下做观众?而自己,也不过是哗众取众般地耍了场猴戏?忙转头看向长垣,弯腰拱手恭敬道:“厢主。”长垣面无表情,峻声道:“你们可曾玩够?”幽梦神色一变,低低道:“是,幽梦以后不敢了。”长垣转头向凤凰看去,冷声道:“你还不进去?”凤凰忙敛了神色,虽是心有不甘,却仍是不敢多留。
待凤凰走远,长垣才仔细打量起幽梦来,幽梦垂首而立,不敢抬头,也不敢离开,虽心知晓长垣正在瞅着自己,却也只得硬着头皮,顶着他慑人的目光纹丝不动。长垣却是越瞧越心惊,眼前的少女只给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