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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凤凰台上凤凰游 作者:l、(晋江12-07-26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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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灵芝插话道:“这算什么选择?”说着便要将独孤嫣双手拂开,独孤暄却抬手阻住她,嗫嚅道:“我……我想活……”话犹未落,举起袖中匕首便向独孤嫣怀中刺去。独孤嫣措不及防,正中杀招。
  
  独孤暄狞笑,你也太小看我了。是啊,如同陆灵芝一般身负血海深仇的她,怎么可能会轻易向她跪地求饶?但她却也小看了独孤嫣。但见独孤嫣身子倒退两步,面不改色地站定,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甩在地上,冷笑道:“说得倒是好听,难道你就不想要我的命?”独孤暄站起身道:“你身上背着那么多条人命,早该想到有今天。”
  
  独孤嫣不再应她,反而转头向凤凰道:“你也是来取我性命的?”凤凰一直在一旁缄口不语,正是在思忖对策,要知道,光是独孤嫣她就已不是对手,更何况此时还有个连乌鸦与长垣都一筹莫展的卓千师在暗处蓄势待发。见独孤嫣竟如此直白,倒也不避讳,点点头。独孤嫣展开一朵清雅的笑容,二话不说,径直向凤凰冲来。箭在弦上,凤凰未及多加思量,只得抽剑上前,横削她脑袋。
  
  独孤暄一怔,忙与陆灵芝一同围上独孤嫣。岂料独孤嫣身子一转,便已到了二人身后,还未来得及过招,陆灵芝的后脑便遭了重重一记,登时眼前一黑,晕倒过去。独孤暄忿怒回首,却发现已不见了独孤嫣的身影。忽地身后阴风煞至,忙腰身一低,避开一剑。她这才发现,凤凰不知何时便已受伤,捂着肩口脸色惨白,血从指缝中渗出,一道艳目的猩红自她肩膀斜至腰际。
  
  独孤暄跃开两步喝道:“你不怕死吗?那东西怎能再三使用?”原来那十年一日之蛊,每服一次便能激发一次体内潜能,将人武功内力均提高一倍。卓千师也正是服用大量此蛊,才有如今境地。
  
  独孤嫣挺剑跟上,一面道:“那又如何。你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若不是有它,你以为你今天能在我手下过得三招?”话罢,左手运起内力,远远向独孤暄攻去。独孤暄向一旁跃开,却发现根本逃不出她的掌风包围,凡到之处,均有内劲冲击,无处可躲,但觉胸腔一阵腥甜,喷出一口鲜血,猝然倒地。
  
  独孤嫣正欲上前给她们每人致命一击,却忽见一处房屋狭巷旁人影一闪,忙呼喝一声:“谁在那儿?站住!”身子轻跃追上了去。




☆、第 28 章

  凤凰醒来时,正是阳光晃眼的正午,透过浓密的树枝直射入她眼帘,她被照得极不舒畅,头痛欲裂双目紧闭目,下意识往身后侧去,忽然就怔住了,胸腔横斜而下的剑伤还在疼痛难抑,她的身子剧烈地四下摇晃,正在马上奔驰。
  
  她抬手挡在眼前,迎着日光抬头望向将她抱在怀中的那人,他丑得令她乍然恐慌,却又莫名安下心来。一言不发躺在他臂弯之中,实是痛得再没力气,冷汗涔涔闪着明晃的晶亮。
  
  乌鸦拉了缰绳,待马儿缓下来,才道:“醒了?”凤凰轻应了声,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他并不作答,她心中却已思量出答案,不胜感激:“多谢你了。”乌鸦嘴角略弯,玩味道:“你也会说这个?”
  
  凤凰窘迫地扯了个生硬的笑容,忽然发现他脸色有些异常,苍白恍若透明,皲裂的嘴唇还留有齿印,紧蹙的浓眉拧成一个生硬的疙瘩。她道:“你怎么了?”忽然啊了声支撑起身子:“你受伤了?”
  
  他却点头说没事,让她勿需担忧。
  
  她如何能不担忧,直嚷着:“快停下我看看。”乌鸦被她的动静牵动伤口,强忍痛楚道:“你会看么?”她身子一顿,便安静下来,半晌后却又耸起了身子道:“不会看又如何,在这马上颠着怎行?”又嘀咕:“你不痛我还痛呢。”她这话本意是想引他停马,却不料他信以为真,扶了扶她的身子,轻柔道:“很痛么?”
  
  他的声音何时变得这般好听?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深沉似海,瞳孔中的光芒宛若海上升明月,让她晕头转向,心跳紊乱,忙定了神道:“没事了。”慌乱地四下张望着,知了嘶拉叫唤不息,隐蔽在葱郁的树丛,浅棕色的树皮翻起了斑驳,边边角角,浓稠的松脂滴落在地上,湿漉漉地沾了满身尘埃,深黄的土地,铺了些许被翩鸿惊落的树叶,纹路顺着凸踏的马蹄一路而去,仿佛放大了倾在跟前。
  
  凤凰顿时彻底醒了神,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熟悉到可怕,一把握上他的手臂,道:“放我下来。”他却并不理会,只道:“你先忍着点,过一会儿就要到了,到时候我会让长垣找人给你上药。”她急地几乎要跳起来,却又苦于无力挣扎,只得不住叫道:“停下,你先放我下来。快点。”
  
  他终于停下马来,微眯了双眼道:“真的很痛?”凤凰二话不说挣扎着就要下马,他搂紧了她沉声道:“别动。”她却不听,费力地一根一根掰着他的手指。他猛然加劲握紧了她的胳膊,眉头蹙得更紧了,仿佛她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这样紧皱的双眉而勒得不能呼吸,他峻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他终于发现她的异样。
  
  她也终于发现自己的反应委实过于激烈,收回手,支吾道:“我……我……人有三急……”他一眼就看出她在说谎,冷哼一声,扬鞭策马,疾驰而去。
  
  马儿一路颠簸,震得她浑身仿佛撕裂,连声呼痛。乌鸦却置若罔闻,反而加大了手中力道,更快速地奔在山路间。凤凰再喊得两声,便痛得昏死过去,他这才渐渐收了缰绳,搂着她的手手背青筋暴起,宛若条条藏青毒蛇,攀附在他手背缱倦蠕动,鲜血从胸膛渗出,染红了她背上大片衣衫。
  
  *
  
  是梦,一定是梦。
  
  手心黏稠而湿润,她紧紧掐着,指甲嵌入皮肉里去,血沿着缝隙蔓延,纠缠环绕,顺着纹络仿佛开出了朵花来,开得这样好看,鲜艳欲滴,浓郁得就要流出来。可它偏就这样生生悬着,攒满了,这样悬着,吊着。
  
  这世界仿佛空剩她了,呼吸不得,却还苦苦活着。黑漆漆的周围,静得只有空洞的回声,那样的寂寥,那样的可怕,冰火两重天一般吞噬她的灵魂,每一口,都恨不得咬下她的整个身体。
  
  她被烧得血肉模糊,空荡荡的掏出了焦烂的心来,被冰霜覆盖,盖上来,就没去了。她感到一阵模糊,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却依稀听见响声,懵懂中,有人在说话。终于不再有回声,沉稳而坚定,似曾相识,清晰得犹在耳畔。
  
  “这不过是你的一己之见,我从不认为什么事都多加隐瞒的才好,她若有一天知道,定会憎恨我们。”
  
  “你们或许不了解,但我了解,那日昭华如月相继死去,她恨我入骨,若再让她知道……唉,恐怕——”
  
  “……可我不想再瞒她,什么都不想再瞒她。”
  
  “那也得瞒,若是瞒不了,她性子又极冲,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可我们这样无动于衷,她死得还有什么价值?”
  
  “人都死了,还要什么价值?”
  
  ……
  
  “她说得果然不错,在你心目中,人命根本就是草芥。”
  
  “……”
  
  “总有一天,我也这样死了,也不过就落得你这样一句话,说来倒是凄凉,你这自私的性子,何时能改一改?”
  
  ……
  
  *
  
  凤凰再次醒转已是深夜。熟悉的温床之上,朦胧盈染的纱帐外,低暗的烛火轻晃着,氤氲了石洞中的潮湿阴暗。透过纱帐,若笙消瘦的背影在烛旁随着轻颤晃动的红烛摇曳,宛若抽泣。凤凰一手撩起纱帐,远望她写满落寞的背影,如瀑青丝仿佛随着燃尽的蜡泪苍老,萧条壁上一枯叶,辗转一忘如许年。
  
  想不到终究还是回到这个地方。
  
  眼中忽地酸楚,抑住了深吸着长气,见若笙回转身来,忙冲她露了笑颜,动了动粘稠的喉咙:“乌鸦……厢主他怎么样了?”若笙替她将纱帐挂起来,一面应着:“我也不知,不过他武功高强,应当没事了。”顿了顿,又道:“你呢?怎么样?”她手中掣着那赤色纱帐,光线昏暗中,依稀遮了半张脸。
  
  凤凰正说道已经没事了,手一抬便已牵动伤口,痛得倒吸凉气,若笙惊声:“呀,伤口又裂了。”说着就去取了纱布药瓶来,替她解衣换药。凤凰微微有些脸红,光着胳膊阴凉阴凉的,也不敢动,就听见若笙道:“你这几日也不知梦见些什么,睡得极不老实,每次给你换药都是血淋淋的,养了这么许久,却连痂都没结。”
  
  凤凰苦笑,睡了好几日了么?她不由抬手揉头,就听见若笙嗔她:“别动。”那药粉倒在伤口起初没什么感觉,尔后便渐渐渗入,刺痛起来。若笙用手撕纱布,嘶啦嘶啦地响,反倒像把伤口硬生生撕裂一般,凤凰忍了会儿,还是禁不住痛哼起来。
  
  若笙好笑道:“还是睡着了好,至少不会痛得直叫唤。”见凤凰实在忍得难受,便起身从桌上取了蜜饯来,塞到她嘴里:“可千万别乱动,再撕裂了伤口我可就不管你了。”
  
  那蜜饯甜得有些过头了,凤凰含在嘴里,满口都是浓郁的香味,却仍是盖不住痛,龇牙咧嘴几乎要把它吐出来,头一抬却见门外似有人影,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样熟悉。烛火簌簌直跳,那影子仿佛也跟随着一般,她身子僵了僵,就听见若笙叫:“不是让你别动吗?”她一惊,再往门外看去时,那人影已然不见。
  
  下意识红了眼圈,问若笙道:“这蜜饯哪来的?”
  
  “乌鸦厢主那日拿来,说你醒来定要喊痛,吃了能缓痛的。”
  
  她垂了眼睑,脑中仿佛伸进了双小手,抡着鼓槌,不住敲打着那些不该的非分之想,催促叫嚣着让它们速速离去,回忆却仿佛越来越清晰,一幕幕的风吹帘动,往事如昨,连带着眼前的物事都放大了一般,所有的爱与憎,都成了虚诞妄作,电光石火,留也留不住。
  
  若笙扑哧一声吹熄了烛转身出去,陈旧的木门泛了潮,发出破碎腐朽的吱呀一声。山洞里不透光,转眼便是黑暗,仿佛坠入了无底洞,不见天日。被子是一股潮湿的霉味,凤凰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依稀又梦见那团火焰,烈烈燃了整整一夜。
  
  次日一早若笙来给她换药,双目红肿,似是刚刚哭过。凤凰刻意别开了目光不去瞧她,心中呢喃,想问却又不敢问,依稀觉得与自己有关,张了张口,终究是换成了疼痛的咝气。若笙双手碰上她肌肤,冰凉如水,按理来说这天气本不应该,仿佛是才熬过了严冬般的冰冻萧肃。她侧着头,小心翼翼给她上药,然后撕纱布,从肩上到腰际,缠了一圈又一圈。
  
  而后捧着红漆大托盘出去,端的尽是些瓶瓶罐罐,墨绿色的小瓷瓶,赤色的纸塞,白色纱布,远远望去甚是好看。才出了蓝衣厢的大门一脚迈上台阶,就狠狠绊了跤,身子一歪,忙伸手扶上柱子,登时抹了满手朱色粉末,药瓶摔碎了好多。她蹲□一一拾着,眼眶愈发红了起来,泪水已悬在边缘,再轻轻眨眼就要落下来。
  
  一双墨色舄履停在跟前,须臾,他蹲□帮她拾掇,见她手忙脚乱要去捡那些碎片,按上她的手背,望进她漆黑如墨的双眸。她再也忍不住,身子一软,浑身酸麻,顷刻间便已是泪流满面。
  
  乌鸦道:“你跟她说了?”若笙摇摇头,止不住抽噎:“没有,我不敢。”乌鸦不作声,她道:“我现下算是明白,为何长垣厢主不让我告诉她有关初扇的事了。”
  
  他替她将药瓶重新收好,拉了她起身,漠漠然道:“她的死是命中注定,怪不得人。”
  
  如他的手一样冰凉的话语,若笙倏然抬头,推开他冷哼一声:“你们全都是一样。”
  
  乌鸦仍是不惊不扰:“那又如何?”若笙狠得咬牙切齿:“为什么要死的人不是你?”他却只是淡淡望她,空着张脸,一言不发。
  
  原来,那日若笙与长垣商量下山之事时,初扇便在旁偷听,而后一路跟随他们下山,躲在旁将诸事都看了个通透,心下又害怕又好奇又惊叹。昭华死时她亦在场,却因而二人素来交往甚少,并未出手相助,眼睁睁看着昭华吐血身亡。她捺着恐惧跟凤凰到了苗疆,自然也是有私心,总觉独孤嫣口中之物甚有来头,想着或许是本武功秘籍,便想找个时机得了去。
  
  岂不料躲在一旁偷窥时正巧被独孤嫣发现,早先就已不是她对手,此时独孤嫣又武功大进,她登时心头一紧,骇然转头就跑,却仍是被她追上。独孤嫣老远就认出是她来,笑得倒是和善:“原来是初扇前辈,别来无恙?”
  
  又是着重的“前辈”二字,初扇被她笑得一阵头皮发麻,握紧了剑柄道:“别来无恙,有劳挂碍。”
  
  独孤嫣始终不敛盈盈笑意,站定了一言不发,听得初扇道:“我还有任务在身,就不多打扰了。”她拱手便要离去,僵硬着神色,试探性走了两步,便听见独孤嫣的声音,分明隔得不远,却似遥遥传来:“前辈不打算救救凤凰么?她可快要死了。”
  
  初扇闻言站定了身子,半晌过后,她转过脸道:“凤凰也在吗?我怎么没瞧见?”
  
  独孤嫣笑起来:“她当然不在,是你听错了,我没提她的名字。”
  
  初扇轻笑颔首,才一转身,便觉身后剑气杀来,大惊失色:“这下可完了!”怎么也未料得竟还是躲不过,双剑相交,道:“若要切磋武艺,现在可还不是时候。”
  
  独孤嫣眸色深沉,幽幽道:“哼,瞧瞧你们这些人。”加劲击开她一剑,继续道:“不是说是好姐妹吗?”她手中剑招疾如闪电,招招朝初扇要害而来,初扇满头大汗,就连接招都嫌费力,根本就无闲应答,在她手上十招都未躲过,便被一剑削去了头盖,脑浆四溢,连呼救都未来及。
  




☆、第 29 章

  独孤嫣朝她尸体轻啐两口,提剑举步往回走,还未行至茅屋跟前,便闻得铮铮剑声。她疾步奔去,老远便见乌鸦与卓千师已斗得不可开交,二人均是伤痕累累。她心思转动,侧身躲在一旁的巷子里暗中窥视,眼见两人拼了数百招下来却终是不分胜负,又急又恼。
  
  她本是想利用卓千师除去乌鸦这个大敌,好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卓千师用了蛊还如此不济。却不曾想,卓千师是毒门出身,对于武功招式本就不甚精纯,若按内力来说,此时他早已胜过乌鸦,可乌鸦却是从小就在刀光剑影中打爬出来,多少次死里逃生,临敌经验明显多过卓千师,因而两人斗了数百招下来,只打了个平手。
  
  再斗得数十招,卓千师已是气喘吁吁,身上伤口也已阵痛袭来。乌鸦却依旧面色如常,神色安然地一剑一剑朝他刺来,他倒也不是不痛,却只是习惯成自然,在这一点上倒是与独孤嫣合拍。
  
  卓千师被击得连连后退,身子颤栗,一不小心便被乌鸦得了空,一剑直刺他咽喉,大惊之下,忽地眼前剑光一闪,乌鸦长剑已被格开。他叫了声:“嫣儿!”独孤嫣睨他一眼,心中虽是厌恶,却也不能让他就此死去,否则自己独自一人,纵然服用再多蛊毒,又哪能敌得过与镜门的高手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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