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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凤凰台上凤凰游 作者:l、(晋江12-07-26完结)-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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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收了剑,扶起那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自己都未曾察觉变得奴颜婢色,像是回到从前。
  凤凰以袖拭去他脸上血渍,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
  “老爷。”
  此人便是顾忆安的父亲,凤凰以往的主人家,顾琛。如今再见,恍若隔世,却不由自主回到从前的位置,顾琛伸出一双血淋淋的手,攥紧她的衣襟,骇然怒目,张开嘴,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咬牙,将他拖进林中躲避,撕了衣袖为他包扎。
  良久,前方刀剑声终于渐渐收敛,到最后寂无声息,一群人追到面前的山路中,停在与镜门的地界范围之外,不敢再上山,方才撤退。
  她回头一望,只见顾琛已昏死过去,他较之过往愈显苍老,鬓角白发横生,呼吸低微。她呆呆坐在他身旁,五味掺杂的一颗心,抱膝不敢言语。黎明终于从山谷夹道间透出光来,朝霞晕红,凄凄凌凌的山木,如雨后春笋重现光明般,枝桠间透出霞光。
  她一夜未眠,守在顾琛身边。
  见他悠悠醒转,连忙凑上跟前,默默扶起他。
  他含糊咳嗽几声,声线低迷:“千代,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低下头去:“这几年,我一直在这儿。”
  “小姐呢?”
  “她……”凤凰三思而答,“我不知。”
  他注视她良久,幽幽道:“你成了与镜门的人,胆子倒变大不少?”
  她问:“那些是什么人?”
  “仇家。”他言简意赅,显然对她有所防备,不肯透漏实情
  “那,您先好好养伤。切忌,别再往山上去了。”稍顿,凤凰道:“我去打些水来,您这儿等我一会儿。”却被他一把抓住衣角,虽声色憔悴,却狠厉道:“你想扔下我走?”
  她似是被唬住:“我……我不敢。”
  顾琛鼻间轻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又说:“老实点,带我上山!”
  她连忙摇头:“万万不可。”
  顾琛双目一瞪,又急急咳嗽起来,鲜血顺着咳嗽喷了满手,他满目狰狞,提起凤凰衣襟:“带我上山。”
  凤凰不由问:“您想做什么?”
  他咬牙切齿:“你们灭了我顾家满门,还问我想做什么?”
  凤凰不由颤栗:“满门?”
  顾家是何许人也?毒害忠良,天地不容,却不成想这样轻易就被灭满门,她咬咬唇:“自作孽,不可活,老爷您心中应该清楚,这是报应。”
  “胡说!”顾琛猛然跳脚,卯足气力一掌朝她掴去,然伤重体弱,这一掌并不算重。凤凰强忍下来,道:“顾老爷,我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起身便要离去。
  他连忙又要攥她衣角,她一掌直去,却停在他身前久久未动,不敢伤他分毫。顾琛哈哈大笑,血染白齿,无限狰狞:“我好不容易从你们的人手下金蝉脱壳而逃,一路来到这里,就是想为一家人报仇,你敢不带我去?”
  他提及此,不由忿然,才刚至山脚,便有一群不知出处之人追杀而至,数名护卫战死,他身受重伤,险些丧命,一生未曾这般屈辱。
  凤凰道:“老爷,您还是回去罢,天下要来这里报仇的人多的是,可仇哪有这样好报?况且,我们也是受人之托,方终其事,您不找原主,找到这里来又有何用?”
  “原主?”他复而大笑:“他早死了!敢动我顾琛的家人,他死都死无全尸!你们与镜门,大不了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你带不带我去?”说着,袖中忽然抽出一把匕首,出其不意,架上凤凰颈中。
  凤凰大骇,冷汗直冒,连忙道:“小姐还在这世上,老爷您要抛下她吗?”
  见他神色一松,又道:“我知道她在哪儿,其实她很挂念老爷,只是怕您不原谅她,一直未敢去见您,难道您都不想念她吗?”
  顾琛神色一痛:“安儿……”
  凤凰添油加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只见那玉佩通体漆黑,如夜如墨,雕刻一只鸳鸯,乍眼望去,活灵活现。顾琛只瞧一眼,顿时犹如雷击,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方喃喃:“这,这为何在你这儿?”
  凤凰欲将它递于他,他却避若毒蕈,一下跃开,只瞪着她:“你哪里得来的?”
  她道:“是卓千瑜给我的。”
  他神色仓惶泛白,加之伤重体乏,一双手紧紧握住匕首,青筋突现,傲骨竟折,竟在凤凰跟前如此失态。却无法醒转,似只沉在梦里,恨不得久溺其中。
  凤凰心知她的方法起了作用,又道:“她交给我时,告诉我,她一生一世都不曾懊悔过,她信你,在等你。”
  只见顾琛愈发站立不支,血丝丝溢出嘴角,顺着下颌滑落。
  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凤凰道:“老爷,您得活着,得见她,得见小姐。我这就带你去小姐那儿。”三言两语竟说动了他,凤凰难以置信,未曾预料这大男人竟如此侠骨柔情优柔寡断,小心翼翼搀扶着他,从林中小路下山。
  她身上银钱不多,只得买了些干粮,随手偷了匹马,顾不得他重伤在身,一路向扬州而去。她心中并无主意,毕竟卓千瑜已死,若是让他知道她是因她而死,只怕自己难逃其咎,一路再不提卓千瑜之事。
  好在那顾琛已是伤重难治,只是强撑一口气,方能与凤凰对峙,如今心病引发,时时伤口发作,痛难自抑,头脑昏沉,丝毫不知她将她带往何处。




☆、第 35 章

  顾忆安并未搬离那村庄,时泽绵长,云锦霞光中,她独坐院中择菜,预备晚膳。
  细闻,马蹄声至,尘土纷飞,顾忆安循声望去,只见一匹棕色骏马直驱入院。她好奇之下打量过去,先是瞧见凤凰,未及一笑,眼光忽地瞥见座后一人,登时失神,怔在那里,一时忘却言语,手也空在那里,动弹不得。
  “是谁来了?”
  屋内帘子打起来,苏洛探身而出,亦是一眼认出顾琛。他身形一滞,但见顾琛满身血污,顾不得其他,连忙迎上前来,协凤凰扶他下马。顾忆安这时方醒神,急急奔到跟前,却不敢再靠近,站开两步:“千代——”
  凤凰道:“先别问这些,快请大夫来吧,老爷伤得很重。”
  不止身伤,更是心伤。那大夫替他把过脉,又开了张调理方子递于苏洛,叹息道:“去城里找个好些的大夫吧。”
  一语便是无望。闻之,顾忆安脸色骤白,几欲站立不支,却说不上心中是何情愫,只是颓唐,泪落不下,情寄不去。苏洛连忙扶上她肩头,轻声安慰:“没事的,我这就进城请大夫来,你莫要挂碍。”
  岂能不挂碍,那是她生父!
  苏洛骑了凤凰的马骑匆匆而去,凤凰连忙接手扶住顾忆安:“小姐,你——可好?”她语态温柔,顾忆安顿时声泪俱下,从未如此不堪之态,尽现于凤凰面前。凤凰一时无言,闻得顾忆安啜泣中断续问:“这,到底怎么回事?是谁……谁做的?”
  凤凰一无所知,更不能告知是她们门中人下手,只得摇头。
  顾忆安攥紧她的手,几乎要掐入血肉:“爹,爹……”却偏偏不敢去他床前哭喊。一别数年,以为再难相见,心中纵使记挂,仍不得所以,如今如此情际下再见父亲,只觉相隔甚远,潇湘尘土涤不尽,久久走不近跟前。
  那煞白的脸庞仿佛近若眼前,轮廓清晰,眉眼分明,毫发毕现。
  兀地,顾琛猛然睁开双眼,顾忆安身躯一震,再忍不住,扑上前去:“爹!”
  顾琛伸出枯长的手指,眼瞧着是在遏止颤栗,伸向顾忆安的脸,翕张着唇,说不出话。
  顾忆安空白着脸,只不住叫喊:“爹,爹!”
  似只剩下他二人了。
  顾琛却不曾说出话来,只空出一双手,顾忆安将它攥在手里,哽咽着,不安,苦痛,思念,担忧,数年来的辛酸,直压得她亦无言梗塞。
  忽地,顾琛瞪大眼睛,呼吸急促,一下一下抽搐着,痛苦的脸似是扭曲,一下握紧了顾忆安的手,再蓦地,松了。一口气提不上来,竟魂归西去。
  手却还温热。顾忆安紧握着,揉搓着,张嘴喃喃:“爹,爹,你别睡,别睡了,爹……”却再不见他睁开眼。
  凤凰静静走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颈子,鼻息,久久不语。正欲开口,顾忆安忽地一下推开她:“你别说话,别吵着我爹!”
  凤凰拼命搂着她,止不住她的挣扎,口中缓缓吐出:“小姐,老爷走了。”
  她怎能接受?顾忆安一阵腥恶泛上心头,头晕目眩。才刚见,才刚见啊。她道:“爹从来不会抛下我,你瞧,我这样大逆不道,他都未放弃过我。”
  凤凰心中一阵抽痛:“小姐,节哀。”
  顾忆安却只睁着眼,爬到床边,怔怔瞪眼看着顾琛,守望这具逐渐冰凉的尸体。终于天色入晚,她未曾点灯,亦不敢点灯,就着黑暗,不敢去触碰他的身体,只呆呆跪在那里,长久跪下去。
  凤凰亦不敢轻易碰她伤痛,屏息站在一旁,凝望黑暗中一动不动的人影。
  马蹄声近,凤凰心中悬石落定,连忙奔出门外,只见苏洛扶下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大夫,赶近跟前,急喘粗气:“岳父大人他还好吗?”
  见他连忙就要领大夫进去,她拦住了,道:“别进去。”望着喘气不匀的大夫,道:“劳您走一趟了,但,我们家老爷,已经没了。”
  苏洛犹有雷击,趔趄间扶住墙壁,半晌,醒过神来,连忙往屋内冲去。只闻得他在里间不断唤着:“忆安,忆安!”却始终不闻顾忆安应答一句。那种失去至亲的,无言的痛,叫凤凰不由心中如刀绞,月光凄清,她强自镇定:“大夫,请回吧。”掏出一锭碎银,塞进他手中。
  屋内只余泪光泛滥,凤凰进了屋,仍是不敢言语,良久,那月夜苍凉的气息直压的人喘不过气,她跌跌撞撞点燃油灯,光线满溢的一瞬间,模糊了顾忆安失神的侧脸。
  曾经那样呼风唤雨的人,竟这样去了?不由唏嘘。最终是葬在村庄附近的山坡上,顾忆安身着葛布白衫,披麻戴孝,久久在坟前不肯离去。纸钱冥强漫山遍野,却似虚无。顾忆安一夜泪尽,除去一张凄哀的脸,携着苏拓与苏洛,顶下日晒,再无其他可作孝心。
  那苏拓瞧上去较之从前长大了些,虽不明那死去之人是谁,却见父母如此悲思,也一本正经,随之嘤嘤哭泣。见他直跪到膝盖酸麻,不住揉搓,凤凰于心不忍,扶了扶顾忆安道:“小姐,先回去吧。”
  顾忆安置若罔闻,纹丝不动。
  凤凰叹息一声,拉了苏拓起来,细声问道:“可累了?”
  苏拓转目瞧了顾忆安一眼,含泪道:“不累。”说着又欲跪下。凤凰阻住他,对顾忆安道:“小姐,拓儿经不住这番折腾的。”顾忆安一向心疼苏拓,此时却面无表情,瞧都不瞧一眼,只倔强跪着。
  凤凰拉苏拓站到一旁树下,道:“你在这儿待着,孝心心中有就好,姥爷他会知道的。”随后近至顾忆安身畔,掏出那块鸳鸯黑玉,递于顾忆安;“这是老爷留下的。”
  闻言,顾忆安方侧首眄她一眼,低下头去,木然着脸,端详她手中玉佩。却不伸手去接。凤凰硬塞入她手中,她握着,忽地掏出一块与之相配的玉来,两块玉佩一齐紧握在手,思及过往承欢膝下之时,顿觉悲苦难言。
  “以前,爹就总喜欢瞧着这块玉佩发呆,没想到竟是一对。啊,另一块怎么会在你手里?”
  凤凰道:“是老爷一位故友留下的。”于是将卓千瑜之事告知,提及如何在山脚下与顾琛相遇,照旧隐去了卓千瑜之死。这才忆起卓千瑜的容貌,想起她虽声色老成,却眉目分明,依稀可辨,想来,年轻时也是极佳的。
  顾忆安听罢,心中已知大概。父亲数十年如一日般细心呵护那玉石,情意分明,卓千瑜又是随身携带,想来二人必有情意。凡事因缘际会,有因方有果。她瞧向手心,只见那两块玉佩重叠之后竟合二为一,轮廓镶嵌,无法分离。不及细想,只是忽然悲从中来,终于颤巍巍站起身来。
  火盆中纸灰缱绻,顾忆安身子一动,那玉佩随即落入盆中。
  “小姐!”
  她垂首不语,望着火焰一点一点,时而狂躁时而温吞,吞噬两块乌黑的玉佩,最终将它们淹没在这浅浅的火盆中。
  她低低道:“走吧。”
  凤凰于心不忍,但死者为大,亦不能妄自上前灭火,只得依言随他们离去。
  火焰中传出噼啪的断裂声,滚烫的热气仿佛近在跟前。猛然,其中传来一阵惊觉的爆裂声,犹如惊雷。众人顿时住了脚步,连忙奔回碑前。
  火焰跳跃间依稀可见那两块玉佩苦苦不分,却已由中心裂开。凤凰仔细看了看,道:“好像有什么东西。”
  说着就要将火扑灭,却又被顾忆安拦住:“由它吧。”
  凤凰不理,不顾阻拦,灭了火掏出那滚烫的玉佩,急急扔在地上。不敢触碰,只是细细蹲在地面端详着。那玉佩断裂处,仿佛嵌了颗透明滚珠,但已有些许溶化,顾忆安就不顾滚烫,将它一下收进掌心:“这是我爹的东西,你们谁都不许碰!”
  苏洛大惊,连忙掰她的手:“忆安,快放下,要烫伤的!”
  她却不理,死死握在手中,出人意料,拔腿就跑。凤凰连忙纵身一跃追去,眼看就要追上,顾忆安身子一闪,竟施展轻功奔出好远。树林间的她,身影闪烁,凤凰马不停蹄,匆匆尾随,却生生落下好大一段距离。
  直追得凤凰气喘吁吁,顾忆安方停了脚步,站在树下。待凤凰赶到跟前,随即伸出手。
  凤凰望着她手中的玉佩,微微一怔,并未去接。
  顾忆安道:“你不是想看吗?”
  既是卓千瑜留下的东西,凤凰估摸着是与蛊毒有关,出于私心,自然好奇心犹盛,否则也不能追出这数里地来。但顾忆安方才情绪失控,此时忽而变得极为镇定,她一时便犹豫不决。一咬牙,终于接下来。
  只见中心那块透明已然变形,她手中暗暗运劲,将玉佩掰开。顾忆安连忙伸手就要来抢,凤凰连忙闪开,掏出那块晶莹,竟是块琥珀,色泽晶亮,透过阳光即望而去,内藏一只奇形怪状,金光闪闪,且从未见过的虫子。
  “这是蛊虫。”
  凤凰大惊之下连忙抬头:“你说什么?”
  “这是早已消失世间的千年蛊虫,你不知吗?”
  蛊虫,竟是蛊虫?凤凰一时反应不及,道:“我从未听说。”
  “早年,我略微听父亲提及过苗疆蛊术,也与我说过千年蛊虫的传说,相传是一种炼蛊之宝,由它所炼之蛊,厉害无比,可吞噬人心,为己所用;能解百毒;且可助主人功力倍增,天下无敌……”
  顾忆安说完顿觉失言,悔意顿生,连忙劈手就要来夺,凤凰闪身避到树后:“你怕我用来危害武林么?我又不会甚炼蛊之术。”
  “我不管,你快些还给我!”
  凤凰心知打她不过,但论轻功又是技不如人,只得连连避让,好在身姿灵巧,在林间躲避穿梭,游刃有余。然顾忆安因父亲过世,心病连带身体也变得孱弱,二人数回下来,也未将那蛊虫夺到手,不由震怒:“千代,你愈发不像话了!”
  凤凰最忌的就是这个身份,莫千代这个名字如此谦卑,她心中委屈,倔强道:“小姐,我若不给,你也不能拿我怎样是不是?”
  这话彻底将顾忆安激怒,身子一转,竟转瞬已转至凤凰跟前,赤手空拳与凤凰剑相搏,掌风凌厉,凤凰骇然,但又怕刀剑无眼误伤了她,只得连连招架,毫无还击之力。
  “小姐,这蛊虫可救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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