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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殇宠-匪满-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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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她动了,如散步般缓缓向他走来,风羿昊立刻握紧霸王枪,进入浑身戒备状态。
  
  一步、两步、三步——消失!
  
  风羿昊通体冷汗直流,挥舞长枪将四周封得死死的,背后突然阴沉,脖下有冰冷的触感,他猛一侧身,狼狈摔下马,只抓住背后一闪即逝的身影,她再度消失,幽魅如鬼。
  
  风羿昊急了,枪花舞得更急,眼前瞳孔收缩,那女人忽而出现在正面两丈处,手势依然未变,他立刻搠枪直挑,她再度消失,风羿昊后颈骤冷,突觉令人肝胆俱裂的恐怖力道自身后袭来,条件反射护住要害,身子却如炮弹般轰飞开,重重落在十丈开外的地上,周身多处骨折,再也爬不起来
  
  刀尖抵住了风羿昊的脖子,溟鹰军如遇妖魔鬼怪般自动避开廉宠,个个面如死灰。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时间,纪章、楒旻出的冷汗不比风羿昊少。
  
  楒旻只看见风羿昊一人在乱舞,突然飞落撞地,又一眨眼,廉宠已经居高临下用刀尖指住了奄奄一息的血浪之鹰。
  
  纪章勉强看到了廉宠的身影,也没见着她拔剑。
  
  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宇文煞。他与风羿昊一样,能看清楚她身影的时候是她停下来欲出手的几次。但他还是完全跟不上她的移动,如瞬间消失般。她从风羿昊正面闪到他背后拔剑那一下,恐怕整个战场就他一人看清楚了,可风羿昊飞出去十丈她如何移动过去的,他仍然没看见。
  
  以为刻苦练功,能渐渐拉近与她的距离……可是,他至今依旧无法望其项背!
  
  张经阖对她的评价再次撞入脑海——“深不可测”。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开始莫名不安起来。
  
  云州奔袭,蕞城离守,五荒追击,每一仗皆漂亮。但是,通天峡设计,活捉血浪之鹰,被后世公认为这场历史上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中最为精彩的一次交锋。
  
  史学家们因此命名此战为:通天峡战役。
 


入主云州

 大将仇晏、郭善相继战死,溟鹰实际掌权者永靖太子被活捉于通天峡,消息传出,天下皆乱,三国联盟瞬间瓦解。
  
  景安关、离台僵持战事逆转。西覃太后遣使者拜会晚畴,恳请停战,大军撤回,仅驻兵五万于离台。沧北王全速撤军,重定国家大略,对溟鹰西线蠢蠢欲动。溟鹰内部更是乱作一团,彻底放弃云州,大军集结于竹山五城。
  
  廉毅当即率军入驻云州,与宇文煞、南宫樇重新建筑云州一代防御工事,修城墙,拓河道,整肃守军,安置流民。
  
  风羿昊亦由廉毅次子廉澹亲自押解赴京,返回时带来天子御旨,对诸将大肆封赏,加官进爵。封宇文煞车骑将军,虞寰镇北将军,南宫樇为司马。廉毅已官极卫将军,就重重加赏。又令诸将继续镇守云州,待北炤势稳后返京。
  
  至于廉宠的光辉事迹,则统统算到了宇文煞头上。苦了南宫樇,战报上对于宇文煞忽南忽北无处不在的问题万般纠结掩饰。
  
  接旨后,廉宠腹诽万分。虽然宝贝当上车骑将军,兵权在手是件好事,但这么大的功劳,连个王爷封号都不给,这皇帝也忒小气了。
  
  宇文煞倒不以为然,只是入城当日便拨着额发,指着新冒出的几粒粒青春美丽家家痘满脸奸邪地盯着她,笑得春/情荡漾。
  
  廉宠百般讨饶,他才肯先放她洗澡。
  
  天知道这些日子她最大的人生理想,便是战事结束后洗个绵长澡,最好泡掉一层皮,然后黄瓜牛奶鸡蛋壳,做个彻头彻尾的全身美容,再换上当世最美丽最豪华最精致的衣服,花个漂漂亮亮的大浓妆,来弥补自己受创的女性心灵。
  
  待她又揉又搓三起三坐泡完整整一个时辰的花瓣澡后,宇文煞早趴桌上沉沉熟睡。
  
  看着一身重铠,满脸风尘疲惫的少年,廉宠心底如暖日映雪,融化一片。
  
  自五月中旬以来,他身负重任,餐风露宿,殚精竭虑,没睡过一天好觉。廉毅抵达后,不可能让泰阳偌大的京城长期只有五千禁卫,为提防可能的叛军起义、诸侯发难,廉毅二十万大军,一半留守一半奔赴前线。如今与竹山兵力相差不至于太悬殊,可也无优势。因此就算入城后,宇文煞也忙到焦头烂额。而最难能可贵地是能在名闻天下的廉家军中学习天下首屈一指的治军布营之道,他又怎会放过此大好的学习机会。
  
  他忙,她也跟着忙。
  
  直到景安关大军返京,廉澹带着御旨与余下十万廉家军抵达,他们才真真正正松了口气。
  
  知他素来浅眠,怕惊扰他难得休息,廉宠也不多事,任他趴在桌上,自己则到书架搜罗了一堆书,趴伏一旁榻上翻看。
  
  熟料刚看了没两页,门外突然传来长喝:“廉——将——……”
  
  门卫还没通报完,便被闪电般冲出门的廉宠狠狠砸了下脑袋:
  
  “吼,吼,吼,你吼毛阿!”她压低声音,横眉竖目道。言罢大变脸,笑靥如花,一手搀上廉毅胳膊便往外拖:“干爹,我们出去说话。”
  
  宇文煞下脚处在云州州府,虽历经战争摧残,小院依旧树秀亭美,即使烈日当头,亦有流水清风。
  
  一老一少于林翳间闲庭信步。廉毅身形雄伟,左臂上挂着廉宠,便跟提了个热水瓶似的。
  
  “为父刚去探望过酉轩、文表,也是呼呼大睡,这次真是苦了你们几个孩子。”廉毅言谈间满是欣慰,“你怎么不休息,在做什么呢?”
  
  “我刚在看书呢。我跟他们不一样,又不用动脑子,逮着机会便睡得跟死猪一样;所以没那么累。”廉宠嬉皮笑脸,忽而想到什么:“楒旻呢?干爹你去看过他没有。”
  
  “他带着南宫族人回埠野一趟。”说到这儿停下脚步,奇怪地看了看廉宠,“你是惦记他,还是惦记他的酒啊?”
  
  廉宠一愣。
  
  “他与我告辞时,说要去搬酒来与你不醉不归。”
  
  廉宠哑然失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笑谈闲聊,廉毅又问道她刚才在看何书,廉宠随口道:“北炤地理志、风俗、官制、吏刑诸类。”
  
  廉毅闻言抚须点头:“你呀,对他倒真是推心置腹。那孩子对你也牵挂得紧,难怪人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阿!”
  
  她看这些书,和宇文煞有什么关系?
  
  廉宠心底嘟囔,脸上笑容却再也挂不住了。
  
  她潜意识里,已经把留在他身边当作天经地义的事,所以才想多看看这些书好帮他忙么?
  
  还有那天,她怎么能说出那样的混帐话,给本来就固执的他更多希望?然后又打算将他从云霄狠狠扯落下来么?
  
  为了一个男人而留在完全陌生的世界,离乡背井,抛兄弃友,放弃自己辛苦努力的事业,放弃自己热爱的生活方式?
  
  就为了一个男人?一个十三岁的已婚男人,一个曾经深深伤害过自己的男人?
  
  这事……不大靠谱。
  
  送走廉毅,廉宠返回书房,见宇文煞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便将他扛到卧室。
  
  替他脱了盔甲,略作洗漱,可素来警醒的他睡得极沉,沉到廉宠都忍不住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受到温热规律的气体后,方稍舒心。
  
  到了夜里,他还在睡。大字型霸占了整个床位。廉宠宽衣,艰难地蜷缩在他手与脚之间小得跟芝麻绿豆似的三角地带。刚躺下,身旁少年便整个压了过来。
  
  粗糙厚茧大掌蛮横地扯下睡衣,将她纳于身下,熟门熟路地沉腰挺入。
  
  “你……你醒了……”廉宠手指掐住他肌肉虬结的胳膊,喘息着问道。
  
  宇文煞没有应声,准确地说,从头到尾他眼睛都没睁开过。
  
  激烈地翻云覆雨后,他大汗淋漓匍匐其上,便这样继续睡了。
  
  身旁男人如一块炽火,偏偏不能撼动丝毫。廉宠满脸黑线——她刚刚……好像是被人梦游着给OOXX了吧?
  
  天气那么热,却被滚烫的锁链桎梏,廉宠香汗泠泠,却无论如何也掰不开他的手。气得直想捏住他鼻子把他憋醒。
  
  抬眼,她借着月光盯准了他高挺鼻梁。
  
  鼻梁挺俊,上方两侧剑眉入鬓,睫毛如扇;下方唇含朱丹,鲜艳欲滴。不过十三岁,却早已褪去了稚气,纵使在熟睡中,也开始散发着独有的冷沉威严。
  
  她错过了他十几年,却有幸亲眼见证他破茧成蝶,化身为龙的刹那。
  
  手指轻轻抚上少年刚毅的轮廓,来回勾勒。
  
  不管多少犹豫,多少不安,在此刻,皆被抛诸九霄云外。
  
  …》…》…》…》…》…》…》…》…》…
  
  宇文煞这一觉无比踏实,整整睡了两天。醒来后筋骨酸痛,头昏目涨,见廉宠不在身边,急忙唤人询问,却道她去了军营。
  
  换洗一番,又稍微吃了些东西,方觉有了精神,策马奔去军营。
  
  刚到大营门口,便见虞寰风风火火地赶来。遇上宇文煞,抢先道:“王爷,你也是来观战的?”
  
  什么观战?宇文煞奇怪地回望,与他并行向前。
  
  “你不知道?我收到消息,廉宠和廉澹起了冲突,现在较量起来了!”
  
  与宠儿有关,宇文煞立刻快马加鞭冲入大营,向着人群方向很快在城壕旁找到了廉宠。
  
  “八十二、八十三、八十四……”围观者人山人海,众军士异口同声呐喊着。
  
  见两位将军抵达,众人自觉分开一条道路,围在前排不明所以,背对二人的还不满地抱怨着不肯让,看来中间情形十分引人入胜。
  
  宇文煞本就十分憎恶廉宠成日混在男人堆里。打仗时是没办法,可她现在居然跑来招蜂引蝶,一张俊脸阴沉到无以复加,下马龙骧虎步冲到中间,入目场景令他大吃一惊,莫名其妙。
  
  廉宠与廉澹并排横跨城壕做着俯地挺身,手脚在两岸上,身体悬空,壕中是污水,若谁体力不支,便会摔下去成落汤鸡。
  
  “廉宠!”宇文煞当即发彪,探身便要抓她起来,却被虞寰硬拉祝
  
  “我听人说,廉姬看了廉澹训练兵士的方法,很不耻,被廉澹给听到了,两人便较上劲儿。廉澹问她有何高见,她便说了对稀奇古怪的军训方法,惹得廉澹大笑,讽刺她只会些纸上谈兵。她不乐意了,让廉澹按她的方式比划。说这样单手俯地挺身一百下,到时候见胜负。”
  
  军训方法,宇文煞曾经听廉宠提过。她说她以前是特种兵小头目,也带队训练,不过从未见过。稀奇归稀奇,他还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人当猴看,挣开虞寰就要上前。
  
  虞寰急忙再架住他,低声道:“王爷,按她的脾气,你现在抓她起来,肯定会大发雷霆。马上就结束了,回家再教训吧……你看,廉澹好像快支持不住了。”
  
  果然,廉澹四肢抖如筛糠,面如猪肝,大汗淋漓,气喘如牛,唇色苍白。反观廉宠,老神在在,精神抖擞。
  
  “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众人正要大喊一百,却见廉宠空出单手上举,阻止大家呼喊。
  
  众兵士立刻乖乖住嘴,热情洋溢地盯着两人。
  
  廉宠维持着九十九俯地动作,扭头对廉澹笑道:“义兄,还有最后一下了。”
  
  廉澹憋着最后一口气,哪里能还嘴。
  
  廉宠故意为难他,慢悠悠道:“若我赢了,义兄可得心服口服。”
  
  廉澹阴沉着脸,把所有力气灌注于手臂腰部,天知道保持俯地姿势有多累人。
  
  廉宠又笑了半天,缓缓开口:“最后一下咯。一。”
  
  话音落,她干脆挺身。却见廉澹四肢不住颤抖,怒吼着艰难地想挺起来,足足挣扎了三、四秒,方完全挺直。
  
  “二。”
  
  最后一次俯地。
  
  话音落,只听“砰”一声,廉澹终于脱力,狼狈跌下水壕。
  
  少女浅笑,挺身而起,大步迈过,直立岸边,舒展了个懒腰,摔了摔略微酥麻发软的右手,好整以暇看着水壕中狼狈不堪的廉澹。
  
  “好好好!”人群中忽然有人鼓掌,却走出了廉毅大将。
  
  “干爹。”廉宠笑容洋溢跑到他身边搀住手臂,偷偷道:“你不会怪我欺负义兄吧。”
  
  廉毅原本老陈持重,孰料遇到这么个活泼可爱的女儿,俨然有返老还童的趋势,挤眉弄眼低声道:“还是你有法子,不怕这小子不服气了。”
  
  当即又洪声开口:“澹儿,愿赌服输,军训一事,可要听你妹妹的了。”
  
  廉澹臭着张脸,冷哼一声,负气而去。
  
  “义兄会不会记恨我呀?”廉宠甩着廉毅手臂撒娇。
  
  廉毅大名如雷贯耳,她本就佩服。相处下来,发现他为人处事与廉天虎十分相似,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他当作故去的父亲、师傅来尊敬爱戴。
  
  “哈,这小子,现在只是面子过不去,倒是个愿赌服输的家伙,不过要他真的服气,以后可要看你的真本事了。”
  
  “放心!”廉宠拍胸脯保证。
  
  原来廉宠这些日子亲眼见了古人训练之法,发现与现代军训比还是很落后,遂与廉毅仔细探讨过。廉毅经过自身体验,肯定了廉宠的想法。但廉澹却颇有异议。认为一个女人,从未领军打仗,纸上谈兵之语,怎可轻信。况且廉家军天下闻名,向来只有别人学他,何时需要他学别人。
  廉毅批评他固步自封,井底之蛙,廉澹更加不服气。廉宠得知,便向廉毅讨了这差事,指天发誓一日之内搞定廉澹。
  
  果然马到功成。
  
  (我不小心放了一首歌,结果删除的时候丫就说我字数不够了……于是我只好写上这么一段话凑字数……折合下来可能浪费大家几粒,我感到无比的罪过……)
  


建龙驱,定终身

  七月廿五,宇文煞十三岁生日,于云州大宴宾客。
  
  往年生日,总是形单影只。十二岁那年,多了廉宠。十三岁生日,却是高朋满座,宾主尽欢。
  
  廉宠也借着宇文煞的光,正式行了拜义父的大礼。孰料阴差阳错,尽引出虞寰与廉毅一段渊源——虞寰的母亲竟是廉毅失散多年的亲妹。
  
  廉毅大将既得女儿,又找到失散的侄子,整夜喜得合不拢嘴。
  
  好事齐进门,众人把酒言欢,少了应酬,多了温情真诚,成为宇文煞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日子。
  
  而对于后代史官文人而言,这一天更是意义非凡。
  
  因为作为大炤盛世之极的逆龙朝最为核心的政治集团,在这一天诞生,从而影响了整个世界长达数千年的君主专权政治体制。
  
  众宾客告辞后,廉毅、虞寰、南宫樇、纪章继续喝酒畅谈。
  
  廉毅今日酒逢喜事千杯少,一阵牛饮,早不胜酒力醉得一塌糊涂,鼾声大作,被宇文煞命人抬送入客房。
  
  虞寰,看上去生猛豪迈,孰料中看不中用,酒量烂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想他们这一座的人跑去打圈,一圈回来后唯一一个坐在座位上没走的人脸红得跟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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