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默相思+番外 作者:地黄饮子(jjvip2013-04-20完结,师生,情有独钟,1v1)-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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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能在这灿烂的季节
传递出我的思念
如果声音能用味道来形容,那她的声音偏甜,夹着一份空灵,两份淡柔。
余音缭绕,全场轰动。
可是歌者似乎还没回过神,落寞地停留在琴凳上,没有动作。
当初挑歌的时候,听了成百上千首,唯有这首一听难忘。为什么?约莫和她的心境最为相似。
我离开了你,但是希望你知道,我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你。
路心和没敢再看下面的人,匆匆鞠躬,匆匆下台。
之后便是即兴对唱的环节,满可盈走了个小后门第一个让她抽签。
她表示:“十选一,我尽力了。”
路心和扫了一眼纸条,定在了“5”上。
曾经,有一个人对她说过,5是一个神奇的数字。
他说,5是斐波那契数,在素数数列中相邻,在Fibonacci数列也相邻的三个素数中的最后一个;5亦是沛尔数,也是电筒数规律中唯一一个质数积;5为费马素数,同时是第3个梅森素数的指数,又是第2个威尔逊素数……
她听得苍蝇嗡嗡打转,用行动封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唇。
撷取完了芬芳,他偏过头,补充道:“我最后再说一个你听得懂的。”
“什么?”
“可以运用在心算里,”他戴上眼镜循循善诱,“5*5=?”
“25。”
“15*15=?”
她眼睛眨巴了半天,没算出来,只能求助手机。
“125。”得出了答案。
“25*25=?”
“嗯……625。”
“35*35=?”
“嗯……1225。”她都按烦了。
“有什么规律么?”他不急不躁地问道。
“……没有。”真没看出来。
“不管是几十五乘以几十五,后两位永远是25,而前面是几十五的几十与它上一位数的乘积。”
她茫然地瞪着他,还是没反应过来。
“比如35*35,后两位是25,前面就是3和它上一位数4的乘积,3*4=12,然后拼起来,就是1225了。”
“哦~”她恍然大悟,“我懂了。”
“那85*85=?”
她按着他的办法来,“后面是25,前面是8*9=72,合起来就是7225?”用手机确认,果然正确。
他笑眯眯地问:“会了么?”
“会了!”
“有什么奖励么?”
唇齿纠缠,不舍放开。
路心和沉浸在回忆里,没有想到告诉她数字奥秘的人也第一选择抽了5号。直到号码输入了电脑系统,屏幕上跳出了即兴配对结果,她才幡然醒悟。
更可怕的,随机分配的对唱曲偏偏还是一首甜蜜直白的《心肝宝贝》。
满可盈爱莫能助,无力扶额:“你们啊,缘分未断。”
后台随着老师们的加入,一下子热闹起来。她看到了笑脸盈盈的季妍妃抽的是1号,与选手磨合了不久便第一个出场。
沈流默跟在人群后,最后一个进的门,在远处默站了半晌,才走近她。
欢声笑语的后台,唯独他们那块寂然无声。
路心和别扭地缩在角落,低头纠结手指,心中千万滋味翻腾。其实,她有许多话想问:你最近忙吗?有好好吃饭吗?怎么瘦了这么多?……可是,是她自己放弃了资格,无法出口。
他缓缓地在她身边坐下,隔着一道不大不小的空,同样双手交握,一言不发。他交握着的双手仍然是右手大拇置于左手的上方,握得很用力,仿佛思索得很痛苦,两道剑眉也一定情不自禁地拧了起来。
不过,歌还是要唱的。
沈流默一上场便径直走向了远处,她则靠近后台而立,中间的距离,空旷而遥远。
观众们许是没见过对唱舞台上如此生疏的歌手,起哄声四起。
一首歌的时间,不过短短几分钟,对她而言,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这一定是有生以来完成得最不堪入耳的歌曲,因为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
主持人也发现了路心和的失态,调侃道:“沈老师真是魅力无穷,让我们强有力的冠军竞争者都跑了调。”
他又把话筒递到她面前,问:“和沈老师搭档,有何感想?”
“很……很荣幸。”干巴巴的嗓音说出冠冕堂皇的谎言。
“只是荣幸?”主持人意犹未尽,似乎想为学校BBS制造水贴,却瞥见底下学生会内部座位中,他们的主席正认真地举着手,便转化了话题:“貌似我们学生会主席有话要说?”
台上台下的人俱不明所以地看向付晚洲。
他接过远道而来的话筒,落落大方地起身,对路心和说了一番石破天惊的话。
“心和,其实让你参加比赛,是我计划好的。”
她愕然。
“我不是答应过你,今天一定告诉你我喜欢的女生是谁吗?那接下去的话,你听清楚了。”
“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虽然我知道你有念念不忘的人,但仍然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着你。”
“如果你愿意,我会让你忘记他。所以,请你考虑一下我好吗?”
整个大礼堂的观众都疯狂了,噪音的巨大分贝掀翻屋顶,直冲云霄。
是不是现场,只有路心和一个在独自簌簌发抖。
她徒然地张着嘴,发不出半个音,而一种无法平复的抽痛正从胸前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心和的比赛曲:タイナカサチ…最高の片想い,自弹自唱会很惊艳,歌词大致自行翻了翻,如有错误请多包涵。
☆、4
路心和十大歌手比赛没得第一,却一夜之间全校闻名。
拜她所赐,学校BBS又沸腾了好一阵。灌水区的贴子满满的都是关于她的,有猜测她是否接受了男主角,有猜测令她念念不忘的人是谁,众说纷纭。更有甚者,直接摆了赌局,欢迎下注。
那晚,面对如此强势的告白,她慌了手脚。如果不接受,付晚洲该怎么办?如果接受,自己该怎么办?
最后,她轻轻丢下一句:“我们台下再谈。”便下了台,随后瘫倒在后台。
胸中似有万马奔腾,心脏跳动得太快,以至于无法数清脉率;全身血液犹如被瞬间抽光,眼前的世界变得模模糊糊。
在场的室友们七手八脚把她架了回去,胡乱吞下了药,结果情况只愈发严重。到了大半夜,无法躺平,冷汗打湿了她的衣衫头发,一个人就像刚被撩出水来。
第二天,情况仍没有好转,她只能求助于当年她的主刀医生。
李教授一见到路心和,脸色大变,急忙拉了心电图。
他瞅着结果,眉头紧锁,下了诊断:“房颤,心率312次每分钟。”
问:“持续多久了?”
“快一天了。”
医生脸色一沉,接着问:“最近发作了几次?”
“过个十天半个月就会发一次,吃药也不管用。”
李教授诧异地看向她,生气地呵斥道:“你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吗?亏你自己也是学医的,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我?”
她讪讪赔笑:“我这不是来了么?现在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总这样小心体循环栓塞,考虑做个射频消融吧。”
“额……我得回去和爸爸妈妈商量一下,”路心和虽是老病号,但对手术难免有些害怕,“又要全麻吗?我怕记忆力减退,考试就死定了……”
“射频消融用不着全麻。再说,你要真怕记忆力减退,可以做个记忆恢复训练啊。”
记忆恢复训练?好熟悉的字眼,似乎哪里听到过。
她从医院回了学校,和父母通过电话,才想起来。
路心和问黎糯;“你觉得什么样的人需要做记忆恢复训练?”
黎糯努力地想啊想,答:“全麻术后?颅脑损伤?脑梗?脑出血?脑萎缩?……”
“好端端的健康人会去做吗?”
“会。”
“什么情况下?”
“脑子有病。”
她无语地撇撇嘴,心头却一沉。
沈流默,他曾经出过什么事?
又是一周一次的局解课,风口浪尖上的男女主角终于见面了,旁观者的激动难耐远超当事人。
由于身体的原因,路心和下台后并没主动联系过付晚洲,到了他的眼里,变成了自知之明的婉拒。
暧昧不清不是自己的风格,得对他说明白才行。她暗自吐了口气。
这次操作课的任务是把剩下的颈部解剖完,偏偏轮到他俩主刀,同组的成员们纷纷扔了器械坐等好戏开场。
“上节课做到甲状腺,这节课从颈外侧区开始,然后是颈根部。”付晚洲抬头看了一眼写满要求的PPT。
“好。”她应和。
“颈外侧区主要观察副神经、颈丛、臂丛、锁骨下动静脉,颈根部主要观察……” 接着又复述了一遍观察内容,若无其事。
“主席?”她试探着打断了他的话。
他利索地戴上手套,将胸锁乳突肌复位,没有看她。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声音很轻。
颈部面积小,面对面站的两个主刀操作起来差不多得头挨着头。她的声音自觉只够两个人听到,但仍引起了周围一片哗然。
付晚洲手下一顿,朝她阳光一笑,说:“不用,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
“额?”路心和差点误挑断一根神经。
“你的脸色说明了一切。”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明朗,难免划过一丝失落。
她下意识想摸摸自己的脸,无奈戴着油腻难闻的手套。
解剖继续进行着,观众眼看大结局已提前上演,也悻悻地各回原位。
最后一步,找出颈交感干。
付晚洲伸手在颈动脉鞘后方、迷走神经内侧探寻了许久,终于认出了那两个难以辨认的颈上和颈中神经节,然后向下追踪至胸膜顶后方,顺利找出了颈下神经节。老师也忍不住连连赞叹他的好眼力。
他们组第一个结束,第一个离开。踏出教室的刹那,路心和听见背后的付晚洲叹道:“我很羡慕那个你念念不忘的人,如果你们最终走到了一起,可别忘了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她有那么一瞬,想转身叫住他,对他说,如果没有沈流默,她一定会喜欢上阳光能干的他。
一提到沈流默,路心和的心里又是一阵无法言说的惆怅。
第二天晚上,她约了季妍妃,地点在C大本部附近的肯德基。她还是学生,财力有限,请不起星巴克不能怪她。
路心和到得很早,等人的时间点了一份土豆泥,也没心情动手,一点一点候着它慢慢变冷。
辗转反侧了一宿,她决定还是找季妍妃问问清楚。
在她准备浪费掉眼前的口粮之时,季妍妃盈盈现身。套装裙,高跟鞋,黑色的卷发,黑色的丝袜,尽显知性与端庄。
“有什么事吗?”来者径直问道。
“额……”她还在斟酌。
“无论是关于高数的,还是流默的,我想我们都已经没有谈的必要了。”他们当下在准备本科教育水平评定的复审,很忙。
路心和满心歉疚,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只是想问一下……沈老师,以前是不是得过什么病或者动过什么手术?”
季妍妃一愣,半晌后似笑非笑地答道:“你为何来问我,还不直接去问他?”
她一下丧了气,沉默。
对方再次感叹:“我以为你们的感情深厚到了何种程度,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抿抿唇,尴尬地低下头。
季妍妃去了收银台好一会儿,才端着杯雪顶咖啡缓缓回座。
“流默在大三快结束的时候,动过一次手术,”她停顿片刻,补充道:“蛛网膜下腔出血,你知道吗?”
路心和的心猛地“咯噔”一下。学医的她,怎可能不知道这是一种何等凶险的疾病。
“据说他是在寝室里突发的,虽然立即被送往医院,但也免不了一刀。所幸是中脑周围非动脉瘤性的,事后恢复得不错,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所以……所以他才去记忆恢复训练么?”她的声音都在哆嗦。
“是。在他发病前不久,刚被我爷爷选中,作为唯一一个本科生加入到了一个分量极重的课题组。他要强,又隐忍,唯恐自己由于麻醉的原因记忆力减退,拖了全组的后腿,才选择暗自拼命训练。”
季妍妃看着对面的小女生浑身都在簌簌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命憋着没有流下。这样的她,就和当年惊闻消息时的自己一样,悲从中来。
于心不忍,便情不自禁地和盘托出。
“流默曾经说过,他小时候是个皮大王,调皮捣蛋,爱笑爱闹,人见人厌。在他母亲突然过世之后,身边所有人都换了一种目光来看他,可怜,同情,抑或还带着其它未知的情感,无一例外地,大家对他无微不至起来,简直让他不寒而栗,而这种过度的关怀在他父亲得抑郁症之后达到了顶峰。所以他渐渐才变成现在这副外热内冷的性格。”
“他的母亲死于颅内动脉瘤破裂所致的蛛网膜下腔出血,虽然他的发病与颅内动脉瘤无关,但不能排除遗传的影响,加之他父亲的抑郁症同样具有遗传性,所以,他刻意拒绝去爱上一个人,因为他自卑地认为携带隐形炸弹的他,没有资格去许别人一辈子。”
季妍妃对着雪顶咖啡喃喃自语,苦笑道:“我何尝没羡慕过你,你真是幸运。”
泪水爬上脸颊,抹去,又溢出来。
突然记起了他酒后一声声的“我不能喜欢你”,原来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不可以。
心痛,懊悔,怜惜。
此时此刻,她多想不顾一切紧紧地抱住他,不再放手。
路心和回寝室的时候,夜已深了。
不知怎的,整个寝室气氛无比压抑,大家仿佛各怀着心事,或坐或卧,鸦雀无声。
舒笑端过一个瓷碟给她,里面盛着从家里带来的小菜。
她盯着碟子良久,幽幽地说:“不如,我们来玩碟仙吧。”
☆、5
C大数院数学系成功申报了一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院里第一时间召开了研讨会,一众德高望重的数学家和全院优秀教师济济一堂。
首先,是总负责人做项目介绍和分阶段研究任务,听众皆详尽地刷刷记着具体分工。忽然台上没了声音,待听众疑惑地抬头,看到的是负责人紧紧盯着静音的手机,面如土色。
他向大家抱歉地鞠了一躬,说:“我有急事出去一趟。”便飞快地奔出了会议室。
底下不明所以,之后一片哗然。
路心和悠悠醒转的时候,眼前之所见是半截透明泛绿的氧气面罩。眼球向上移动,上头悬挂着补液袋,越过它,是刺眼的灯光、白墙和白天花板。耳边的心电监护仪时不时发出 “嘟嘟”的声音。
是她自小就熟悉的环境。
大脑迟缓地开机,先得设定时间。
现在是公元多少年?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路心和,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小朋友路心和?
抬起手确认了一下大小,却牵动到了绑着的袖带以及一根根的导联线。电极片贴在胸前,稍一拉扯,所及之处一阵火烧火燎的疼。
果然,是二十一世纪的自己,还是被除过颤的自己,没有发生穿越或者重生事件。
想撑坐起来,但手无缚鸡之力。她只能将肘关节一点一点挪近身躯,竭尽全力,撑起了半个上身。
这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病房。如果没猜错,还是特需病房。
除了病人,空无一人的特需病房。
她颓然倒下,试图回想起来龙去脉。
昨天晚上,好像她提出了请碟仙来着,大家竟然也没有异议。于是,摆开了阵势,做足了准备,请来了魑魅魍魉,然后,纷纷问问题……
病房门被轻轻拉开,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