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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故剑情深-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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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虎天君目眦欲裂,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摇晃着栽倒。 
  沙千里三人向前抢来,想乘机擒人。 
  屋顶上站着独脚妖,大叫道:“贤侄小心……” 
  伏虎天君在身躯倒地的刹那间,三把飞叉已破空飞出,人亦随叉前射,剑化长虹不顾一切扑上,行生死一拼。 
  “啊……”哮天犬和同伴同时中叉倒地,沙千里则闪过一叉,迎着神志不清存下拼命的伏虎天君,错开来剑乘势切入。一剑刺入伏虎天君的胸膛,狂笑声震天。 
  沙千里在伏虎天君哀涌暴怒愤怒如狂中,出其不意突下杀手,一剑刺入伏虎天君的胸膛,剑尖直透背部,一场狂笑、拔剑飞退丈外。 
  伏虎天君大叫一声,便支持不住了,创口鲜血激射,扭曲着身躯砰然栽倒,十年前的白道名宿,惨死在好友之子手中。 
  沙千里所带的两个人,皆被飞叉所击中,一人叉贯小腹,绰号叫哮天犬的人,叉入左肋直透内腑,眼见活不成了,抢出救应的人把他们扶住,气息已绝,一命换二命,伏虎天君没亏老本,可是,三名门人与五名妇孺,全部被杀含冤九泉。 
  十六个人在大厅会齐,先整治酒食餐一顿,血腥触鼻,但丝毫不曾影响他们的胃口,食罢沙千里即席说:“可惜,老匹夫不识抬举,宁死不屈,咱们白跑一趟了。” 
  独脚妖哼了一声,慢慢地说:“老狗临死反噬、居然以他的飞又绝技杀了咱们两个人,得不偿失,下次咱们切不可大意了。” 
  沙千里冷哼一声,杀气腾腾地说:“下次,下次晚辈可不这么意气,今天咱们到汤泉住宿洗洗温泉澡。明日一定要赶列咸宁,后天午间可赶到白崖山,找白崖山主谈判。” 
  “咱们目前暂且不要招收绿林巨寇,免生意外。”九指老道大声说。 
  “道长有所不知,对外咱们当然不会承认,等到咱们根基已定,方可承认他们身份,白崖山主与卢山的独眼仙翁交情不薄,也与义宁州大先山八大天王交称莫逆,只要收服了白崖山主、江西的地盘稳如泰山。” 
  一个黑脸膛五官挤成一团的中年人桀桀怪笑,接口道:“重要的是,白崖山主与新建县逍遥山的玉罗刹是兄妹,为了招风月道人入伙,必须借重玉罗刹那骚女人,便不易请到风月道人出面相助创业了。” 
  “如果收取不了白崖山主,咱们便得辛苦些,远走麻姑山去找花阎婆,她手下的女弟子全是绝色,有阎婆相助,大事定矣。”沙千里颇为自得的说。 
  “咱们是否赶得及返回集贤庄?走得太远了吧?”一名花甲老人问。 
  “如果请不到玉罗刹,在下独自跑一趟麻姑山,诸位可由义宁州返湖广,在下已与徐二哥说好了,在我返庄之前,不管八臂哪咤是否已经押到,须加以封锁消息,等我返庄时再策划擒杀江湖浪子的妙计。”沙千里成胸在竹地说。 
  “也好,当然咱们希望不虚此行。”黑脸膛中年人说。 
  沙千里离座而起,说:“咱们走,到下面去找温泉投宿,养精蓄锐,在拜山之前,咱们还得在两河口拜会多臂猿姓潘的,很可能有一场好厮杀,那老儿自命英雄,恐怕不会接受咱们的条件。他可不像孟老匹夫那么好说话呢。” 
  “这就走!在下替他放上一把火毁尸灭迹。” 
  江西地境温泉甚多,这一带山麓共有两处规模不小的温泉区,众人绕过一道山尾,走在最后的人越众而进,走近中间的沙千里低声道:“后面有两个人跟踪,不知是谁?” 
  “孟老匹夫的茅屋起火,自然引起山民的注意,前来救火并非奇事,但跟踪却是显然不怀好意,可能是老匹夫的朋友。留下四个人埋伏。”沙千里沉静地说。 
  最后又加上一句:“不许一个走脱。” 
  “是!请问要不要留下首级?” 
  “不必了,咱们没带有防腐的首级匣。” 
  不久,后面传来了一声惨号。 
  不久,埋伏断后的两个人,仍由先前的大汉上前,向沙千里禀道:“是两个猎户,已将尸体丢下溪底去了。” 
  九宫山南面也有一条河流,叫鹤源河,河水向南流,冬夏不竭。与修水会合处,地名石歧。也叫两河口。这里有渡头,叫石歧渡口,凡是从南昌前来游览九宫山的人,皆须从此地过渡。 
  石歧在鹤源河的西岸,东岸是武林中颇有名气的清溪庄,那是名武师多臂猿潘伯的家,在河西地境,多臂猿是江西十大名武师之一,据说创少林俗家弟子,可是却善用双手,掌指工夫出类拔萃,所以绰号叫多臂猿。 
  近午时分,十六名高手接近了歧口村,山径鸟道羊肠,人迹罕见,走在沙千里后面的黑脸膛大汉说:“沙兄弟,后面好像有人跟踪。” 
  沙千里向前面叫:“彭兄弟,距歧口还有多远?” 
  走在前面的一名中年人答道:“快了,过了前面的两座小山便是河谷平原,还有五六里的路。” 
  “多臂猿的清溪庄是不是在河对面?” 
  “是的。' 
  “可不可以先找地方过河?” 
  “可以,前面第一座山的东麓,有一处便于居民往返的渡口,没有渡船,只有两个竹筏,河面索绳,不需撑便可攀绳往返。” 
  “咱们先过河。” 
  “那会多走三里路。” 
  “不要紧,三五里算不了什么,留下人对忖追踪的人,看看追来的是谁?” 
  黑脸膛大汉桀桀笑,说:“沙兄弟,咱们的行踪毫不瞒人,居然向跟踪的人避道,岂不笑话么?” 
  “咱们已经接近了清溪庄,岂能不小心些?”沙千里毫无介意地说。 
  他们过了河,许久,留在后面的人方赶到,为首的人轻描淡写地说:“五个游山回来的人,并非跟踪的。” 
  “他们呢?”沙千里问。 
  “都丢下山沟去了。”为首的人答得很干脆。 
  一名左手有点不便的人摇头苦笑,说:“沙兄弟,咱们沿途杀人,岂不有伤天和,还是省点劲吧,沿途留下死尸,到底惊世骇俗,对不对?” 
  沙千里呵呵笑,得意洋洋地说:“不如此,如何立威?惟有大开杀戒,方可震慑人心,你等着瞧好了,等到咱们的神花帮开山立堂公诸天下之后,将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大帮,君临天下唯我独尊,谁敢与神花帮分庭抗争,必将被毁灭,必被埋藏。” 
  “第一个要被消灭的,自然是金花门子星会了。”黑脸膛大汉兴高采烈地说。 
  左手有点不便的中年人咧嘴一笑,说:“那时候,你鬼先芮鹏飞便行大江上下,独当一面予取予夺了,可喜可贺。” 
  “哈哈!你勾魂一指也将重返河南,接收七星会的地盘。得其所哉,哈哈!”鬼先芮鹏飞狂笑着回击。 
  “彼此彼此,如果没有好处,谁愿意襄助沙兄弟创设神花帮?呵呵!”勾魂一指也得意地说,又加一句道:“届时你老兄千万别吃到岸上来哪!” 
  “当然你也不至于吃下水,是不?哈哈哈哈……” 
  谈笑间,清溪庄在望。 
  沙千里先站在高处向下眺望,察看清溪在的形势,久久方说:“这里无险可守,不宜作为掌握绿林诸豪的秘堂。走,去找找这位名武师套一份交情。” 
  清溪在面临清澈的鹤源河,后面是一座平坦的土山,山上草木葱笼,庄四周茂林修竹围绕,南面是水流急湍的修水,两条河都窄小,无险可守,后面的土山和田地四处皆可接近,挡不住人。难怪沙千里不满意。 
  相距里余,便听到零落的狗吠声。 
  沙千里喝声快走,脚下一紧。 
  接近到百十步内,方发现庄外围的树篱,不是修竹,也不是冬青,而是一种生有毒刺,可令创口发肿刺痛的常春毒藤,高有两丈左右,厚度也超过丈五六,密密麻麻连兔子也钻不进。毒藤围成的在门外,两头浑身黝黑的猎犬爬伏在地,褐而带绿的凶睛死盯着逐渐接近的人群。尖耳、削额、双管鼻、深嘴角、宽胸细腰,由鼻尖至尾端,全长六尺,赫然庞然巨物。 
  人群渐近,猎犬站起了,眼露凶光了,棕毛竖起来了。 
  沙千里在远处便已发觉庄中有异,外表安祥宁静,暗中戒备森严,可知清溪在必定不论旦夕,皆戒备外人入侵,不可轻侮。 
  “一切由我应付,诸位不可贸然行事。” 
  他向众人提出警告,他领先而行,距离猎犬约三丈左右止步。 
  猎犬作势扑上,但并未发声吠叫。 
  “里面有人么?”他大叫。 
  朱漆院门大开,闪出一个村夫打扮的中年人,惑然地问:“贵客有何贵干?” 
  穷乡僻壤突然出现一群佩刀带剑古怪狰狞的人,怎不令人吃惊,沙千里是唯一英俊的人,尽量在脸上堆满笑意,拱手笑问:“请问贵处是不是清溪村?” 
  “贵客不像是对岸来的?”村夫答非所问。 
  “不错。咱们从九宫山来。” 
  “但……” 
  “咱们从上游乘竹筏过来的。” 
  “请问……” 
  “咱们远道而来,专程前来拜会多臂猿潘师父。” 
  “诸位是……” 
  “慕名拜会,来得鲁莽。” 
  “尊驾贵姓?可有名帖。” 
  “在下姓沙,名千里,途经贵地,未备名贴,尚清足下先容。” 
  “对不起,家主人……” 
  “足下是否听说过擎天手其人?” 
  沙千里终于又抬出乃父的名号。 
  “听说过,是南京的沙大侠沙魁。” 
  “那是家父。” 
  “哦!失敬,失敬,请稍候。”村夫喜悦地说,匆匆进入院门走了。 
  沙千里口口声声不想藉乃父擎天手的余荫创业,其实却一而再反抬出乃父的名号与人打交道。 
  武宁县属南昌府管辖,南昌则是江西首府,江西则与南京毗邻。 
  南京统领十四府,直隶州四,属州十七,共七十九公。矩江西最近的是安庆府和地州,出鄱阳湖不远便是安庆原望江,南岸则是建德与东流。 
  因此江西对南京毫不陌生,两头猛犬仍然虎视眈眈,院门内人影依稀。 
  不久,七名大汉拥簇着一位身材壮实的人迎出,这人高大壮实,手长脚长,虬髯如戟,年约五十开外,虎目神光炯炯.狮鼻海口神色威猛,先站在门外向外面的人打量,举步上前含笑问:“那一位是沙公子?在下潘伯全。” 
  沙千里抱拳施礼,笑道:“晚辈沙千里,途经贵地,将趋府拜谒潘老师,来得鲁莽,潘老师海涵。” 
  “幸会幸会!久闻令尊大名,如雷贯耳,请进。” 
  当他们踏入大厅时,大厅已聚集了廿余名好奇的潘家子弟,他们皆用惊喜的目光,观看这位白道声望极隆的擎天手沙大侠之子是何人物。 
  客人多至十六位,好在大厅宽敞,足以容纳这许多客人。 
  双方分宾主落坐,仆人——献上香茗,按理该主客引见一同前来的朋友了。 
  沙千里这次不再替他的爪牙们隐瞒身份,客套毕便说:“晚辈从九宫山来,下一站便是至南昌访友,途经贵池,特专谈前来向前辈致意,晚辈先替前辈引见几位朋友。” 
  他先报出独脚妖与九指老道的名号,主人多臂猿立即脸色大变。 
  黑脸膛中年人叫鬼先芮鹏飞。 
  勾魂一指姓周,名伟。 
  生了一张三角脸的人,是横行川陕的木客宗亮,身材高大面目狰狞,三角脸上阴森森甚少表情,极少说话,令人莫测高深。 
  另一个中年人耳后见腮,眼皮老向下搭,似乎精神不振睡眠不足,而且患上营养不良症,但名头可吓人,江湖朋友谁不知他是大名鼎鼎的夜鬼詹荣?他原是九流门的香堂法主,九流门八年前被武当群雄大举夜袭荆山总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行动,将这个为祸江湖的九流门几乎连根拔掉,只溜走了几个人。夜鬼詹荣便是其中之一。 
  多臂猿意听愈心寒,也愈听愈冒火,也极为困惑,他做梦也没有料到白道之豪的擎天手,竟纵容儿子与这些江湖败类交往。 
  他不愿再听下去,亮声问:“沙公子,擎天手沙魁真是令尊么?” 
  沙千里早已看出他的不耐,也就不再介绍,冷冷一笑道: 
  “世间那有冒认人父之理?前辈是不是要查区区的家谱?” 
  “在下并无此意,请教,令尊是不是白道名宿?是不是为人所尊敬的沙大侠?” 
  “当然” 
  “但足下却与这些黑道人物交往……” 
  “姓潘的,你说话小心了。”鬼先声色俱厉地叫。 
  “姓芮的,你少在潘某家中发威。”多臂猿也不甘示弱地高声叫。 
  鬼先倏然推椅而起,沙千里却摇手制止,笑道:“潘前辈似乎对区区的朋友颇为不满,而成见甚深呢。” 
  “沙公子该知道在下的立场。”多臂猿悻悻地说。 
  “不错,你是名武师,武师可算白道英雄,但事实并不足以抬高身价,同样被看成江猢人,对不对?” 
  “足下明白就好。” 
  “沙某此来,一是专程拜望的,有事情商,至于朋友的事暂且放开。” 
  “谢谢足下瞧得起潘某的盛情,但在下认为没有商量的必要了。” 
  “前辈不想听么?” 
  “我看不必了。” 
  “事关前辈的身家性命,而前辈居然不肯平心静气的听下文,委实令仍深感遗憾,也委实不幸。” 
  “你是说……” 
  “区区已决定建立江湖第一大帮,定名为神花帮,内设十八护法、即将开山立堂,与朋友们共谋富贵……” 
  “什么?你要建神花帮?立堂而不是立戒?谋富贵而不在造福江湖?” 
  “富贵就是福,你怎么计较这些字眼上的毛病?” 
  “你……” 
  “区区恭请前辈加入本帮,并请鼎力禁助。” 
  多臂猿变色而起,虎目怒睁。 
  木客宗亮一闪即至,伸手按住了他的右肩,他刚想反击、独脚妖沉道:“姓潘的,你给我安静些。” 
  “你们想怎样?”多臂猿推开木客家亮的手。骇然问。 
  沙千里徐徐离座、冷冷一笑道:“潘前辈,在一下等你有回话。' 
  “潘某无话可说。” 
  “只要你说一个字:是,或否。” 
  “是又怎样,否又怎样。” 
  “沙某不能事前告诉你,一切皆由你衡量。” 
  “你……” 
  “一个字便可决定,沙某当然不希望作答的是否。” 
  “这……” 
  “你这在子人不少,但恐怕已阻不住登堂入室的人了。” 
  “潘某……” 
  “能在咱们手中侥幸的人,从未曾有,在九宫山隐修的伏虎天君,他阁下回答的是否字,所以他已到枉死城报到了,弟子门人无一苟活,鸡犬不留。” 
  “你威吓潘某么?” 
  “当然不是。好吧,你既不答应,不好勉强,在下告辞。”沙千里冷冷地说。 
  勾魂一指接口道:“潘兄,你难道不三思而行么?” 
  “没有什么好思的?” 
  “你不以一庄老少为念?” 
  “在下仍可一拼。” 
  “但你将身首各异。” 
  “身首异处岂不妙哉?” 
  所有的人,皆离座向四面移,气氛一紧。 
  “潘兄,你已引狼入室,俗话说,上了贼船,只好跟船走啦!老兄,你庄上的人恐怕不够客宗宙老兄一顿消遣,还是识时务为俊杰吧。”勾魂一指鼓起如簧之舌相劝。 
  沙千里冷笑一声,向堂上的神龛一指:“答应,你即向你的祖宗牌位下跪发誓效忠神花帮,不答应,那就算了。” 
  四周虽有十余名在中子弟,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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