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剑情深-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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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噗噗”林华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崩开对方的双手,四记重劈掌皆在对方的左右劲根开花,每一掌皆用了八成劲。
翻天王连退四五步,昏头转向无法招架。
林华赶上,避开对方疯狂乱捞的双手,一脚扫出。
“砰”一声响,翻天王重重地坐倒,像是倒了一座山。
林华冲上,便待一脚踢向对方的下颔。
“慢来慢来,你胜了。”翻天王怪叫,伸手乱摇。
林华拔回飞刀,说:“好,劳驾,请替兄弟引见无敌天王主。”
翻天王拍掉身上的上,猛揉着牙根咧咧嘴地说:“好啊,你的掌好厉害,我翻天王皮粗厚不怕棒打槌追。却被你这四记肉掌打得晕头转向。说心里话,我领你去见老人。”
“谢谢。'
“走,我先派人前往禀报。”
“谢主目下何在?”
“在山寨。”
林华的心中大喜,如果寨主在这附近,山谷内喽兵四五百之多,弄僵了将有一场艰苦的好杀,在对方的山寨中,反险动手,脱身要比此方便得多,因为对方如果堵住了谷口,便突易突围了。
北面第二座山头,便是北大寨的所在地,由于地势辽阔,根本不怕官兵前来进剿,所以寨庄不建在山顶上,而是位于麓江一座溪旁的平坡上旁。
进了寨,便看到了大群的男女与小男女娃娃。与一般村寨并无异致,唯一不同的是村中那根高五丈的旗杆,旗斗上两名警哨,一面黄底绿穗,绣了一刀一斧交统治图案的大旗,所绣的题目是:北大寨无敌天王谢。
最大的一栋楼房前,也树了两根大旗,两面大红旗一面绣了一个黑色大字,另一面绣了个金字“帅”,这是说八大王的首领主帅。方能拥有这面帅旗,而无敌天王就是八寨喽罗的主帅。
身人险境,先注意退路,看了看大寨的格局,林华心中一宽。
大门口有一队精壮的赤胳膊大汉列队,每人一把鬼头刀。叉手而立,所有的目光皆向来客集中注视,虎视眈眈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翻天王领先而行,命带来的八名手下在外面等候,独自带了林华踏上了台阶,
院子里排着一队甲士,盔甲齐全,一手持长枪一手持盾,好神气。
厅左右,是甘八名赤膊的大汉,一个个健壮如牛,皮护腰,皮护手,带短剑。
上面的长案主位,高座了一名穿背皮甲的虬发大汉,虎背熊腰,铜铃眼光凶光暴露。左右,是八名穿豹皮背后甲的大汉,一条腿踏在牛环椅上,抽了沉重的鬼头刀,八双怪眼圈,目不转睛的盯视着威风凛凛的踏进门的不速之客。
翻天王先前行礼,亮声道:“江湖浪子带来了,兄弟败在他手下。”
“贤弟退在一旁。”主人挥挥手说。转向站在堂下的林华说:“我叫无敌天王。你找我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你有种,上前回话。”
林华上前彬彬有礼的抱一礼,泰然的说:“久仰谢寨主大名。幸会幸会。兄弟林华,江湖末流,寨主自然不知道兄弟的名号,兄弟三位恩师中,其中千手神君与魔萧皆是字内闻名的武林名宿。”
“不错,听说过,千手神君基获武林朋友的尊敬,魔萧可令人不敢领教。”无敌天王脸色不正常的说,显然对这两个人见人怕的名宿怀有戒心。
“兄弟这次追逐沙千里,来得突然,未克拜候寨主,十分抱歉。目下碧落宫妖道已经死伤净尽,风月老人已经身死,宫中遗留下来的两百余名女人,兄弟欲将这些可怜的女人送出山区,因此请寨主放行,感激不尽,寨主宽宏大量,尚请成此功德。”
“什么?你好大的胆量,居然想放那些女人带走?”无敌天王大叫。
“寨主明鉴,那些女人可怜虫,如果不放她们一条生路,日后天下各地的苦主必将纷纷前来……”
“废话!杀了你之后,便没有苦主来找人了。”
“哈哈哈哈!”林华狂笑,笑完说:“家师在东面第四座山带了六十名高手在等候回音。他三位老人家不愿出面惊世骇俗。如果兄弟在午间不见出山,那么八寨恐怕有不便,不要说家师如何了得,林某也曾在千军万马中斩将夺旗,碧落官还有岳麓山百花山庄的门人子弟候信,他们的艺业不用林某吹虚,寨主既然不允,兄弟告辞。”
这番话充满了火药味,颇具有威协性,所提到的人令人变色,悚然而惊。
“你可以带那些女人走,愈快愈好。”无敌天王挥手大叫,把桌子拍得暴呼如雷。
林华搬出家师有名号,声称有六十名高手在东面第四座山峰候信,再加上碧落宫有百花山庄门子弟的事实,果然把无敌天王与众匪首吓住了,所以让他把众人带出山区不加阻止。
这些人本来就极少打劫舍,划地为界防止官府来干扰,八寨的人男耕女织,渔猎畜牧,并不希望与外人冲突。更不希望为了不相干的事拼命把这些世外桃源孤独一掷,既然来人是江湖上天下闻名的高手,闹起来不好,但确是有意送这分人情。
林华心花怒放,少不了诚执地向对方道谢,危机风消云散,一场可能会发生的惨烈浩劫因无敌天王的明知与林华的大胆,而消灭得无影无踪。
山路崎岖难行,两百余名妇女走起路来真够瞧的,林华答应十三小妖道,在出山后释放他们自由,沿途他们必须照顾走不动的女人,谁想逃走,格杀无论。
不足百里的山路,他们走了整整三天,方到达有人烟的镇。距袁州载县还有三里。
林华纵走了十三名小妖道,然后一座长为沙溪村的小村,找到了长里村长里正,他们通知地方,派人到县城报案。
他们匆匆离开,不再管这件震惊赣西的惊人大案了。
他们立即向西启程,马不停蹄奔向湖广地境。
当他们将美女轮番下放时,碧落宫的一座秘室中,独脚妖与沙千里匿伏养伤,等候脱身的机会,宫后一座怪石下的草丛中,雷秀萍木无表情地沉沉入睡。
第二天,八大天王派人上山善后,他们不知机关埋伏有布置情况。采用最笨拙的方法,探索掘道而进,屋进行拆除工作进程甚慢,当天晚间,独脚妖沙千里悄然下山走了,雷秀萍也下山,她外表并无表情,但内心的变化极大,两天来冷静思索,她终于从痛苦的深渊中自拔,慧剑斩情丝跳出了迷失的情关。
可是,她并未能于短暂的两天中大澈大悟,两天的静思,时限毕竟太短暂了。因此,她重新陷入一种奇异的境界,没有人及时在旁督导,这种转变极具危险性。
要追踪林华十分简单,两百余名女人走路像蜗牛般缓慢。沙千里与独脚妖紧跟在后,等到发觉林华与安华兄妹取道奔向袁州府,便知三人必定进入湖!”前往长沙了。
沙千里为人机警,但猜不出林华何以从武昌跟来有何用意,但却猜出林华必定往岳州集贤庄。太湖一君曾出重赏购林华的人头,这段仇恨早晚会结算,其次是太湖一君己放出空气,说张全是林华的同胞兄弟,目下己陷身集贤庄,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林华势将前往一行打听明白。再就是太湖一君为报兄仇,派往山东海捉八臂哪宅,不久将可解至集贤庄,林华怎能置之不理?
因此,沙千里决定早走一步,在前途设伏,先下手为强。
过了插岭关,便是湖广长沙府醴陵县境。
这一带是山区,县城背山面水,依山筑土城,沿河一面建木栅,规模不大,是山区中的小城,往来要道,市面倒也繁荣.官道商贩往来两省络绎于途。
城东群山之中,有一座王仙山,也称王乔山,东北数里便是官道。这天近午时分,独脚妖与沙千里走上了至王仙山的小径。
后面半里地,雷姑娘扮成小村夫,远远地紧跟不舍。
后山下的一座小村向上走,不久便看到了嶙峋怪石,独脚妖似乎对这一带不陌生,沿樵径急走。
不久,他在一株古松下止步.向前一指说:“瞧,那就是五毒叟唐诚的清修洞府,贤侄不可将令尊的名号说出,必说不定大有麻烦,一切由老夫应付,贤侄不可多言,切记切记。”
“小侄理会得。但不知五毒叟的艺业……”
“这个你大可放心,他的艺业虽比不上老夫,但善用诡策诈术,以智见长,定然靠得住,再说,即使他失败对咱们亦无损失,而且沿途老夫只能找得到他这位足以帮助咱们的高手,无论如何不能轻易放弃这好大机会。”
“但不知他肯不肯应允相助?”
“放心啦,只要说出来林小狗是魔萧的门人,你即使拒绝他相助,他也会不请自来,想阻也阻他不了。他这座王仙洞是三大石室之一,里面有天生的石床石桌,生活相当清苦。”
当天,未牌初,林华三人通过了插岭关,距王仙山口只有六七里了。
岔路口有一座歇脚亭,是没有茶水供应,仅可歇脚的小凉亭,附近十里内没有村庄,因此没在茶水供应。
官道其实并不大,翻山越岭平路不多,通人马而不通车辆。岔路口是十字路,凉亭下就有一根指路将军箭,旅客不至于向南北岔路走。
未牌正,日影西斜,天色尚早,只消脚下略紧,申牌正便可赶到县城。
安华一马当先,林华与淑华姑娘,在后并肩而行,两人喁喁倾谈,颇不寂寞。
转过山脚,便看到了凉亭。安华一怔,扭头道:“怪事。今天凉亭怎么有茶水供应,这条路我走过三次?附近没有村落,从没听说有人供应茶水呢?”
“也许新近有人落户吧?”淑华微笑着笑答。
是否有茶水供应,不足为怪。林华谈淡一笑说:“瞧,既然有樵夫,附近定会有村落哩。”
亭柱下放了一只木架,架有一只木茶桶,木架插有四只竹筒茶杓。
从北面的山径中,冉冉来了一位白须老人.老态龙钟,眼皮下搭,脸色苍黄,一眼便可看出是一个进土一大半的人,生命的灯已经暗淡,接近油尽灯枯之境了。所挑的一担枯枝,轻飘飘的不足四十斤。不管从任何角度看,也知是一个极为平凡,极为普通的老村夫。
路左的小山丘上,相距约在三丈左右,沙千里与独脚妖躲在树林中,向下目不转瞬地注视接近凉亭的三位年轻男女。两人的伤并无大碍,可是却对林华深怀戒心,竟然不敢出面拦截。
岔路南端的路旁深沟下,两个樵夫打扮的人潜伏在内,他们手中持的不是樵斧,而是开山大斧,光闪闪亮晶晶,令人望之毛骨悚然。两人皆年届花甲,眼中凶光暴射,满脸横肉,看长像便知不是善类。
老樵夫先到达凉亭,柴担往路中一放,进入竹筒中取茶杓舀了一杓茶,站在亭口一面喝,一在面向从东面来的林华三人注视。
三人接近凉亭,虽感到略有渴念,却不打算歇脚或用茶水解渴。淑华姑娘天性爱洁。从不饮用路旁的茶水。
老樵夫堆下笑,操本地口音含笑招呼道:“客官歇歇脚吧,前行十里没有人家。深秋心火旺这里的百草凉茶止渴生津,除心火,祛热,喝两杓脚下定然轻松些,到县城还有三十里,定能在城门关闭前入城,不用我赶哪!”
安华含笑点头打招呼,笑道:“老伯,多谢指教。茶水不需要,倒是腿有点儿泛了,歇歇也好。”
三人在亭内的木亭凳上落坐,林华放下包裹,目光落在茶具上,信口道:“小弟,你说这里从来没有人施茶,瞧,茶桶可是旧的。”
“茶杓是新的。”淑华姑娘也信口答。
林华住栏上一靠,伸伸腿说:“走长路的人,随身带了蒜瓣,吃蒜瓣喝山泉,最为可靠,茶亭的茶不洁,少喝为佳,我宁可喝山泉,茶不对胃口。”
“小弟也从不喝茶亭的茶水。”安华伸伸腿说。
淑华姑娘是村姑装,她挪正包裹内藏着的剑,笑道:“长途用脚赶路,我经验不多,从不喝不洁的茶水。”
三人都明白表示不喝茶,老樵公却掏了一杓茶,走近林华笑道:“小客官,不骗你,百草茶真是好,试试啦!”
林华剑眉轩动,朗目中神光乍现,捕捉老樵夫的眼神,他无意中发觉对方的老花眼中,这刹那间似乎有奇异的光芒一闪而逝,心中突生警兆,问道:“咦!老伯似乎热心得反常……糟!”
当时人与人之间,身份区分甚严,长幼分得清清楚楚。老一辈的人,受礼仅以点头回教老一辈的人,决不可能向小后生递茶水,太反常了。
林华不知已经被人跟踪,怎知有人计算他?心中虽生疑,却未生戒念。话未完,突见老樵夫袖底光芒一闪。
他毕竟是闯荡了十一年江湖的人.见多识广,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看便知不妙,糟字叫出,抓住包裹向侧急滚,以包裹藏身。
“砰”一声响,他滚落凳下,猛的一脚扫出。
安华兄妹见状知警,不约而同向外一翻,便翻出亭外。
“哈哈哈哈!”老樵夫狂笑,向上一跃。
“拍”一声暴响,林华一脚走空,扫中木凳的一条腿,木凳腿应声而折。
可是,他知道糟了。老樵夫袖底飞出一蓬针雨,根本不可能闪避,他反应虽快,仍然晚了一些,包裹挡住了大部份针雨,但仍有两枚射中他的右肩。
针是可怕的牛抟针,针身淬了毒变成灰蓝色,长有两寸左右,用袖箭筒一类以簧力拉发的铜管发射,贴身袭击,而且出其不意,任何绝顶高手也难逃劫数。
针人体寸余,创口小并无大得,针形暗器不击中要害,并不可怕。可是,他只感到右半身迅即麻木,力道渐失。
他仅能挺身坐起,伸手拔取包裹内的剑,急叫道:“淬毒暗器,擒住他……”
老樵夫飘落实地,在狂笑中俯身伸手便抓。
东面官道上,四个长袍飘飘的人影,刚转过山脚便看到凉亭有人动手。
安华跃出亭外,看出不对,一声怒啸,拔剑向亭内猛扑。
林华倾全力奋身一滚,避过老樵夫一抓,滚势一止,他樵斧挥出,“铮”一声暴响,斧剑相交,两人各向侧飘。
淑华大骇,飞抢入亭。
路沟内潜伏的两名樵夫一跃而出,大叫道:“唐老,留一个给咱们太平山消遣消遣。”
王仙山与太平山是近邻,双老原是老樵夫五毒叟的邻居。沙千里与独脚妖在高处向下狂奔,大叫道:“唐老,要活的。”
安华与五毒叟展开了空前猛烈的恶斗,他有点惧惮老家伙的暗器,因此未能完全发挥所学,一面抢攻一面大叫:“妹妹,先将大哥救走,快!快!”
“谁也走不了,哈哈!”
安华走不了啦,太平山双老到了,两把开山巨斧沉重如山,左右抢到。
淑华心胆俱裂,火速将林华扛上肩头,向路侧的树林一钻,去势如电射星飞。
小姑娘不是个容易动情的人,但仍然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约束不住内心深处的青春之火。与林华相处,日久生情,一颗芳心早已被林华所占有。只是她是个有教养的女孩子,她有她自己的自尊,不可能向心爱的人赤裸裸地表示爱意。林华一而再表示与情绝缘,也令她深感畏缩,畏缩是一回事,爱又是另一回事。她的爱是含蓄的,与雷秀萍那奔放的爱外表完全不同,但爱的性质并无异处,同样爱得深切,爱的痛苦。
她一见心爱的人倒下不起,惊得魂飞魄散,乃兄叫她快脱身,她立即意识到自己责任重大,激发了生命的潜能,全力施展所学,以超类拔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