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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故剑情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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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方重新坐下,淡淡一笑道:“你行,委实了不起。你走吧。你既然要死,在下不拦阻你就是了。” 
  “在下从未想死。当然,人总会死的,人生下来便开始往地狱走,一天天接近死亡,在下也不例外,但早着呢、自生到死这段旅程,在下认为还相当漫长呢。” 
  “其实,你只有十二个时辰好活。” 
  “什么?” 
  “严格地说,你活不到十二个时辰了。” 
  “你恐吓在下么?” 
  “正相反,在下是好意告诉你,让你早作准备。” 
  “呵呵!在下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入,吓不倒的。” 
  “明日此时,便是你的死期;明年此日,便是你的周年祭,信不信由你。”大管家徐方得意洋洋地说。 
  “你在说梦话么?” 
  “徐某并未睡着。除非你肯听命于我,不然快回去准备后事。” 
  “哼!不说明事由,林某决不肯听命于人。”林华冷哼着说,举步便要走。 
  徐方哈哈大笑,笑完说:“阁下,等你想通了,你会来求我的。” 
  “想通什么?” 
  “不对你说明白,你未免死得太冤。刚才你喝下的那杯云雾茶,其中下了宇内无双,唯有家主方有独门解毒的对时散,如无解药,一个对时必死无疑。目下是午牌末末牌初。明日此时……” 
  “什么?你这厮……” 
  “不必冲动,阁下。” 
  “你用的是鸯鸳壶?” 
  “不必用鸳鸯壶,在下己先服下了解药。” 
  林华脸色大变,飞抢上堂。 
  徐方哈哈大笑,举手一挥。“砰”一声大震,一具重有万斤的铁栅,刚好落在中间将两人分开。 
  “你要是不信;出去好了,沿途绝对没有人拦作,你也不可能在附近寻得到本宅的人。哈哈哈哈!你与世长辞时、徐某不送你了,请吧,徐方大笑着说。 
  林华吁出一口长气,抓住铁栅大叫道:“姓徐的,你到底想怎样?” 
  “哈哈!小事一件,只需要你听命行事。” 
  “你……” 
  “只办一件事,事成之后给你解药,并聊致薄酬,保证你安全离开敝地。” 
  “这……” 
  “你没有别条路可走,条件已经相当厚了。” 
  “咱们好好商量……” 
  “不许讨价还价,不打折扣。” 
  林华一咬牙,叫道:“好,你的话可靠么?” 
  “你认为可靠么?” 
  “你说保证……” 
  “不错,徐某说过了。” 
  “你立过保证有解毒药,有酬金……” 
  “是的,信不信由你。你是否信任在下的保证,得看你自己的了。” 
  “好吧,林某赌注下定了。” 
  “喝!你还是个赌徒呢,失敬。” 
  “何时办事?” 
  “立时。你从角门过去,自有人招呼你力求妥兵刃暗器与行装。” 
  “立时启程?” 
  “不错,要走一二十里路,要赶两步。” 
  不久,拿了一个藏兵刃的包裹,随徐方出门面去,行色匆匆。 
  白洋湖,也叫白杨湖,位于府在东北十五里,湖水向西北流,经青山矶流入大江,湖滨有一座怪山。麓分九枝伸入湖中.突出水面,远看像一条鱼尾伸在水面上。这就是九鲤山。 
  徐方真是在赶路,绕过府城脚下渐紧,显然心中有事放不下。 
  “用这种脚程进一二十里路,不怕累死么?”林华一面跟上一面问。 
  “要试试你的脚力。”徐方信口答。 
  “呵呵!别骂人好不好?又不是牲口,试什么脚力?” 
  “算我说错了,该说试脚程。” 
  “大管家有点不守舍。” 
  “胡说!” 
  “那就放缓脚程啦!不用试了,在下甘拜下风。” 
  “不行,得赶两步。” 
  其实,林华只施展了所谓快步而已,但徐方己用上了陆地飞腾术,上身尽量前倾,强迫两条腿跟上,一蹦一跳,像矮脚虎追逐猎物。 
  林华不得不装得十分吃力,手忙脚乱气喘吁吁,一面紧跟先赶到也是枉然。后面那一群伙计赶不上,两个人慌得什么? 
  其实他倒真希望早些赶到,看看这位大淫贼的爪牙什么玄虚,他必须在入暮时分赶回武馆,向丈八腿莫三郎三爷讨信息、呢。 
  徐方不加理会,仍然拼老命赶路,信口说:“胡说,我没带有人同来。” 
  “真人面不说假话.大管家岂肯独自赶路?在下跟在后面,给你一掌……” 
  “废话!你不是湖涂虫,我死了,你同样活不成。老弟,你得全力替我保镖,我如果有了三长两短,你也得跟着倒霉。” 
  “见鬼!你这家伙真阴险。”他狠狠地叫。 
  “真正阴险的人,你还没有见过呢。” 
  “咱们要到何处去?” 
  “快到了。” 
  看方向,他们的去向是东北,小径不大,行人稀少,沿途皆是田野,和星罗棋布的大小湖塘。 
  天气炎热,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光,没有一丝风,四周全是黄金色的稻田,显得更为炎热。 
  “这一带不是王庄么?”林华信口问。 
  “是的,多年前已划为王庄了,划为王庄最大的好处,只是向王府完粮纳税,不再受地方的贪污官吏剥削。坏处是劳役太多,都该为王府的农役,反正是苦,谁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难怪你们不甘寂寞,而走险为非作歹。” 
  “这就是人生。咱们瞧不起那些听天由命的人,不过好死不如恶活的生活,痛痛快快,宁可好治恶死,过一天就享一天福,到头来阎王爷要命,给他就是。” 
  “你们快活了,可苦了别人。” 
  “那是别人的事。我强,所以我活得惬意。等到碰上比我强的人。活该我倒霉。因为我强比你得听我的。” 
  “在下可不是甘愿忍受衬割的人。” 
  “怎样?你不甘愿忍受,想要一走了之?没人会栏作。” 
  “只怪你那杯该死的云雾茶。' 
  “茶并不该死,该死的是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乳臭末干的年轻人。少废话了,快到啦!” 
  “到了什么地方了?” 
  “瞧,那座山,那座太湖。山叫白洋湖,湖四周全是白杨树。听,那些老鸦叫得多难听?强存弱亡,有人要倒霉了。” 
  林华心中一动,忖道:“宋少峰不是说杜姑娘一早便到九鲤山访友,水鬼纠合两个贼和尚前来行凶寻仇么?有意思,喜欢佛可能与这件事有关。” 
  湖滨一带岫陵起伏,在九鲤山西端近湖滨处,山罔上草木葱翳,湖滨长满了杂树、白杨、芦荻、竹丛。在罔脚的一座桃林深处,建了一座朴实的宅院。 
  徐方淡淡一笑,亮声问:“老弟是不是长沙三霸的三爷谭珍?” 
  “咦!你是……” 
  “兄弟徐万。” 
  “哦!对不起,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家主人来了吗?” 
  “居爷现在西面尾罔,正是监视彭老狗宏院的动静。” 
  “哦!兄弟先走一步。后面叶师父的廿名弟兄,即将赶来会合。' 
  “小弟理会得,徐兄请。” 
  别过珍潭三爷,徐方松了一口气,看到谭珍脸上的神色,便知不曾发生变故,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脚下一缓一面信步而行,一面调和呼吸。 
  林中清凉,汗水渐收,徐方己汗透重衫。走在后面的林华拭脸上的汗水,笑道:“大管家这一阵好赶,像是赶往投生一股,看是庸人自忧,何苦来哉?” 
  “你不知道,咱们这次风险甚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幸会幸会,坐下谈。老朽居永杰,咱们自己人,随便些,不必拘礼。”欢喜佛挪动着庞大的臀部笑着说。 
  林华在一旁坐下,懒洋洋地说:“江湖小混混不知礼数,无礼可拘。在下饮了贵管家一杯云雾茶,上了大当,只好听你们的,有何吩咐,说啦!老前辈大概该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不错!确是时候了,当然你很了不起,不然老夫不会找你帮忙。你年轻,初出道历练,多经一事多长一智,上一次当对你日后大有好处。要想在江湖成名,谈何容易?不经过九死一生千锤百炼,你想有成。你替我办好这件事,我欢喜佛不会亏待你,人格保证,决不食言。” 
  “我有何好处?” 
  “这件事办成,也就是你成名立万的机会。” 
  “有名还有利罗?” 
  “当然,那还少得了利?我保证你名利双收。事成之后,我后院里那些绝色美女,你可以任选其一带走,并酬谢白银百两。” 
  “贵管家不是说过以千金为酬么?” 
  “哈哈!不要贪心,老弟,给多了你提不动也是杜然。” 
  “你办的事该说出来了吧?” 
  “你看到下面的宅院么?” 
  “看到了,偌大的宅中果看不见,岂不完了?” 
  “那就是弹指通神彭天行的宅院。” 
  “和交游广阔朋友众多的镖局子师父作对,占不了便宜!”林华冷冷地说。 
  “哈哈!一个过了气的镖头,可不在我欢喜佛的眼下。” 
  “你与他有仇?” 
  “要杀一个人,有仇无仇不关宏旨。” 
  “高论” 
  “一共有三个人,彭老狗和他的次子彭亮,一个老仆。” 
  “院子里似乎停了两乘轿。” 
  “那是彭老狗的客人,两个女的,四名轿夫,一名跟随。” 
  “他们……” 
  “老夫要一个女的,另一个女的由你负责。” 
  “要在下负责一个女的,不干。”他断然拒绝。 
  “不干也得干。大管家协助你,你们两人恐怕难以对付她.但不能多派人给你,所以无论如何,你们得收拾那泼妇。即使无法收拾,至少也得缠住她三两次,老夫得手后,再派人协助你们。 
  “这个……' 
  “等潮咱们的人到齐,准备动手。” 
  “大白天打家劫舍?” 
  “附近三里内不见人烟,所有的人一个不留活口。” 
  “老天!你……' 
  “但愿毒烟收效,不然将有一场可怕的恶斗,快找地万歇息,养精畜锐以便迎接即将到来的凶狠搏杀。” 
  “大约需要多久?” 
  “等彭老狗的次于彭竟从湖中捉鱼待客返家时,毒烟出了盆子,惊动了屋中的人,小狗便不易搏杀了,咱们并未准备船只。” 
  湖面甚广,湾丘甚多,在丘项也看不到湖滨散处的渔舟。 
  “彭小狗返回时,怎看得到?”林华问。 
  “瞧,最后一条出尾,便是小狗返家的行舟航道,只消看到小舟经过那儿,便知小狗到家的时刻了。快啦!你好好歇息、去吧。' 
  “别走远了。下面一线咱们埋伏了八个人,千万别下去自讨苦吃,他们会用暗器招呼你的。”大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说。 
  “黄兄弟,陪林老弟到后面去歇息。”欢喜佛向一名大汉叫。 
  大汉应喏一声,向林华招手示意。 
  林华毫不迟疑地站起来,伸伸懒腰要死不活地说:“看样子,在下真得好好睡一觉。黄兄,咱们往草窝里……” 
  “耳朵放灵光些,别睡死了,啸声一起,使用得着你了,必须立时赶来,听到没有?”大管家叮咛。 
  “喊一声就行,啸个屁。”他懒洋洋地答。 
  黄兄带着他往六七丈外下面的树下草丛中一钻,他放下兵刃袋向下一躺,向黄兄笑道:“黄兄,在下一睡便熟,劳驾,招呼一声” 
  他双目一闭,慢慢睡着了。 
  黄兄大概也因心情紧张过度,等久了反而感到疲倦,往他身侧一躺,不片刻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除了负责监视的人,其余的人皆横七竖八地各找地方小睡养神了。他似乎睡得不宁静,向侧翻身,手臂一伸一搭。一指头点上了黄兄的睡穴。 
  接着,他像蛇一般溜走了。 
  久久,第六道山尾前端,出现一艘小渔舟,舟上只有一个赤着上身,雄壮魁伟的青年人,架着双桨,运转轻灵,船行似箭。 
  第七道尾接近,船距岸不足五丈。 
  蓦地,岸上的芦荻丛中,钻一个赤条条的大汉,向小舟急急挥手示意。 
  青年人一怔,停下桨一阵迟疑。 
  大汉没入水中,向小舟轻灵地转向,向游来的大汉滑去,相距丈外停桨问:“老兄,怎么回事?” 
  大汉是林华,他用踩水术稳住身形、问道:“老兄,你认识彭亮么?” 
  “你认识他?”青年人询问,眉梢眼角明显地涌现困惑的表情。 
  “不认识。” 
  “你……” 
  “你能带我去找他么?” 
  “你不像是本地人……” 
  “少废话,在下的事十万火急,带我去找他。”他一面说,一面向船靠。 
  “慢来,说清楚再上。” 
  青年人叫,双桨一动,船滑开两丈。 
  “彭家将有飞来横祸,在下要找他示警……” 
  “咦!你说什么?” 
  “老天!十万火急,急惊风碰上慢郎中,你难道希望彭家全家横死?” 
  “在下就是彭亮,你是……” 
  他吁出一口气,急急地说:“你这小混蛋简直该死、几乎误了大事。听清了,欢喜佛居老淫贼带了四十余名恶贼,现在你家左面的山罔树林中埋伏,宅子附近有人持了歹毒的毒烟、专等你取鱼返宅时施放毒烟一网打尽。” 
  “咦!怪事,我彭家与欢喜佛无仇无怨,你是否故意造生事……” 
  “呸!滚你的蛋!居老淫贼与你彭家无仇无怨,他是为了你家的两位女客来的。居老淫贼带来的人中,有他的大管家徐力……” 
  “哎呀!那是大名鼎鼎的一枝花淫贼徐泽玉。” 
  “另三个叫什么长沙三霸,老三叫谭珍。其他的人在下不认识。” 
  “尊驾是……” 
  “在下是被徐方用一杯云雾茶下毒迫来的,要在下对付两女客中的一个。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招来找你,风险某大,他们可以在上面监视作的船,只等你的船到了第九条山尾。便准备行动。你一登岸入屋,毒烟便发……” 
  “是何种毒烟?” 
  “我不知道。” 
  “这……” 
  “我已经告诉你了,以后的事全看你啦!记住,给我半刻工夫,半刻后你方可通过第九道山尾,小心了。” 
  “且慢!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不说也罢,后会有期。” 
  “请……” 
  “也许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因为如果毒烟无功.他们便准备公然行凶,或许那时我可以暗助你们,在下行走了,祝福你们。”林华勿匆说完,向山尾游去。 
  久久,林华推推身旁睡熟了的黄兄,说:“喂!睡够了么?在下要到前面走走。” 
  他要走,黄兄只好揉着惺睡眼跟在后面。 
  欢喜佛仍和大管家焦灼地向湖中眺望,林华走近笑着:“怪事,还在等?船回来了没有?” 
  “怪,确是怪,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欢喜佛眉心紧锁地说。 
  “要不要提前下手?大管家带来的人都到了吧?”他信口问。 
  “到了,唔!真该提前下手的,走掉一个小畜生并不碍事啦!”大管家一字一吐地说。 
  林华反而心中焦急,暗骂彭亮该死,怎么这时还不回来?正焦急问,第九条山尾前,小舟终于出现了。 
  彭亮轻摇着小舟,口中悠闲地唱道:“闻道春末相识,走傍寒梅访磨息。昨夜,东风入武昌陌头杨柳黄金色。碧水浩浩云茫茫,美人不来空断肠。预拂青山一片石,与君连日酒醉壶临。” 
  歌声嘹亮,舟行似箭,破水驶向宅后的湖岸白杨林。 
  冈上,贼人们整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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