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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呼唤-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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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钢琴教师。对不起,”顺着原路往回走的时候,他说,“我没有想到把那些我本应该知道你喜欢看的书带来。我正忙着纠正一个生产上的错误。”
  “我必须学习弹钢琴?”她问道。
  “如果你愿意让我高兴,就得学。你愿意让我高兴吗?”

    一 命运的改变(23)      
  我愿意吗?她心里想。除了在床上,我几乎看不见他,他甚至连饭都不在家里吃。
  “当然愿意。”她说。
  西奥多拉·詹金斯小姐有一点和玉相同。她们都是跟父亲从一座金矿跑到另外一座金矿。汤姆·詹金斯因为过度饮酒死于肝功能衰竭。那时候,他在索法拉——土伦河畔一座金矿,撒手西天之后,留下相貌平平、胆小怕事的女儿,上无片瓦,下无寸草。起初,她在供膳食和住宿的公寓干活儿,侍候客人吃饭,洗盘子,整理床铺。工资不超过每天六便士,可以有个住处,有碗饭吃。因为她笃信宗教,教堂便成了她最大的安慰。牧师发现她风琴弹得很好之后,那儿更成了她的好去处。索法拉金矿倒闭之后,她流落到巴瑟斯特。康斯坦斯·丢伊看到她在《巴瑟斯特日报》登的广告之后,就把她请到他们在丹利的家里,教几个女儿弹钢琴。
  丢伊家最小的女儿到悉尼寄宿学校上学之后,詹金斯小姐只得再回巴瑟斯特,辛辛苦苦教钢琴,还得给人家缝补衣衫。亚历山大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便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每天给他妻子上一次钢琴课,条件是在金罗斯给她一幢小房子,还给她一份可观的薪水。詹金斯小姐满口应承,自是千恩万谢。
  她还不到三十岁,可是看起来足有四十。再加上衣服灰不溜秋,没有色彩,风吹日晒,皮肤粗糙,脸上现出一条条细细的皱纹,越发显老。她的音乐才能归功于母亲。她教她学习音乐,不论到哪座金矿,都要设法找架钢琴让西奥多拉练习。
  “我们到索法拉第二天,妈妈就死了,”詹金斯小姐说,“一年以后,爸爸也死了。”
  詹金斯小姐四处流浪的生活让伊丽莎白浮想联翩。亚历山大娶她之前,她从来没有到过离家五英里以外的地方。对于女人,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该有多么艰难!詹金斯小姐对亚历山大给她的这个机会自然万分感激,而那欣喜之中又有多少辛酸!
  这天夜里,她完全出于自愿,钻到丈夫怀里,把头贴在他的肩膀上。
  “谢谢你。”她轻声说,吻了吻他的脖子。
  “谢我什么?”他问道。
  “你对詹金斯小姐那么好。我向你保证,一定把钢琴学好。我至少能做到这一点。”
  “还有一件事情你也能为我做到。”
  “什么事情?”
  “把睡袍脱了,肉挨着肉。”
  话说到这儿,伊丽莎白只好由他摆布。“那事儿”做的次数已经很多了,她不会尴尬,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可是对于她,“肉挨着肉”并不觉得更快乐。然而,对于他,那个夜晚显然是胜利的标志。
  但是,学习钢琴并非易事。不能说伊丽莎白一点儿天分也没有,但她毕竟不是在音乐氛围中长大的。对她而言,完全是从零开始。她连音乐最基本的知识都不具备。这样日复一日地敲击琴键,练习音阶,什么时候才能弹出个 曲子?
  “是啊。但是,首先,你的手指要变得非常敏捷、灵巧,左手要习惯于和右手同时做不同的动作。耳朵要分辨出每一个音符之间的区别。”西奥多拉说。“现在,再来一遍,亲爱的伊丽莎白。你正在进步,真的。”
  短短一个星期,她们俩就不再被那些虚礼所拘束,相互开始直呼其名。学钢琴成了“例行公事”,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伊丽莎白的孤独。除了星期日,每天上午十点,西奥多拉都坐车来山上亚历山大的府邸。午饭前,教伊丽莎白乐理。午饭就在伊丽莎白最喜欢的“温室”里吃,然后开始没完没了地练音阶。下午三点,西奥拉多又坐车回金罗斯。有时候,她们一起在花园里散步。有一次,沿着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一直走到能看见她那幢小房子的地方。西奥多拉指着房子让伊丽莎白看。这座房子是她的骄傲,让她欣喜万分。
  但是,她从来没有邀请伊丽莎白去她那儿做客。个中原因,伊丽莎白心知肚明。在这个问题上,亚历山大态度非常坚定。不管什么原因,他的妻子都不能造访金罗斯。

    一 命运的改变(24)      
  伊丽莎白第二个月没来月经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怀孕了。但是她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亚历山大。麻烦在于,她还不真正了解他,而且他不是她想了解的那种人。尽管她一再告诫自己,对丈夫的恐惧毫无道理,但是,亚历山大依旧赫然耸立在她的心中,遥不可及,令人敬畏。他总是忙得不可开交,她甚至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所以,她怎么能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呢?怀孕让她心里充满一种难以言传的快乐,而这种快乐和“那事儿”、和亚历山大并无关系。不论她在心里怎样颠来倒去地想,她还是没法张口。
  来金罗斯府邸两个月之后,她给他演奏了For Elise。他总算回家吃了一顿晚饭。听了她的演奏,他非常高兴。因为她一直等到手指可以准确无误地对付那些琴键,才在他面前“露了一手”。
  “太棒了!”他大声说,把她从琴凳上抱起来,两个人一起坐在一张休闲椅上。他把她放在大腿上,第一次咬了咬嘴唇,清了清喉咙,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她说,以为他要问关于钢琴课的事儿。
  “我们结婚已经两个半月了,可是没见你来月经。你是不是怀孕了?亲 爱的。”
  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喘着粗气。“哦,哦!是的。我是怀孕了,亚历山大,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他很温柔地吻了吻她。“伊丽莎白,我爱你。”
  如果伊丽莎白能继续坐在他的腿上,如果亚历山大能继续让自己满腔柔情奔涌而出,如果他只是把话题限定在表达对孩子即将问世的喜悦,限定在阐述这样一个美好的事实——这个还是个大孩子的姑娘已经成熟到可以和他建立更亲密的关系的话,谁知道伊丽莎白和亚历山大之间将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他突然把她从怀里推开,满脸冷酷地站在她面前,一双愤怒的眼睛看着她。她以为自己做错什么惹恼了他,吓得浑身颤抖,向后缩着,想从他手里挣开。那双牢牢抓着她的手也在痉挛。
  “因为你已经怀了我的孩子,现在是我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你的时候了。”他用很严厉的声音说。“我不是德拉蒙德家的人。不是!别出声,安静!听我说!我不是你的第一代堂兄,伊丽莎白,只是默里家族——你母亲那边一位远房表兄。我母亲是默里家族的人,但是我不知道父亲是谁。邓肯·德拉蒙德知道我的母亲另有所爱,原因很简单——她一年多拒绝和他同床,却怀了孩子。他逼迫她说出对方是谁,母亲死也不肯,只是说,她心里有别人,不能和邓肯亲热,而且告诉他,她从来没有爱过他。母亲生我的时候,死于难产,把她的秘密带到了坟墓之中。邓肯太骄傲了,不愿意让人知道我不是他的儿子。”
  伊丽莎白听了亚历山大的话,明白他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而生气,稍稍宽慰了一些,但是他的故事又让她心里一阵阵害怕。而最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他要在她觉得自己被拥抱、同时拥抱他这样一个美好的时刻,毁掉这一切?如果她是一个年纪更大一点、更成熟的女人,或许会问,为什么他不能等一等,换个日子告诉她这件事情,可是伊丽莎白毕竟年纪太轻,她只知道,他心灵深处那个“魔鬼”比“爱人”更强大,他是私生子这个秘密比她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
  但是,她总得说点儿什么。“啊,亚历山大!那个可怜的女人!那个男人在哪儿?就让她这样死了……”
  “我不知道,尽管无数次问过这个问题。”他说,声音变得更加冷酷。“我能够想到的只是,他更顾忌自己的脸皮,不管我和妈妈的死活。”
  “也许他已经死了。”她说,想给他点安慰。
  “我可不这样想,不管怎么说,”他继续说,“我小时候在以为是自己父亲的那个人手里受尽了折磨。我一直纳闷,为什么怎样努力也讨不了他的欢心?我不知道从哪儿继承了这样一种性格——犟得像头骡子。不管邓肯打得我多狠,或者让我干多苦多累的活儿,我都不畏缩; 更不会求饶。我只是恨他。 恨他!”

    一 命运的改变(25)      
  这种仇恨仍然主宰着你,亚历山大·金罗斯,她心里想。“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她问,觉得心跳得慢了一点,不再像刚才那样鼓点般急促。
  “默里来接替长老会牧师的时候,邓肯找到一个知音。他们俩臭味相投,从见面的第一天开始,就形影不离。我父母亲的故事一定立刻就成了他们的话题。那时候,我经常住在牧师家,跟迈克格雷戈先生学习——邓肯不敢违背牧师的意志——天真地以为,默里还会像他的前任一样收留我。可是默里把我赶了出去,还说,他敢打保票,我永远也上不了大学。我满腔怒火,朝他扑过去,把他的下巴打得皮开肉绽。他骂我是杂种,我母亲是卑鄙的妓女,我将为我和母亲对邓肯的所作所为下地狱。”
  “一个可怕的故事,”她说,“后来你就跑了。人们都这么说。”
  “当天夜里我就跑了。”
  “你姐姐对你好吗?”
  “温妮福雷德?还可以。不过她比我大五岁。我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她已经结婚。直到今天,她也未必知道。”他松开她的手。“可是你知道了,伊丽莎白。”
  “我确实知道了,”她慢吞吞地说,“我确实知道了。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不对劲儿。你的行为举止和我认识的任何一个德拉蒙德都不一样。”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鼓起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和独立精神,说道:“事实上,你让我想起魔鬼。你的胡子和睫毛。我一开始就被你吓坏了。”
  听了她的话,亚历山大哈哈大笑起来。他似乎有点惊讶。“那么,胡子立刻剪掉。不过,眼睫毛就没办法了。至少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何许人也无可 怀疑。”
  “那当然,亚历山大。我跟你之前,没有被任何人碰过。”
  作为回答,他把她的右手举到唇边吻了吻,然后转身离开那个房间。她上床睡觉的时候,他不在。那天夜里,他一直没有过来。伊丽莎白在黑暗中,大睁着一双眼睛躺在床上抽泣。她对丈夫了解得越多,越觉得很难爱上他。他被他的过去而不是未来统治着。

    命运的改变一节注释      
  131
  ① 爱丁堡:英国苏格兰首府。
  ① 彩格呢披风:一种苏格兰高地人穿的搭于左肩上的彩色格子图案的长方形羊毛呢披风。
  130
  ① 玛丽女王(1542—1587年):苏格兰女王(1542—1567年),出生六天后即继承王位,后成为法王法兰西斯二世的王后(1559—1560年),返苏格兰(1561年)后两次再嫁,被迫逊位,逃往英格兰,因图谋暗杀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被斩首。
  ① 蒙哥马利郡:英国威尔士原郡名。
  一 命运的改变
  ① 琼的昵称。
  ② 格拉斯哥:英国苏格兰中南部港市,英国造船业中心。
  ① “波”在前面茹贝写给亚历山大和伊丽莎白的信中指负责金罗斯污水处理工程的工程师波,在这封信里既指这位工程师,又指波河——意大利北部一河流,流程约652公里(405英里),大致向东流入亚得里亚海。波河流域是一个主要的工业和农业区——故有一语双关之说。
  ① 猩红的女人:英语中“猩红的女人”(scarlet woman)的意思是淫妇、妓女。
  ② 因弗内斯:苏格兰北部一自治市,位于默里湾,是喀里多尼亚运河的终点,曾被人们认为是皮克特人的堡垒,1200年特许设立。
  ① 福思湾:苏格兰中南部的一条河流,向东187公里(116英里)流至福思湾河口,是北海一个宽阔的入口。
  ② 利斯:英国苏格兰爱丁堡市的一个区,位于福思湾的南岸,有名的海港和造船中心。
  ③ 法寻:过去的英国铜币,值四分之一便士。
  ① 瓦特( 1736…1819年):苏格兰发明家; 蒸汽机发明人。
  ② 比斯开湾:在伊比利亚半岛和法国的布列塔尼半岛之间。
  ① 佛得角群岛:大西洋岛国。
  ① 伍尔弗汉普顿:英国英格兰中西部城市。
  ① 陶立克式:纯朴、古老的希腊建筑风格。
  ① 约翰·诺克斯(1514?—1572年):苏格兰宗教改革家和史学家,创立苏格兰长老会(1560年),与他人合写的《苏格兰教会信仰声明》被定为苏格兰国教纲领,著有《苏格兰宗教改革史》。
  ① 再洗礼派教徒:16世纪宗教改革激进运动的成员,相信《圣经》的权威性,洗礼是对教徒内心信仰个人契约的外部证明,相信政教分离、信徒和非信徒分离。
  ① 克娄巴特拉:埃及女王(公元前51…49年和公元前48…30年),因其美貌及魅力而闻名。屋大维在阿克提姆岬(公元前31年)打败了她与马克·安东尼率领的军队。
  ② 阿斯帕齐娅(公元前470—410年):古希腊的高等妓女和伯里克利的情妇,以其智慧、机智、美貌而著称。
  ③ 美杜莎:被柏修斯所杀的蛇发女怪。
  ④ 博阿内(1763—1814年):法国皇帝拿破仑一世的皇后。
  ⑤ 卡特琳·德梅迪西(1519—1589年):法兰西国王亨利二世王后,弗朗西斯二世、查理九世、亨利三世之母,摄政王(1560—1574年),相传为屠杀胡格诺派教徒的圣巴托罗缪惨案(1572年)的制造者。
  ① 三叠纪:中生代第一个时期,在古生代的二叠纪元后,中生代的侏罗纪之前。
  ① 香饼:含有芳香植物种子的甜食。
  ① 丽翠:伊丽莎白的昵称。
  ① 恺撒(公元前100…44年):古罗马的将军;政治家;历史学家;著有《高卢战记》等。
  ② 吉布·爱德华(1737…1794年):英国历史学家,著有历史教科书《罗马帝国的兴衰史》(1776…1788年)。

    二 “亚历山大大帝”的足迹(1)      
  亚历山大十五岁生日那天夜里离家出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只带了一块面包和一块奶酪。他惟一还算不错的衣服就是到教堂时穿的那套,别的衣服都破破烂烂,不值一带。尽管他看起来不那么壮实,但是父亲在赋予他生命的同时也赋予他超乎别人的体力。所以,他不必停下来喘口气,就跑了整整一夜。金罗斯镇别的男孩子也有从家里逃走的时候,不过跑不了多远,离家一两英里就被家长找到。亚历山大觉得,在那些孩子们的心目之中,他们的前途、命运还没有确定,而他的未来已成定局。黎明,当他停下脚步,弯腰从小溪喝水的时候,离金罗斯已经十七英里。如果他不能到爱丁堡读大学,在那儿待下去还有什么意义?让他一辈子在纺格子呢的工厂里干活儿,还不如让他去死。
  他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到格拉斯哥郊区——他不能让自己朝爱丁堡的方向跑——希望找到一份工作。一路上,为了挣口饭吃,他给人家劈过柴,锄过花园里的杂草。这些活儿,他闭着眼睛也能干。亚历山大想得到的是一个工作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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