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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神秘女子杀人事件-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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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可是由香利把话筒捂住,专心地听对方说话,我在一旁问她是谁打来的电话,结果……” 
  “她说是我打去的?” 
  “不是,当时由香利只是举起手,示意我不要说话。我觉得很无聊,于是就走进客厅,翻一翻由香利借我看的骑马杂志。 
  我真的好喜欢马,刚开始只是为了讨由香利的欢心,现在却不同了。骑马之后身子也变得结实多了,由香利是这么说的……” 
  “那么由香利接到那通电话后又怎么样了?她骗你说那通电话是我打的,然后就离开别墅了吗?” 
  “不,不是这样。如果姑奶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么那通电话就很奇怪了。” 
  “你说的‘奇怪’究竟是怎么个奇怪法?阿滋,别慌,慢慢地回想当时的情况,静下心来仔细回想一下。当由香利接电话的时候,你坐在客厅里看骑马杂志,接下来……” 
  “是的,由香利那通电话讲得很久,而且她只是回答‘嗯、这样啊、哎呀’之类的话,主要是对方在说话,其间我曾怀疑,这通电话会不会是她男朋友打来的?于是我扔下杂志,朝电话那边走去,正好由香利也快讲完电话了,她说:‘盐泽湖?嗯,那个地方我知道。现在是五点半,那么我去……放心,我说去就会去,再说我也是法眼琢也的孙女,我不会逃,也不会躲躲藏藏的,你放心吧!’由香利说完这些话便挂上电话,开车出去了。” 
  “阿滋,当时你没有问由香利是谁打来的电话吗?” 
  “我问过了,可是由香利的回答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她说是姑奶奶打来的电话,还说你对她说她有个阿姨……当时她笑着反问我:‘你听过这么可笑的事吗?’说完她便格格地傻笑起来。” 
  “当时由香利的脸色怎么样?是害怕?还是……” 
  “她看起来战斗力十足的样子。由香利应该不会对什么事感到胆怯或者害怕,她这个人总是精力旺盛,认为世上所有的事都是照她的意思去进行的。” 
  “阿滋,由香利开车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了吗?” 
  “嗯,是的。” 
  “也不过就是这样,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打电话叫由香利回来的呢?” 
  “哦,是这样的,姑奶奶,大约一个钟头之后,由香利打电话回来,她在电话那头笑着说:‘刚才是演戏,对不起。’并且说:‘刚才姑奶奶说有急事要我立刻回去,所以我这会儿就要回东京,大概要住一、两个晚上才会回来,阿滋,你哪儿也别去,乖乖在那儿等我。’由香利说完也不等我回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那么,她是从哪儿打来的呢?是轻井泽吗?” 
  “好像是吧!因为才一个钟头而已,她不可能已经回到东京,就算她开车再怎么快也不可能。” 
  “呵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 
  弥生轻笑道: 
  “阿滋,这件事我想是这样的。对了,当时光枝也在旁边。” 
  “哦……是那件事啊!” 
  光枝在一旁点点头说。 
  “由香利上个月去轻井泽的时候,不是信心十足他说,这个夏天不论如何一定要去登白马山吗?” 
  “嗯,听你这么说……” 
  “所以,阿滋,由香利是瞒着你跟朋友去登白马山了。毕竟对你这种体型的人来说,爬山未免太困难了些……” 
  “既然如此,为什么由香利不告诉我一声?她为什么要骗我……” 
  “要是由香利老实告诉你,你一定不会答应的,不是吗?好了,姑奶奶现在忙得很,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吧!总不能因为这样而让客人久等,对不对?” 
  “嗯,我明白,但是我不回美国,也不想念书了。” 
  “是吗?你不想念书……” 
  弥生的语气听起来十分严肃。 
  “你可是五十岚家唯一的子孙,再说,你留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和由香利结婚呀!由香利也是这么说,她说没人比我更可爱。” 
  “可是由香利大你两岁,这样好吗?” 
  “年龄在美国根本不是问题,更何况,由香利也说她不介意我们之间的年龄差异。” 
  “阿滋,这个问题我们稍后再慢慢谈,现在我要跟这位客人谈生意,光枝,你也稍微管一管他啊!” 
  “对不起,夫人……阿滋,姑奶奶已经说话了,到那边去吧!别在这儿磨磨蹭蹭的。” 
  光枝的身分可说是非常微妙。她称呼丈夫的姊姊为“夫人”。又在孙子面前称呼对方“姑奶奶”,光是这些称谓就够令人心烦了,不知道她是怎么去记住它们的。 
  最后,光枝连哄带骗地把赖着不想走的阿滋带到房间外面去,弥生这才松了一口气。 
  “金田一先生,刚才您已经注意到我的左眼有问题了吧!” 
  “啊……失礼、失礼。” 
  金田一耕助本想抓抓自己那头乱如鸟巢的头发以掩饰尴尬,不过他及时制止住,并且轻轻地一鞠躬说道: 
  “您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是发生意外?还是……” 
  “不,是眼癌,也就是眼睛生癌。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会移转到右眼,所以去年只好下定决心进行切除手术,这只美国制的义眼倒是做得满好的。” 
  “是啊!刚开始我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可是就算做得再怎么逼真,义眼仍旧是义眼。而且用一只眼睛看东西,视神经经常会感到非常疲劳。如果让你看到我歇斯底里的一面,还请多包涵。” 
  (不,你一点也没有歇斯底里的样子。) 
  金田一耕助本想说这句话,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因为这种不纯熟的应酬话并不适合用在弥生身上。 
  “金田一先生,你大概已经了解我想委托你调查的是什么事了吧!” 
  “不,我仍不知道是哪件事……” 
  “是由香利的事。” 
  “这位由香利小姐就是您的孙女?” 
  “是的,她是我唯一的孙女。” 
  “由香利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她被绑架了!” 
  闻言,金田一耕助忍不住吃惊地看着弥生。 
  “夫人,您为什么认为由香利小姐被绑架?” 
  “因为前天早上绑匪来过电话。由香利是从轻井泽被绑架的,所以我叫阿滋回来,想知道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了他的叙述之后,我才知道由香利被绑架了。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就在我思索该怎么解决的时候,风间先生便向我介绍你。” 
  “这么说,您孙女被绑架的事,至今还没有任何人知道?” 
  “是的,我还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 
  “由香利小姐的双亲呢?” 
  金田一耕助从刚才就注意到这件事。 
  阿滋只希望姑奶奶能同意他和由香利结婚,可是由香利的父母对这件事又有什么看法呢? 
  “啊!” 
  弥生重新打量金田一耕助,说道: 
  “原来金田一先生对我们家……” 
  “是的,我对法眼家的一切还不是很清楚,我所知道的部份只到琢也先生死于战争期间为止。” 
  “其实这样也不算少了,金田一先生。” 
  弥生轻轻点点头,接着说: 
  “那么,我就先简单介绍一下法眼家目前的情况吧!” 
  我们夫妻俩只有万里子这么一个女儿,因此在万里子长大成人之后,便为她招赘一个夫婿。她的先生名叫古泽三郎,是我已故丈夫琢也的学生,由于他和万里子结婚的同时,已答应入赘法眼家,因此后来便改名为法眼三郎。 
  三郎和万里子夫妇也只生下一个独生女——由香利,她今年二十二岁。不好意思,我说的是虚岁,因为我不习惯算实岁……我们那一辈都是这么说的。” 
  “是啊、是啊!没关系,那么接下来呢?” 
  “对了,三郎、万里子夫妇两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们是同时去世的。” 
  “都是死于战乱吗?” 
  “不,他们死于昭和二十二年,当时战争已经结束,由于驻军进驻日本,汽油容易拿到手,也因此造成他们夫妻俩丧命。” 
  “这么说,他们是死于车祸了?” 
  “是的。那年夏天,因为阿滋就要赴美留学,我、由香利和阿滋都在轻井泽……对了,刚才在这儿的光枝也跟我们在一起。 
  后来三郎和万里子也自己开车来轻井泽玩,他们在轻并泽住了两个晚上就离开,那一天是八月二十五日的下午四点,我永远忘不了这一天。 
  那天下午不知为什么突然起了一阵浓雾,就连我们在轻井泽的别墅里也伸手不见五指,我说的一点也不夸张,那天的雾的确非常浓,而碓冰岭浓雾的情形更加严重。当时我一直劝他们多留一天,事后回想起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预感吧!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在碓冰岭那个地方有一百八十八个弯道,而第一百六十二个弯道听说经常发生事故。 
  总而言之,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方向盘失控……车子一翻落到山崖下就立刻起火燃烧,两个人就这样……” 
    
绑架

  “这么说来,由香利就成了法眼家唯一的继承人了?” 
  “是的,对琢也来说,由香利是他唯一的孙女,对法眼综合医院的创始人——法眼铁马而言,由香利也是他唯一的曾孙女。我想绑匪绑架由香利的动机会不会就是这样?” 
  “你说他们前天早上来过电话,是男人的声音吗?” 
  “是的,不过我不知道那应该算是男低音还是男中音,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有活力,应该是个年轻人。” 
  “那人有没有要求些什么?” 
  “没有,对方并没有提到钱的事情,可是却说了更可怕的事。” 
  “你谈那人提到更可怕的事?” 
  “是的,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在自己的房间内,而且房里只有我一个人,突然间,电话铃声响了,话筒另一端是一个充满活力的男声,对方一直问我是不是法眼弥生夫人,他确认了两、三次之后才说由香利暂时由他保管。 
  那时候,我立刻问对方是谁,甚至直接问他是不是需要钱,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就是要钱,结果……” 
  “结果怎样?” 
  “电话那头传来世上最歹毒的嘲讽声,而且对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非常轻浮。那人说:‘夫人,你以为任何事都可以用钱解决吗?我要的不是钱,而是由香利的身体。由香利将在我这儿住上一、两个礼拜,我会尽全力怜惜她的。’那人还说:‘放心吧!我不会要由香利的命。’……” 
  弥生在描述这段对话时,眼中充满了恐惧的神色。 
  “我一直想扳回劣势,所以不断提醒自己千万要冷静、镇定,如果我自乱阵脚的话,家里的人一定会更害怕的。就在我频频追问他的身分时……” 
  “对方回答了吗?” 
  “嗯,那人说他是天竺浪人。” 
  “他说他是……天竺浪人?” 
  “是的。” 
  “夫人,您知道天竺浪人这个人吗?” 
  “金田一先生……” 
  弥生表情痛苦他说道: 
  “关于这件事,我稍后会再做说明,现在我先把电话的事说完。” 
  “那么,请您继续说下去。” 
  “天竺浪人……”听到这个名字,我的确有些害怕,我想对方似乎也了解我的情绪反应,因此立刻发出嘲弄的笑声。 
  那人还说:‘夫人,想不想听由香利的声音?想的话,我可以让她跟你说两句话。’不用说,我自然是央求对方让我跟由香利说话。” 
  “所以由香利就来接电话了?” 
  “是的,但是这当中花了一些时间,好像是有人把由香利从别的地方带到电话旁边。 
  后来,电话那头传来由香利的声音,我听她说话的声调,她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间她人在哪里,她却说没办法告诉我,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她还格格地笑着说:‘奶奶,我好像被绑架了。’唉!战后的女孩子真的是……” 
  战后的女孩子不全是这样,可是从阿滋刚才所说的话中不难了解到,由香利的确是个狂放不羁、不按牌理出牌的女孩。 
  “由香利还说了什么吗?有没有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话?” 
  “这个嘛……金田一先生,我觉得由香利好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还是经历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她一直反复说:‘奶奶,有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就连你都不知道唷!这件事真的非常不可思议……’” 
  “你知道她所说的‘不可思议的事’究竟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而且我根本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我从由香利说话的语气听来,她好像真的碰上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孩子的个性相当固执,不论我再怎么问,她都不肯再多说,也有可能是她根本没有办法畅所欲言吧!但是,她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奶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以前也曾经无故离家出走,只是这一次时间稍微久一点而已。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出现在你眼前的。至于阿滋和五十岚奶奶那儿,也请你转告一声,那么,拜拜罗!’接着,她又把话筒交回给之前打电话给我的那个男人。 
  ‘夫人,这样你就明白了吧!由香利一点也不害怕呢!我招待她一、两个礼拜就会送她回家。’那人哈哈大笑几声之后,便咔嚓一声挂断电话。” 
  弥生说完的时候,声音还在颤抖。可是这位坚强的老妇人仍然没有掉下眼泪,她似乎从不在人前露出她脆弱的一面。 
  “对了,夫人,您知不知道由香利可能被带到什么地方吗?比方说有没有听到什么特殊的杂音?” 
  “没有,金田一先生,当时我非常震惊,满脑子都在担心由香利的安危,根本没有余力再去注意其他的事。电话挂断之后,我又认真地思索了好一会儿,仍然没有发现对方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声响。 
  当然,电话挂断后我立刻打电话到电信局,拜托他们调查刚才那通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如此,那么夫人,请您告诉我关于天竺浪人的事情。” 
  弥生静静地从茶几下方的置物架取出一个紫色的布包,她解开布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封得非常紧密的大型牛皮信封。 
  接着,她又从布包里取出一把剪刀,剪开封口后,拿出一本B6尺寸的书本。 
  “请你看一下这个。” 
  金田一耕助接过来看了一眼,只见书的封面上写着——“诗集医院坡上吊之家”,作者是“天竺浪人”。 
  “我可以翻开看一下吗?” 
  “可以,请看。” 
  当金田一耕助翻开薄薄的封面时,书里突然掉出一张小纸片。他连忙捡起掉在膝盖上的纸片,发现那是一张新闻剪报。 
  “啊!我差点忘了,请你先看一下这张剪报。这是我剪下来的。” 
  这张剪报贴在白纸上,上面还用红笔注明——“剪自昭和二十二年六月十六日A报早报”,标题是“医院坡空屋中年妇女自缢”,报上的内容如下: 
  艺高轮邮局职员杉田诚(四十八岁)数日前发现位于医院坡途中的空屋散发出恶臭,于是在昨天(六月十五日)午后,和附近居民山田吉太郎(五十二岁)一起进入空屋一探究竟,不料却发现后面西式房间内有一位中年妇女上吊自杀。 
  死者年龄约三十六、七岁,除身穿暗绿色裙子、白底衬衫外;并无任何可供辨认身分之物,同时亦未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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