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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猫行记-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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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马猫儿只觉得脑子里仿佛空白了一刹那……
  等她醒过神来时,叶长春已经抬起头,一脸如常的正人君子相,转过脸去伸手去逗癞猫儿了。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之后,马猫儿夺步冲出门去,“砰”的关上门倚住门框,伸出手压住胸口剧烈的心跳。半天之后,她才忽然反应过来,刚才夺门跑走的本该是轻薄自己的叶拐子吧,为什么自己要一脸心虚的跑出来呢?
  不过,现在再冲进去理论,好像也晚了了吧……
  所以马猫儿只好逮住门口的赖皮,狠狠的掐着赖皮的脖子,在心里将赖皮当成可恶的叶拐子:“无良奸商!阴险狡诈!你这个厚脸皮!……”
  悲愤交加几欲发狂的马猫儿,当然不知道屋子里叶家家主其实也是脸颊微红,只是在昏黄的烛光下,看不太出来罢了……
  那一晚的事情是这样结束的:
  叶长春终于听不下去门外赖皮阵阵的哀叫,开门走出去,用惯常的凉薄语气提起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头:
  “今天给江府送的礼,以及订做衣服的银子,一共一千两银子。事情因你而起,那就一起算在你账上吧。”
  马猫儿松开掐着赖皮的手指,闷闷的低着头争辩:“江大哥说了我身上的衣服是他送我的……”
  叶长春只是扬着眉哼了一声:“你可知道,男子送给女子罗裙,礼节上便是要娶她为妻的意思?”
  话一出口叶长春忽然有些心惊肉跳,他十分担心马猫儿不经大脑便冲口说出“大不了我嫁给江大哥”一类的话……
  若真是那样,自己该怎么应对她呢?
  片刻沉默。
  马猫儿终于没有像叶长春想的那样口不择言,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也轻轻哼了一声:“记在我账上便记在我账上……”然后站起身来一脚踢开赖皮,转身进屋哐的摔上了门。
  叶长春在门口站了片刻,看着屋子里灯熄,也转身往东厢书房里走去,想起方才西厢房里烛光下的一幕,忍不住轻轻的笑着想道,下一次给她煮的汤药里,也许该少放些黄连……
  第一次亲密接触事件就这样,被两个人都当作没有发生过一样刻意忘记了。第二天清早,叶长春站在东厢窗下,手里捧着一卷书,一边漫不经心看着,一边从窗格里看着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已经快把鞋底磨穿的马猫儿,心里早已经把她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分明昨晚自己那样的举动之后,以她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再主动来找自己说话的。如果真的她会毫无顾忌的来找自己,恐怕也就为了那个人了。
  马猫儿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早已被看穿,正在徘徊犹豫的时候,她看到从东厢南面房间走出来,双目浮肿印堂发暗的阿福。凭她几年做半仙的经验,马猫儿一语中的:“阿福,你昨晚是不是没睡觉啊?”
  阿福抬头看看马猫儿:“嗯。”
  “有心事?”
  “啊。”
  “……你愁什么呢?”
  “唉。可怜的二丫……”阿福仰天叹了一声,自顾自跑往后院子去洗衣服,剩下马猫儿一个人,终于下定了决心去敲东厢书房的门。
  “进来。”
  一如既往端平温雅的声音。马猫儿推门进去,在门口站定,万分的不甘心:“叶大少爷。”
  叶长春目光仍是在书卷上。
  “你……你让我回一趟杭州吧,”马猫儿垂头咬着唇,“不管萧二锅招惹了什么人,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等我找着他,一定会回来……”
  叶长春放下手里的书,看看窗外清晨特有的柔和阳光:“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京城,去甘肃的商号。你现在去跟阿福说,准备好车马。还有,让他另备份礼送到江小姐府上,算作向长辈辞行。”
  明摆着这叶拐子是要跟自己对着干了,马猫儿无奈的听完吩咐,神情闪过一丝落寞,转身就要退出去。关上门的一瞬,她听到叶长春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据我所知,萧二锅好像也在甘肃呢。”
  十里长亭相送,终是有一别的。京城西边映着晨光的垂柳已经泛着黄,带上丝丝秋意。马猫儿与阿福已经拎着行李等在马车旁边,一旁周全却捧出了一壶酒斟满了杯,端到叶长春面前。江庭柏笑着举起一杯敬叶长春: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杯中酒被一饮而尽,叶长春不动声色的倾杯浅笑,话带深意:
  “叶某不过一介布衣,不值得江兄如此另眼相看。这一阵子蒙江兄关照,不尽感激,以后若能有所助益,叶某一定不辞……”
  江庭柏笑得闲适,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件玉佩来:“实不相瞒,我正有一件事要麻烦叶兄。”
  那是一件精雕细琢的白色半环玉佩,背面是吉祥如意纹,正面是云纹环绕的一个“柏”字,通体温润如水。江庭柏举着玉佩,仍是微微笑着:“此事说来话长,何况也是家事,不宜与叶兄弟多啰嗦。只是叶兄既然是去甘肃,只希望你路过甘肃西北一个‘昌乐镇’的时候,在当地帮我打听一件这样的玉佩,只不过背面的字是另外一个。”
  叶长春拎起玉佩上悬的青丝带,沉吟片刻:“叶某自当尽力。”
  江庭柏只是笑笑:“我也知道这是勉为其难,为了这块玉佩我已经多次托人到西北搜寻,都没有结果。可是既然当日叶兄能调动‘洪马帮’的人在城中做眼线,那这个忙,就只能你帮我了。”
  叶长春一时对江庭柏有了另眼相看的意味。当日自己带着李伯的堂主令牌找洪马帮的人,不过随口说了几句话,可是江庭柏却能看出蛛丝马迹,也确实算是不简单了。原本他可以不帮忙的,可是既然不动声色推辞了江庭柏将竹心嫁给自己的一番美意,匿藏马猫儿一事上江庭柏又担了不小的风险,自己话也说在前面,于情于理,自己还是不能推辞这差事了。
  这江庭柏,说来也真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了……
  江庭柏望着西北漫天淡淡的浮云,唇角笑意渐渐敛起:“如果找不到也就罢了。玉佩的主人姓夏,名字里第一字是个‘染’;若是还在人世,算起来现在还不满十八。找到的话,坠子背面若是‘秋’字,那坠子的主人就该是我的义弟;若是个‘霜’字,”江庭柏顿了一顿,浅浅淡淡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马车旁边瞥过去,“那玉佩主人,就该是我先母给我指腹为婚的妻子了。不瞒叶兄弟,二十年前江湖上有涉‘红莲案’的谢秋霜,正是先母的表妹,我的表姨母。”
  一天舟车劳顿之后,马车到了一个不算十分繁华的城镇上,三人住在叶家商号后面一所简陋的后院里。尚未安顿好,叶长春就被商号的掌柜请到店子里去,等到回来时已经接近掌灯时分。
  癞猫儿是被阿福安顿在叶长春房里的,马猫儿喂癞猫儿喝了些水,然后跑出去抓虫来喂给它。秋声已近,外面草丛里虫也少了不少,马猫儿费了半天功夫才捉了几只飞虫,兴冲冲的跑回叶长春房间,却才看到叶长春已经回来了。
  屋子里很静,叶长春坐在书桌后面,靠在椅子上微微后仰着,秀长的眼轻轻阖着,似乎是睡着了。马猫儿轻轻走到书桌旁,将几只小虫放到鸟笼子旁边,却看着书桌旁边的叶长春出了神,屋子里安静宁谧的气息,忽然令她觉得这一刻的感觉很熟悉。
  如同很久以前在梦里,自己在睡着,却能看到想象中的母亲伸手抚着自己的脸微微的笑,明明是梦,感觉却像是真的。
  只是这一刻,虽然是真的,却叫她觉得象是一个梦。
  就像两天前在马背上在叶长春怀里,城隍庙里他悄悄为自己披上衣衫,还有昨晚他凉薄的唇触到自己唇角前那一刹那的安静……马猫儿心里浮起带着惶惑的安宁,她不由自主的慢慢抬起纤细的手指,指端轻轻拂过叶长春长眉的眉端,声音低到几不可闻:“睡着了还皱着眉……看着倒没什么奸诈相……”
  手还未来得及收回来,叶长春已经睁开了眼,狭长的眸子里透出柔和怔忡的目光,一脸刚刚睡醒的惺忪模样。马猫儿一时怔住,收回手臂不打自招的解释:“你……你……你脸上,脸上方才有虫在爬……我给你捻开……”
  叶长春懒懒的直起身,揉揉眉心,一脸的漫不经心:“那虫在哪里?”
  马猫儿飞快的拈起桌上鸟笼旁叶长春的食物:“那,你看,就是这个!”
  那是一只肥大的瓢虫,带着半只残破的翅膀正在桌面上费劲的爬,马猫儿将它捏起来往地上一扔,顺手就把其余几只虫悄悄拂到地上,然后狠狠一脚把瓢虫踏成肉酱:“好了,踩死了……”
  叶长春只是看着马猫儿微微的笑着,下一瞬已经站起身,自然而然的拉住马猫儿的手往门外走:“看来癞猫儿的晚饭是没有了。还是一起去给癞猫儿找些吃的吧。”
  阿福悄悄站在门口,看着自家主子牵着马猫儿的手一路缓步往外面街上走,那对看上去让人觉得十分合意的背影,却令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不是为余二丫,也不是为江家小姐,阿福其实也不是没有觉察到,自家主子遇到马猫儿之后笑得是温和了许多。虽然之前没有看出来马猫儿是个女的,但只要主子喜欢,阿福想,令他喜欢的是混混或是大仙并不重要;即使有个萧二锅的烦扰,有苍野的追杀,以自家主子的手段和势力来说,解决这些麻烦也不是办不到。可是,阿福不无担忧的想着,倘若马猫儿身上的毒无法可解,那,自家主子不是太可怜了吗?
  有谁知道,马猫儿是不是可以顺利的过去今年?
  阿福转身往院子走着,不由得低头长叹一声:“唉……”
  风褪去了夏天的炎热,拂在面上带着淡淡的凉意,西天边上尚有丝丝缕缕的灰色云翳,映在马猫儿眼里,变成了黑瞳上淡淡的水光里浮着的迷蒙而模糊的欣悦。右手包在叶长春修长的手掌里,渐渐的有汗水沁出来,她侧脸偷偷看了叶长春一眼,却只看到他挺拔的鼻峰与勾起的唇角上淡淡的笑意。重新回过头,她想起来一句曾经在学堂里被先生打着骂着教会的诗句:“执子之手”,一起老什么的……
  那句诗是怎么背的来着……
  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回想起那样的诗句来呢?那好像是做夫君的对妻子说的话吧,而自己是个女的,大概是不可能对叶拐子这样说的……
  不期然叶长春停下脚步,望着路边一棵树上垂下的枝上,马猫儿试着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却发现他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将她的手握得紧紧。
  “一只蝉。癞猫儿可吃这个?”
  他右手两指捏着一只黑色薄翼的蝉送到马猫儿眼前,脸上的笑意是与情境不怎么相符的文雅秀逸。马猫儿脑海里浮现出被蝉噎住的癞猫儿鼓着眼睛的样子,大力摇摇头:“太肥了,会卡死它。”
  蝉被重新放回树干。叶长春拉了马猫儿的手,沿着街道旁一溜垂柳走过去,嘴里漫不经心的问着:
  “猫儿平日里喜欢吃些什么呢?”
  马猫儿不假思索的:“苍蝇,蚊子,瓢虫,飞虻,西瓜虫,它都喜欢吃。”
  “是吗,”叶长春温和的笑意里掺了一丝促狭,“我还以为她喜欢吃云片糕,麻花,白斩鸡,樟茶鸭子呢。”
  原来此猫儿非彼猫儿也……话说回来,他怎么知道自己在京城偷吃过那么些东西?
  马猫儿脸上涌起不满,不过却没有发作,迟疑了半天,脚下步子缓了些:“你……江家的小姐怎么办呢……你难道……不要娶她吗……”
  叶长春仍是笑的闲适惬意:“叶家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十文钱一只的面人儿就能哄好你,这样的小傻瓜,天下能找着几个呢?”
  马猫儿愤然的抬起手臂抽出手,毫不犹豫的冲着叶长春道:“你才是傻子呢!大傻子!”

  11

  马车一路急赶过去,很快已经进了甘肃境。西北的秋来的格外快,等到他们渐渐行着,入眼的景物已现出萧瑟的秋状。从京城到甘肃,几天的时间仿佛是走过了两个季节。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马猫儿犯起了愁,鸟笼子里的癞猫儿,日渐显出颓废相,是越来越没有精神了,无奈之下,马猫儿只好拉下脸半求半告的找叶长春:
  “叶大少,你家的癞猫儿一直病怏怏的,你若不管,死了可别怨我。”
  叶长春从账本子里抬起头,揉揉眉心:“医得病医不了命,蛤蟆也不过是一两年的寿命,秋天冷了自然是要没精神了,不如把它放到河里去算了。”
  马猫儿瞪起了眼:“看它老就把它放到河里,这是什么道理?跟萧二锅一样,”她翻着白眼提着笼子转了身,十分不满的念念叨叨,“难道对狗儿猫儿就没有情意了吗,癞蛤蟆也是蛤蟆它娘亲生的啊……”
  莫名其妙就背上了无情无义骂名的叶长春,耐心来向马猫儿解释:“蛤蟆本来就是河里的东西,将它囚在笼子里,短时尚可,时候长了自然也是不行的,不如将它放归故园,省的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对着它岂不要伤心?”
  马猫儿愣了愣,半天黯然垂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循着李伯手下送来的消息,马车最后进了一个甘肃西北一个无名的小镇子上。猎猎秋风扬起漫天尘沙,笼着镇外沟壑纵横的荒凉原野。站在镇子边缘西北边陲看去,除了天空湛蓝如洗的干净,便只剩了举目四望的萧瑟荒凉。
  无名镇虽然不大,纵横不过四五条街,但酒铺子却不少,由东往西穿过镇子中央的街上,放眼望去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白底镶黑边的酒幌子迎风招摇,来来往往的酒客亦有不少着长衫戴斗笠的江湖客。在客栈安顿好之后已经过午,叶长春吩咐阿福去为马猫儿煎药,并命道定要看着马猫儿喝下药去才可,然后一个人出了客栈,往酒街上逛过去。
  一路走过去,街上酒家竟然有十数家之多。叶长春并没有多加流连,径直望着街尾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去,进去径直在里面一张正对门口的桌前坐下,看着小二殷勤的走上前来:
  “客官,要什么?”
  “两碟小菜,一壶酒。”
  “客官要什么小菜?”
  “随便。”
  “小店有麻辣豆腐,辣子花生,酸辣土豆子……”
  “前两样。”
  “好嘞~”那小二高喊一声正要往回转,笑着的脸却僵下去:“……不好意思,客官,前两样……是哪两样来着……”
  叶长春无奈的叹口气:“麻辣豆腐,辣子花生。”
  “好嘞,那客官要什么酒?”
  “随……”叶长春顿了顿,“一壶二锅头。”
  店子里四壁冷清,除了叶长春并无其他客人。小二将酒菜备齐,看着这位长眉秀目气宇轩昂的外乡客坐在桌前却不动筷子,不由得上前殷勤相问:“客官怎么不动筷子?若是嫌酒菜不好,小的即刻就去换了新的来。”
  叶长春含笑温和的摇头:“不是,这酒是着实香,只是我想等朋友来了一起喝。”
  小二听见这话顿时眉开眼笑:“客官是识酒的人,我们店虽小,酒却是最好的!只不过现在多少人看门面不看货色,都跑到里面那些大店面去喝酒,我们这里就冷清了。说起来现在识酒的人倒真不多,除了客官你,也就是那个天天来的大醉汉了!”
  “大醉汉?”
  “是啊,”那小二见叶长春似乎是感兴趣,索性将毛巾搭上肩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兴致勃勃说起来,“说起来也是个怪人,近一个月来那醉汉常来这里,每次来之前就已经酩酊大醉了,然后在我们店里喝几碗酒,就摇摇晃晃的走出去。听说他每次来这里,都把街上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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