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先生你好 作者:四小名猫(晋江vip2013-12-31正文完结)-第2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说,他们是彼此的第一次。
她说,……
是了,他们的这么多年,和自己的几个月,孰轻孰重,谁会看不清呢?别说曾经分开,即便是不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能陪着病痛的她一夜未眠。更何况,她现在这样的状况,他又怎么狠得下心呢?
回忆起张书海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妹妹拉着她跪求的荒谬场景,她喉头梗得难受,咬咬牙,直截了当问道,“是不是我走,你就不追究这事?”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她突地红了眼圈。“好,你要记住你的保证。”
扔下这样一句话,她转身离去。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成了碎片。
她不是圣母,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别人,她能做的,不过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罢了。因为没有家人可以依靠,她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既然退让能换来所有人都满意的结局,为何不当一回所谓的圣母呢?
不经意地闯入各自的人生,留下那么点印记,但终究摆脱不了过客的命运。她没有她破釜沉舟的勇气,更没有背着怨恨和骂名与他携手到最后的信心。说到底,从始至终,她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
例行替儿子来看刘菱的钟妈妈看到的,就是一个决绝的背影。她确定她是看到自己的了,可是,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只看到她躲闪的眼神。她皱了皱眉,心里一时有些复杂。
“阿姨,你来了。”
“刚刚我好像看到小羽来了,走了吗?”
“恩,也难为了她,有那样不堪的家庭。说起来,我之前还奇怪呢,怎么她和骅会有那样奇怪的协议。”
“什么协议?”
“就是……”
刘菱摸了摸眼角,她向来是个很绝的人,对别人如此,对自己更是如此。要得到什么东西,必然会付出一切代价去追寻。如今这样的代价,应该不算什么吧。
幸命
木青羽的消失很突然,也很平静。
钟骅记得,那天送她到公司楼下时,她还对自己笑眯眯地说路上小心。虽然刘菱那头还悬而未决,只是生活还需要继续。他想着,实在不行,自己送她去国外治疗算了,只要能医好,钱不是问题。虽然过错在那边,但是因着木青羽的复杂缘故,他觉得,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她不愿意承认那边的关系,他也能理解。只是这血缘亲情,不是那么容易割得断的。人生在世几十年,说不得哪天还有互帮互助的时候呢。
这天,住院前就耽搁了数日的收购案终于顺利通过董事会决议,因而他心情很是愉快,在回家路上还顺手买了束清新的小雏菊,想着回去送给木青羽。小女人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有什么心事也不爱对他说。唔,这种时候玩一招浪漫,应该会有效吧。
他抱着花回到家,看到陈设一如往昔,只是似乎少了些什么。天台上的葡萄藤仍欣欣向荣,晾衣架上的衣服排得整整齐齐,墙角处的猫窝却空了。他本以为,是小肥跑去别的房间溜达了,摇摇头,打算把这只小家伙揪出来,顺便拯救他那些可怜的文件书籍杂志。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了下来,眼角余光可见,刚刚自己打开的鞋柜里也空了。
他知道,自家小肥鸟在衣着打扮方面不甚注意,除去后来疑似受了刺激跑去大出血购物的那次外,也就遇到她那天倒是穿得像模像样的,后来才知道那是她第一次去夜店被她朋友硬扯着换上的小短裙高跟鞋。想到这,他不禁笑了下,要不是这样,估计那晚她也遇不到那几个流氓,他也不会英雄救美后趁人之危把她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平时,如果不用上班,她在家里根本连家居服都不换,直接穿着睡衣踩着棉布拖鞋晃来晃去。她又爱穿运动鞋、布鞋,唯一的高跟鞋据说还是某个朋友送的,因而,他家的鞋柜里除了他自己那两双百穿不厌的之外,全被她的小布鞋塞得满满的。而如今,原本狭小的鞋柜却突然腾了大半空间出来。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长腿迈开便往卧室去寻找可以辩驳自己的证据,可惜,他找到的,只是一个又一个的空巢。或者说,并非空巢,因为原本就是如此,只是因为她的到来才暂时填满罢了。
手中的花猝然落下,细小的花瓣上还带着些许小水珠,像欲坠未坠的眼泪。
木青羽,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要离开?
“你就当我圣母一回吧,为了全人类自我牺牲。”她一手拖着小行李箱,一手抱着小肥,微微笑着站在白饶面前。“呐,你要不要考虑下,收留这位圣母同志?”
白饶白了她一眼,并不搭理,只先回头往里间喊了声,“aen,有个美女要来投奔咱,你看是让她睡厕所还是厨房啊?”
身形高大的aen闻声而出,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这不是你们家小木头么?怎么,离家出走?”
对于这个只见过一次的男人,木青羽还是有些拘谨。毕竟,从白小妖时不时的言语中,她总觉得这位aen应该是脾气比较坏、不好相处的。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不错。
“对的,离家出走。”
“青少年叛逆综合征么?你是不是有点晚熟啊?快进来,咱们好好聊聊你的症状。”
“……”
白饶偷偷在她耳边解释了下,“他是心理咨询师。”然后木青羽就明白了,原来是职业病啊,那她就勉为其难配合下吧。
看了眼里间不大的两室一厅格局,尤其是,其中一间装修成了书房,另一间嘛,暂时她还没好意思往里面看。木青羽默了默,“咳,书房能打地铺吗?”
“打啥地铺啊,瞧,这浴缸高端大气上档次吧,线条流畅形状优美冬暖夏凉……”白饶还没显摆完,就被aen又一脚踢了过来,木着脸道:“我竟不知,这浴缸好处这么多。既然如此,你就去那儿睡吧。”然后转过脸笑眯眯地对木青羽说:“小木头就跟我睡好了~”
木青羽瞥了眼快抓狂的白小妖,心想,都道“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所以男人和女人才经常吵架。没想到这男人和男人之间,也这么能吵。综上所述,她还是跟小肥睡好了。
不过,这样吵吵嚷嚷的日子,还真适合平复心情呢。她拖着行李离开的那天,就辞掉了工作,也换掉了手机号码。虽然很不舍这个适应不久的新环境,还有在那里认识的同事,但是,为了干净利落地离开,她只能这么做。
闲下来的日子里,她继续重操旧业,日复一日地画着。却不知为何,看着原先发上去的一幅幅四格漫画,出自她笔下的那些动物形象,似乎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再不似当初那般灵活生动。
有一天,一个读者突然在微博上给她留言。“木头大大怎么了?最近的画作好像少了点东西呢。”她不知该如何回复,想了半天,只抬手敲下一行小字。“丢失的过去找得回么?还是说,只能向前看呢?”
每天,白小妖跟aen出门了,她就在他们家里充当煮饭婆的角色。当夜幕降临时,她会为他们做上一桌子的饭菜。只是有些时候,她会恍惚期待着,那扇门后走进来的是另一个人。
本以为,她可以继续这样当着乌龟,缩在壳里大半年都不出来。可,某个未依约而至的好朋友,却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什么?你怀孕了?”
这样的事情,她自然没好跟白小妖和aen两个提,着实尴尬。因而也只能去找杜以宁求救了。后者则是呆愣了两分钟,然后猛地回过神来,端起面前水杯一口气喝了大半,然后很严肃地问:“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见她低着头支支吾吾的,杜以宁恨不得敲开她的小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着什么。这家伙,不言不语就突然来了个离家出走。什么叫委曲求全,苦情女主的范儿都让她给抢光了吧?
“你说,我要告诉他吗?”
“为什么不?这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怀上的!你以为你圣灵感孕啊!”
“可是,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交易。我去见他,会不会……”
“傻不拉几的,你不是恨透了那家人吗?她判不判刑关你屁事?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孩子想想啊!”
看着原本温良人民教师却为自己化身咆哮姐的杜以宁,木青羽眼圈突然就红了。她低头抚了下平平的小腹,心里有种奇妙的感应。只是,这个孩子,来的是时候吗?
迷茫之中,却见几日前那个问题有了回复。“哪里有路走哪里呀,为什么一定要拘泥于前后左右呢?”
时隔一月,她再一次来到那栋原本熟悉无比的大厦楼下,却没来由地觉着有些陌生。来之前,她仍是犹犹豫豫的,并没有想清楚究竟是否要见他,见了他又能说些什么。这一连串的问题,想得她有点头晕。
他家大门的钥匙,在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留下了。她上不去,却不想主动给他电话,虽然那串号码记得如此清晰。
初冬时节,她穿了件毛线外套,却还觉着寒意丝丝袭来。搓了搓手,她决定到楼下的小店里坐着等他。一边喝着热牛奶,一边想,今天是周六,他应该没有去公司。会在做什么呢?看书,还是,陪她?
她觉得自己很可笑。想到这些,为什么她的心会钝钝地疼,明明就是她亲手选择的不是吗?尽管决定退出,还是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或者他还在等着她,或者他并不会再次接受那人……
不过,这些恐怕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吧。
看到他出现在那扇大门后时,她心里不无欣喜。曾经日夜相对的人,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触手可及,如今却只能遥遥相望。她心里酸酸的,他好像瘦了些呢,是因为……自己么?自己这时候过去,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正犹豫不定间,她看到他身后转出一个女子,身形消瘦,长长的大卷发遮住了左脸,正是刘菱。只见他绅士风度十足地扶着她,行走间还不时谈笑几句,两人显然十分亲密。
木青羽低下头来,眼泪滴落在桌上。那杯热牛奶,不知何时,早已凉透了。
良久,一个纸巾盒沉默地递了过来。抬头一看,原是甜品店的老板娘。
“你怎么了?”
“有个很珍贵的东西被我弄丢了,找不回来了。”
对面的陌生女人几不可闻地叹了声,“你又怎么知道,前面的路上还会不会有更珍贵的呢?”她转身回了柜台后面,瞧了眼冷冷清清的店面,继续手下的活。“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人生不过就是这样。”
木青羽忘记了哭泣,心里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是啊,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失去了又有什么值得哭泣的呢?更何况,她得到的,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不是吗?
抉择
当木青羽慢吞吞宣布了这个消息的时候,白饶静默了十分钟没说话。她惴惴不安地看着他,良久,他才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句,“你是猪脑子吗?”
她讷讷不能语,转而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杜以宁。后者却也莫可奈何,“难不成,你就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他?”
“可是,可是他们已经……”她不想承认自己是胆小鬼这个事实,在现在的状况下,要她走到他们面前,未免太过难堪。
白饶默了默,抬眼看她。“你想重蹈你妈妈的覆辙么?”
她心头一震,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自己成长于这样一个阴影并受其累至今,怎么能让自己的孩子也面对这样的痛苦呢?如果自己一意孤行,让他或她来到这世上,是幸运还是噩梦呢?仅凭自己,能让他或她好好长大成人吗?
太多太多的问题,她扪心自问,却找不到强有力的反驳。她不信,难道只能放弃这个小生命么?
“木头,你还年轻,何必为了……把自己置于这般艰难的境地?”杜以宁于心不忍,抱着她哽咽道。“我们去医院吧。”
她木然抬头,面上无甚表情,眼神空洞。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半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医院里人来人往,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妇产科门前,长椅上,木青羽静静地坐着。她没有让杜以宁跟着来,甚至,没有告诉他们。这样的割舍,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
指甲深深地戳进掌心的肉里,却丝毫不觉得疼痛。这样的痛,比起一个小生命的流失,又算的了什么呢?
“木小姐,根据检验结果,你已经怀孕八周。手术的话,你决定之后我会帮你尽快安排。”面前的医生眼角眉梢都带着股冷意,兴许是因为,生和死都看得太多。“超过100天就只能引产了,你自己早作打算。”
她木木地拿着那张b超图片和诊断单,就这么混混沌沌地走了出去。不想回白饶那儿,也不想去找杜以宁或其他人。她竟希望,让时间就这么停止算了,不需要去思考前路如何,也不需要去狠心做什么决定。
在医院大门前,神游天外的她不小心撞到了擦肩而过的一个女人,回过神来,忙低头道歉。没想到,对方却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
“哎,这不是木青羽么?”女人眉清目秀,一张鹅蛋脸十分娴静甜美。“你怎么一个人上医院来了,不舒服么?”
“噢,是你啊。”她愣了一会,这才想起,原来是林清,前几个月刚结了婚,她还去喝了喜酒。“没,我挺好的。你呢?”问完之后,才后知后觉地看到对方身旁的男子,身形高大,微胖,笑容可掬。
林清有点害羞,微微垂了眼。“我老公陪我来做产检。”说着,还不经意地摸了摸微凸的小腹。
那样的幸福,刺目得让木青羽忽然有种流泪的冲动,面上却是一派惊喜,“这么快啊,那得恭喜你们了,到时候满月酒记得叫上我啊。”
男人单手环着林清的腰间,笑眯眯地道:“一定一定。”
看着他们的背影,木青羽忽然觉着自己特别可悲。这世上,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然而,那些幸福的人,却都是相同的。
她又回了趟z市。往年的冬天,这座沿海城市一般都比较暖和,不知为何,今年却觉着出奇得冷。所幸她准备得充分,套上了厚厚的长外套,再加上毛线帽子和手套,走在人群中就像一只怕冷的北极熊。
来到数月前踏足过的墓碑前,她心中百感交集。静默了很长时间,却也只是蹲了下来,将墓碑前和台阶上的灰尘给弹了弹。
其实,她有很多问题想问。譬如说,当年那么辛苦,为什么还要生下自己。譬如说,这么些年来,还恨不恨那个人。譬如说,自己应该怎么选择。
腕间红豆坠子的银手链哐当作响,在寂寥无人的这里,显得更加凄清。待了大半天,直到天色渐暗,她才离开陵园。
老城区,沿着熟悉的大街小巷,她走到一栋旧楼前。这里,曾经是外婆的家。当年,妈妈一个独身女人带着她,在外面饱受冷眼,最后只得将她送到这里住,她则一个人在外工作养家,到了周末才会回来。所以,童年的她最爱的就是周末,不是为了可以不去上学,或是肆无忌惮地看动画片,而是为了和妈妈的短短相聚。
后来,她大了点的时候,家里经济条件也好了很多,妈妈就将她接了出去。不过,她觉着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譬如说,小舅舅结婚啦,大舅妈的儿子要结婚啦,诸如此类。诚然,舅舅他们有自己的心思很正常,再亲密的兄弟姐妹,结了婚也得先顾着自己的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