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 作者:湘包子(腾讯2012-8-28完结)-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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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谈论到行程的问题。方平和杨黎已经决定留下来严阵以待。奶奶决定为方平撑腰打气,所以暂进不会离开。同是希望林扇也留着下来陪伴。杨黎也说,她怕父母发飙,要是有她在可以保护自己。林扇翻白眼说,现在你的保护神是方平,别再找我了。否则,他会找我拼命的。
难得她开玩笑。大家都乐开了花。杨黎笑笑扫视方平那一本正经的脸说,他没有怀柔政策,对付不了我的父母。
林扇道,你那样的父母,我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杨黎顿时耷拉着脑袋,一脸悲愤。路恩便接话说道,小黎,你要相信方平。这个坎,你们要一起渡过。没有人能帮得到你们的。
杨黎道,我相信平哥。只是怕平哥脾气控制不住,事态更严重嘛。平哥,我真的相信你。我们一起度过。大不了,再私奔嘛。哈哈哈。说着,她自己又乐开了怀。方平骂了一句,笨蛋杨黎。
奶奶说,那大家都留下来给他们打打气嘛。可林扇还是说,奶奶,对不起,我还有事情要办,是老医师交代的。路恩跟着附和,对,我要陪同她一起去。
奶奶有些不悦,恩儿有了媳妇就不要奶奶了么?
☆、(一百四十四)
大家对老人家这样明显的吃味暗感发笑,连林扇也不由得窘迫至极。路恩却是应付自如,边给老人家按摩肩膀,边安慰着说,奶奶,您要打的是长久战啊。孙子好不容易找个了对眼的媳妇,万里长征,就差最后几步了,您就将就一下嘛。孙子在这叩谢您老人家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办喜事?杨黎挽着方平问道。路恩和林扇对视,仿佛都明白对方的心意。路恩说道,这个还没考虑。等扇子的事情办完再说。
别忘记了叫上我和平哥。杨黎道。
忘不了你。路恩打趣,你的红包,要大大滴!
奶奶终归是玩笑,但是要与孙子孙媳妇分离,还是有些低落。你们要早点回来啊。
林扇观察到了奶奶情绪的变化,柔声说道,奶奶,路恩他休长假还需要审批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时间我会全程陪着您,哪都不去。
这才是好孩子嘛。真懂事。奶奶立刻喜逐颜开,小黎呀,学着扇子些。这么老大不小了,要懂得体贴照顾人。不然平儿可要受苦啦。
知道,知道了。杨黎虽然应着,却没有放进心里去。奶奶的话,她纯粹当了耳边风。
一周时间,奶奶和林扇形影不离。林扇住在招待所的时候,白天路恩要上班,她就和奶奶探讨养生之道。她们还去药材市场,查看药材的品类和品质。经过咖啡店的时候,会进行坐坐。图书馆里奶奶会介绍些不错的书籍,还说要带些回去给朋友。在特产店里,也不忘给老朋友捎上几坛子酒。在商场里,老人家毫不逊色年轻人,会给林扇买些高质量的衣服。钱的问题嘛,当然是路恩。
林扇不是没有钱,但奶奶付钱的速度比她更快。
她们也会顺道去菜市场,买来想要研究的菜式,去杨黎家做饭。杨黎上完课回来,对品牌爱不释手。想当年她也是shoping一族啊。问她后不后悔当灰姑娘了,她笑着说,这没有什么。有钱和没钱,只要幸福就够了。
当漂亮的衣服穿在林扇身上,奶奶和杨黎都赞不绝口。她身材不错,是个不错的衣架子。杨黎还抽空带着奶奶和她去做了发型和护理。光是一周时间,仿佛瞬间变过去了。
路恩总是在晚上打电话过来问候。先和奶奶讲完,再被杨黎抢过去将林扇夸赞一通,最后手机才被乖乖地交到林扇手中。他在电话那头都带着轻快,想我了吧?我的假期已获批,所以这几天一直在忙。明天我就能见到你了。听奶奶和小黎说你变幻很大,告诉我都变了什么?
明天来看不就知道了?林扇已走出房间来到阳台上,屋外的气息让她想到他的怀抱。无论怎么描绘,都不如亲眼所见来的好。
这么神秘?
嗯。必须的。
你想让我今天晚上都睡不好。
我没有。
你有。
真没有。
就有。
那好吧。自己看着办,睡不好明天就不要来见我。
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你必须得见我。
现在金主都这么牛么?
你就不能让我这穷汉子当次家么?
穷汉子,那扇子明天等你。
奶奶也要等我。
会的。
要给你的继父继哥,还要亲父准备些什么么?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用。林扇的眸子突现一丝冷酷,就在一瞬间,又恢复平静。你人去了,就是最大的礼物了。
由你作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在你身后。绝不倒下。
谢谢。
跟我还客气,说一次谢谢给十块钱。将来我们的生活也得好好计划一下。你说是不是?
嗯,你作主,穷汉子。
哇,扇子,给你老公取这样的外号。
那不是你自诩封号么?
阳台上,她还在和他倾心细语地聊着。奶奶透过玻璃窗看过去,一脸的欣慰。恩儿的眼光确实不差。林扇虽没有读过很多书,但本身汲取了各方渊博的知识,各方面都头头是道。她还能耐心地陪着自己做许多事情有,并且有主见和观点。她冷傲,但不高傲。她冷漠,但不拒人之千之外。她功夫高,但非常低调。就光说这些人与她的相处,奶奶就觉得很满足。
奶奶一直没有人陪伴在身边,自从孙儿上学寄校后。老人家总是孤独寂寞。即使孙儿常电话回来,但仍旧解决不了奶奶的落寞。奶奶也想过老来找个伴,可又怕老头子跟孙儿合不来,想来想去还是以孙子为重心。这些年是熬过来了,她老人家也习惯了。林扇的惜惜相伴,让她有了莫大的满足感。
至少,如果是水玉,是没有时间陪伴她的。你看,奶奶都来基地这么长时间了。水玉只打过电话来慰问。说忙,忙得没有空过来。你说以后要嫁进来了,老人家不还是一个人?
奶奶看人很准。她相信,林扇是那种非常珍惜亲情的人。并且注重细节。奶奶有什么喜好,她已经摸得个七八熟了。这么讨人喜欢的孩子,奶奶决定要倾尽所有用心对待。她的过往不是没有黑暗,但是她已经坚强地熬过来了。就冲这一点,奶奶就佩服她了。
但愿此行,就是她苦难的终点吧。
路恩穿装便装,一大早的提着行李就过来了。奶奶和林扇早以准备妥当等待着他按门铃。
当这扇门朝他敞开,林扇的新模样都让他目瞪口呆。连包都不由得掉在了地上。
真漂亮。他不由得感叹。奶奶上前来拉走羞红了脸的林扇,啐了孙子一口,小子,眼珠子要掉出来了哦。
为了不让奶奶一个人呆在招待所,路恩先奶奶先送去了杨黎那里。这段时间方平常驻部队,不常出来。有奶奶陪着,杨黎也非常愿意。
奶奶拉着林扇的手,悲伤地说,孩子,我知道你去干嘛。虽然有恩儿在,我不该担心什么。可是奶奶知道你以前受的苦太多,这次,你要好好保重。好好处理这些事情。啊。奶奶等着你回来接奶奶。
林扇抱住奶奶,不让奶奶看到她的泪。好一会儿,泪咽下去了,她正了正嗓音才说,放心吧奶奶,我一定可以做到的。您在这儿等我回来。
奶奶点头,又拉上孙儿的手,恩儿啊,路上小心点。有什么事给奶奶打电话,就算十万八千里,奶奶也会赶过去救人的。
路恩嘻嘻笑起来,知道啦奶奶。您孙子一定会保留您那绝招的。
依依惜别后,林扇和路恩终于踏上了回老家的路程。
☆、(一百四十五)
路恩在大巴上醒过来的时候,她仍旧睁着眼睛毫无困意的样子。他握握她的手,对她微笑,嘿,美女,放松点。就当我们只是来旅游一趟的。
林扇勉为其难地笑,把头靠在他肩上,喃喃道,我控制不住地紧张。看来,老医师教会我的心静之法,全都还给他老人家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路恩说,如果你想准备不少的揍人的工具,再加几个小时的脏话,我也觉得并不奇怪。
她被他特有的形容给逗乐了。我什么都没有准备,怎么办呢。
我可以当你的打手。我可以用训练营的方式把他们骂得再也不吭不了声。路恩的手握得加紧,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们简直不是人来的。不给点教训,当我真是来好玩的嘛?
林扇伸过另一只手来包容他的手,摩擦着脸说,只有放下仇恨,才能平静将来。路恩,你说过要支持我的。我相信,有你在身边,我没有什么再过不去的了。
路恩的视线望向了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天色渐浓。他们的第一站,却是来到了沁航所有地。这是林扇决定的。阔别几年,江家公司大楼仍个巍巍屹立。路恩通过前台小姐的巧妙地问到了江沁航总经理的手机号码。几个小时后,当路恩和林扇正在咖啡厅里吃着晚餐的时候,一个身影走近了她们。
路恩恰当时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也许要很久。记得催我。
他用手势作个打电话的样子,给她一个挤眉弄眼。林扇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迅速走远。当另外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落座的时候,林扇有些不舍地把目光从路恩的背影中收回,定视眼前的人。
扇儿。他叹息一声。
侍者递上菜单,他点上一杯咖啡。林扇莞尔,发现自己已心如止水。沁航,这么晚还叫你出来,会不会给你造成不便?
江沁航道,没什么。她去朋友那打麻将了,估计今天晚上都不会回。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劳,无奈和苦楚。他似乎在及力地掩饰着什么,嘴角曾经好看的笑,现在也显得如此僵硬。他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曾经在她眼中意气焕发的人儿,她认为可以托付终身的高大形象,此刻怎么如此的消沉?
这些年你去哪了?他见她注视自己,连忙问道,扇儿,我找过你的。你过得好么?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一醒过来,整个世界都变了。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听到路恩说有你的消息,我赶过去找你,但是还见不到你。我不知道这些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曾经找你,找疯了。但我没有办法,我结婚了。对不起。对不起。
以前的事,咱都既往不咎了吧。林扇知道他想说啥,轻柔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今天来找你,第一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过得很好。无论以前做过什么,错过什么,都过去了。不要再为我,花任何一点心思。第二你的生活已经早与我分道扬镳,希望你过得幸福。我欠你的,是真心诚意地幸福。也请祝我,我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路恩?他有些吃惊。他接到路恩的电话说她会来见他的时候,他甚至冒出了一丝惊喜。他的婚姻生活或许可以有另外的感觉。扇儿会回到他的身边。而他,要摆脱这桩父母安排的华丽的婚姻。
可她的一句话,击碎了他所有的期望。他感觉得自己被推到冰窖里,不住地颤抖。
是的。林扇的脸颊上无法掩饰地飞扬着幸福的微笑。这两个字让江沁航紧张地啐了一口侍者送上来的咖啡。很苦。他皱起了眉头。
洗手间里,路恩正在打电话给奶奶如实汇报情况。奶奶免不了又是唠叨一番,他却是认真听着。好一会儿,林扇便打了他的手机。路恩知道该他出场了。奶奶道,恩儿,好好表现。让那孩子看看,扇子找的对象可不比他差。扇子以后的生活,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也一定过得很幸福。
知道了。他迅速收了手机,扭门出去。林扇和江沁航正站在门口等他。他走过去,林扇很自然地走到他身边,并挽住了路恩的手。
谢谢你的晚餐。林扇发现自己变得十分的优雅,微微颌首。江沁航点头说道,不客气。路恩,扇儿就交给你了。希望,她过得幸福。
一定会的。路恩搂紧了她,并大方地啵了个吻在她额头。恩爱表露无遗。江沁航,谢谢你放了手。我才能得到今天的幸福。
路恩。林扇暗捅他一下,使了个眼色。路恩顿解,却嘻笑着说,是,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是不是要走了?
她点头。向江沁航说道,今夜一别,后会无期。也请你珍重。再见。
两人转身要走,江沁航想再呼喊她的名字,却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爱情,消失了。朋友,也不是了。眼前,仿佛出现了许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林扇的场景。
一步,又一步,渐行渐远,没有停歇。
路恩边走边轻声问,谈得怎么样?
林扇叹息,早知道他过得不好,我就不来了。可惜,我的武力派不上用场了。
路恩道,揍他都不用了?
是的。责任不在他。林扇说道,我没有告诉他,出车祸后的事情。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父母曾经对他的爱情做过什么。我不想,再搅乱他的生活。看到他过得不好,已经很难过了。只是他对我的一句歉意,总算给我一个交代。无论他和他的家人将来有什么样的生活,已经与我无关了。
Ok。搞定了的话,咱们去玩吧。路恩牵着的手道,带我去这个城市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的假期可比黄金还金贵啊。
走吧。我记得以前有条街到这个点的时候,差不多就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还有一个酒吧,那里的调酒味道很奇特。还有……
☆、(一百四十六)
林扇站在一所旧居面前,驻足久久不远挪离。这个城中村的旧居面前,不停地有些流浪儿和二流子在走来走去,并上前跟他们搭讪。林扇不理,路恩像保护神一样,捍卫着她。
林扇突然回头,就看到路恩已经和这些混混们打了起来。她想起曾经在这儿,也是这么混乱。他们就是地头蛇,霸王。一般人白天晚上都不会走这条街,附近的邻居都熟知这里住的是些惹不起的人物。
林扇抿唇无奈地笑笑,双臂抱在胸前拭目以待。不出三五分钟,几个混混已经趴在地上哼哼唧唧。路恩拍拍手掌上的灰尘,轻松地向她走来。怎么的,你们家的邻居都这么欢迎人的?
林扇还没说话,路恩突变了脸色。林扇瞬间闪了身,伸手捉住背后抡过来的棒子。用力一扯,从一个男人手中将棒子扯了过来。那男人大惊,没想到偷袭失败。现在赤手空拳,骑虎难下。林扇盯着他看了一眼,那男人顿时颤抖了一下,不敢上前。林扇将棒子往旁边一丢,扭头便走。路恩再度变脸,林扇只是歪了个头,后腿一踢,只听得背后一声痛吃,她反身一捉,将手腕一板,咔嚓清脆的折断声。
路恩扁着嘴做个惋惜的模样。他打趣地说,我想当护花使者,也没有机会啊。
头一次见她动手非常凶狠。眼前这个兄弟,不该背后偷袭她。他表示深切地同情和哀悼。
仿佛是这热身运动,点燃了她内心的勇敢和坚定。二话没说,放开这个男人,义无返顾地迈进了那扇旧居的门。
林扇没有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几个粗壮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如城墙般地拦住了她。其中一个正是她的继哥。可惜对方眼太拙没认出她来。
林扇微侧头对身后的路恩说道,这里我来应付。路恩应允。
哪来的美女?上哥哥家找男人么?那些人淫笑着,伸手就围了过来。林扇上前几步,直逼继哥而去。他也不退缩,就那么狞笑歪起了嘴角。这些男人对她毛手毛脚,路恩看到眼中,差点按捺不住要挥拳打倒他们。
林扇放开攫住继哥的视线,扫视周围这些恶心的男人。她甚至露出了嗜血般的笑意来,轻柔地问,感觉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