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天涯浪子-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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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心还是无意?
“你跟韦烈是一路的?”大刀会主语塞如冰。
“不是一种,是两路。”王雨否认。
“看你一表人才,年纪也不大,为什么巴巴地赶来送死?”
“会主,在下看芳驾气质风韵都不错,为什么说话这么粗俗难听?”王雨立即回敬,不过面带笑容。
“大胆,竟敢对本座出言无状,拿下!”喝声中作了个特殊的手势。
大刀会主身后四名娇健女子之中的两个立即弹出,在王雨身前站成犄角之势,动作之敏捷利落令人叹为观止。
“两位姑娘。在下一向和平不是来打架的!”王雨一口的南方腔,听起来别有韵味,简直可以说是悦耳。
面对如此英俊的小生,两个女的倒是呆了一呆。
“我知道你不是来打架,是来送死的!”一个说。
“小兄弟,我们不会太为难你,只要你躺下而已,上!”上字离口,掌已攻出。
另一个如响斯应,同时发掌,这一联手合击,仿佛是两头母豹在扑噬猎物,凶猛凌厉令人动魄惊心肝胆俱寒。
王雨一味躲闪,分明一掌必然击中,就是差了那么一丝被他避过,似乎出招时故意留了空隙,身法玄奇得有如幻影,又像是飘絮飞羽,掌未至先已荡开,是真正地达到了出神入化之境,超越了人所能的极限。
所有的目光全直了。
韦烈也忘了身在何处,心神全为玄奥的身法吸引。
“多事书生”名不见经传,着实令人骇异。
如果他出手反击,情况会如何?
两名女子虽然摸不到王雨的衣边,但功势不失凌厉,而且愈宋愈猛,在一般而言,她俩的每一掌都可致命。
激烈无比的搏击持续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
“两位姑娘太累了,该下去休息。”王雨从容地说,当然也是反击的讯号。
只见他双掌疾颤,幻化成无数掌影,虚实难分,穿棱在二女的掌斥之中,没有碰触,仿佛他的手不是实体。
“啊!啊!”惊叫声中,二女的细带发钗被抓落,乌丝散披下来,视线受了妨碍,攻势立即松了下来。紧跟着又是一声惊叫,其中之一暴退,原来腰带被扯断了,另两名站在阶沿的立即飞身应援……
“都退下!”大刀会主的脸色发青。
三名女子电闪抽身,站回会主身后,王雨经过这激烈无比的搏斗,居然面不红气不喘,这一份能耐令人咋舌,韦烈算是见识了王雨的身手,窥一斑而知全豹,别的不说也明。
“在下说过生性平和,所以没有伤人。”
大刀会主只定睛望着王雨不开口。
“在下多事一向用的是和平手段!”王雨又说一句。
大刀会主依然不吭声。
韦烈急煞,他想警告王雨注意对方的眼睛,但苦于发不出声音。
大刀会主与王雨已经凝立对望了好一阵子。
韦烈大为惊异,根据自己的经验,被魔眼迷乱的时限应已超过,而王雨竟然所行无事,眼神仍然澄澈如秋水,态度也极从容,是他有反制之道,还是具有某种神功?反观大刀会主脸色已经不太正常,略显焦灼。
大刀会在场的高级弟子当然都知道他们会主有此克敌邪功,居然久不见效,全都觉出有异,而总坛香主武魁却表现得很不安,这名不见经传的美书生刚才出手时所展露的能耐已弥足惊人,现在又表演了这一套,他到底有多深的修为?“多事书生”这外号本来就极不寻常,既敢多事,必然有他多事的本钱……
“会主是在考虑一个重大的问题吗?何以久久无言?”王雨淡淡地开口问,话中含有几许调侃的意味。
大刀会显然已自承眼功失败。
“多事书生,你纯粹是为多事而来?”
“不错!”
“多的是什么事?”
“为天涯浪子作证面来!”
“作什么证?”
“证明他没杀人!”
韦烈一听之下震惊莫名,大刀会副总管宋世珍和四名手下被害是刚传来的讯息,而诬栽在自己头上也是刚出禀事者之口,他刚到怎么会知道?难道说他已经早知这件事?如此说,他必知谁是凶手。可是,他又怎知自己来了大刀会总坛呢?看来他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噢!”大刀会主目光连闪,她不得不对这文质彬彬的美书生重新加以评估:“你这管闲事的看来的确不简单!”
“好说,俗话说得好,行有行道,艺业各有专精,就以会主这双双美丽的眼睛来说,又何尝不如是?”
大刀会主第一次脸色明显的起了变化。
“你……知道本座……”
“会主,咱们心照不宣,武林中练有这等眼功的,百年来只听说有两个人,一南一北,其他的不提也罢。”
大刀会主又沉默了一会。
“多事书生,你说你来是为了证明韦烈不是凶手?”
“对!”
“你以什么来证明?”
“因为在下完全掌握了他的行踪,他的一举一动在下完全清楚,他没理由杀人,也不是杀了人不敢承认的人。”王雨瞟了躺在地上的韦烈一眼,还加上一个微笑。
韦烈大奇,自己的行踪是完全在被监视之下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自己毫无所觉?
“这么说,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大刀会主沉声问。
“知道,但现在不能奉告。”
“为什么?”
“在下对于没十分把握的事,从来不轻率出口。”
“何妨说说可疑之人?”
“不,原则不可变,会主可以派人调查。”
大刀会主目光波动了数下。
“多事书生,你以为本座会相信你这一番无根之言?”
“最好是相信,否则后果严重。”
“哈哈,多事书生,你居然在本会总舵发此狂言?”
“这不是狂言,是事实,在下说明白一些,准贵会还留不住在下,也留不住他。”用手指了指韦烈。
“要试试吗?”大刀会主敢说这句话是因为韦烈就躺在她的足边,要杀韦烈不必动手也可办到,对方纵使功力通玄也救不了人,即使救了人也带不走,两人的体型几乎相差一半,他负不了他,何况总舵中不乏高手,虽说刚才对付不了韦烈,但韦烈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自己亲自出手加上手下,不会对付不了一个“多事书生”。
“最好是不要试!”
“你准备放弃管这闲事?”
“不,在下想管的事,从来不收手。”
“你说说还有什么门道使你有些信心?”
“好!在下说。”王雨从容对答:“会主以独门眼功控制了天涯浪子的意识,然后又以相辅的指功点了他的穴道,其实这便没有什么,他如果懂得诀窍,立即自解,这种指功完全不依正轨,点的是五大偏穴之一,只消以本身真力,循‘带脉’逆冲……”
“住口!”大刀会主厉声喝阻,脸孔起了抽搐。
“怎么,在下说得不对?”
韦烈是在听的,王雨才一说到循“带脉”逆冲,他立即采取行动,以他内功修为之高,一点出便已算成功。
“你说对了,可是他没有时间去做。”
“他有时间!”王雨闪电般亮了亮掌,一道微柔但暗藏无比潜劲的掌风发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大刀会主举脚踢向韦烈,真正是咫尺之隔,这一脚不立即致命也是骨断筋折至少成残。
“波!”地一声,大刀会主被潜劲震得一歪没踢中韦烈已弹身站到王雨身边。
这一来情势大变,反客为主。
在场的大刀会弟子全都面目失色。
大刀会主的脸色说多难看有多难看。
“会主,在下说过最好不要试如何?”王雨淡笑。
“多事书生,原来你是蓄意来的,你说的话半个字都不足采信。”
“错了,在下说的全是实话,会主不妨逐一查证。”
“你说你们不是一路……”
“本来不是同一路,他走一条,在下走一条。”
“本座不信!”
“这无关宏旨,是一路是两路差不了多少,纵使是敌对的人,有时也难免会走上一条路的,与事实无关。”
“现在你们打算怎样?”
“在下说过,一向讲和平,以和平手段解决问题,现在天涯浪子既然无事,我们当然告辞,以后的事又当别论。”
“会主,在下先声明!”韦烈开了口:“贵会总管冷无忌掳人勒索,事后背信不放人,在下誓不放过他,至于诬指在下是杀人凶手一节,是否他有意嫁祸,真正凶手是谁,在下也一定要予以查明,会主把此事当作贵会的私事处理,或视如个人之事悉听尊便!”说完,转向王雨道:“王老弟,我们可以走了!”
“走吧!”王雨耸耸肩。
双双一抱拳,掉头扬长而去。
大刀会主木立当场,她知道留人不住。
其余的只有干瞪眼的份,一个“多事书生”已经够瞧,现在又加了“天涯浪子”,那是说多可怕有多可怕。
出了大门。
“韦兄,小弟还来得及时吗?”
“太恰当了,愚兄尚未致谢。
“小事一件,不足挂齿,相交即是缘份。”
“老弟是如何知道……”
“小弟有这方面的‘神通’!”
不知是笑话还是真有‘神通’这回事,对方这么说,韦烈当然不便追问,只好报以一笑道:“真是缘份!”
“小弟一向最相信‘缘份’二字的。”
“愚兄亦然。”
“那太好了,我们何往?”
“垣曲!”韦烈心意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
“愚兄还有点小事必须处理!”他想到此行的结果必须对路遥有所交代,还有小青坟前发生立碑和挂玉锁的事也需要加以进一步的查究。
“好吧!那我们又该说后会有期了!”
两名俊书僮笑吟吟地迎上前来,作揖。
“韦公子!”两人齐声说。
“我来介绍,他叫立仁!”王雨指着稍高的一个:“他叫立之!”
“哦!立仁、立义,这两个名字好!”韦烈点头说。
立仁、立义相视一笑。
韦烈现在是当面近对二僮,觉得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再看王雨也有那么点微妙感觉,不禁皱眉。
“韦兄想到什么?”
“这……愚兄突然觉得三位似曾相识!”
“啁!这就叫缘份,所谓一见如故。”
“对呀!”二僮齐声附和。
“唔!缘份!”韦烈讪讪一笑,不再说下去。
院内花园用围墙砌了一个方角自成独立小院,院门紧闭,里面是一幢精舍,久没整修,已显得有些古旧。
庄主司马长啸来到门口,脸色憔悴还带忧戚。
“咯!咯!”他用手指叩门。
”外面是谁?”里面传出一个苍老之声。“是我!”司马长啸回答。
“哦!是二公子……庄主,什么事?”
“我要见大公子!”
“你去说—声,就说我一定要见!”想想又加重一句“非见不可!”
“好吧!”
司马长啸不安地在门前踱步。
好一阵门才打开,是个两鬓见霜的老苍头—老蒲“庄主请进!”司马长啸步入,门又关上还加了栓。
精舍明间凉榻上亭枕躺着一个面带病容的老人,他就是老大司马长江,他已经躺了二十年足不离精舍,老蒲是他的亲信下人,唯一寸步不离照料他的忠仆,二十年之间,除了司马长啸偶而能进这门之外,他不见任何人。
“大哥,你……还好吧?”司马长啸近榻。
“心已死,身未灭,有什么好不好?”说话似乎很费力,神色是极度的萎靡消沉,两眼无神,是个活死人。
“大哥……”
“有话快说,说完快走!”
司马长啸脸上掠过一抹痛苦之色,吐了口气。
“大哥,你这样……做兄弟的心里好苦。”
“什么事要见我,快说!”
“我见到……路遥!心里积怨很深,看来永远化不开。”
“应该的。”司马长江闭了闭眼,脸皮子抽动了数下,眼角沁出了两颗泪珠,幽长地一叹,然后突然张大眼,目光相当怕人,以颤抖的声音道:“老二,我之所以苟活下去,是要留这副皮囊,准备交给路遥,以消他心头之恨,等有一天……我会请他来,要他亲手杀我,以赎我的不赫之罪。”
“大哥!”司马长啸也激动下泪:“你何必……”
“还有事吗?”
“我也见到小青的丈夫,一表人才,一流武功,他叫韦烈,外号‘天涯浪子’,是年轻一代的翘楚。”
“哦,韦烈,小青……”声音凄哽:“是该长得可以嫁人了,我……算了,一个心已死的人还有什么好说。”
“我……说来惭愧,几乎不是韦烈的对手。”
“什么?”司马长江又瞪眼:“你跟他动武?”
“大哥,是因为……误会。”
“什么误会?”司马长江似乎突然有了精神,很大声,而且非常激动。
“是……是因为彼此不识,偶然碰上,所以……”司马长啸不敢说出司马茜这一段,他怕大哥受不了。
“做大不忠,亏你现在是一庄之主。”
“大哥,我知错了。”
“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你走吧!”
兄弟之间的距离是愈来愈远了,几乎已成了路人,但司长啸并不怪大哥,大哥所受的打击足够毁灭一个人有余,他的心是真的死了,所以对路遥才宣称他已经不在人世,事实也是如此,他孤寂地苟活在一个绝望的世界里等待生命的终结。
“大哥,那……我就不再烦你;如果你有什么要我这……做小弟的去办,就叫老蒲通知我一声!”他深望了大哥一眼,转身步出。
老蒲开门又关门。
这一扇门隔断了世间所有的情。
司马长啸回身望着这道小门,伤感地自语道:“人间多少悲惨事。世上多少伤心人!大哥,你就如此了结一生?二十年过去了,为什么不让过去的过去,谁能帮助你?一切全要靠你自己啊!你往日的豪雄哪里去了?”
精舍里,司马长江流下了伤心痛泪,哀声道:“二弟,原谅我,并非我没有手足之情,只是……唉!”
五天后。
韦烈又回到垣曲住进原来的客栈。
小青的坟上再没干扰,石碑和玉锁成了悬案,路遥不能离开,他必须不断守候下去,什么时候曾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尤其那骗走“宝镜”的曾威胁过要毁小青的墓,这点不能不防。
现在是起更时分,他一个人在房里喝闷酒。
他满眼都是“多事书生”天雨的影子,实在想不透这美书生到底是什么来路,这么轻的年纪,会具有这么高的功力,对江湖事又如此老道,超过一辈子在江湖打滚的老姜,尤其那一点似曾相识的微妙感觉,他解释为“缘份”,也一再加以强调,又说具有某种‘神通’,这简直太玄了,是故意说的吗?
“公子!”是小二李大头的声音。
“进来!”
李大头推门进入。
“报告公子一个大消息!”
“什么消息?”韦烈心中一动。
“小的听邻村的人传说,有个贵公子带着一个似乎失心疯的漂亮女子住在村里,小的一时好奇,趁着探亲的机会去悄悄偷看了一下,公子猜是谁?就是公子的女伴,那位被糟蹋的……”
韦烈一下子按桌而起,两眼睁得滚圆。
“什么时候的事?”
“是……是八天前,对,八天!”
“男的什么样子?”
“男的不在,那位姑娘是被锁在房里的。”
“哪个村子,怎么走法,哪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