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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西荻祸情之段风翔 翔莲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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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可以! 
16。 
莲若,我四处寻你,却总是寻不到你。忘了谁曾经说过时间可以洗礼一个人,那么如今的莲若变得如何呢?是否还带有往日对我的宠溺和温柔?是否还会对我轻轻微笑柔柔安慰?莲若,我很想你,你在何方? 
王历376年,年初 
圣楚皇朝 
“哦?”端坐在紫藤榻上的凤风霄掀开手中的骨瓷杯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打杯缘,他似笑非笑的扬起唇角,“这个消息顺便带到莲若殿下那里吧,请人恭迎贵客到来。” 
“是。”一袭蓝袍的宫人躬身离开,一溜烟的下去办事了。 
凤风霄坐在远处调整下坐姿,整个人都斜躺在榻上,他眯起紫眸,心思不觉已绕了千回。 
那小子终于想到要来看看他了?他笑了起来,嗓音低低的,不免有些诡异。如果换了往日,风翔那小鬼一定在禁足令解除之时就来看他了,这回却偏偏拖了那么久,想来在玄裔也是寻了半天没有莲若的音讯,跑到他这里来求助了吧。 
真可惜,舞流云那孩子今日跟着随飏出去寻访了,否则倒也可以有个兄弟大团圆,不过无妨,来日方长。等到那孩子继承拓跋之后,风翔小鬼一定会到场的。 
呵呵,他轻笑出声。莲若面子上虽然不说什么,但骨子里总还有点懊丧。辛辛苦苦跑到玄裔去寻人,却寻回了一个拓跋的继承人。 
风翔小鬼,我对你可是仁至义尽了,我让人通知莲若,但莲若要不要见你……就不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了! 
正当他冥想之际,却听细琐声响从远处传来。片刻之后,耳边就响起一道半分陌生半分熟悉的嗓音。 
“风翔见过老师,给老师问安。”段风翔跟随宫人的引领,终于来到凤风霄的寝宫,他站在不远处,低头问安。 
凤风霄抬眼,仔细打量眼前这已然拔高不少的青年。哎呀,当初他下禁足令的时候,风翔小鬼可还是个小鬼呢,一晃眼,倒也真的长高长大了。不过,他与舞流云果真生的一个模样。“你这小鬼终于知道来看看为师的了?” 
段风翔心中一阵嘀咕,也不好发作。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眼前这人,明明是他下了禁足令,自己也不能说什么,心中细想,只能委婉说法:“学生知错,还望老师原谅。” 
“原谅?风翔啊,不就五年时间,你这小鬼居然在我面前拘束起来,真真可笑啊。坐吧,自己倒茶。”凤风霄耸耸肩,也坐了起来,心里暗自估算着莲若前来的可能性有多少。 
“老师!”段风翔一愣,也把本性漏出来了。这些年来父皇渐渐把事情落到他头上,他每日都要与那些官员、使节周旋,久而久之,皮子上的外衣就脱不掉了。“老师这些年可好?” 
凤风霄温柔一笑,不知为何突然多了几分感慨,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居然成熟了。真是奇妙的感受,“我还能如何?风翔,老实说吧,你今日来不会是来寻我撒娇的,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我……老师可否帮我找人?”开门见山。 
“莲若?”凤风霄紫眸一敛,了然于胸,“你们见得到的时候总会见到的,但是就算见到了,又如何呢?” 
见到了又如何?他找到了莲若又如何?这个问题始终无解,而他也只能对自己说先寻到人再慢慢想了:“至少要道歉吧。” 
“仅仅为了歉意?”凤风霄字字紧逼。 
风翔的脸一沉,不自觉地咬起了下唇,朱红的唇瓣几乎要渗出血来:“我……学生没想过,老师可否帮我寻他?我找了很久,也出动很多力量,却始终没有找到。就生怕……生怕……”生怕莲若是不是有什么万一。 
点点头,凤风霄就算答应了,反正他们两个总会相遇的。他道:“我听延麟说,你这几年很了不得啊。” 
“还好,不过父皇老是想把事儿都往我身上扔,他的心思还有人不知吗?分明就是要同焰叔出宫游山玩水。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啊。”他嘟起嘴,眉目之间还能找到昔日那个少年的任性和倔强,“老师,有什么方法可以让父皇在他的位子上多呆几年?”他可不想那么早继承皇位。 
凤风霄竖起手指,戳了戳风翔的脑袋:“笨小孩,你说你父皇最怕的人是谁?谁嚼嚼耳根子他最受不了?” 
焰叔!段风翔拍拍脑袋,斥责起自己的迟钝来。他笑笑,往凤风霄的身上蹭了蹭,道:“还是老师睿智。对了,怎么没听说圣楚有谁继承呢?老师不想去玩?” 
凤风霄神秘一笑,这答案自然实说不得的。“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打算在圣楚留几日?” 
“不留了,父皇已经催了很久,我也要回去跟焰叔说说去。反正日子长得很,过了冬我再来看老师。这里的冬天比起西荻来,可还挺寒的,我都要冻翻了,只盼着快快回去呢。”段风翔念了几句,作势拉紧了自己的袍子。 
“行,就这么定了,你就走吧,我一把懒骨头就不送了,呆会儿差人在你的马车上给你按几个暖炉,免得你回去就染上风寒。”到底是自己的学生,心里面总还是心疼的。 
段风翔保住了他,还是老师关心他。“老师你放心好了,我这些年风寒的次数多了,反而不严重了。”没有莲若在,他也不要别人为他加被添衣,不过幸好,冯海次数虽多,她却也习惯了良药苦口,通常病痛去的也快。 
“这样啊,好了,你先去客殿休息片刻,食些东西饮杯暖茶再上路吧。”凤风霄的眼波流动,往向寝宫的一角。 
“嗯,那学生告退了。我启程之时再来向老师道别。”段风翔虽觉得有满肚子的话想与老师说,却最终还是吞下了。他目前需要盘算的是如何同焰叔说,让他劝父皇打消尽早退位的念头。 
凤风霄看着他远去,看着这抹绿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他品了口香茗,淡淡开口:“真的不见他?” 
宫殿的角落里慢慢踏出一道身影,正是段风翔寻了许久的莲若。他看着段风翔离去的那个方向,摇摇头道:“不了,谢谢义父。” 
他还是不知道……如何见,如何说。如果风翔寻他只为了说声抱歉,那似乎没有这个必要见面。而且,风翔如今也不需要他的关心了吧,这么成熟的一个人,让他都有些难以相信,方才那个举手投足充斥着温文典雅的人居然是风翔! 
居然!一个人可以改变这么多吗? 
“莲若,你们总要见面的。”凤风霄很想上前抱抱他,这孩子他是心疼到骨子里了。明明想要让自己变强,却依然执念着不肯放下心底里的自卑。总是计较着自己的出身,不愿坦然面对现在的生活。莲若这孩子,恬静似水,却是不起波澜没有任何风浪的小溪,就这么静静流淌着,仿若一潭死水! 
他希望,这孩子多少可以有点自己的性子,有点自己的脾气,不高兴的、不快乐的、想要的、想索取的都开口说出来,凡是闷在心里会把自己憋坏,同样的,也什么都得不到。 
但……莲若却一点没在他身上受到什么影响,这性子和五年前在西荻是一模一样啊。 
“但至少不是现在。”凤莲若说道,脸上挂起一朵轻飘飘的笑靥,他低头,半天才冒出一句话,“义父,能否不告诉他我在此处?” 
浅浅叹息,凤风霄拉起他的手:“傻孩子,我要是想说的话方才早就说了。你啊!多为自己想想。” 
“嗯,谢谢义父。”他还是那个语气。 
但视线,却依旧停留在那个方向,没有收回过。 
17。 
风翔,再见你你已完全不同了。如今你的身上我似乎再找不到从前那种任性、天真了。如今的你与我而言已然陌生,所以,不要再对我说什么乞求原谅的话,就算我气,也是那个昔日的段风翔,而不是你,不是你! 
王历377年,立春 
拓跋皇朝 
一国新主登基,这是何等大事! 
即便是换了其他效果都是受人瞩目之事,更遑论是四大皇朝的拓跋了。一国的兴衰虽不能全然归结到它的统治者之上,但一位统治者的优劣却在关键上决定了国家的命运。 
有人是来朝拜的,有人是来查探的,有人则是来诚心祝贺的。但究竟哪种人更多些,恐怕今日上位的拓跋新人国主也未必知道。 
顶着西荻使节之名的太子段风翔此刻正呆在拓跋新君的寝宫,他笑着上下打量一身明黄色的拓跋君主舞流云,也是他的双生兄弟,啧啧称赞:“云真是好看极了。” 
舞流云却丝毫不在意镜中的自己生的哪种模样,他轻飘飘的笑曰:“你这不等于是在说你自己吗?”约摸半年前,阿风出访拓跋,他们正式碰面了。除了两兄弟间依旧没有消散的亲情,更多的还有对于彼此容貌的好奇。 
的确,没有谁可以在面对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相视如同照镜一般的人坦然自若的。 
段风翔努嘴替舞流云绑起了头发,他自觉自己一定比云大些,做兄长的自然要照顾自己的手足咯,“好吧,你说的也算对。云啊,你真的要在这里绑那么多年?”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云过去的那个姓氏——舞流居然是拓跋的皇族,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本想着让云给自己顶班的美梦就此破灭! 
“难不成还跟你回去充做西荻国君?”舞流云斜睨他一眼,浅浅笑道。无措,今日是他的登基之礼,依照他同拓跋叔叔的约定,待到数年之后,他就可将皇位交托给榈王之子。 
“是啊。”段风翔答的理所当然。他细细品味舞流云的眉目,他二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容貌,但却不难分辨。 
云的那潭绿波中总是藏着明显的忧愁,虽然淡薄却清晰可见,让人一眼就能分出。 
但那些被云藏在心底里的事,他却不想问。即使是亲兄弟,即使昔日两人曾经是一体的,如今却都是不同的个体,有不同的坚持不同的回忆。 
“陛下,圣楚的使节到了,是圣楚的太子莲殿下。”门外传来宫人的禀报。 
舞流云还未回过神来,却见段风翔兴致勃勃地笑着走了出去,口中还念念有词,说什么他也想见见老师找了个如何如何的继承人。 
他摇头笑,却在瞬间张大了自己的绿眸。糟,他又忘了同阿风说莲若的事了。每次见到阿风的时候都想说,却屡屡忘记。哎,明明阿风寻了莲若许久,多次擦身而过,这算是无缘吗? 
段风翔快步走出去,在宫殿的转口内见到了居菲梵与秦珏伦的身影,他二人正是此次随同的使臣,而素来不离他身的影子却被他留在了西荻皇宫。他在二人面前停下,笑道:“就算我与云叙旧,尔等也无须在此干等着啊。” 
秦珏伦扁嘴似有些不满,但旋即又收拾面容,正经神色道:“风翔,你与拓跋国主谈完了?我们今日去市集寻些小吃可好?” 
他与段风翔从来没有规矩,而他对段风翔的感情也从来未曾收敛过。秦珏伦,此人于段风翔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左右手;而在秦珏伦心中,段风翔却是他决定跟随一生的人。他曾多次托父亲向陛下打探风翔的心思,却屡屡没有答案。而风翔也像个木头人似的,对他的亲昵不拒绝也不亲近。 
“小吃?”段风翔思索片刻,点点头,“好啊,素闻拓跋的清蒸鲥鱼是天下一绝,我来了这么多次还未吃过呢。菲梵,你可要同去?” 
居菲梵瞅瞅秦珏伦的脸色,敛眉正要拒绝,却被那从段风翔身后缓缓走来的人吓破了胆,不能说半句话,只能张大自己的嘴。 
“喂,你说句话好不好?去或是不去?”秦珏伦小性子的对他使眼色,却发现居菲梵的视线始终胶着在他与风翔的身后。 
而段风翔则比他更快一步的回头。 
莲若。 
莲、若! 
“殿下,可需绕道?”凤莲若身后的离修停下脚步,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他一直跟在凤风霄身边,对于殿下与段风翔之间的瓜葛也算是清楚。 
凤莲若低笑,摇头道:“绕?都在眼前了还绕到哪儿去?”他一袭白衣,浑身上下唯一的喜色便是那系在腰间的火红琥珀,随着他的脚步小幅甩动。他嗤鼻,他上此番行程之时,他就做了充足的准备了。 
该遇的,总会遇到。正如义父所言,他与风翔……总还是要见面的。 
思及此,深暗的紫眸半敛,继续往前走,直至——与段风翔一尺远处,他停了下来:“……瞿风殿下,有礼了。”瞿风,正是外人对段风翔的称号。 
“莲若……”段风翔几乎要站不稳了,他手中端着的鸣凤杯就这么生生的摔到了地上,索性这杯是坚韧质地,尚无损伤。 
他晃过神来,一双绿眸只盯着莲若身边的人,这人他又怎会不识得呢?老师身边的影卫离修,而此人,今日却站在莲若的身后。如此算来,莲若的身份,昭然若揭。 
离修低下身,与身后一干人共同行礼:“圣楚使者离修……等参加西荻太子殿下。” 
段风翔是何人等,又怎会猜不出莲若的身份。圣楚的使者、圣楚的太子!呵,难怪老师总说他们定然会遇上了,难怪老师可以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莲若的安全。 
“免礼。圣楚的莲若果然不同凡响,段某今日有些疲累,先行告退。”明明盼了多时,就盼一个与莲若重逢的机会,但再见面,却不知如何开口,如何面对。 
凤莲若不动声色:“瞿风殿下过谦了,您的大名可要比莲若远扬的多了。既然殿下累了,那我等就不耽搁殿下的路。” 
一行人让出一条道来,偏头作礼让他三人离去。 
“莲若……”从段风翔口中逸出的还是莲若的名,他回头站在原处静静看着莲若,紧紧咬住自己的双唇。 
莲若,你在何处?站在我面前的人不是莲若;站在我面前的人不是,我的莲若应当会走上来轻柔的对我说不要咬自己的唇瓣;我的莲若会走上来小声的说虽然拓跋四季如春,还应当注意保暖;我的莲若会走上来为我加一件风衣。而不是如同此刻,就站在我的对面,带着没有半丝温度的笑容。 
不是他的莲若,眼前的人不是他的莲若。 
许久,这才开口:“莲若,我……对不起。” 
凤莲若笑,唇角牵起的弧度悠扬,他低声道:“瞿风殿下,莲若未曾埋怨过你,又何须你的道歉,也何来的原谅呢?就算真有过,也早忘了。殿下大可不必如此挂心。” 
他点头示意,与他的随从转身,超舞流云的寝宫行去。 
三人之中惟有居菲梵还能言语,他不断的看着前方,嘴中碎碎念道:“莲若竟成了圣楚的太子?”天,为何此次同来的不是倾辕,如今他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了,“殿下,您既然累了,就先去歇着吧,这一路不停蹄的赶来拓跋,您也该休息了。” 
段风翔也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他不是只想要莲若的原谅吗?那么如今莲若分明的说了他不曾厌过自己,为何他的心还是那么不舒服呢? 
他到底要的是什么?他到底要的是什么? 
“菲梵,那人真是莲若?”真是那个他认识的莲若? 
真是? 
18。 
风翔,擦身而过时,我与你说我不需你的道歉,就连你要的原谅也可一并给你。这样的答案,你是否满意呢?我在你的眼中读到了惊诧还有淡淡的怒,是否在你的心中,如同我这般的人不该得到义父的垂怜呢? 
王历377年,夜 
拓跋皇宫 
在大殿之上坐了整整两个时辰,间杂着还必须应对那群人的好奇与恭维,这实非莲若所喜的。 
多次,都撞见舞流云对他投来的抱歉眼神。他与云总也相处了整一年多,他还算是了解他的。但身为圣楚皇朝的继承人,又是从来未在公众前露过面的继承人,他自是不能提前退场的。 
就算不愿,云的面子也还是要给的。 
一场好端端的晚宴,却偏偏成了各国争相的献宝会。也对,当今天下四足鼎立,那些个小国也只能够倚靠大国而善起身。不知待到他继位之时,是否也有这么多无聊事呢?隔了一年,当初的那些坚持也稍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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