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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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峰的情妇抱着儿子平静的说:“峰哥,我很好,你放心。”
杜峰忽地把枪口对准了段敏的太阳穴,向段二胖子提出了他的第一个条件:“把他们母子先放了。”
“瘦龙”“哼!”了一声:“杜峰!你也太不懂礼尚往来了吧!要放人也得我们一起放!”
杜峰啐了一口唾沫:“‘瘦龙’,我才不理会你这一套,我现在还不能放她,不过我可不象你们过了河就拆桥,我会保证段小姐的安全。”
“瘦龙”还想说什么,段二胖子却已发下话:“放人!”
彭辉只好极不情愿地把杜峰的情妇往前推了一把。
杜峰的情妇立刻如获重释地抱着儿子走到了杜峰的身边。
杜峰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接着他向段二胖子提出了他的第二个条件:“我的二百万呢?”
这回还没等段二胖子发话,张子航就私自从车上提下两只密码箱来。
杜峰用枪口顶了顶有些下滑的眼镜梁,毫不客气地命令说:“拿过来!”
张子航慢慢地走到杜峰的面前。
“打开它”杜峰的声音已因兴奋而颤抖起来。
张子航顺从地放下一只箱子,用左手平托起另一只箱子,右手掀起了箱盖。只见箱子里面整齐的排满了一沓沓的人民币。虽然此时天色已暗,但是那一沓沓普通的纸币,却仿佛有着一种超平寻常的魔力,在人眼中看来竟熠熠生辉。
杜锋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喉结也在剧烈地蠕动着,好象恨不得能将这些纸币一下子吞下肚子。
张子航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杜锋,双手将箱子递了过去,声音平缓地说:“二百万,一分也不少。”
在金钱欲望的冲击下,杜锋终于放松了警惕,他虽然左臂仍在勾着段敏的脖子,拿枪的右手却伸到了箱子里,挑起了一沓人民币,想要辨辨真伪。
就在这个时候,张子航出手了,他双手骤然一合,用箱子紧紧夹住了杜锋的手,并抬起左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杜锋的右胯上。
杜锋右胯受疼,“啊!”了一声,勾着段敏的手臂就不由自主地放松了,段敏趁机逃向了段二胖子那边。
失去护身符的杜锋立时变得穷凶极恶起来,他牙齿咬得咯咯响,右手使劲挣了几挣,却没有从箱子里挣脱出来。慌乱之中,他抬起左拳,狠狠击向张子航的脸部。
张子航急忙一侧身,避开了。杜锋紧接着又拎起右腿,想把张子航横扫在地,谁知张子航远比他想象的要机灵的多,他双脚一跳,轻松地躲了过去,而且他双手摁住箱体用力一撸,便把杜锋的手枪给卡了下来。
杜锋接连失利,红了眼睛,纵身就要去捡掉在地上的枪支。张子航飞起一脚,将枪踢了出去。
正当二人打得不可开交之际,在通往采石场的山路上,忽然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在场所有的人立刻变得惊慌失措起来,段二胖子动作麻利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口径手枪,瞄向了杜锋。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开枪,两辆警车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段二胖子只好将手枪又悄悄收了回去。
杜锋听到警笛响后,早已无心恋战了,他表面上还和张子航撕打着,身形却向他开来的那辆红色轿车退了过去。
只是,杜锋的身子刚靠近车门,就被迅速冲过来的几名刑警逮住了。
这时,车尾部传来了杜锋的情妇和儿子的啼哭声。
张子航和张雨亭又见面了,但是在这种特殊的场合下,两个人漠视了半晌,都说不出半句话来。他们内心深处那种微妙的感受,只怕外人是无法体会出来的。
杜锋被押上了警车,他的情妇和儿子被安排在杜锋开来的那辆红色轿车里,一名刑警队员坐进车内,将车挑过了头。
张雨亭的视线从张子航的身上挪开,继而走到段二胖子的面前,眼光异样地望着段二胖子:“段老板,我们追捕杜锋已经很长时间了,今日方知道他绑架了你的女儿,想要对你进行勒索,所以就火速赶了过来。”
段二胖子面部表情阴晴不定:“噢!你们来的太及时了,要不然让他这次得逞了,以后还不知道要危害多少人呢!”
张雨亭似乎话外有因地说:“段老板,如今这件事怎么说也和你有了一点瓜葛,不知能否打扰你们些时间,跟我们回警局录一下口供?”
段二胖子的嘴角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但那笑意却来得很牵强:“哦!配合警方的工作,是我们每个公民不可推卸的责任。可以!可以!”
张雨亭打了个请上车的手势,礼貌地说:“谢谢段老板对我们工作上的支持。”
段二胖子的脸都快要挂上了一层霜,但他嘴上却说:“不客气!不客气!”打开车门,钻进了自己的车内。
张子航、段敏和韩智也随后上车,张子航和段敏坐在后排座位上,韩智坐在了司机的位置上。彭辉和“瘦龙”则上了另外一辆车。
张雨亭等众人都坐稳后,转身来到警车旁,冲队员高祥悄悄说了几句话。
高祥答应了一声,领着一名队员来到了彭辉和“瘦龙”的车旁,敲了敲车窗。
“瘦龙”摇下车窗玻璃,诧异地问:“什么事?”
高祥笑容可掬地说:“我们的车坐满了,想要借坐一下你们的车,可以吗?”
“瘦龙”和彭辉明知高祥是在撒谎,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冷冷地说:“上来吧!”
高祥拽开车门,和另一名队员坐在了“瘦龙”和彭辉的后面。
五辆车,如同一个车队,缓缓驶出了采石场。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昼夜交替之际,无星无月。道路两旁的树影在寒风的吹动下,如同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恶鬼,擦车而国。
段二胖子坐在颠簸起伏的车内,脸色出奇的暗淡,几乎和外面的天空一样,没有半点光彩。
韩智边打着方向盘边问:“二哥,怎么办?咱们这次恐怕是有去无回呀!只要杜锋一开口,咱们谁也逃脱不了干系。”
段二胖子颓废地抬手拍了拍脑门,沮丧地说:“棋差一招,棋差一招呀!我不但低估了杜锋,更低估了警方,没想到他们的消息竟这么灵通。”
段敏怨声说:“爸!其实你们本就不该做那些违法的事,难道你们就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作茧自缚,自食其果吗!”
段二胖子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葡萄都进肚子了,才说葡萄是酸的。我不做违法的事,哪来你我今天的荣华富贵?”
段敏反驳:“这种荣华富贵有什么好,整日提心吊胆,坐卧难安,你敢说你这些年过过一天真正快乐的日子吗?”
段二胖子气得瞪起了眼睛,回望着段敏:“你!你……”
段敏从来没有见父亲凶巴巴地对自己,忙依偎在张子航的怀里,瑟瑟发抖。
张子航轻轻拍着段敏的后背,叹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快想一想解决的办法吧!”
韩智低声说:“二哥,我看为今之计,咱们只有逃了!”
段二胖子用颤抖的手模了摸下巴:“咱们现在走了,这不是等于不打自招了吗?”
韩智无可奈何的说:“那又能怎么办?杜峰现在就是一头疯狗,他一定会把我们咬出来的。到那时,咱们可就成了人家的笼中之鸟,想走也走不了啦!再说你没看见警方有意在咱们的后一辆车上安装下了两个监视器吗!我认为警方已经在怀疑何伟东的死与我们有关连了。”
段敏疑惑地问:“辉哥,什么监视器,我怎么没看见?”
张子航解释说:“就是那两个警察。”
段敏恍然而悟。
段二胖子变得优柔寡断起来:“难道除了逃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吗!这些年我在社会各阶层都拉有关系网,也许走动走动,事情还有转机。”
韩智提醒道:“二哥,你别忘了,咱们主谋杀死的人是谁,那可是田副市长的老同学,一个他辛辛苦苦从香港请来赢州投资的外商。如今,田景生是绝对不会帮咱们了,他不帮咱们谁还敢帮咱们呀!”
段二胖子抬手支着脑门,极为痛楚地说:“可我怎么舍得下我那一大摊家业和帮中的兄弟啊!”
韩智敦促说:“二哥!在这个时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呀!你可要想清楚了。”
二胖子黯然不语。
韩智只好继续游说:“二哥,俗话说‘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咱们出逃后,大可凑足资本到海外发展。目前在国内不也有不少经济案犯携巨款逃往海外后,洗了黑钱,照样过得逍遥自在吗?
韩智一语惊醒梦中人,段二胖子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对!就这么定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段二既然能在赢州打下一片江山,到了外域照样可以重振雄风。”
张子航却说:“龙哥和辉哥可还在后面的车里呢!我们私下跑了,岂不把他们扔了吗!”
韩智哀叹一声:“大难临头还是各自飞吧!我们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那还顾得上他们。“
段二胖子把脸一拉:“这不行,不管怎么说他们也忠心耿耿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怎么能扔下他们,悄悄地走了呢!”
韩智苦劝说:“他们的车里可有两个警察呀!如果惊动了他们,我们谁也走不了啦!”
段二胖子的眼珠转了转,从怀里摸出一部手机来,又伸手向韩智道:“把你的手机也给我用一下。”
韩智不知段二要两部手机有什么用,疑惑不解地把腰间的手机掏给了段二胖子。
段二胖子一手握着一部手机,左右开弓,在一部手机上输入了彭辉的手机号码,在另一部手机上输入了“瘦龙”的电话号码。
“瘦龙”和彭辉的手机同时响了,两个人一看来电显示就知道电话是段二胖子和韩智打过来的。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上心头。
接听了电话,二人就更加惊讶了,因为段二胖子在电话里告诉他们,他这是在同时向他们两个人通话,并且要他们镇定,不要乱说话。接着段二胖子把各人目前的处境简略说了一下,随后咐他们抓住时机,侍机而盾。
放下电话,“瘦龙”和彭辉变得有些忧心重重起来,他们不时回望着后排座位的两名刑警,明显坐立不安。
天越来越黑,五辆车慢慢驶下了山道,进入了城郊地带,远处城市的灯光渐亮眼底。当车辆行至一三岔路口时,段二胖子的那辆“奥迪”车忽然脱离了车队,急速拐进另一条乡村土路上。
后面车上的彭辉也急打方向盘紧随其后,但高祥和另一名刑警立时警觉了。他们迅速掏出了手枪顶在了二人的后脑勺上,大喊一声:“停车!”
彭辉和“瘦龙”自知恶运难逃,索性把车来了个九十度弯,横停在路口上。
等张雨亭率领两辆警车急转车头,意欲追赶段二胖子的车时,却被彭辉和“瘦龙”的车挡住了去路。
段二胖子趁机驾车飞速消失在夜色里……
段二胖子畏罪潜逃了,张雨亭回到刑警大队,马上审讯了杜锋。杜锋对段二胖子早已怀恨在心,主动交代了段二胖子等人挟持自己的情妇和儿子,威逼利诱他谋害孙老六,谋杀何伟东的全部犯罪事实。
当天夜里,赢州市公安局局长丁开元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独自拿着从线人手中得来的那份“段氏犯罪集团成员名单”和新近获取的“段氏犯罪集团名下企业目录”以及警方近期所收集整理的段氏犯罪集团成员的部分犯罪证据,找到了赢州市市委书记宋瑞新,向他阐明了事情的利害关系。
市委书记宋瑞新对此事十分重视,认真听取了丁开元的汇报意见,并于第二天一早,召集市委领导小组成员和赢州市各大金融机构负责人召开了紧急会议。
会议上,丁开元详细陈述了段氏犯罪集团的机构组成及该集团的犯罪性质。最后提出了两点请求:一、马上冻结“段氏犯罪集团名下企业目录”上所有企业在赢州各大金融机构中的帐户;二、立即调动武警官兵,配合全市警力抓捕“段氏犯罪集团成员名单”上的所有犯罪人员。
丁开元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顿时哗然。
银行方面有负责人提出:“丁局,你的那份‘段氏犯罪集团成员名单’的材料,和我们无关,我们也无权过问他的可信度,但是你的这份所谓的‘段氏犯罪集团名下企业目录’上列出的这几十家企业,据我们所知大部分法人都不是段二,这你得给我们个合理解释。”
丁开元有条不紊地说:“其实,这正是段氏犯罪集团首脑段二的高明所在,他之所以不在他名下的这些企业的法人上署上自己的名字,完全是为了避人耳目,更好地隐藏自己的犯罪本质,以达到可进可退,幕后操纵的真实目的。”
还是有人异议:“可你片面地根据一个线人的情报就断言这些企业是段二的,不觉得有些太武断,太冒失了吗?如果这其中出现了一差二错,我们将来如何向客户交代?”
丁开元自信地说:“我绝对相信我的这个线人,他是我特地安插在段二身边的一把杀手锏。我既然用了他,就应该信任他,‘信而用之,用而信之’,这是我用人的准则。”
有人不屑地说:“丁局,你对你的线人讲‘信’字,可是他们长期扎在犯罪分子的身边,耳熏目染的,也许早已习惯了周围奢侈的生活,未必会再和你讲‘忠’字了!”
丁开元表情激动地说:“同志们,这些线人们甘愿撇下家庭、亲人,离弃恋人、朋友,不畏艰难困苦,不怕流血牺牲,只身插在敌人的心脏里,为的就是要伸张正义、铲除邪恶,给社会和人民一片明净的天空。他们面对爱人的误解,有苦说不出,面对亲人的唾骂,有泪只能往肚子里流。我们作为一个安享太平的受益者,应给予高度的理解、信任和尊敬,哪里还有资格去怀疑他们的人格啊!”
丁开元的慷慨陈辞,使大多数人的脸上都现出了愧疚之色。
但是副市长田景生却站了起来:“老丁,对于情报的可信度咱们暂且不说,我只想问你,你想过你所提出的这两点请求的后果没有?”
丁开元正气凛然地说:“田市长,我不明白你说这句话的意思。要说有后果的话,当然有,那就是光明必将驱走黑暗,正义必将压倒邪恶,段二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由于丁开元从田景生的语气中听出了他与自己的意见分歧,所以他把田景生的问题回答的也很“绝”。
田景生有些挂不住了,涨红了脸:“老丁,你对许多问题尚未落实清楚,就督促金融机构冻结几十家企业帐户,发动警力大规模抓捕,我认为你这不是在维护社会治安,而是要把社会搞的更加混乱。”
丁开元理直气壮地说:“我的这两点请求也许是有些有悖常理,违背法规的因素存在。但是我坚信,既然它的前因是光明正大的,那么它的后果也将是正大光明的。我们有时做事也不能死背教条,要灵活运用,否则就会殆误战机,处处受人牵制。”
田景生沉着脸说:“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我所说的后果。在咱们赢州市,娱乐行业是经济支柱之一,你冻结他们的帐户,抓他们的人,这不是要让赢州大部分的娱乐行业置于停业的境地吗!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而影响了全市经济的停止不前,甚至倒退,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丁开元理直气壮:“可是,如果我们不冻结段二名下企业的帐户,段二很可能会趁机抽空所有帐户上的资金,隐遁外逃,使赢州市的资金大量外泄;如果我们不发动大规模的抓捕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