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5-熟男淑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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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宋瑞身边，黎娟像一只剥了皮的猫，她全身灼热，嘴唇干燥，不停地喝水。不要以为风尘女子就没有激情。也许有人认为，她们夜夜笙歌，阅人无数，于是，她们的性情像烟花一样寂寞，内心像潲水一样不容易泛起波澜。其实正好相反，长期的欢场风月中，她们，尤其是像黎娟这样的年轻女人所遇见的男人，都是花销不菲方能一入深闺的好色之徒。男人们出于这笔钱要花得更值的心态，放纵起来无所顾忌，撒起野来个个都像疯狗一样极尽欲望之能事。他们心里想的是，也许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于是总让她们筋疲力尽才肯罢休。而在她们内心深处，那一股激情的火焰却深深地藏在心底，像积压在地层深处的煤炭，从来没有机会被点燃。
现在，黎娟的欲望之火、生命之光已经被宋瑞点着了，正在熊熊燃烧，已经烧得她脸颊滚烫。幸好灯光幽暗，黎娟脸上的红云没有被别人看见。
几杯酒过后，酒意掩饰了黎娟脸上的红晕。这时“眼镜”旁边的海伦小姐站了起来。她豪爽地说，她要敬各位帅哥一杯。
在夜总会里，所有年龄不算太大的男人都被称为帅哥。假如唐僧师徒走进了包间，小姐们个个都会变成妖精。她们自然觉得猪八戒最帅——他一看就是埋单的。她们会说沙僧很稳重，还会说孙悟空太有男子气了，全身都长满了络腮胡子。反倒是真正的帅哥唐僧，妖精们不会称赞，只想吃唐僧肉。当然，海伦这个妖精也没有称宋瑞为帅哥，她端着酒杯，有些醋意地说，祝两位郎才女貌，恩恩爱爱。
王学友听了，高兴地说：“凡是正当的爱情我们都支持，待会儿小宋就把安妮小姐带回去，让美女好好慰劳一下报效祖国的‘海龟’人士。”
宋瑞连连推辞。黎娟则暗暗高兴，她端上酒杯，打算敬王学友一杯酒。不料，酒杯还没碰上，她就“啊”地娇叫了一声。原来她翘着的兰花指正好碰在了王学友指间夹着的烟头上，她本能地将酒杯往外一躲，碰在了正跪着兑酒的DJ小姐脸上，DJ惊惶地一让，刚兑好的一大扎芝华士有一半倾洒在茶几和宋瑞的裤子上。
黎娟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她拿起面巾纸，俯下身，在宋瑞的裤子上急忙擦起来。
黎娟的一头秀发在宋瑞的腰间轻舞飞扬，胸前双峰耸立，乳沟毕现，俏脸上红唇欲滴，白玉般娇嫩的脖颈上下起伏，深凹的蜂腰和挺突的肥臀在他眼底下左摆右晃。
宋瑞发现，黎娟美妙的身体与日本卡通画里的美少女简直一模一样，太诱人了，他看得心醉神迷，两眼发直，他实在受不了，嘴上连说不要不要。但本能却无法遏止地期待着不要停不要停。
黎娟的一只手时不时地轻拂宋瑞的大腿，他不由得哀叹了几声，一股暖流从脊椎深处升起。这时，他多么希望伏在他腰下的女人不是安妮，而是孟妮。
王学友说：“怪我，怪我，但是，我们安妮小姐很温柔。”
“张柏芝”紧紧地依偎着王学友，她说：“好恩爱啊，我要吃醋了。”
王学友捏了捏她的脸颊说：“待会儿让你吃个够。”
《熟男淑女》 隔世之感这就叫一见钟情（4）
黎娟终于抬起了头，她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媚眼里有掩不住的娇羞。这不是她平时假装出来的，也不是在影视学院表演课上学的，是发自她肺腑的羞涩和幸福。她用手指捏了捏宋瑞的裤腿，嗲声嗲气地说：“风一吹就会干的。”
宋瑞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能不能抵挡安妮的诱惑，他必须把刚才那香艳的一幕忘掉，他鼓起勇气对王学友说：“今晚，还得帮朋友写一份计划书，已经拖了好几天……”
海伦小姐热切地挽留说：“哎，别走啊，我还没秀舞呢？”
宋瑞不知道“秀舞”是什么意思，他歉意地说：“以后看你跳吧？”说完就把黎娟叫到洗手间门口，递给她五百元钱。
黎娟说：“都怪我不好，你才坐一小会儿。”
宋瑞说：“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来这里。”他说完话，回头给哥们打了声招呼，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黎娟泪眼盈盈地站在原地，她不知道是应该追出去，还是应该回到沙发上。
4
第二天清晨，宋瑞从一场春梦中醒了过来。
喝酒有利于倒时差，宋瑞一晚上就把生物钟给调整过来了。他在床上躺了一阵子，在回味着，刚才春梦里出现的女人究竟是谁？
这女人面容模糊，他不清楚她是孟妮还是黎娟。怎么可能是黎娟呢，一个夜总会小姐，只不过是一次正常的陪酒交易而已，宋瑞坚决地排斥了黎娟的可能性，他相信，一定是孟妮。但孟妮结婚了，这一点让他很苦恼。但他估计，孟妮的婚姻一定不会幸福，她脸上幽怨的神情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能让她幸福吗？宋瑞认为自己更适合她，他甚至相信有一天自己的事业比他老公更好。
其实，宋瑞所向往的爱情正是这种姐弟恋，这与他的童年生活有关。在国外留学时，他时常想起童年。每一年夏天，当槐花飘零、燕影寥落，燕子屎不再屙在孩子们头上的时候，宋瑞就会背着书包，到成都的外婆家过暑假。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成都还像一个巨大的乡村，深幽的老街上青砖绿苔，榆树成荫。小巷中款款走过的大辫子姑娘多么水灵，那是他表姐和她的那些漂亮女伴们，她们是这座古老城市的精灵。他记得常常有汽车停在老街上接表姐去吃饭，有时表姐也带他一起去。有一次，他看见车里的男人把一只肥手按在表姐的胸前，她屈辱的眼神一直留在他记忆深处。上中学后，外婆去世了，表姐嫁到了深圳，他也有很多年没有去过成都。这些年，当他看见老北京已经完全消失，变得越来越像纽约之后，童年的记忆固执地变得清晰起来。宋瑞想起了美丽的表姐，如今的孟妮比表姐更漂亮，他决定，要和孟妮长相厮守、地老天荒。
宋瑞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孟妮打电话，约一约下周送简历到公司的事。但转念一想，今天是周末，最好不要打扰别人的家庭生活。
初春的阳光也让东郊别墅区透出了一片片嫩黄的春意，阳光已经照在了孟妮的被单上，她已经醒了，但她还不想起床，她若有所“湿”。她想起了宋瑞，她知道，这就叫一见钟情。
“老姐，起床了，太阳照屁股上了。”妹妹孟锦在门外大声喊着。
孟妮的白日春梦被粗暴地打断了，她有点儿恼怒，觉得小妹都这么大了，还是一个莽撞少女，一点儿没有学会上流社会的优雅举止。当初，老公和她强烈要求孟锦从西郊的家里搬来一起住，就是希望她在高尚社区里“养宜体，居宜气”，培养培养高贵气质。父母也同意，现在流行的观点是：闺女要富养，儿子要穷养。
但孟妮立马想到，她昨晚睡前和妹妹曾约定，今天一起去“燕莎”、“赛特”、秀水街转一转，为新春买些衣物。其实，她是因为昨晚宋瑞的出现，打算把自己打扮得更年轻一些。现在，她不得不伸了两个懒腰，从床上坐起身来。
孟锦平时在家都很拘谨，只是因为这几天姐夫出差了，所以她才放肆地上楼来催姐姐起床。显然，孟锦对这个新环境还不习惯，尤其是姐夫嘘寒问暖得过分殷勤，让她觉得很不自在。只是因为她们报社也在东边，如果常从西边打车上下班，那她就真成了“月光女神”（每月挣的银子全部花光），所以她只好同意搬到姐姐家暂住。
等孟妮梳妆打扮好，姐妹俩驱车来到建外使馆区，已经快中午了。
她们在秀水北街一家西餐厅吃过午饭，开始在附近的几家商城里溜达。
女人的友谊，甚至是姐妹间的友谊，其存在的重要意义之一就在于逛商场。在商场里，美貌女子和平庸女人走在一起极为常见，而一对绝色美人亲密无间地结伴而行就实在太少见了。所以，姐妹俩今天特别引人注目，路人们侧目而视，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想多看她们几眼。
有些外地人认为，北京本地的美女不多，其实，这是极大的误会。由于北京的气候原因，夏天室外太热，冬天太冷，春秋天风太大，北京美女没有机会像上海宝贝、成都粉子那样在室外炫耀她们的姿色，再说这也不是她们的性情，她们都把美貌留在室内或者车里。而一些高级购物场所，正是打望她们的首选地方之一。所以，从“二十一世纪饭店”到“燕莎”这一带，正是情场老手们猎艳的风水宝地。
5
初春的“燕莎”一带美女如云，在这些美女中，有一个成都姑娘，她就是黎娟。
当黎娟看着两位绝色丽人手挽手从她身旁经过，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
黎娟太羡慕她们了，她不知道她们是孟家两姐妹，她更不知道，自己未来的人生道路将与她们产生难以割舍的联系。
不过，黎娟惟一知道的是，这对美人与自己的身份太不一样了。她们美貌惊人，但不招人嫉妒，从她们脸上那闲适的气质、从容淡定的微笑就可以看出来，她们是这座城市的主人，而她黎娟，只是北漂的过客。用比较文雅的专业说法，她们是不需要援助交际的人。她们到这里来，是为了消费生活。而她黎娟，是为了被生活消费。
黎娟今天不是来买衣服的，她是来当侦察兵的。因为后天，她的大款男朋友、山西煤炭老板就要回北京了。黎娟想提前在这里踩好点，看中一两件衣服，到时候在他面前撒撒娇，拉他到“燕莎”一举买下。
显然，黎娟不属于那种特别精明的女人，她在援助交际方面的专业水准比较低，她没有在挖空心思捞男人钱财方面下足功夫。比如，有些女人和男人到专卖店买件衣服，花费的价格实际上是原本价格的四五倍，多出的钱自然成了她们的回扣。某些大城市的国际名牌专卖店就是她们“洗钱”的地方，还有一些女人带着“男友”进店，买一些根本卖不出去的昂贵货，几天后，这些衣服又以五六折的价格赎回去。其实，这些手段几年前就已经过时，只有极少数精明的女人曾经用过。因为女人跟随某个男人一般会投入一定的感情。但来自港台、长期在大陆猎艳的老色鬼们却总结了一套管理二奶的科学办法。比如测算每月的平均成本，以计算投入和产出的纯利润，另外，还要涉及到时间管理成本、被老婆发现的风险成本、失去其他猎艳可能的机会成本以及二奶带来的公关效益等等一系列的边际损益问题。很多男人进行了专项研究，逐步形成了一门复杂的人文科学和商业科学，已经有人向海外一些高等院校提出建议，应该增设一门“包二奶学”。从选择、包养、管理、再到重新选择，形成一整套有理论基础和实践指导意义的系统学科。
《熟男淑女》 隔世之感这就叫一见钟情（5）
黎娟在商场盲目地转了个把钟头，她一件衣服也没试穿。从昨晚到现在，她心情一直很郁闷，郁闷的女人容易变成购物狂或者暴饮暴食。但黎娟身上没揣太多钱，所以她就更加郁闷了。于是，她想起了昨晚的帅哥，那位在夜总会让她芳心大乱的宋瑞。当然，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很久以来，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他那样忽略自己，没坐上一小时就溜掉了，电话也不留，毫不动心，毫无眷念。她今天一直感到很自卑，觉得自己没有气质。
最后，黎娟在一家眼镜行配了一副眼镜。这样，她脸上的雀斑被掩饰得很好，而且还平添了几分书卷气，她的心情总算愉快了一点。
孟家两姐妹的心情也很愉快，她们买到了合意的衣物，迫不及待地想回家试试。
这时，孟锦接了一个电话，是她上周采访过的一位IT界新锐打来的，约她晚上到云龙吃海鲜。
孟锦不知道该不该去，她在电话里说，你晚些时候再打吧。
孟妮认为她绝不能接受。她说，有一本关于如何钓金龟婿的书上说过，绝不能接受星期三以后的周末约会，哪怕因此周末寂寞得想在家里上吊，也不能被男人随叫随到。
但孟锦说，这男人前两天已经约过她两次，再拒绝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孟妮说，那就一起去吧，我帮你当主考官。
手机再响的时候，孟锦说，姐姐约她去听一场音乐会，她不方便让姐一个人去。电话那头说，请姐也一起来。电话这头，孟锦只好同意。
孟妮听小妹打完电话，突然觉得她终于长大了，会说一些无关痛痒、但于人于已都有利的假话，已经有能耐在男人堆里如鱼得水。
孟锦的确如鱼得水，托姐夫张春海的福，孟锦在报社做财经记者游刃有余。别人采访不了的新闻，她可以通过姐夫的关系轻易搞定。她入行才一年多，已成为北京新闻界著名的美女记者。上周她采访了这位IT界的新锐高亚鹏。那天，高总第一次接受美女采访，有点儿受宠若惊，这几天不断给孟锦打电话强烈要求再一次约会。
现在，老总们在泡妞方面的口味有了变化，不再像过去那样只瞄准演艺明星和模特儿。他们认为，明星模特都是花瓶，她们习惯奢侈生活，花销实在太大。电视主持人和美女记者现在已成为老总们追逐的首选目标。这类女人综合素质更高，既可当老婆也可做二奶，进可攻，退可守。带在身边还可以充当一个“攻官小姐”，会产生一定的边际效益，节约了成本，增加了产出，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
孟锦知道，这位高亚鹏已经结婚了。约会自己无非是想搞搞婚外恋，所以她积极性不太高。
姐妹俩磨磨蹭蹭地从“燕莎”回了趟家，换好衣服，向云龙海鲜酒楼赶去。
6
流水送走了夕阳，高亚鹏终于在云龙金阁海鲜迎来了千呼万唤的孟妮、孟锦两姐妹。
高亚鹏端着酒杯，和孟家姐妹闲聊着。他完全没有料到，约了孟锦好几回，今天总算修来如此艳福，和两大美女同进晚餐。真是功夫不负苦心人，更不负痴心人。高亚鹏知道，一个著名作家曾说过，异性约会的晚餐是性爱的一次安全彩排，他进一步意识到，和两姐妹一起吃饭，这是否意味着可以一箭双雕，享齐人之福。高亚鹏一边喝酒，一边想像着这对姐妹迷人的身体，想像着她们柔软的内衣，它们的质地、颜色和款式，想像着如何把洁白光滑的姐妹俩一起扔在自己的大床上，这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事业啊。他很想看看她们的小手，她们娇嫩的小手是否也像一对小姐妹呢？对此他完全吃不准，这狂热的好奇心几乎让他神魂颠倒。对了，还有她们胸前，那骄傲耸立的四姐妹，是否像四只孪生的小白兔，他想起了海子那首著名情诗《四姐妹》：
荒凉的山岗上站着四姐妹
所有的风只向她们吹
所有的日子都为她们破碎……
高亚鹏早已为她们感到心碎。面对这么多姐妹，高亚鹏就有些不知所措，抓不住主题。在饭桌上，他既活泼健谈，又惴惴不安；既深情款款，又左顾右盼。他认为自己还缺乏向母亲和女儿同时调情的高超本领。既让她们争风吃醋，又让她们心意相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