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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5426-利害-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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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秀恨透这本操作手册,因为她看不懂或者不以为然,她宁愿相信自己二十年积累的经验,也不相信那本佶屈聱牙的操作手册能够指引她走向成功。    
    可是又必须按照手册操作。肖慧如明确告诉她,单就经营银行而言,仰秀在信用社的二十年不是积累经验而是积累了足够的错误。    
    按照操作手册指引,她这个信贷科长和其他信贷员没什么两样,仅仅是可以召集信贷员开会而已。    
    信贷员独立工作,不需要向科长汇报,业绩好坏跟科长没有任何形式的联系,包括发放贷款也不需要科长审批。    
    在仰秀看来这样的操作模式接近胡闹,尽管肖慧如耐心解释过她依然不能理解。    
    按照肖慧如的解释,如果把信用社比喻成一架马车,原先的操作模式是:    
    一匹马在前面拉车却又不放心它,怕它失去控制,所以还要安排一匹马朝相反方向拉动。前面的马用多少力后面的马也会用多少力,避免它撒腿狂奔。    
    这样的前拉后扯马车难免左右摇晃,又在左右各安排一匹马分别朝着左右方向拉扯。四匹马朝着四个方向一起用力,马车倒是平稳了然而它可能一动不动。    
    驱动完全靠高高在上的车把式。他(她)想朝哪个方向移动就挥舞鞭子朝那个方向一声“驾!”挨一鞭子的马猛然一用力移动那么几步,也就几步而已其他马立即制衡它。    
    车把式主导一切的结果是,如果车把式脑袋发昏立即人仰马翻,即使车把式自始至终不发生差错,那也是以牺牲效率来求得低水平的平衡发展。    
    现在的操作模式是:    
    每匹马都去独自拖拉一架马车,分别指明方向,跑得快的有奖,落后的受罚,偏离方向的抛弃。不需要车把式驾驭,驾驭是攫取个人权利的借口。也不需要制造内耗达到平衡,依靠制造内耗寻求制衡不仅浪费资源、损耗效率,更大的危害还在于,纵容了车把式好逸恶劳和不作为,奠定了车把式为所欲为的权力基础,鼓励了权力寻租并助长争宠献媚和阴谋诡计。    
    所以现在的操作模式是激励靠利益诱导,制衡靠制度约束。    
    仰秀认为推行新的操作模式本身就是阴谋,目的是架空她。肖慧如所指的车把式显然不是指别人。    
    仰秀很气愤可是她确实气短心虚。    
    她一向认为自己具有领导才能,所以遇事动口不动手,在家使唤丈夫上班使唤下属。    
    现在丈夫嫌她落花流水春去也,那些下属也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不听她发号施令。并且按照新的操作模式各人做各人的业绩互不相干,下属完全可以不听她指挥。    
    仰秀只能依靠自己,大小事都得亲历亲为。如此她就原形毕露,进一步证明她只有领导的感觉而没有做事的能力。她甚至看不懂企业报表,一旦不需要她领导了才发现自己连个普通的信贷员都不如。    
    她不像井上不懂就承认然后从基本技能开始循序渐进的学习,她不肯承认自己连基本技能都需要学习,四十来岁的人又当过副主任,要她承认自己连基本技能都没有掌握将摧毁她的自尊。    
    也不会像井上那样不懂贷款操作就去组织存款。她的朋友曾经都仰视她,巴结讨好她还不一定有机会呢,要她去乞求那些人弄点存款她将无地自容。宁肯没有业绩,没有业绩无非少了点奖金但是维持了女人的矜持。    
    可是她很快发现没有业绩不仅影响奖金,毕竟还是科长,作为科长没有下属业绩突出将使她威信扫地,即使旁人不当面奚落她,即使肖慧如不批评她,一向争强好胜的她依然感到沉重的压力。    
    于是没有旁人在场她也偷偷学习。她准备学会贷款操作,信贷科长不会贷款操作太丢人。而且发放贷款不像组织存款,组织存款是单向乞求,发放贷款是讨价还价,因此掌握了贷款操作既可取得业绩还能继续维持那分矜持。    
    现在的贷款操作也不像以前。以前她是在信贷员上报的贷款申请书上签署审批意见,既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既可以马上同意也可以拖延些时候,既可以弄明白了才签署意见也可以随心所欲地签署意见。反正即使发放失误首先承担责任的是信贷员,一切都可以归罪于信贷员在贷前调查、贷时审查和贷后检查方面的失误。就算实在找不出信贷员的过失也没关系,多少贷款失误能够追究领导责任的,说一句“就当交了学费”便一了百了。


《利害》 第二部分《利害》 喋血奋斗(2)

    现在靠这样蒙混行不通。首先是没有信贷员垫底,也不需要她审批,一笔贷款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经办,而且包贷就要包还,发生失误个人要承担全部赔偿责任;其次这种“包贷包还”不是靠拍胸脯、立誓言,而是严格按照程序操作,这套程序专业性很强不是轻易能掌握的。    
    仰秀最头痛的就是始终掌握不了这套贷款操作程序。    
    它需要对贷款对象进行风险评价,这种评价不是原先的形而上学判断,而是连预期风险损失都要计算出来。如果连怎样控制风险都不能掌握,根本不可能独立完成贷款操作。    
    仰秀实在无从下手,到后来只能默默流泪,感到命运对她太不公平。    
    四十来岁的人明显感到记忆力大不如从前,仅仅背诵那些公式她就费了好大力气。即使背诵下来也不能理解,脑袋像一团糨糊,迷迷糊糊中总算有所领悟时新的困惑又不断出现。    
    在苦苦挣扎一阵后她的信心被彻底摧毁,她完全不相信自己还能掌握这套贷款操作程序。    
    在自暴自弃的同时她心中的仇恨进一步膨胀。可是她不知道该诅咒谁,似乎也不能完全怨肖慧如,那就只有怨自己。    
    发现井上始终忙忙碌碌仰秀十分好奇。    
    她曾经以为井上孤身来这里没有后台支持没有亲戚朋友可以依靠,以前也不懂银行业务,因此一定做不出出色的业绩来。没过多久井上就组织了一千二百万存款,这让仰秀大吃一惊,同时感到了更大的压力。    
    后来看一千二百万存款被提取,井上重新回到一无所有的状态,仰秀这才舒缓了一口气,甚至产生同病相怜的感慨。    
    然而井上的工作热情依然像火焰,以至于人人都能感受到他在燃烧。这令仰秀又一次不安了,她悄悄打听井上究竟在做什么。    
    信贷员对自己的客户信息通常严格保密,部分原因就是害怕被同事抢走客户。井上却没有这样的担心,一看仰秀乐意了解他的工作认为这是科长对他的关心。井上便详细讲,他准备推动商业承兑汇票。    
    仰秀百思不得其解,银行承兑汇票还不一定可靠呢这商业承兑汇票能推广?    
    不过仰秀没有暴露自己的疑虑,她担心讲出外行话暴露自己的浅薄惹人嘲笑。同时她并不希望井上取得成功,她愿意看见所有人的努力都以失败告终,因此即使有能力提醒她也会默不作声。    
    不觉进入冬季。仰秀接到个电话,是向阳开打来的,邀请她去宛自天成招待所。    
    向阳开是连环公司经理。两年前仰秀还是信用社副主任时,向阳开摸索到仰秀家恳求仰秀给他三十万贷款。仰秀当时如日中天,身边追捧的人如影随形,对向阳开这样的小老板她不屑一顾当场就拒绝。    
    连环公司开办不久,又是个倒买倒卖钢材的皮包公司,依靠正常途径根本跨不进银行门槛。向阳开好不容易才摸索到这个信用社副主任家门,却遭断然拒绝,这令他备感沮丧。    
    向阳开没有放弃努力。他非常清楚,像他这样的皮包公司没有产品没有资源,完全靠借鸡生蛋倒买倒卖赚取进销差价,一切活动必须得到银行支持不然无从获得资金。搞流通本大利大,尤其在起步阶段,没有银行支持他将寸步难行。    
    第一次上门没有高攀上仰秀,向阳开便用心琢磨怎样打动她。靠送礼肯定不行,仰秀既然不想搭理他就不会接受他的礼物。    
    向阳开打听到仰秀喜欢去宛自天成招待所跳舞,便去拜了师傅,花半个月时间学会交际舞,不时去舞厅候着。    
    一开始仰秀还当是邂逅,连续相遇几次后她就接受了向阳开的邀请。    
    向阳开相貌平平,个子矮小不过还算有把力气,带动仰秀在舞池旋转虽不是舞姿翩翩,却是把仰秀照顾得无微不至。而且他脸皮厚,即使仰秀当众令他难堪他也不生气,依然笑嘻嘻地凑上去讨好奉承。    
    仰秀把自己的尊严看得高于一切,这就特别需要拥戴。女人进入中年芳容依稀,即使精心打扮过也难青春再现,能够添加个向阳开围绕她旋转倒也不令她厌烦。    
    向阳开见仰秀不再驱逐他就见缝插针,不断讨得仰秀好感,仰秀终于同意贷给他三十万。    
    向阳开还算争气,不久就把贷款如数归还。同时告诉仰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几十万他已经看不上眼,希望仰秀给予他更大的支持。    
    这时的仰秀已被降为信贷科长,而且不能像原来那样操作——实际是不懂怎样操作,她就一口回绝了向阳开的请求。    
    一晃又是一年多没见面,这期间仰秀一直情绪低落,不想多跟那些曾经仰慕她的人接触。    
    突然面对向阳开的邀请,她依然想拒绝。她害怕见到那些人,不想让那些人知道她失意落魄。在那些人面前她曾经像个骄傲的公主,而现在她是什么权力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很可怜,惟其如此特别害怕那些人看出她很可怜。    
    向阳开在电话里一再恳求,说他今非昔比,但是无论多么发达也忘不了起步时候只有仰秀愿意贷给他三十万,他说终身不忘仰秀的恩情。    
    仰秀被他的话感动了,决定去会他一面。    
    专门去趟美容院,把盘在脑后的发髻打散,让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开,如此就显得更加妩媚。    
    回家换了衣服,不再穿线条僵硬的西装,而是换上毛呢长裙、高帮皮靴,上身只穿一件黄色羊毛衫外披一件大衣。这样的装束使得她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而且把修长的身材和动人的曲线都充分展现出来。    
    她叫上出租车,径直来到宛自天成招待所接待大厅。    
    向阳开已经在那里迎候,他一身高档西装,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显得还有几分气派。    
    不过仰秀仍旧只是瞥他一眼,继续维持着她的高傲。向阳开点头哈腰紧随其后,依然对仰秀充满敬畏。    
    进入包厢温暖如春,仰秀脱下大衣,向阳开赶紧抢过去挂上。    
    仰秀见向阳开不敢靠近而是在对面入坐,就用一种接近奖赏的口气说:    
    “就两个人隔那么远干吗!”    
    向阳开马上移位到仰秀身边恭维:    
    “仰主任,还是美如天仙呐!”    
    仰秀回眸一笑,风韵犹存。    
    向阳开深吸一口气:    
    “跟仰主任汇报,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现在的连环公司注册资金到五百万了。还不是我的全部底细,害怕注册资金太大惹麻烦所以没有全部暴露,实际上我的自有资金已经超过三千万。”    
    仰秀侧过身面朝向阳开:    
    “你是去抢银行了还是在贩卖鸦片?”    
    


《利害》 第二部分《利害》 喋血奋斗(3)

    向阳开见仰秀不相信他,显得有点失望,他耷下眼皮嘀咕:    
    “就是不肯相信我。”    
    仰秀见餐厅小姐出门侍立,随手把房门关闭,顿时感到轻松惬意。她长长叹息一声:    
    “你有多少钱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为什么不相信你?”    
    “原先没有能力报答你,现在有能力了,仰主任只要有难处就讲一声。”    
    仰秀挥手叫他开酒。向阳开小心地给她斟了一点白酒,仰秀“哧”一声笑:    
    “原先不喝你的酒是在帮你省钱,现在还要帮你节省吗?”    
    向阳开大喜过望,赶紧给她满上一杯。仰秀显得很兴奋,一举杯就干了。    
    很久没有上过饭店了。原先有签字权可以公款消费,那时一点不觉得签字权有什么稀奇,她需要应酬的场面太多,根本用不着她请客。而现在,请她的人越来越少又没了签字权,凡是请客都要自己掏钱。加上她没有创造什么业绩,没有什么奖金也就没有交际费用。一念及此仰秀就感到辛酸,她不想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向阳开见她这样喝酒苦劝她当心醉了,仰秀这才开始控制,可是心头很是难受。忽然想大哭一场,心头郁积了太多的忧愁和苦闷。她一手撑头,用手掌遮住半边脸,怕被向阳开看出她心事重重。    
    其实向阳开早就看出来,只是不知道怎么劝慰她。    
    仰秀又端起酒杯,向阳开一把抢下:    
    “喝不得了,醉了难看。”    
    仰秀瞪他一眼尖叫:    
    “好看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    
    向阳开被突然的尖叫吓得一抖,急忙把酒杯还给她。仰秀却不喝,眼圈一红别过脸朝着窗外。    
    向阳开看酒菜差不多了,低声下气地说:    
    “不然我陪你跳舞吧。”    
    仰秀生硬地说:    
    “不高兴,见人多心烦!”    
    看看包厢宽敞,她用接近奖赏的口气说:    
    “就这里跳一圈吧!”    
    没有音乐,两人就无言地走着舞步。仰秀嫌太沉闷,她教向阳开跳吉特帕。    
    学会吉特帕并不难,要跳好却不容易。双脚要有节奏地交替蹬踏,不时还要手举过头顶牵引女伴旋转。有时会手忙脚乱,转身时将女伴搂抱在怀里。    
    以前跳舞两人都保持了必要距离,现在不时紧贴在一起双方都有些窘。    
    向阳开惊讶地发现仰秀周身如此温软,尤其不当心跌入向阳开怀里时向阳开禁不住发晕,那颗心几乎要蹦出胸膛。    
    仰秀自然感受到了向阳开冲动难禁,不由得亢奋起来。她深深低垂着头,将脸贴在向阳开胸前,脚下也不再蹬踏,只是缓缓绕着向阳开移动。猛然惊觉到行为过度,仰秀轻轻将他推开。    
    看仰秀准备离开向阳开这才说:    
    “仰主任能不能再帮我一把,弄到一笔大买卖,需要五千万资金……”    
    仰秀勃然大怒:    
    “专门叫我来不是说仅仅为了感谢吗?”    
    向阳开急忙解释:    
    “确实遇到难处,不然也不敢麻烦你。”    
    仰秀十分厌烦,一字一顿说:    
    “你的话,句句在撒谎!”    
    说完转身就走。    
    走过接待大厅,仰秀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她吃了一惊。那人是井上,正跟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说笑着走向一辆红色法拉利轿车。    
    仰秀听人谈论过,在乐原市能够拥有法拉利、奔驰、宝马这样车辆的人只会是桑梓堂或者通达堂的人,禁不住猜想这年轻女人是谁?    
    看红色法拉利轿车已经远去,仰秀问旁边迎宾小姐:    
    “那车是谁的,知道吗?”    
    迎宾小姐一脸自豪:    
    “我们宁总的,这谁都知道。”    
    仰秀愣住了。凭女性的直觉她发现那两人的关系已经接近亲密,不由得想井上靠什么手段搭上这个财神的?越想越觉得井上就是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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