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后来-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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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个地方音乐衔接得不自然,你把两个轨道的声音打个交叉,音量各减弱一半……” 从梧桐回来,紫俏一直呆在制作间里,指导方闻笛剪片。
“俏姐,录像带里还有姐夫的镜头呢,拷贝到你的文件库里吧!”笑天提醒着自己的顶头上司。
紫俏的胃有些难受,一直用小热水袋顶在心口的地方,她努力的舒展开颦眉,洒脱一笑,道:“不用留,抹掉算了,硬盘空间不够!”
“是呀,天天见面,看都看烦了,偏偏连中午的时间都不放过,害得我一个人去食堂!哎,师傅,你中午不在食堂吃饭太可惜了,红烧肉,小鸡炖蘑菇,还有张阿姨的大米面发糕,香透了!” 方闻笛工作时总爱溜号,这百姓医院的专题片在她手里耽搁了好几天。
紫俏最不能容忍工作上的拖拉,她嗔道:“还不快点干活,亏得韩风含糊,换作别的客户早催了,百姓医院的广告费已经到帐,片子却没有推出去,这样做,有失信誉。”
方闻笛笑嘻嘻的耍贫嘴:“像韩三那样傻的还有几个?现在做生意,哪个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叫做交易,赶明个有空,我还真得给他上一课……”
“上什么课?……小笛子,别臭美,哪天我就给你拉进解剖室里上课,到时候,让你连哭都不会!”轻扬明快的声音从制作间的门口传来。
那是一张爱神的脸,魅惑却又纯真,如夏季的清晨,蔷薇园中亮闪闪的露。
“韩风!”
“韩三哥哥!”
“韩院长!”
韩风得意的笑道:“我的头衔还真多呢!单单紫俏叫得最不亲切,你就叫我一声哥哥,又不能把我给叫老了,男人,老一点才够帅!”
看见这个潇洒的帅哥时,紫俏的心一下子就从冰窟窿里拔了出来,逐渐有了温度,她早已将他当成了亲哥哥。
刚才,方闻笛在背地里说韩风的坏话,她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三哥哥,我今天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不见叶远林,也要把片子做完,你千万别生气!”
“你看我什么时候生过气,气大伤身,爱生气的人才傻呢,是不是,紫俏!” 韩风话里有话。
电脑屏幕上播放的就是百姓医院的专题毛片,韩风只扫视一眼,便对方闻笛说道:“这片子不着急,我不是来催片的,我跟紫俏有业务要谈,……哦,对了,求你办点儿事儿,帮我泡碗方便面,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我中午没有吃饭!”
听到可以延缓工作,方闻笛立马高兴起来,她颠颠的跑出去弄方便面,笑天也站起身来,很懂事儿的离开了。
“紫俏,你犯了远鹏的大忌!怎么能这样糊涂呢?一个宋衾瓷,一个叶远婷,念书时,就是因为他俩才受了委屈,遭了罪,你是不是上辈子欠他俩的呀,陶吧赔就赔,反正是老宋家的钱,活该,你也不想想,宋衾瓷那个刁妈是如何对你的,再者说了,叶远婷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叶远鹏知道后,顶多教训她一顿,到底人家是亲兄妹,可你呢,还背上个挑唆的罪名!你呀你呀,笨呐!真把我给气死了!” 韩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连连叹气,刚才,他还说气大伤身呢!
“这么快就知道了?叶远鹏总是这样精明……”紫俏摇头嗤笑:“生怕你们误会他!”
“不关他的事儿,是远婷告诉我的,也只说了肖遥那部分,……我去了梧桐,找远鹏想问个究竟,跟他动了手!靠,以前总是被别人打,今天,我可扬眉吐气了!”韩风的额头上有伤,用浓密的头发遮掩着。
“可别再这样了,好聚好散,何苦为我弄得兄弟都没法做。”紫俏既感动又不安。
不过,她清楚:就韩风那手儿,如果不是叶远鹏让着他,他还吐气?吐血吧!
正说着话,方闻笛把面端了进来,笑嘻嘻的打算欣赏美男吃面图。
“我吃饭不喜欢别人看,你师傅给你放假了,外面下雪,早点走吧!”韩风巧妙的遣走了方闻笛,端着面却不吃,看着紫俏,欲言又止。
“吃个面也这么事儿多,用我回避不?” 紫俏对韩风总是那么随意,就像自家妹子跟哥哥笑闹一样,深浅都无所谓。
韩风摇头叹气,咽下了想要出口的话,他把面碗交到紫俏的手中,说道:“吃吧,趁热,不然,一会儿胃又疼了!”
看见紫俏惊讶的表情,韩风解释:“远……婷说的,说你没吃午饭。”
谁说康师傅就是这个味?被韩风端过的面,就有韩风的味:率真、乐天、友爱。
韩风走出广告部的时候, 拨打了一个电话,他很没好气的说:“胃又疼上了,不过,面都吃光了,你他妈的有毛病,真关心她就自己来,还藏着掖着,……什么?你说什么?只是为了凤宝?也对,她身体好了,才能给你带大女儿,你好随心所欲,逍遥快活,得!我现在是够了,也不再劝你,下回,少找我,喝酒也不去!
如今,韩风哪都不想去,下雪了,路不好走, 他要到铭文外语学校接燕子。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缱绻缠绵,他只说:“呆着闹心,找你一起看雪景!”
有人说,雪绒花的花语是:寒风中的爱天使,待到辞旧迎新之时,将化作第一枝绽放的迎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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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下雪了,猪猪臭削(说),他要送我雪宝宝地(的)!我要雪宝宝!”凤宝在叶萍家中给紫俏打来电话。
叶远鹏曾告诉孩子,等到再下雪的那一天,就送她一个白雪娃娃。
“好的,妈妈把雪宝宝给你带回家,你乖乖的,听外婆的话,等着妈妈下班!”紫俏耐心的哄着孩子,半天才挂断电话。
白雪宝宝是布绒玩具,只在母婴商城的专柜里卖,紫俏急匆匆的赶到那里,给凤宝买了一个雪孩子,给龙宝买了一个小白兔。
她记得:童话故事里,小白兔和雪孩子是一对好朋友,她希望龙宝和凤宝也能够如此。
走出商城,正好是下班的点,路又滑,不好打车,好在,紫俏的皮靴是平跟的,她索性抱着布绒玩具慢慢的往家走。
这雪真是不够大,记忆里的那场大雪,雪花像一只只硕大的白蝴蝶,砸到脸上生疼,衾瓷用自己的围巾把她裹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其实,连眼睛都不用露,他一直拉着她,告诉她:“别怕!”
而这场雪,轻盈,娟秀,温柔,宛如天女散花,洒落在紫俏的风雪帽上,装饰了她的一身红妆。
伸手,她把它接在掌心里,点数它的六个花瓣。
它晶莹、剔透,悄然之间就融化了,在她白皙的柔荑中,渐渐找不到痕迹。
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紫俏停下了脚步。
往前走:是曾经热闹非凡的仲夏夜市,现已不在,向右拐:依旧是那条细细长长的胡同,只是不见了雷克萨斯。
真是的,怎么就冬天了呢?那个夏季,她还没有过够,也不会再有!
就是在这个拐角处,他给她七颗大红枣,他吻她,那么甜,那么暖。
信步,她走入这个胡同,却惊奇的发现:胡同里,昏黄的路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亮闪闪的霓虹,光秃秃的砖墙不见了,一排铁板房整整齐齐延伸至巷尾,家家是饭店,经营串烧、米线、麻辣烫之类的小吃。
仔细辨认这些店铺的招牌,紫俏才反应过来——原来,仲夏的露天夜市到这里猫冬来了!
刘记串烧的胖老头正在雪地上生火炭,他的那个小徒弟又长高了半头,正在门前麻利的烤着肉串,肉串“吱吱啦啦”迸着油星,勾人食欲。
那肉串,她吃过,还曾经用沾满辣油的嘴去亲一个人,亲得那人满脸的油腻和惊喜……
如今,他在凤凰楼中喝他的冰火之恋,她在平民闹市享受她的惬意,离开了他,她依旧有美丽的衣裙,依旧能旋出炫目的舞姿,依旧能绽开灿烂的笑!
让悲伤见鬼去吧!她踢飞了脚边的白雪,恶作剧似的,一蹦一跳,在雪地上踩脚印。
“紫俏!”身后有人在叫她。
那么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就浮现了《上海滩》雪天相见的那场戏:许文强一袭风衣,笑容潋滟,将一把油纸伞撑到呈呈的头顶,相视一笑间,她就找到了他。
回过身,她看见,原来是……衾瓷。
“欧罗巴的事儿,我刚刚听说,很担心,便到电视台去看你,笑天说你去了母婴商城,我就追了过去,可雪天塞车,等我赶到商城,已经关门了,我就在这条路上寻你,果然,你又贪玩了,不知道回家,天都黑了,怎么还敢一个人出来?远鹏呢?” 衾瓷的话语中带着急切和责备,却流露出宠溺和心疼。
很显然,衾瓷并不知道紫俏和叶远鹏分手的事儿,但,不管她在哪儿,选择了谁,他都惦念着她,牵挂着她,这已成为习惯,再也无法更改。
紫俏调皮的笑了,扬起手中的布绒玩具,学着卡通的声调显摆:“谁说我是一个人,我还有雪孩子和兔宝宝呢!”
“呵呵……,长不大的孩子!”衾瓷开心的笑起来,笑声点响了四面风,如星子在夜空中闪亮,如细雨洒落在花前。
他伸手接过了小白兔,道:“我记得有个小姑娘啊,看了雪孩子的动画片后,哭了整整一天,她说她恨那只小白兔,心疼那化成了水的雪孩子。紫俏,我就是那只小白兔,而你,就是雪孩子!”
有人说,雪绒花的花语是:人间的四月天,它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爱,是暖,是希望!
“刘记串烧”虽然是个小店,但却总能招揽贵客。
今天来的两位客人都开着高档的私家车,因为胡同太窄,只好停在了后院。
开始,刘记胖老头还真挺高兴,那个叫“远鹏”的客人一开口就点了那么多的菜,这是爱吃啊!
可后来一看,不是那么回事儿,两个客人几乎没动筷子,只是一杯接一杯的灌着冰凉的啤酒。这事儿闹的,哎,让外人看见了,还以为刘记的烤肉不好吃呢!
刘记胖老头沮丧着,走到屋外生炭火,一抬眼,却看见雪地上走来了一个红妆女子,像是跟这雪绒花一起飘落到人间的仙子。
这是谁家的闺女啊,生得这样俊俏!
刚想着,却又走过来一个男子——恰似春上花开,明光晓映,处处是风流。
真是般配!刘记胖老头不由得看呆了,雪中看花,看风景。
“喝完这一杯就不喝了,我可不陪你了!”贾儒收回了望向窗外的视线。
叶远鹏朗声笑道:“真不够朋友,你不陪,我自己喝!”
“何必呢?看一眼,喝一杯,再这样下去,非喝傻不可!要不,你就出去,要不,就把她带进来!”
“我出去干什么,看他们的郎才女貌?我把她带进来又如何?哼,明知道欺骗还要?”
“你这是指桑骂槐,骗你,我也有份,照这么说,我们就不做朋友了?”
“哼,别把自己想得太高,你和她怎么比?”
“既然这样,你就不能把她拱手让人!”
魁星’高层小区楼下,停着一辆蓝调的沃尔沃,一个白雪娃娃在后座上咧着嘴笑。
叶远鹏按下了“7”的快捷键。
“于紫俏,你不是很想救肖遥吗?我们做一笔交易吧!”
《后来》彦归来 ˇ午夜交易ˇ
深夜,叶远鹏的家中漆黑一片,在凤凰石的旁边有一位女子,她来回踱着脚步,并不时向远处张望,直到蓝调的沃尔沃停到她的身边,她才露出了笑容。
“哥,你回来了!”
“哥,我求求你了!”
“哥,你帮帮肖遥!”
叶远婷围着叶远鹏团团转,叶远鹏忙着开锁,道:“好了,你给我让点亮,还让我进不进屋,回去吧,我明天就办!”
叶远婷有点不敢相信,迟疑着没有动。
这时,紫俏打开车门,从车里走了出来,她一语双关,道:“你哥从来说话算数,放心好了,回家吧!养足精神,准备接回肖遥。”
“紫俏,你跟我哥回家来了?不走了?”叶远婷觉得不可思议,她迫不及待想问个究竟。
“我回来取点衣物。”紫俏随叶远鹏走进屋内,并把叶远婷关在了门外。
“肖遥即使被救出,也必须离开燕阳。这是条件,为什么不告诉她?还想让我费一遍口舌?还是想再次帮助肖遥,让他留下来?” 叶远鹏喝了很多酒,眼睛通红,脚步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紫俏直接向卧室走去,一边上楼一边说:“我不想让远婷恨你,所以,没有说明你的意图,不过,你大可以放心,肖遥,你想留都留不住,他一定会走,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再停留!”
叶远鹏苦涩的笑了,是啊,骄傲!他不能留她!她也不会停留!
沙发上有一件嫩黄色的开衫,紫俏的,上面有她的体香,还有一根长发,他把长发拣出,将开衫叠好。
她到卧室收拾自己的衣物去了,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不大一会儿,紫俏拎着皮箱走下楼来,淡淡的说:“我收拾完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交易了?”叶远鹏站起身问道。
“别让我恨你!既然说好分手,为何还要多留这一晚,肖遥,只是一个借口,是你借机为难我的借口,叶远鹏,如果你非要如此,我成全你,但是,我会恨你,从此,在我心中,你就死了!”紫俏背对着叶远鹏,手死死的抓紧了皮箱,仿佛这是救命的浮木。
她存有一丝希望,希望还能留住一些美好。
“我曾经说过,死都不会放你离开,如今,你就当我死了吧!”他晃着醉步,忽忽悠悠,走到她的身后。
冷不防,他托起了她,而她,却拎着沉重的皮箱,下坠的重力让酒醉的他站立不稳,和她一同摔倒在地,客厅的地面铺着大理石,冰凉坚硬,他下意识的把自己垫在她的身下,头重重的磕到大理石上。
“远鹏!” 她止不住眼泪,为自己,也为他。
他反身将她压到身下,犹豫着,缓缓问道:“爱过我吗?”
她迟疑了半晌,道:“爱过,曾经。”
他的手顿住了。
当时,他已经解开了她的上衣,露出来紫色的文胸,文胸正中有一只蕾丝捏成的蝴蝶,轻轻颤动,轻颤的还有他的心。
瞥一眼她深深的乳沟,他迅速扣上她的衣扣,却又贪恋着,抚了抚她的衣领和发梢。
她哭得泪眼滂沱,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看不见他的伤心。
她感觉身上一轻,他放开了她。
随即,凄凉苦涩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你看我,大了你八岁,如今都老了,都抱不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