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后来-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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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波站建在主峰顶,是清晨时可把白云踩在脚底下的好地方,并设有边防哨所。
微波站的工作人员实行倒班制度。每班6个人,携带生活必须品,乘坐大卡车上山。在蜿蜒曲折的盘山路上,运送人员、物资的大卡车要爬行40分钟才能到达山顶,而且是颇有经验的司机才可驾驶。
他们在峰顶工作两天,接收信号之余可采山菜,捉松鼠,攀高崖。然后再回到山脚下——凤城的家中休息3天。
在“天上”和“人间”的交替转换中享受着“仙人”与“凡人”的不同生活——幻与实,飘与沉,悠闲与生计,寂静与繁华。
因为每年都有一批学生前来实习,所以,微波站总在峰顶欲留出一个二层小楼,供实习生们为期三个月的山里生活。
这三个月的生活基本上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们独自采购材、米、油、盐和生活用品,自己洗衣,生火,做饭,自己安排实习课业,像居家过日子一样打点一切事宜。
山上有井水、泉水、溪水,就是没有自来水,运送饮用水的水车每隔五天上山一趟,在积满黄土的盘山路上绵延出长长的水滴的痕迹,引来正在林中探宝的学生们的阵阵欢呼:“水师傅来了!水师傅来了!”车里的师傅叫“水哥”,每次来总能给同学们带来山下的零食和物件。
这段日子让他们每一个人都终生难忘:生命有了更高层次的伸展,与更多的人有所交集,包括部队,包括“袁鹏”。
凤凰惨案
实习生到来的第一天,微波站的“志哥”请他们到山下的饭庄吃饭,尽地主之谊。
“志哥”曾以“职教生”的身份在紫俏班里进修学习了两年,同学们的到来,让这位刚满30岁的男人像孩子似的快乐。“篮球高手”们,这些年轻的小伙子,都是他的好哥们!
袁鹏当时也在饭庄吃饭,他和志哥是老相识,也见惯了每年一拨的实习生。他们打了招呼后,各自回雅间了。
袁鹏这次来凤凰山,是战友邀请而来,为袁鹏的转业饯行。他们并不知晓袁鹏的身家背景——即将全权掌握叶氏集团。
他们的聚集,沾染了山脉的豪情,有豪情的地方怎能没酒助兴!北方的大山里有北方的烈酒!
在不知深浅的“志哥”的盛情激荡下,从象牙塔出笼的小喜鹊们,都喝了很多酒,一个个开始手舞足蹈。
当“胖老板”挪着方步,走进他们的雅间,点亮傍晚的灯光时,志哥才发觉不妙,后悔也为时晚已:天色已黑,带着这群半醉的孩子如何爬回山顶!
紫俏喝光了一口杯的槐花酒,又摇晃着空杯找酒喝,雅间里还剩有小米酒和枸杞酒,就是没有了槐花酒,紫俏拎着小铁壶飘出去打槐花酒。小店的人手不够,“胖老板”立下的规矩是“酒自喝自添,由吧台的服务员兼顾着记帐即可”。
小店的槐花酒、小米酒和枸杞酒是散酒,分别存放在饭庄门口的大缸里,拧开小小的水龙头就可接到。“胖老板”为了省电,在那里只安了一只小灯泡,酒缸上的标签被酒淋得字迹模糊,紫俏蹲在酒缸旁,眯着醉眼看了半天,还是分不清哪缸是槐花酒。
这时,袁鹏也出来打酒,来过小店的客人都知道哪一缸是什么酒,多少年都是一顺水的小米、枸杞……槐花,从来不变。
袁鹏也喝了不少,但没醉,他是有酒量的。他拎着3个壶,每种酒打一壶,等来到紫俏蹲着的酒缸旁,已经剩最后一壶的槐花酒没打了。他看见面前蹲着一个女孩子,但又不妨碍他打酒,也就没在意。可是,没在意的结果就是“惨案”的发生,他的左眼的“惨案”!
他压根没想到——这女孩会冷不丁的起身。当时,他左手拎着两壶酒,右手放在酒缸的水龙头上,用小手指勾着第三只壶,眼睛瞄着这壶酒是否接满。就是这个“没在意”,一个脑瓜子轰地砸向他的面门……他保住了高挺的鼻梁,却没保住清俊的左眼,当时左眼真是满眼金星,阳光灿烂!
应该说,袁鹏在这方面的反应还是比较慢。想想,他也不是特种兵,如果是《士兵突击》里的元朗,也许能躲过这一劫。
一劫过后,出现了很多人,几乎都是紫俏的同学。袁鹏心里这个气啊:我弄成这样也没出声,你却大呼小叫的揉脑袋,难道我的眼睛比你的脑袋硬。但见这女孩也就是自己妹妹的年纪,也无法斥责。心想:还是远婷大方得体,有教养,不像这女孩,连个“对不起”也没说。
在志哥出来打圆场,与袁鹏说话的工夫,紫俏却走了出去,走到饭庄门前的空地上,手里不知什么时候,还多了个杯子,装着满满一杯的酒,其实她已醉得不轻。
贺东和谢宁跟了出去,在贺东的抢夺下,酒洒得还剩下半杯。
紫俏扬起弯弯的嘴角,笑呵呵的瞪着贺东,说“贺东不好,扰了她的酒兴”;让他“不要跟着她“;她要”找月亮,偷那桂树下的小白兔……”
谢宁一下子明白过来,在酒精的作用下,心中更加酸楚。她拉开贺东,由着紫俏到外面表演“贵妃醉酒”。
紫俏和衾瓷的初恋,开始在月圆的夜晚;他俩的临行赠别是那本旧书——《千江有水千江月》;紫俏在脖颈上,至今还挂着衾瓷的属相——兔。
千山同一月,万户尽皆春,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在夜风习习的晚间,在酒醉的迷茫中,她心中的旋律是那首《白月光》吧!“白月光,心里有段悲伤,那么亮,却又那么冰凉……” 她举杯向月,衣裙迎风,踩着白霜似的月光转啊转,转啊转。
美,分很多种,这是一种,凄婉的美!
袁鹏不想再看。他对这个不感兴趣,一个30岁的男人,又如此身份,什么美女没遇过?什么阵仗没见过?
但在他转身回屋之际,志哥开口求他了:“袁鹏,一会儿,你是不是也回山上去?这些孩子是我带出来的,喝成这样,山下也没个能住得了这么多人的地儿,……明天一早,我无法向领导交代。”
袁鹏听明白了,说:“你是让我帮你把这群小醉鬼护送回山顶吧?”他爽快的答应了,又说:“外面转圈的那个,你背。”
他们14个人拉着、背着走在盘山道上,通向山顶有很多条小路,但如今的情形是不能冒险的。
刚开始,紫俏还唱着歌,后来就趴在志哥的背上睡着了,偶尔还说着梦话。
除了袁鹏和志哥,贺东算是清醒的,他比较真性情,拉着谢宁走路还不忘对宋衾瓷的诅咒,因为他也看出,紫俏的“醉酒”从何而来。
没出几句话,袁鹏就听懂了。衾瓷,他是见过的,那是小妹心心念念之人,有可能成为他的妹夫。这个“醉酒”的女孩和衾瓷还有如此牵连!这算什么?
这是一个结,是袁鹏和紫俏在后来的相处中,一直解不开的结!
这个女孩与叶家的牵连何止于此——她还是他姑父唯一的女儿。
在当时,他并不知晓。
志哥背着紫俏走了一段山路后,袁鹏也伸出了援手。
就在他伸手接过这女孩的时候,“惨案”又发生了!
他被她吐了一身,更为严重的是:吐的部位很是尴尬。
他无奈的背着她,恨不能把她丢在山涧中,从没遇过这么折腾人的女孩。
后来,每当袁鹏颈椎又发疼的时候,他就想起这件事,他颈椎疼是以前就有的毛病,可背过紫俏以后,他把这归结到她身上,而且牵引的心也跟着痛。
紫俏在几天以后,才分清,谁是“惨案”的受害者。
“篮球高手”们被袁鹏和战友邀请到营房前的篮球场打“友谊赛”,女孩子们都跟过去站脚助威。在谢宁的指点下,紫俏见到了在篮球场上夺、抢、扣篮的袁鹏——高拔健硕的身材,身手敏捷洒脱,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烁烁生辉。
谢宁说:“这是个‘男人’,不同于‘男同学’的那种,很成熟,很性感。”
紫俏在心里认同,嘴上却说:“‘男人’有什么好,有石磊好吗?”
谢宁瞪大了眼睛,故意问:“你敢说‘石磊’不是个男人?”
其他女生也听见了,她们笑作一团,在绿色军营抹染了姹紫嫣红。
双方在激烈的拼杀中打了个平手。“篮球高手”毕竟是学生,能和战士们未分胜负,这已足令对方未输犹败。袁鹏一脸的意犹未尽,继续和“篮球高手”们切磋,早把“惨案”事件抛到了脑后。
从小,紫俏就对成熟的男人存有下意识的恐慌,因为她从没感受过父爱的广博,“父亲”带给她的只有伤害。
见袁鹏并没理会她们这些唧唧喳喳的女孩子,紫俏就隐在一边,既没有前去道歉,也没有道谢。
几天以后,女孩子们终于熟悉了凤凰山,开始到处的游荡探宝。
紫俏和谢宁在溪水旁的丛林中,发现了一种野生的花——细绿的枝径,托着白色的大花瓣,像汉白玉制成的高脚杯;迎着光可以看见花瓣上细淡的脉络,如倾城女子的皓腕,白皙得几近透明。
紫俏把它斜插入耳边的鬓角,简直就是花仙子一般,还多出一份“浪”。
紫俏的“浪”,谢宁早已见怪不怪了。在没外人的时候,那没有了束缚的一颦一笑,说不上会“浪”出多少趣味来。
多美啊!乡野中的“倾国”!
谢宁戴了一顶绿草圈,采了一捧又一捧的花,在快拿不住的时候,向溪边走去。她们预备在水中“放花”。
紫俏却还不肯停止采摘,手不够用,索性掀起绿色的裙摆,把花瓣全兜入裙中,浑圆婷长的玉腿就沐浴在阳光和苍翠中。
谢宁远远的看她,吆喝:“看把你给野的,应该给你拍下来,让那些男生们看看——他们心目中的淑女!”
“是个荡妇?” 袁鹏在心中把这句话接了下来,他正枕着山石睡觉,她们扰了他的清梦。
而且他预想,接下来会是一声尖叫,就皱着眉头等着听,眼睛却还没离开那双裸露着的腿,他仰面躺着,紫俏飒飒立着,她的下半身让他一览无余。
然后,他听到了紫俏的叫声和谢宁的询问声,还有她一裙子的花瓣,像雨似的洒了他一身。
他想:“反应是够慢的,遇见个坏主,什么都完事了。”
他问:“你想给我盖被吗?”
紫俏认出这人是谁了,忙俯身给他扑落花瓣,说:“不好意思,对不起。”她是在“道上次那个欠”吧。
袁鹏却再也受不了,他“闷哼”一声,一下子起身,给紫俏也从地上拽了起来。
女孩子夏天的衣裙本就单薄,那么一俯身,在袁鹏的视角上,她的上半身也一览无余,还不自知的,在他的上方鼓捣。
他想:这是清纯?还是风骚?
作为30岁的经事儿的男人,不“闷哼”才怪!
紫俏认为,他在为她制造的“惨案”生气。
她想:到底是“解放军叔叔”啊!“军民共建鱼水情”,得把嫌隙解开了。
她邀请他到溪边,袁鹏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她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午后的溪水暖洋洋的,小鱼儿快乐的游在谢宁撒放的花蕾间。
谢宁早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心中暗笑。她对袁鹏的印象不错,私下里还跟志哥打探了“袁鹏的情况”,划算着:给他俩制造点机会,大8岁也不算大,总比“担不了责任的那位”强。所以找借口,离他俩远些。
紫俏发现了一条紫色的鱼,她指给袁鹏看,袁鹏也看见了,却分辨不清,真是紫色的鱼还是花瓣或是阳光恍的。
他们紧跟着小紫鱼向溪水的下游走,那里的水比较深,鱼儿总爱往那里聚。
后来就真的找不到那条小紫鱼了!
紫俏并不死心,踏着溪水中的岩石来到水中央。
袁鹏知道那里的石头长满了青苔,滑得很,但,他对于这样一个女孩子,就像紫俏对于那条小紫鱼,充满了好奇。他不知道下一分钟,她又会如何,变化着的事物总是吸引人的吧。
下一分钟,真的发生了变化!
他们落入水中。
后来,叶远鹏曾问过自己: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掉下去,就等着她掉下去,再把自己也带下去?
他在水中央捉住了她,他叫她“鱼儿”,也只有他,有权利如此叫。
投怀送抱的女人他不是没见过,偶尔也接纳,但从不乱分寸,也不是不动真情,而是无真情可动。
可“鱼儿”简直就是水里的妖,从岸上骗他入水,用湿淋淋的一身绿衣把他缠住,不得解脱。
她的绿衣裙粘在她上,他发现,这个瘦弱的女孩可真装!她哪里瘦啊!肩吗?还是腰?还是滑长的颈?
凹凸有致,玲珑饱满的这条“小紫鱼”紧贴着裹身的绿衣,还紧贴着他,可能因为害怕,还本能的在他身上一通乱抓,蒙着水雾的圆脸俏丽,花瓣的嘴唇微启。
难道就没有人告诉她,这样可不行!
后来,袁鹏到燕阳找她,在燕湖度假村要了她。
后来,鱼儿几乎都要爱上了袁鹏。
后来,叶远鹏这样说:“真不知你是无知?还是引诱?”
后来,于紫俏这样回答:“无知也好,引诱也好,买卖不是成交了吗?”
情人夫妻
“百乐酒店”的隔音效果是很好的,但在凌晨,紫俏还是让走廊里的声响惊醒了——像是哭泣的声音,低低的,很悲凉,灰心的绝望。
紫俏听了一会儿,耐不住惊奇,轻轻走到门口,把房门拧开了一道细缝,向外看——衾瓷的母亲哭泣着向电梯门口挣,叶远婷尽力的哄劝,拉着婆婆不放手。
紫俏明白了:一定是衾瓷的母亲知道衾瓷和远婷要办离婚,过来相劝。从老人的情绪上看,是没说服成功。远婷说“自己的房间里有事”原来是这事。这么晚了,老人闹着要走,真是苦了叶远婷……
她们婆媳的感情是非常好的,亲同母女。叶远婷流着眼泪对婆婆说:“我和衾瓷即使离婚,您还是我的妈妈!”
老太太听后,更是涕不成声,刨根问底的问原因:“是不是因为那个于紫俏!”这是老太太的心病:如果知道现在,又何必当初……
紫俏听到老人两次提起自己的名字,摇头苦笑:这下,自己真是罪孽深重了!她必须表明态度,也许还能阻止他们离婚!
叶远婷终是没留住婆婆,心力憔悴地走了回来。
紫俏打开房门迎出去。
她们共同走进了叶远鹏的房间。
两个人都盘腿坐在双人床上,面对面,一时无言。
紫俏说:“是因为我吧!”她想:这是明知顾问。
叶远婷说:“本来他就不是我的,是我自以为是!我总认为,我可以给他所想的一切,为他的前程铺路,协调他方方面面的关系,甚至爱好他的爱好,可这样只能算‘携手并进的战友和伙伴’!”
“‘携手并进的战友和伙伴’!”紫俏咀嚼着这句话,问:“衾瓷说的?你别听他那些酸溜溜的话,迂腐着呢,我没有结婚,不懂夫妻之道,只是看到相互搀扶走路的老夫妻就特别的感动,真的,那是福气。”
叶远婷拉住紫俏的手说:“衾瓷对你……没忘情”,这话说起来是那么的艰难,但她必须说。
她继续说:“我不喜欢什么‘第三者’的称谓,我俩谁也不是谁的‘第三者’,只都是没经营好自己感情的失败者。……你知道吗?衾瓷告诉我‘离婚前,他要对我负责,离婚后,他要和你在一起,’他如此磊落,更让我高看。”
紫俏说:“如果我不能同他在一起呢?”
叶远婷并不惊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