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心眉-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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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想要道歉,心眉一幅了然于胸的样子,让他连承认错误的话都无从说起。他不知道别的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会是什么反应,生气?伤心?难过?总是要怪他不知道保持距离的吧,可她现在什么都不说,只是仿佛一下子和他拉开了距离,让他琢磨不透,她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认为自己和郑蓝蓝有什么暧昧关系?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胡思乱想,不过这之后他真的要注意和很多人保持距离了。
心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说她对今天的事一点不在乎,一点不生气,可是她对郑蓝蓝还是比较有把握的,但是她现在不愿意去想郑蓝蓝和卓非凡的事,她也没有精力去顾及,她所担心的仍然是令狐淼,这对于他来说是一次诱惑,这一次他能抵制住,以后呢?事实上令狐淼的五官算不上十分英俊,可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再加上他身上有种优秀男人的气质和可观的身家财产,有多少人在盯着他,她不是不知道。或许现在他对自己仍然是真心实意的,可是谁又能保证将来不会审美疲劳?或者在成千上百次的诱惑中,只要有一次没能坚持住,那么她该如何自处呢?她不会像有些人那样,可以对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作没看见,可是她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再次承受这样的打击。
宋婕曾经说她想得太多,太长远,一辈子的事都想到了,而且总是往坏的方向想。在令狐淼和她的关系里,她始终是被动的一方。被动,是因为她怕付出太多收不回,可是即使是被动的,她一样付出了感情,而且比自己想像的要多,人一旦爱了,就开始患得患失,而她,还未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患得患失。她开始后悔,后悔选择了令狐淼,她应该选择一个能给她更多安全感的人,例如吕非。想到吕非,她嘴角扬了扬,嘲笑自己乱抓救命稻草,现在这根稻草都不是她的,从来不是。
心眉坐起来又躺下,躺下又坐起来,怀了这样重的心思,还怎么能睡得着。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清冷的月光透过缝隙泻了进来,夜凉如水。她轻手轻脚的开了卧房的门,看见黑暗中沙发上的人似乎睡得正香,于是来到厨房热牛奶。她不敢开灯,怕灯光透过厨房的玻璃照进客厅,只是借了冰箱的一点光线摸出了锅,开了火。大概是牛奶的热气吹了上来,从她眼里望去,红色的火光越发朦胧起来。
“牛奶都溢出来了。”一只手关掉了煤气灶的阀门,厨房里一片黑暗。
心眉哦了一声,“吵醒你了?”
“没有。”黑暗中令狐淼抱住了她,“我睡不着。”
“放开我,我得倒牛奶,你也喝点。”心眉想挣开他的怀抱。
“你知道的,喝牛奶也不管用。”令狐淼反而抱得更紧,“你这样,我害怕。”
心眉被他搂得几乎喘不上气来,只是用力想掰开他的手臂,“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她又捶又打,甚至还狠狠的咬了令狐淼一口,痛得他在黑暗中吸气,可他就是不肯放开。她挣扎的话语渐渐低了下去,身体也不再绷得僵硬,令狐淼感到她的肩膀在抽动,知道她在哭泣,却不肯出声。
良久,她终于说道:“我害怕……”
“我知道,我知道。”他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绝望的恐惧,可他更害怕她战胜不了心里的恐惧而离开自己。离开他,他会伤心,可是她可能从此就永远生活在这种恐惧之中,永不得翻身。
令狐淼拦腰抱起她走回卧室,轻轻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也侧身半卧在床上,轻轻拍着她的背,“睡吧,睡吧,我不会走的。”
心眉抽抽噎噎的哭着,终于哭得太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当早上的第一道阳光照在她脸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枕着令狐淼的胳膊。
令狐淼周一就去了外地出差,临行前,心眉递给他一块巧克力,这原本是情人节的礼物,她计划加上些牛奶来自制些果脯干果巧克力吃的,可是事情的发展出了轨道,只好原封不动的送给令狐淼。令狐淼在机舱里掰了一小块放在嘴里,真苦啊,百分之九十的巧克力,这情人节的礼物本来可以香甜可口,现在却苦涩难咽。
心眉觉得,令狐淼出差是好事,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些不愉快,可是她没料到,郑蓝蓝并没有给她机会。
孤心丝共棼(上)
53
自从心眉从英国回来之后,就再没去找过宋婕,但是经过这件事之后,她还是又约了时间。
这天刚刚和宋婕聊完,迎面碰上梁子清,心眉笑着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梁子清微笑着,“好久不见。”
“上次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心眉从英国回来送了一套BBC的DVD给他,是关于儿童心理的,令狐淼说她乱送东西,因为梁子清是搞婚姻咨询的,根本沾不上边。
“非常喜欢。”梁子清点点头。
心眉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喜欢还是敷衍自己,不过这都无所谓,她又寒暄了两句,问了问兰幽竹的母亲,然后便匆匆的走了。
梁子清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叹了口气。突然面前出现了一杯咖啡,回头看时,宋婕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我没告诉你她来。”
梁子清接了咖啡抿了一口,“她是你的病人,你不该告诉我,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
“规矩?”宋婕冷笑了一声,“如果她不是我的病人而是你的,你能不能守住规矩?”
梁子清不语。
宋婕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只留下一句,“当初就该让她找你。”不知是谓叹还是怨尤。
心眉并没有告诉令狐淼自己又去了心理诊所,所以也就没有车接车送,她自己又坐公车回了学校,第二天还有她的法语课,她得回去拿上教案准备准备。不过想起这帮学生她就不禁摇头,虽说是二外一周一节学不到太多东西,可他们大多数人也就是瞎混,只怕等研究生毕业之后连字母都忘得一干二净。
和往常一样,她不在的时候,系里会找人暂时替她,从前都是郑蓝蓝,可是现在她说什么也不肯过来帮忙,所以只好找了个学生。
一见心眉回来,学生就站起来和她打招呼,“叶老师回来啦。”
心眉笑着点点头,“谢谢你啊,你解放了。”
学生高高兴兴地收拾了东西,跑回自己的实验室侃大山去了。心眉查点了一下杂志,看到有一本杂志郑蓝蓝该今天还,叹了口气,她几次想找郑蓝蓝谈谈,都被郑蓝蓝来了个横眉冷对,这学校里这么多人看着,都知道她们两个人闹了矛盾,表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唧唧咕咕,不知道又会传出些什么话来。
果然,快下班的时候郑蓝蓝过来了,把手里的杂志往桌上一摔,扭头就想走,心眉叫住了她,“蓝蓝,我们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心眉找她几次,她的回答都是这句话。
“你不肯谈,难道让我找卓非凡?”心眉激她一句。
一听到卓非凡的名字,郑蓝蓝顿时光火,噔噔噔的走了回来,“你尽管去找他,他正等着你呢!”
郑蓝蓝自从搬到卓非凡家之后,一心一意的想着装修房子,然后和卓非凡结婚,所以再苦再累她都没有怨言,即便是两个人因为装修和婚礼的事情争吵都没有让她对卓非凡有意见。问题出在情人节那天,卓非凡在公司里上班,郑蓝蓝打电话让他早点回家,他大概是忙得昏了头,连情人节也忘得一干二净。
郑蓝蓝听到他电话里有人问:头儿,你今天送什么花给女朋友?
卓非凡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敲着键盘心不在焉的答道:她花粉过敏。
郑蓝蓝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并没有什么花粉过敏症,他说的是谁?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卓非凡似乎已经回过味来,“你喜欢什么花?”
她顿时狐疑起来,可又不好再问,只是心里划了个问号,留着慢慢解答。当天晚上她收到了最贵的玫瑰,吃了一顿最富有情调的烛光晚餐,可是心里总觉得惶惶,卓非凡这样的人,在外面和其她人纠缠不清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她一直被爱情蒙住了眼睛,竟然想都没想过。
女人一旦开始疑心,就像黑暗中的猫一样,睁大了双眼寻找蛛丝马迹,郑蓝蓝开始留心卓非凡身上的香水味,衣领上是否有口红的残痕,时常打电话检查他的动向,竟然一无所获。就在她觉得自己太敏感准备放弃的时候,她发现了卓非凡的旧相簿。刚开始的时候,她一边看一边笑,因为旧相簿里记载了卓非凡的成长过程,那些是她从未了解的,可是直到她看见卓非凡身旁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子竟然就是自己的同事兼朋友叶心眉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傻得可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她不想也不能做卓非凡的唯一,只希望自己能收尾,卓非凡和叶心眉的过去令她好奇,可并不想追究,但是卓非凡的那句“她花粉过敏”让她意识到,他们之间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一边是自己打算共渡终生的未婚夫,一边是自己工作中为数不多的朋友,两个人竟然能够守口如瓶,只字不提。更可恨的是叶心眉,自己还经常和她聊起自己和卓非凡的事情,她总是像局外人一样,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自己被她卖了大概还在给她数钱。
郑蓝蓝猜想叶心眉微笑的表情一定包藏祸心,等着看她的笑话,她也知道学校里大部分的人等着看她叶心眉的笑话——谁也没有把她和令狐淼的交往看得多认真,她不过是有钱人情人中的一员,无论这些是出于嫉妒还是心理不平衡,就连郑蓝蓝自己都不认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结果。如果那天叶心眉不是假惺惺的劝解着她,如果不是向她炫耀自己和令狐淼的甜蜜,如果那天他们不邀她一起坐顺风车,她绝不会一时冲动做出那样的事,一时间妒恨冲昏了她的头脑,她就是要让叶心眉看看,他们之间也不是无懈可击的。事后的结果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叶心眉跌下来的时候她吓得魂飞魄散,她憎恶叶心眉,可是却不想害死她,同时她也看清了另外一件事,令狐淼远比众人想得要认真。
她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心眉,目光中满是痛恨与厌恶。
心眉咬了咬嘴唇,“我不知道卓非凡怎么和你说的,其实我和他……”
“你和他怎么样,现在才告诉我,不觉得有点晚吗?”以郑蓝蓝现在的心情,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反而误会更深,她深吸了口气,那天叶心眉不过看了自己吻了她的男朋友就几乎崩溃,那么自己未婚夫对另一个人念念不忘又是怎样的痛苦滋味。
孤心丝共棼(下)
周五照例是心眉的法语课,她无精打采的上了课,讲台下数双灼灼的眼光望着她,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下课后她收拾了教案笔记,等着大部分学生涌了出去,才慢慢的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竟下起了毛毛细雨,带着一股暖融融的春意,原来不知不觉中春天已经轻轻迈出了她的脚步。心眉抑郁的心中仿佛也被这如丝般的春雨细细滋润着,有了一丝喜意,她看了看雨不大,正要来个漫步雨中,忽然听一个声音道:“不可能吧,叶老师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她一惊,这是在说自己吗?声音很年轻但并不熟悉,大概是某个学生,她这个时候正站在大门外一旁的屋檐下,她们大概看不到自己,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谈论学校里的老师。
另一个声音道:“没听说过嘛,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原来也还以为叶老师挺好的呢,可是你看现在,她和郑老师简直势同水火,这事肯定假不了。”
“这倒是,看来她和别人也没什么区别,都是拜金主义,先傍个大款,等大款把她甩了,再回头去找前男友。”
有人叹了口气,“唉,郑老师真可怜,好像她都要结婚了。”
心眉不用猜也知道,大概学校里有了关于自己和郑蓝蓝的传言,可是传成这样,却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又是委屈又是气,身子不禁抖了起来,手里的书和讲义哗啦啦掉了一地,只好弯下腰去捡,便探了半个身子在门口。里面的学生见自己闲言碎语里的主人公突然出现,互相吐了吐舌头,急忙忙又转了回去。
拾起地上湿漉漉的书,心眉魂不守舍的回了阅览室,通常只要她去上课,总有个学生替她在阅览室工作,一见她回来,立刻站了起来,“哟,叶老师,外面下雨了?”
心眉毫无气力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这射来的两道目光之中是否也含着质疑和鄙薄。她看了看表,已经是中午关门时间,她收拾查点了一下东西,然后拨通了令狐淼的电话,他仍在外地出差未归,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却没有人接。她想了想,把自己反锁在阅览室里,开了游戏疯狂的点着鼠标——她还要在这里待上一下午,迎接各种各样的目光。
黄昏时分,心眉锁上了阅览室的门,刚刚亮起的路灯的昏黄灯光下,仍依稀可见细雨的痕迹,她裹了一下身上的大衣,白天的时候还有种春天的感觉,晚上却仍透着丝丝的凉意。一个下午,她已经大概弄清了谣言的内容,卓非凡本来是她的男朋友,但是她遇到令狐淼后见利忘义,抛弃了卓非凡,想爬上枝头当凤凰,不想世事难料,令狐淼也不过是玩玩,玩够了之后就另有新欢,她又回头去找已经成为郑蓝蓝未婚夫的卓非凡,想要重修旧好,令卓非凡陷入左右为难的境界。
她不知道最初郑蓝蓝的版本如何,可是经过这么多人的嘴里,多少会变些味,她现在就是一个人人唾弃的弃妇,想要求得别人的可怜都不行。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她和令狐淼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他不再来学校接她,而“消失”的令狐淼恰恰成为这个流言的佐证。
心眉苦笑了一下,是非黑白黑白是非,任他们颠倒,她真是百口莫辩,总不能拉着每个人诉说事情的始末。她提着包在细雨里溜溜达达,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一辆车悄悄的靠过来停在了她身边,车窗摇了下来,里面探出一个熟悉的面孔。
“真巧啊。”是梁子清。
心眉堆上笑,“你怎么在这里?”她四下看了看,自己刚走出学校不远。
“过来办点事情,”梁子清推开了车门,“上车吧,雨下大了。”
心眉只顾胡思乱想,没留意雨已经渐渐紧了起来,她道了声谢钻进了车里。
梁子清递给她一盒面巾纸,笑道:“刚办完事,看到你在雨里溜达,这么有闲情逸致?”
心眉擦了擦脸上的水,“没有,出来的时候没带伞,看雨也不大。”
“你啊,大概是想令狐想得出了神,走路低着头,我都差点没人出来你。”梁子清拍了拍方向盘。
说话间,车已经驶入了心眉住的小区,停在了单元门口,心眉跳下来,“谢谢你啊,老梁。”
梁子清抬头看了看,“你住四楼吧。”只有四楼的房间是黑的。
心眉微笑算是默认。
“快回家擦擦头,换件衣服吧,小心感冒。”
心眉答应了一声,快步上了楼。
梁子清把座椅调了调,望着四楼的一片漆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关于心眉的谣言不知道通过哪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嘴,竟然传到了梁子清的耳朵里,便匆匆的跑到了她学校门口守株待兔。他虽然是个心理医生,可却不能理智的对自己的这种心情做出准确的分析。最早见到心眉报纸上的照片,他不过一笑,打了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