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拉姆讲述考古的故事-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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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英国人的智能显现出来。但真主伟大!真主伟大!也许从挪亚在世时,这些石像就埋在大地里了(祝挪亚安息!),也许早在洪水之前就埋藏起来了。在这块土地上,我生活了许多年,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的父亲和我的祖先(过去)把帐篷在这里支起,但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些石像存在啊!真主虔诚的信徒,并且———赞美真主!———只有他们才拥有真正的智慧。在这里,他们已经居住了1200年,谁也没有听说过这地下还有宫殿。但是,看啊!一个名叫弗朗克的人跋山涉水不远万里来到这儿,他走到这个地方,用手杖在这里划一条线,那里划一条线。他说这里是宫殿,那里是宫门。他让我们看到了许多东西,这些东西打我们一出生就在我们的脚下,而我们却一无所知。了不起啊!了不起啊!你这些知识是从哪里学来的?是书本?是魔法?还是预言家?告诉我,老爷,告诉我你的智慧的秘密吧!
夜幕拉下了,但喧闹还在宁录土丘周围继续着。人们敲着铁钹,奏着乐,跳着舞庆祝成功,因为那灰白色的、巨大的飞牛已爬到了坑边看着这陌生的世界…… 次日一大早,雷亚德就想法子把石像运到河边。由于车辆太沉,水牛拉不动。雷亚德向阿瓦德酋长求助,酋长就派了一批人,把绳索套在车上向前拉,他自己同雷亚德骑马在前边开路,后面跟着一队笛手和鼓手,震耳欲聋的声响从他们那种原始的乐器里发出来。 “大约三百个人拉着车子走在后面”,雷亚德写道,“一路上,他们不停地呼喊,监工们在一旁驱赶着他们向前拉。一群妇女跟在队伍的最后,她们不停地呐喊着,鼓舞着那些阿拉伯人的干劲。阿瓦德酋长手下的那批骑士手舞长矛,前后驰骋,表演骑术。” 但直至这个时候还不算一帆风顺,除了车子在中途陷进去两回之外,装上木筏的最后时刻都把雷亚德吓出了一身冷汗。此前,他已经把一批浮雕运到了英国,也走的是水路,但那回的困难不及现在的一半。此前是把石雕先从摩苏尔运抵巴格达,再到波斯湾的巴士拉上船,而装船是最简单的一步。这一回因为东西太长,又是带翅膀的雕像,为了能在沿途亲自照顾,雷亚德决定不经巴格达转运。 可摩苏尔的船主不敢承担这样冒险的任务,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用筏把货物从摩苏尔运到巴士拉那样远的地方去过,所以感到心中没把握。幸好有一个巴格达航运商由于欠了一笔债,如果做了这笔运输业务就能避免入狱,这时他才把这个业务接下来,要不然这两件古文物只能呆在原地不动了。然而,还是敲去了雷亚德一笔可观的额外酬金才了结。最后这批石刻终于平安地运出了波斯湾,博塔沿底格里斯河运送古物下行时货沉河底那样的事故没有发生。 就这样,这些庞大的石像,人头兽身、肋生双翼的石像,在埋没了2800年之后,登上了顺流而下的木筏,在木筏上完成了底格里斯河600英里的航程,接着绕过非洲(直至1869年苏伊士运河才建成通航),穿越了两个大洋,航行了20000英里抵达了伦敦,终于在不列颠博物馆里安了家。
第三部分:关于塔的记载智斗总督的业余考古家(图)10
雷亚德暂时离开了发掘现场。临走前,他大概拿着笔记本做了最后的巡查。在《尼尼微和它的古迹》一书中,雷亚德对这次巡视的印象的记录是关于宁录发掘现场的最后描述:
让我们一起来想像,我从帐篷里走出之后看到的情景。在大平原的一个村落里有我的帐篷。通向那土丘的小路上看见的只有迦勒底工人居住的芦苇小屋,此外周围看不到半点建筑物的影子。登上那土丘抬头四顾,还是看不到什么遗址,地面上连一块石头都找不着。只有一片辽阔的平原在眼前,几处丰茂的大麦生长着,此外就是一片枯黄的土地,只有几棵稀疏的骆驼刺,看不到一片绿叶。在几处干草和灌木丛中,能够找到一些又低又矮的东西,一缕轻烟从里面袅袅升起,这些就是阿拉伯人的帐篷。几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在帐篷周围蹒跚而动,拾枯枝,拣驼粪。一两名少女时不时走到丘顶上,她们体态挺拔,行动矫健,有时肩背柴禾,有时肩负水罐。在土丘的周围,不断地从坑里走出工人的队伍,他们须发蓬蓬的,面容糙糙的,只有短衫遮体,有的还是蹿蹿跳跳的。人人来来往往、匆匆忙忙,并像疯子一样地叫喊着。他们每人一个篮子,走到土丘周围方便之处,篮里的东西倒掉了,一片尘土扬起了,然后飞奔回去,仍然一路连喊带跳,并把土篮高高举起,在头顶上挥舞。接着突然不见踪影了。他们是我雇来的工人,负责在古迹上清土。 从高坑道里刨出了粗糙的台阶,我们顺着这台阶走了下去……大约走下二十级,就倏然来到了一对大石狮之间,它们人头双翅,站立两边……地下的巷道纵横交错,一片忙碌混乱,阿拉伯工人来来往往奔走着,有的用篮筐运土,有的给同伴倒水。那些身着条纹服装、头戴形状怪异的尖顶圆帽的迦勒底人,用铁镐刨着坚硬的沙土,每刨一下就飞扬起一片灰尘。剽悍的库尔德音乐,偶尔也从工地远处传来,阿拉伯人听了就引吭唱和,一边使劲地干活,一边唱着那战斗者的歌曲。 穿过两座飞狮像,似乎就走进了中央大厅的遗址,许多带双翼的的石像排列在两旁,有的为鹰头;有的完全是人形,持握各种古怪的象征性的器物。左边又有一扇门,门边同样有两座飞狮,有一座倾倒了,把前厅的路挡住了,只能从下面爬过去。这门的外边也有一座双翼石像,还有两块浮雕,由于过于破损,画面已经无法辨认了。从这朝外又挖出了一道深沟,但再也没有看到墙壁了…… 打这儿出来就临近了一条很深的峡谷,峡谷的彼岸是高高耸立的金字塔,战俘的画像被刻在峡谷附近的墙壁上,手里拿着贡品,如耳环、手镯、猴子等。两座飞牛石像和两座大约十四英尺高的双翅石像躺卧在峡谷边。 古墟的这一面到峡谷旁边打住。所以,我们不得不回过头来朝那些黄色的飞牛石像走去。走过石牛盘踞的入口,就来到了一间大厅,许多鹰头雕像布列四周;又一对石刻飞牛卧在大厅中央。大厅的四周通向许多房间,不熟悉的人走到这里会迷路的。刨出的余土堆积在各个房间的中央。全部发掘工程由数条狭窄的墓道组成,每条墓道一边为露出了一半的土墙,一边为雪花石膏板,大墙边偶尔能够碰到一个碎瓶或颜色鲜艳的画砖。在这些艺术的长廊中,人们能够连续一两个小时欣赏那些精致美丽的雕刻品和数不清的铭文;能够看到整排的古代国王的石像旁边站着僧侣和太监;也能够看到一列又一列双翼神,它们一副虔敬的神态,手执冷杉球果或各式兵器站在一棵圣树前。 其他地下室的入口都有飞牛或飞狮踞守,每间房子里都能够发现出人意料的珍品。尽情游览之后,从入口对面的出口回到地面时,仍然是原先的一片空旷。
在结束这段描述时,雷亚德写道:
走出宁录之后,想在四周再找寻刚刚看到的那样美妙神奇的古代文物的踪影,却找不到一丝一毫。于是,我们竟然感到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或许不过是聆听了一段东方的神话故事一样。待到这些亚述宫殿的遗址再一次掩埋在荒草之中,有人打这儿走过的时候,就会真的以为,我不过是在梦中呓语罢了。
第三部分:关于塔的记载洪水的故事(图)1
雷亚德在宁录发掘的古文物,不仅十分精美,而且数量众多,比考古学家博塔在科尔萨巴德那儿的收获更为丰厚。这时,雷亚德就决定作一次新的尝试,在他看来 ,这次尝试注定会归于失败的。虽然有名声扫地的危险,但已处在紧急时刻的雷亚德,作出如此的决定也就不足为怪了。 当时,在许多土丘上都有零散的碎砖,看上去好像都值得发掘似的。库云吉克是雷亚德锁定的下一个目标,那儿正是博塔挖了整整一年而一无所获之地。然而,他的决定并不像乍看起来那样让人感到意外,实际上他作出如此的决定的本身就说明,从过去的发掘工作之中,他已经学到了很多知识,他现在的发掘已不再同过去那样,单纯地属于碰运气的性质了。他已经可以通过土丘的外表估量它有没有发掘的价值,而且善于依靠细微的线索作出正确的判断。 当年,谢里曼成了家财万贯的富翁之后,才动手从事考古发掘。他在完成了特洛伊古城之后,转而发掘迈锡尼的狮门。他的转移十分成功,而这回雷亚德的转移也同样正确。雷亚德首战告捷被普遍地看做只不过是拣了狗屎运而已,但好运不会再来,而宁录也没啥东西值得发掘了,而事情的进展是雷亚德的成绩超出了他本人的预想,对这一点那些怀疑论者不得不承认。雷亚德通过库云吉克,收获了对历史的深刻的了解;从那儿的土丘发掘出来的珍贵文物,向世人展示了湮没无闻的、极其丰富的亚述文化。 1849年秋,雷亚德开始发掘底格里斯河上摩苏尔对岸的库云吉克土丘,结果是庞大的尼尼微宫殿被挖出来了。 他首先在山丘顶部从上朝下开挖垂直的坑井,挖到20英尺时就碰到了砖层。又从这一坑井出发,朝四周挖掘水平巷道,不久一座大厅就被挖出来了,大门两侧有飞牛石像踞守着。接着干了一个月,挖到了辛那赫里布(公元前704—公元前681年)故宫的九个房间。辛那赫里布是亚述王国的一个国王,强大有力而又十分残酷。 除了大量的铭文之外,出土的文物还有雕刻品、壁饰、琉璃砖墙以及蓝松石艺术品,上面镶嵌着白色的楔形文字。许多文物有着美丽而奇特的颜色,宅门大多是黄、黑及深蓝三色组成的。那些立体雕刻品和浮雕十分生动,而且表现力特别强烈,在细节的真实性方面,远远超出了宁录文物。 著名的“垂死的雌狮”雕像(据考证是亚述巴尼拔在位时的作品)就是库云吉克出土的文物之一。浮雕表现的是一头被长矛刺中的雌狮,身躯无法转动,临死前昂起头长吼一声,作最后的反抗。浮雕的刀法十分矫健有力,它的精美度不逊于西方任何同类艺术品。 在雷亚德动手发掘之前,关于古代强大的尼尼微,《圣经》中的有关内容就是人们对它的全部知识。《圣经》关于尼尼微的描写不多,而且一会儿是赞美,一会儿是诅咒。雷亚德揭去了千百年来笼罩着尼尼微的神秘的面纱,把这座古城的真实面貌展示出来了。 尼尼微这个名字来自于美索不达米亚女神尼茵。这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城市,在公元前1700年,汉穆拉比国王这位巴比伦法律的制定者就提及了尼尼微古城的中心伊施塔庙。那个时候,尼尼微还只是一个省级地区,亚述尔布丹拉才是国王居住之城。 为了避开父王的住地,辛那赫里布下令以尼尼微为都城,领土覆盖了全巴比伦,北面直至叙利亚和巴勒斯坦,东面直抵那些剽悍的、长斯作乱的地区。
第三部分:关于塔的记载洪水的故事(图)2
亚述巴尼拔统治时期,尼尼微强盛到了极点,其时尼尼微城里“商贾之盛多于繁星”。它可以算作亚述的罗马,是美索不达米亚的政治和经济枢纽,又是文化艺术中心。亚述巴尼拔的儿子辛·沙里施昆在位七年间,米底国王基亚克萨里斯统率大军直逼尼尼微城下,在巴比伦和波斯军队的协助下,包围并拿下了尼尼微,宫殿和城墙被夷为了平地,整座城市化作了一片废墟。 这是发生在公元前612年的事情,尼尼微作为亚述都城才90年就被摧毁了。然而,在这短暂的90年里,尼尼微要有如何丰富的经历,才能成为2500年之后人们历历在目的城市,成为具有非凡的业绩和残酷的统治、高度的文明与极度的奢淫、辉煌的发展与悲惨的结局、正义的惩罚与人神的怨怒互相结合而并行不悖的象征! 真实的历史我们今天已经知道了。借助考古发掘和古文字破译的结合,对辛那赫里布、亚述巴尼拔以及在他之前与之后的亚述国王的产生,我们都了解得很充分。所以,我们可以有根据地下结论:尼尼微在人类记忆中留下的主要印象是世袭王朝的血腥统治,是劫掠、压迫、屠戮、恃强凌弱、暴力与战争,是统治者残酷地压榨迫害人民,而后又被更加残酷的敌人所宰割。 辛那赫里布可以视作古代的疯狂的恺撒,但他不是尤利乌斯的祖宗,而是尼禄的先驱(尤利乌斯·恺撒是公元前1世纪的罗马名将,后来成了独裁者,尼禄是罗马皇帝,公元54年到68年执政,以残暴而闻名———译者注)。辛那赫里布是世界上最早的大城市里的帝王,因为尼尼微是亚述王国的罗马,是一座由庞大的广场、宫殿和宽阔的马路构成的大都市,是建筑艺术的空前成就。它又是现代城市文明的缩影,社会高层人物统治着这个城市,他们的权力建立在种族、血统、军阀、金钱、暴力或这些东西的混合物的基础之上。同时,广大无权的老百姓也住在这个城市里,皮鞭的威力使他们大多处于屈从之下,尽管统治者常常以一些自由的口号给他们以幻觉,例如说他们是为人民而斗争、为公共利益而运动等。像潮汐一样每隔20年,这些不安定的人群在两个极端之间作一次往返,一个极端是社会叛乱,一个极端是像奴隶一样地服从命令,任人蒙住双眼如羊羔般地被宰杀。许多神明仍旧被这个城市所信奉,有些神是从遥远的异邦来的,但他们固有的含义和性质早就被忘却了。这里的政治就是长期欺骗的手法。 尼尼微就是一座这样的城市。 从远处遥望尼尼微,城中豪华的宫殿映出的倒影,能够在底格里斯河里看到。围护九宫周围的是城墙,最外层的城墙称作“长城”,传说“它的威严能让敌人丧胆”。在铲平的石基上建成的长城,32英尺厚,共享40块砖;76英尺高,共享100块砖。有15座城门,护城壕有77英尺宽,当时建筑艺术一大杰作是一座石拱桥,它位于“花园门”处的护城壕上。 辛那赫里布的得意之作是城西的豪华宫殿,号称“旷古未有的奇观”。罗马的砖结构一律被奥古斯都改为大理石,柏林市被希特勒的“斧头”横穿了,同样地,辛那赫里布在大兴土木之时,也下令把那些妨碍工程的原有建筑全部拆除。
第三部分:关于塔的记载洪水的故事(图)3
在亚述的神殿宴会厅上,他的穷奢极欲发展到了顶峰。在一块方形岩石上铲出了这座神庙的地基,面积172800平方英尺,在庙的四周岩石上开凿了大量的岩洞,用暗沟联通,然后用土壤把它们全部覆盖起来,所有这些只是为了让他能在这儿看到一片花园。 为了更好地开展统治,辛那赫里布捏造了自己的家族史,宣称他的父亲不是萨尔斯,他是洪水之前的半人半神如阿达帕和吉尔伽美什的子孙。在这个方面,他为罗马帝王恺撒对祖宗的神化树立了先例,而他又是搞个崇拜的现代独裁者的先驱,只是他做得比较显眼而已。 麦斯纳写道:“辛那赫里布是一个非凡的人物,天赋很高,喜爱科学、艺术和运动,尤其是技术方面的科学,但这些优秀品质被他那些一意孤行的坏脾气所抵消。他想干什么就非得干成,也不管行不行得通。所以他决不是优秀的政治家。” 战争就是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