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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千钧-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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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王姜离既然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练钧如自然寻不到话头,气氛顿时一片沉寂,各怀心思的君臣都在做着各自的打算。沉默了好一阵子,姜离才再度开口道:“练卿,此次朕不得不委屈你了。四国朝觐本是盛举,无奈背后暗潮汹涌,朕虽然和伍卿家多方周旋,却仍是只能避战一时。中州之地虽勉强能和一国抗衡,却是绝不能抵挡四国合力之威。如今四夷蠢蠢欲动,四国便不能分心他顾,不过能拖延时间也只是有限。练卿并未精习使役之术,此次借着引王师出征之名,可以趁机磨练此术,如指臂使则更佳。”

他说着便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目光中隐现神光。“朕自幼便立志重振王室,谁料天意弄人,十年前大病之后便再无余力,如今天赐练卿,若再不振作,朕便再无脸面对列祖列宗神位!四方诸侯之中,周侯贤名最盛,其人爱惜羽毛,又和王室有亲,朕先前和他暗中商议多次,许他方伯之名,如此,他便可以尊王攘夷的名义号令诸侯。不过,这都是打退北狄入侵后的事情了。而这关键之处就在于练卿你,倘使寡人派其他人前往周国,定然无法安周侯之心,以兴平君这个身份再加上练卿你的才干,才可以勉强镇压局面,若是可以,还能拉拢下一代的周侯。不过,中州从未以形同入质的方式向外派过钦使,此事乃是中州至今最大的耻辱,朕也不想宣之于天下,唉!”

练钧如听得头晕目眩,他万万没有想到,华王姜离会让他充当所谓质子的角色。然而,按照先前所学,王军八师二十万人,光是一师也足足有两万五千人,让他带着那么多人前往周国,又全然不像普通质子。伍形易和姜离究竟想干什么?辛辛苦苦扶植一个使尊,又轻而易举地将他派出去,这究竟在干什么?

伍形易倏地站起身来,手中已是多了一本薄薄的绢册,郑而重之地双手奉上。“殿下,此物乃是历代使尊遗留的珍品,属下一直代为保管,如今就交由殿下了!此次随同殿下前往周国的乃是属下精心训练的王师——无锋,其中全都是武勇绝伦之士,佐之以使役之术则能够傲视群雄,殿下可择机而动。另外,属下还会令孔懿和明空随行,定能佑护殿下平安。”

第二卷 四国朝觐 第十六章 义子

炎侯阳烈这几天的气性相当不好,不仅是因为朝觐时受过那一番奚落,更多的是因为女儿炎姬阳明期的奇怪举止。尽管炎姬那一次并未向父亲透露在天宇轩中的所见所闻,但阳烈最终还是从许凡彬处辗转得知,女儿曾经见过练钧如,这一点令他暴跳如雷。

若是论身份地位,练钧如并无不妥之处,毕竟,中州使尊之名威震天下,所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王权。然而,在炎侯的心中,一个本来出自山野的少年,又哪里可以配得上自己的女儿。正是因为这个道理,当日在隆明殿,他才会出言阻止炎姬的奇怪举动,可却没有料到,自己这个眼高于顶的女儿竟会真的对练钧如生出兴趣。

“彬儿,你倒是说说,寡人如今应该如何?”心烦意乱的炎侯挥手召过许凡彬,竟是满肚子的火气,“明期这个孩子向来都是不兜搭那些贵胄子弟,让寡人放心得很,如今竟是突然变了模样,难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么?”

许凡彬心中苦笑不已,面上却只得恭恭敬敬地道:“父侯息怒,小妹兰心蕙质,她既然会对使尊殿下有所兴趣,应该有她自己的道理,不一定就是所谓男女私情。不过,依我当日所见,这位殿下确实不简单,做事毫不拖泥带水,敢于一掷千金为几个区区家奴置下兵器的,我敢说天下权贵并没有几人能够办到。不仅如此,我总觉得洛公子和全公子竭力撺掇这位殿下置买家将,内中似乎别有详情,而他也应该已经察觉到了。”

炎侯冷哼一声,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一个乡下穷小子,不过是走了一点运气,否则又哪会有如今的风光?暴发户而已!”他见许凡彬不敢反驳,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彬儿,寡人膝下只有明期这么一个女儿,至今也没有子嗣可以承袭大位,每每想来便是扼腕叹息。唉,你无论文韬武略俱是不同凡响,为何不是寡人的亲生骨血?若非寡人和你的师傅早有约定,你又是身负重责,让你娶了明期,寡人再将这诸侯之位传给你,又何来烦恼之处!”

许凡彬闻言心中感动,他虽然被炎侯收为义子,却因为卑微的出身和师傅的嘱咐始终保持低调。旭阳门中弟子多为朝中贵介子弟,他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若非得到师傅旭阳门主宠爱,再加上炎侯阳烈的器重,断然不可能身居首徒之位。如今炎侯一语道破心意,他顿时再难抑制心中感激,双膝跪倒在地,颤声道:“父侯器重,凡彬铭感五内。儿臣自知出身低微,决计配不上小妹,还请父侯打消此意!不过,父侯尚在鼎盛之年,后宫诸位夫人也必定会有子嗣,还请父侯放宽心!凡彬既受父侯和师傅养育之恩,便当尽心竭力以图报效!”

*…奇炎侯阳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上前亲自扶起了义子,“彬儿,你有此意,为父就颇感欣慰了。你的身份地位皆为寡人赐予,旁人谁敢说三道四?练钧如区区一个山野草民,得了机缘尚且可以居于庙堂之上,又何况你堂堂旭阳首徒?天下四大门派之中,无忧谷不过装神弄鬼,寒冰崖一群女子难以成事,黑水宫行事诡秘,难上台面,只有旭阳门秉承我炎国阳氏血统,光明正大,足以为一时领袖!你虽不能接替寡人的大位,但有朝一日,必定可以傲视群雄,成就一时之大业!”

*…书炎侯这这一番话说得气势十足,说到最后的“大业”二字时,他竟是忍不住运出了旭阳门最纯正的霸气心诀,身旁的许凡彬竟是隐隐被压服得抬不起头来,心中更是生出了高山仰止之感。勉强镇定了一番心神,他方才点头道:“父侯之心,儿臣明白了,定会将旭阳门发挥光大,令其他三门望之悦服!”

*…网“好,很好!”炎侯阳烈忍不住仰天长笑,许久才止声,满脸欣慰地看着这个白衣少年,“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人,小小年纪就能有所担当,比那些旭阳门中的贵介子弟强上百倍!怪不得你师傅口口声声称许不已,就连明期那丫头也对你言听计从,赞不绝口!既然你有如此大志,寡人有一事要交给你去办,你可敢接下?”

“儿臣有何不敢!”许凡彬被炎侯煽动之意极强的话激起了浑身血性,抬头朗声答道。

从炎侯书房走出,许凡彬的脸上却多了几许怔忡之意。他虽不是豪门出身,但在旭阳门和宫中多年,也是见惯了权贵之中的钩心斗角,你争我夺。从小就被灌输了接掌旭阳门的意识,他对于这个重大的责任并无反感和推辞,可是,就是刚才,他视若父亲的炎侯说出了一番让他错愕惊诧不已的话,每一句无不重重敲击着他的心防。

“大哥,难道父侯又责备你了么?”正在廊柱边呆呆发愣的他突然听到了一个有若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炎姬阳明期身着一袭罕有的白衫,巧笑嫣然地站在那里,眸子里闪动着好奇的光芒。“是不是父侯又为难你,想让你说出当日的见闻?”

许凡彬自失地摇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驱出脑海,这才走近炎姬身侧,郑而重之地嘱咐道:“小妹,此次你和父侯一起回炎国,我身有要事,怕是难以陪你了。你应该知道,父侯平素最为宠爱你,但婚姻大事,你却不可视同儿戏,若是惹恼了他,怕是连庄夫人也护不住你,你千万好自为之!”

炎姬大讶,手中的帕子竟也是悄然落地,“大哥竟不和我们一起回国?”她见许凡彬露出一丝苦笑,随即恍然大悟,“定是父侯又让你去做什么艰险的大事!唉,大哥,你身为旭阳门首徒,乃是将来要领袖群伦的人物,又何必为了那些事情如此奔波?不行,我得去见父侯,非得让他打消主意不可!”她说着说着便怒不可遏,竟是绕过许凡彬,直接往炎侯的书房冲去。

“小妹,不可莽撞!”许凡彬堪堪拉住炎姬的胳膊,用力过猛之下,竟然将那薄若蝉翼的白衫撕破了一条口子,顿时尴尬地转过了身去,“父侯待我恩重如山,他的重托我自然应当竭力完成,你就不要胡乱揣测了。总而言之,我的吩咐你最好能够记住,千万别让父侯他老人家生气,万一他雷霆大怒起来,事情就不可收场了!我先走了,小妹你好自珍重!”言罢他竟没有转身告辞,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似乎炎姬身上有某种让他惧怕的东西。

“大哥,希望你能够永不后悔才好!”炎姬默默地念叨道,苦笑着看了自己的衣衫一眼,忍不住摇了摇头,“十五年习武,始终未曾近过女色,就连看我的时候也始终像看一个小妹妹,为何竟有人卜卦说你会耽于女色而误了大事?那些所谓未卜先知的高人,又如何能断定这种玄虚?哼,我炎姬阳明期绝不会相信什么天命,师傅曾经说过,倘若真的有心有志,逆天改命并非不可能!”

她的俏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丝不合时宜的煞气,随即便面色大变,竟是直接盘膝坐地调息起来,一阵艳红和惨白过后,她的神情终于恢复了常态。“看来师傅说得没错,我确实太过好强了,逢魔之琴不知有过多少主人,却无一能有好下场。”她喃喃自语道,随即便转身离去。花园中突然刮来了一阵颇为怪异的风,桂花树上开得正茂盛的馨黄桂花顿时星星点点地飘然而下,瞬间使大地为之变色。

第二卷 四国朝觐 第十七章 笼络

练钧如心不在焉地翻阅着伍形易所赠的绢册,心中却是一片茫然,那种不知所措的情绪中,夹杂着更多的无奈和悲愤。周侯的贤名他是听说过,然而,在这个错综复杂的乱世之中,所谓贤名的背后,很可能隐藏着更深沉的城府和阴谋。既然如此,华王姜离让他练钧如随周侯而去尚可解释为帝王心术,为了拉拢一个中州之外最好的屏障;可是伍形易的认可又岂是这么容易的?他无法想象,如伍形易这般处心积虑,将一个冒牌货好不容易推上使尊的神坛,骤然间又会答应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更不用提会令两个使令随行了。

他想着想着便不自觉地起身而立,身形竟是无比萧索。如今他看似位高权重,得百姓顶礼膜拜,却只是一尊自身难保的泥菩萨而已,连父母尚且护佑不住,又何谈护佑天下万民?姜离曾经有言,令他聚拢中州贤士为国出力,如今暗中来投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其才干也不过中平,难以担当大任,长此以往,难道自己就真的要身殉这几近死局的中州?

他正在那里胡思乱想,严修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自打那一日见过华王姜离和伍形易之后,他就重新定下了规矩,钦尊殿非传唤不得擅入,而只有严修不在禁忌之中,可以随意在殿中通行。对于这个终于下定了决心的同路人,练钧如给予了最高的敬意和信任,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这么一个形同兄长的可靠人而已。

“魏方来了,你这几天一直都在四处瞎转悠,难道忘了你还把这个人安置在了御城么?”严修的语气中有那么一丝不悦,他解开心结之后,在无人的时候也就丢开了明面上那些礼节,“此人虽说算是农户,但那点见识比起腐儒来说要强许多,再者,听他的口气,隐于山野的名士也不少,你若是有心,不妨让他想想办法!钧如,你应该知道,此去周国只是开始,并非终结,你这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可是和当初劝诫我重新振作的那个人完全不同!”自从两人真正交心之后,严修便在练钧如的坚持下直呼其名,关系也热络了许多。

练钧如心中一震,面上却浮现出一丝了然的苦笑,“严大哥,你还真是一针见血,半点都不给面子。我知道了,你让魏方进来,我此次离开华都不可能带他同行,确实得交待他一些事情才行。”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绢册,郑而重之地将其藏在怀里,这才整了整衣冠。严修微微一笑,点点头便退了出去,片刻之后,殿外便传来严修低沉的声音。

“奉使尊殿下钧旨,宣魏方觐见!”

大殿的门又被缓缓退开,只见魏方身着一袭宝蓝色的儒服,人也是精神了不少,举手投足见可见几分读书士子的气度,再不复当日苦巴巴的农户相。他依礼在练钧如座前跪倒,重重叩首道:“草民魏方,叩见使尊殿下!”紧随其后的严修却是一言不发,微微欠身之后便上前立在了练钧如身侧。此时此刻,空旷的大殿中只有他们三人,气氛便显得有几分诡秘。

“魏卿起来吧,不必如此拘礼,站着答话即可。”

练钧如的言语分外温和,听在魏方耳中,竟是仿若清泉流过一般。魏方虽然曾经拜过明师,但由于家中困苦,出身卑微,数年游学下来已是身无分文,履投权贵门下却皆遭斥退,最后回到故乡后,早已成了名副其实的农户,至于那些学问也随着岁月蹉跎而不复得用。此次他本是冒死求告,却投了练钧如缘法,不仅以礼相待未曾歧视,而且练钧如这个高高在上的使尊甚至流露出几分招揽的念头,如何不令他感激涕零?他一听那“魏卿”二字便浑身一震,紧抠着地上青砖的手更是不住颤抖,只是抑制着心中情绪不敢失仪而已。

“魏方不过一介农人,不敢在殿下面前挺立。殿下若有所问,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的头又垂得低了些,竭力掩饰着面上复杂的情绪。

练钧如的面上浮现出了一缕异色,他何尝不知道,魏方并非他想要招揽的真正有才之士。然而,在目前的情势下,他与其自己贸然行事,不若借重魏方这个曾经与如今各国名士都有过交往的人。自从上次攀谈下来,他已是大约知晓了这个人的心性,不愿借助他人之力去求权贵器重,这在如今的世上已经是不多见了。而且,此人与夏国名士鬼谷子王诩有过数面之缘,这也是相当难得的。鬼谷子王诩虽是隐士,却是交游广阔,等闲人欲求一面而不可得,若是魏方能够帮助他结识这些人,将来或许能求自保。

“魏卿不必妄自菲薄,本君既然用你,便不会计较你的出身来历。”练钧如亲自将其搀扶起来,又在魏方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英雄不论出处,你曾经和本君谈过多次,这见识也算不凡,怎可轻易断了大志?本君虽然年轻,却也知道如今的大势所向,你能够不畏强权据理力争,便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比那等只会叫嚣君臣大义的腐儒要强的多!”

“下臣明白了!”魏方重重点了点头,“殿下但有所命,请尽管吩咐,下臣定当竭力去办!”早从接受了练钧如馈赠,安置了家眷开始,魏方就知道自己已经出卖了那一条微不足道的命。士为知己者死,他虽然不是什么无双国士,但也知道忠心事主的道理。

信昌君汤舜允来来回回地在御城之外踱着步子,眉宇间尽是浓浓的忧色。自打得知洛欣远和闵西全都将归国的消息之后,他就没有一刻能够安宁。同为质子,他自然知道来自各国的其他三位公子皆为身份干碍极重之人,洛欣远是周侯之弟长新君樊威慊的继承人,闵西全是夏侯庶子,阳无忌则是炎侯的幼弟。

在他看来,如今周侯骤然下决心迎回洛欣远,定是因为北狄军情压力日重,为了安抚长新君樊威慊而不得不出此下策;而夏侯接回庶子闵西全,极有可能是因为嫡长子闵西原实在不争气,对庶子别有期待。可是,他这个堂堂正正的商国贵胄,却只能俯伏于那一无是处的华王姜离面前摇尾乞怜,在伯父商侯汤禀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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