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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千钧-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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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狠话之后,便朝着地上一个直嚷嚷的家奴重重踢了一脚,“还在地上哼哼什么,不争气的东西,全都给我滚起来走路!”

随着这一群搅局的家伙狼狈离开,孟准和范氏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他本来还以为这一对兄弟只是寻常人物,刚才见孟博的家奴都被严修轻易收拾了,方才知道对方乃是真的为己而来,态度也就客气殷勤了许多。范氏自忖乃是女流,敷衍了几句便自己回了房间,连两个老仆也一并遣退了去,留下儿子和来人单独谈话。

“二位小哥适才说是奉命而来,不知找我何事?”孟准亲手为两人奉上茶盏,这才好奇地问道,“二位也应该看到了,我虽然位居下大夫之职,却只是虚有其表,就连区区几个家奴也敢在我家中放肆,对于贵主也应该作用有限而已。”眼见了对方的身手,他也不敢轻易认承条件,否则万一事情办不成,怕是比六叔孟博更难对付。

练钧如却含笑不语,轻轻品了一口杯中香茗之后,竟是闭上眼睛舒畅地吁了一口气。直到孟准有些不耐烦了,他方才倏地睁大了眼睛,眸中目光炯炯。“孟二少爷,我等既然奉命相邀,自然不会让你为难。敝上极为欣赏你的才能,如今见了你的窘迫,我们兄弟俩也认为你呆在周国实在是屈才。哀哉叹哉,潜龙伏于深渊,无人得识,想不到闻名天下的周侯也并非真正明主!”

孟准虽然喜于对方的称许,却对最后一句话大为警惕,竟是拍案而起。“阁下此话何意,吾主乃是天下闻名的贤君,而我却不过是一介庸才,得一下大夫之职已是侥幸,怎敢心生怨望?若是阁下执意挑拨,那我也不敢留客,就请离去便罢!”他说着竟是长身而立,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势。

练钧如却只是毫不在意地一笑,也随之站了起来。“孟二少当日出使商国,舌战群臣令商侯叹服,就以此功便当得起周侯器重,怎可因出身容貌而对你不管不顾?若是周侯真的乃是明主,那便应该让你高居庙堂之上,向天下昭显其求贤若渴的心意;若是当日带你出使的长新君大人真的器重你,便不会只求周侯封你区区下大夫之职,而应该大力举荐;若是孟家有人能够识得英才,便不会因为你是庶出而予以轻视,而应当借用家族之力扶你上青云!当然,倘若孟二少只是以为自己是一个庸才,我今日这些话也就只当对牛弹琴了!”

练钧如近乎咄咄逼人地说出这一连串话语之后,便转身招呼了严修一声,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果然,他的前脚尚未迈出门槛,后头就传来孟准的呼声:“阁下请留步!”练钧如恰恰在门前停下了脚步,却仍旧未曾回头,“敝上需要的是傲视群伦的人才,而不是妄自菲薄,畏首畏尾的人!孟二少若是不能拿出当时在商侯驾前的勇气,那便无法真正在庙堂上屹立不倒!”

孟准只觉对方的话语仿若重钟般敲击在自己心头,一时震撼得无以自拔。他由于出身和容貌的缘故,从小便受人轻视,当日之所以能够在出使商国时,当着商侯和群臣的面侃侃而谈,机锋无数,却只是因为心灰意冷下的一时冲动。得封下大夫之后,他本以为能在庙堂上占据一席之地,却依旧为人鄙薄,如今看来,在周国,无论他如何出色,始终都只是大哥孟明的陪衬而已。

第三卷 华王义子 第十九章 潮涌

中州王宫交泰殿之中,王后虞姬正对着镜子黯然神伤。说什么宠冠六宫,母仪天下,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一个独守空房的下场。她实在不明白,十二年前她好不容易在华王姜离元妃过世后登上后位,十年前却突然失宠,至今,那位御座上的至尊便未曾踏入她这交泰殿一步。尽管人前始终是夫妻敦伦和睦,可这人后的凄苦寂寥又有谁知?

“王后娘娘,您是不是该歇息了?”一个宫女小心翼翼地上前提醒道。尽管明知王后虞姬乃是性情温平的主子,她们这些宫婢还是不敢造次,毕竟,如今后宫失宠的不止王后一人。曾经宠冠一时的卫姬和黎姬等几位夫人也都几乎打入了冷宫,这些曾经在宫中呼风唤雨,甚至可以染指朝政的贵妇们,从十年前开始,就再也没了翻身的机会。如今,能够得到华王姜离宠幸的,只有那几个出身卑微的嫔妾,而且个个都是至今未曾诞育子嗣,秩位也不过寻常而已。

“歇了吧!”虞姬心灰意懒地发话道,这才从妆台前缓缓起身,一袭淡蓝色披肩从她的背上滑落,轻若无物般地飘落于地,未曾带起一丝声响。虞姬似乎心有所感,目光在其上停留了片刻便转到了别处,却依旧遮不住那缕黯淡之色。曾几何时,她得享椒房专宠,君恩深重,如今却是如同这褪尽光华的披肩一般,再也不复往昔了。随着她的就寝,交泰殿中的烛火一盏盏地熄灭了,曾经那灯火辉映的盛景,却仍然留在不少年长宫婢内侍的心里。这一夜,王宫中的每一个贵妇,注定都只能独眠。

华王姜离却无暇理会后宫诸女有什么哀怨,往日闲人禁入的崇庆殿后殿,此时此刻却多了一位不速之客。这是一个全身上下尽数笼罩在黑纱中的人,声音也异常的嘶哑低沉,然而,即便在富有四海的天子面前,他依旧笔直地挺立在那里,甚至比华王姜离更有威仪。本就显得苍老无神的姜离,这个时候便显得愈发无精打采了,他那浑浊却又冒着几许精光的眸子死死地盯住对方的身影,仿佛想要将来人完全吞噬进去。

“陛下,我的意思您应该都清楚了,如今的情势下,中州足可自保有余,您若是始终不考虑后嗣,那百年之后,中州大统可就不一定姓姜了!”黑衣人逼近一步,语气咄咄逼人,“您这一次派到周国的那个少年,似乎很有看头,不过,不要闹得太过火了。陛下应该明白什么叫做过犹不及,您若是一意挑起四国君臣不和,那一旦四夷攻破四国防线,四夷乱华的情景便会在千年之后的如今重现,想必您也不会一意孤行吧?”

尽管已经进入了寒冬,但姜离的额上却是隐现汗珠,只看那青筋毕露却又竭力抑制怒气的神情,便知他几乎处在爆发的边缘。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这位至尊天子方才冷笑着发了话:“阁下莫要信口开河,普天之地,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虽然四国诸侯履有不臣之心,朕还不会至于自毁江山社稷,引夷人劫掠中原!当年的事情,朕很感激你们的帮忙,不过,若是以此要挟于朕,那么,无非玉碎而已!”他的话虽然说得义正词严,其中却仍能听出些许软弱之意。

“陛下,不过是挑选嗣子为储君,这对社稷,对您都是两利的事,您又何必苦苦拒绝?”黑衣人丝毫不以为忤,反而是逼近了姜离身侧,好整以暇地靠在旁边的桌案上,“您为了社稷存留而处心积虑,又何必为了些许小事而抛弃中州群臣?那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传扬出去,别说您的王位,就是这中州的三千里疆土,怕也得染上层层血光吧?陛下,还是那句话,请早立储君,以安天下民心,勿失众望!至于人选,陛下可以在这上头挑选就是了!”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绢帛,轻轻地搁在了桌案上。

“你,你们……”姜离用力一拍龙椅上的扶手,倏地站了起来,“不要欺人太甚!朕当初是必须倚靠你们,如今可就未必。你们不要忘了,中州并非朕一人做主,有那八个人在,你们就是有多少图谋,也一定会落在空处!伍形易,伍形易那个人就是朕也无能为力,除非你们可以让他屈从,否则,这立储一事就决计不可能!”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脸上表情也显得近乎诡异,“比起神秘莫测的使令来,你们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黑衣人终于震怒了,突然放肆得大笑起来,如同鬼哭狼嚎般的笑声阵阵回响在姜离耳畔,却一丝一毫都没有流露在外。“陛下既然如此说,那不妨留心就是了。吾等为这一日已经等候了多年,又何惧再等几年?不过,岁月不等人,陛下却是年事已高了!”他撂下一句狠话之后,突然凑近了姜离的耳朵,低低地说了一句话,随即衣袂飘动,转瞬就消失在宫室中。

姜离呆呆地坐在那里,许久未曾稍动分毫。自从十年前的那一次异变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始终是与虎谋皮,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御座是属于他的,绝不能被他人夺走,这是他毕生的心愿,也是一切的底线。因为那至高的权柄,他默许了伍形易的独揽军权,默许了太宰等人的斩草除根,为的就是能够稳坐于这天子之位,然而,为什么老天就要惩罚他,让他至今未曾有一个后嗣?为什么!

终于,他忘情地大笑起来,状似癫狂,脸上的表情竟异乎寻常得狰狞。这一次,外头的宫婢内侍被惊动了,宦者令赵盐小心翼翼地敲打着门,轻声唤道:“陛下,陛下!”尽管赵盐跟随姜离多年,但他始终谨守本分,只要不得召唤,他决计不敢轻易逾越雷池一步。这些年来,宫中内侍换了一批又一批,先人都不知道被打发去了哪里,却只有他荣宠不衰,其中道理正是如此。“陛下可是魇着了,是否要小人前去延请太医?”

姜离伸手拢了拢额前乱发,沉声吩咐道:“赵盐,传朕旨意,召伍形易进宫,朕有要事和他商议,还有,待会伍形易走后,你宣召舒姬到此地来,朕有话要问她!”

既然不得进门的命令,赵盐连忙隔着门高声应承,这才转身命其他内侍前去操办,自己则是仍旧候在崇庆殿的前殿,眼神已是变得炯炯,似乎看不见一点睡意。作为宦者令的这些年里,他白日寸步不离地陪侍在华王姜离身侧,就连夜间也从未疏忽职守,很少有内侍宫婢看见过他假寐的模样,更不用提安眠了。

同样是一身黑衣的伍形易随着两个宣召的内侍匆匆进了崇庆殿,见着赵盐恭谨地躬身行礼,他也只是微微颔首而已。赵盐见正主已然来到,连忙招呼所有内侍宫婢离开,并亲自关上了崇庆殿前殿的大门。华王姜离并不经常宣召这位八大使令之首,但一旦召其进宫,便必定有要事。此时若有哪个不长眼睛的下人冲撞了,转瞬便有灭顶之灾,赵盐执掌宫中事务多年,早已厌烦了这种不必要的流血,所以亲自守在了崇庆殿门口。

足足两个时辰后,他才感觉背后刺来一股寒气,连忙偏身让开了去,随即恭敬地垂下了头。果然,大殿的门已经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伍形易的黑衣身影理所当然地迈过了门槛,在走过赵盐身侧时却略一驻足,最后只是深深凝视了他一眼,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仅仅是这看似平常的一睹,赵盐却已是感觉浑身虚脱,仿佛全身上下五脏六腑俱都被人看穿了一般。同是习武之人,高下之别竟是如此悬殊,怎能不让他心惊胆战?

烈阳宫中,炎侯阳烈正在对着面前的一叠密报出神。对于那个所谓的兴平君姜如,他是十万分的怀疑,所以才让才干出众的义子许凡彬跟在了对方身边,以期能够择时而动。他是个性情莽撞暴躁的人,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就真的会不计后果。望着那些谍探事无巨细的详尽报告,阳烈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暴虐无道又怎样,刻薄寡恩又怎样?只要他存在一日,下头可有任何人敢于作反?他起身踱步到大殿门前,深情地凝视着远处那绯红色的宫室,那里,有他最为珍视的两个女人,即便是为了她们,他也绝不会稍退半步!

一身绯衣的炎姬正在抚弄着逢魔古琴,神情却颇有些心不在焉,往常清亮的眸子中似乎还藏着一些奇怪的东西,琴音听在耳中,空旷而无深意,一旁的庄姬不由皱紧了眉头,轻轻地伸手按在琴弦上,顿时音色尽消。

“明期,不要勉强自己!”庄姬在女儿身侧坐下,伸手将其揽在了怀中,眉宇间的那一蹙忧色显露无遗,“你要记住,你是娘最珍贵的女儿,不要委屈自己做不愿意之事。即便是你的父侯,他也不会违逆我而迫使你嫁人!只要我还是炎侯夫人,还是你的娘亲,你就一定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

第三卷 华王义子 第二十章 冠礼

丰都的暗潮依旧涌动不止,然而,明里却愈发平静了下来。随着公子嘉的冠礼日益临近,丰都城卫的所有人手都纷纷出动,如同筛子一般将云集于丰都的各方来客筛了一遍。比起和此次冠礼密切相关的公子樊嘉,长新君樊威慊的动作更加快,几乎从未停止过暗中的布置。在他的默许下,北狄的军情已经足足有数日未曾呈至周侯驾前,而周国两大世家之一的尹家,则渐渐和他走得越来越近。

孟明终究还是为练钧如的话语所惑,虽然他不敢鲁莽行事而选择了回府和父亲商量,但孟家上下在情势逼迫下,还是不得不快速做出抉择。就在樊嘉冠礼之前十日,孟韬和孟明父子联袂拜访了公子府,宛转地向已近成年的周侯长子表达的忠诚和臣服之意,使得樊嘉大为欣喜。

而练钧如则是成功地说服了孟准,将其收归麾下,毕竟,此人在周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卒罢了。只是进宫和周侯夫妇稍稍一提,此事便轻而易举地办了下来,周侯樊威擎已经从华都那一头得了消息,密报中暗示华王姜离有立储的打算,如此一来,练钧如假扮的兴平君姜如就奇货可居了,毕竟,他不仅是姜离亲口承认的义子,而且还得四国贵胄为近身扈从,具备了一切可以成为储君的威仪和条件。正因为如此,樊威擎才不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臣而和练钧如过不去,更何况孟准的形貌才情本就不讨他的欢喜。

倒是樊嘉对此甚为奇怪,不过,在练钧如登门造访了一次之后,他立刻就释了怀,毕竟,那一套说辞合情合理,而且似乎练钧如还是在为他樊嘉做打算。

“此次还真是水到渠成,如今孟家已是矢志效忠于我,如此一来,冠礼之后的册封世子,看来就十拿九稳了!”听完了练钧如加了诸多修饰的解释后,樊嘉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这些天来,练钧如除了出席一些必要的筵会之外,几乎和他寸步不离,除了交流国中大势之类的话题之外,樊嘉也是竭力劝说练钧如多纳周女为姬妾,显然是想让对方乐不思蜀。“不过,那个孟准还真是好运气,他不过是嘴皮子利索而已,居然能碰上你那两个好心的护卫,否则他这一次大比之后,说不定连孟家子弟的名头都会丢了,这官也就甭想作了!”

练钧如一副后悔的模样,却仍旧强笑着想要遮掩。“大哥就别开玩笑了,这孟准其人太过油滑,不过些许功夫便说动了我的从人,所以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将其收了下来,这管闲事就要管到底的规矩还真是麻烦。”他说着便词锋一转,“说起来大哥若是能够册封世子,手下也应该缺人,不若你将其收为幕僚怎样?”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势,正是想要借此消除樊嘉的最后一丝怀疑。

“罢了罢了,我可消受不起!”樊嘉连连推辞,随后又郑重其事地道,“说起来如弟你将其收归麾下也是帮了我的大忙,那一日你那两个护卫可是将孟博得罪得狠了,他不敢拿你们撒气,可却辗转说动了上卿孟大人,孟大人一时气怒,已是下令将孟准从宗谱上除名,如此一来,我焉敢用他,那不是摆明了和孟家过不去么!”他一边摇头一边感叹不已,“如今我既得孟家支持,五叔便不可能轻举妄动,不过,尹家居然如此不识抬举,殊为可恨!”

练钧如唯唯诺诺地应着,心中却在计议着樊嘉冠礼之后的行程。他昨日刚刚见过周侯夫妇,提出了自己将在樊嘉冠礼后离去。尽管周侯起初并不想放人,但在看了华王姜离的密旨之后,心情顿时大定。

在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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