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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纯阳之战 by:皇冥月-第5章

小说: 纯阳之战 by:皇冥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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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不找他了。他给我的感觉太模糊,不知是想当我的好朋友还是别的什么。这样断就断吧,我不用费力猜他心里想什么了。总算我哥还是替我做了件好事,把罗承翔解决了。虽然我属于借刀杀人,残忍了些,但为了我在我爸面前的将来,只有这样了。 



  幸福的生活从新来到,一晃就到元旦了。学校和警大搞联欢,开了个“迎新春元旦联欢会”。会场上很热闹。隔着几个区队,我看见罗承翔了。他和董勤坐在一块儿,看起来很高兴。 



  我们班上了两个节目。一个是舞蹈,由正班长郑丽娜带领十二个女生跳了一段取自敦煌壁画的《丝路花雨》。队伍里有田芳。平时看她凶巴巴的,穿上飞天的服饰突然温柔美丽了。我愿以为她要表演散打。另一个是爱丽模仿王菲唱了首《梦中人》。别看平时爱丽一说话就脸红,上了台还真有台风,很落落大方。看到这儿我就后悔把爱丽让给二妈。虽然只是我和二妈单方面的承诺,我还是后悔。 



  爱丽刚下台,老公就凑到我耳边说:“二区队的真不是东西。说我们班阴盛阳衰,妇女顶了整片儿天。下次篮球比赛看不整死他们!” 



  说着话二区队的小伟上台了。他的扮相一看就是张学友。他唱了首《你好毒》。最后高潮的时候,还把外套脱下来甩向台下。大概他真以为自己是张学友吧。台下一片尖叫。本来这个构思很好,想调动台下的积极性,达到台上台下共同娱乐的目的。可由于对风速阻力和重力加速度的计算错误,衣服的运动轨迹发生偏差,飞到台下第一排就燃油耗尽,准备降落了。 



  第一排坐的全是两个学校的高级领导,一个个制服笔挺,严肃有余而活泼不足。小伟的外套飘飘悠悠的盖在了我们学校老余主任的头上。台下一片哄笑。老余抓下衣服一脸猪肝色。小伟在台上也很尴尬,还算有伪天王的气质,坚持唱完才下的台。刚走到台边,不知那个区队的女生来献花。小伟正激动呢,冷不防女生添油加醋多献了一个吻。虽然只在脸上,小伟还是脸涨得通红。台下又是一片爆笑。小伟小心的看了老余一眼,抱着花飞快的溜下台。全场气氛达到高潮。 



  当时就顾着高兴了,谁也没想到第二学期中旬小伟就被开除了。一块儿被开除的还有小伟最好的朋友小辉。小辉纯属垫被,今天的演出就是导火索,老余就是经手人。 



  元旦我回了家。三十一号晚上我,晓韩还有我哥一块儿到天府广场挤在人堆儿里数新年钟声。当最后一响钟声响起时,我们三个抱在一块儿兴奋的又叫又跳。 



  当然我拥抱我哥不是因为战败或和解,全因为不想破坏过年气氛。现在战争以对话为主,逢年过节我们也要发扬人道主义精神让士兵回家与家人团聚。既然我的这场战争敌我双方只有我和我哥,我们就自己主动放假。暂时进家团聚一下,假期结束战争再继续。 



  返校后从警大传过来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区队的董勤跳楼自杀了。 



  那天我刚到宿舍,心肝儿就急急慌慌告诉我这件事。 



  事情就发生在三十一号晚上,大家都盼着新年钟声的时候。董勤从六楼上飘然落下。他的尸体平静地躺在别人的脚边,脑浆子白花花血淋淋地溅了人满身满脸。头的后半部完全变形,脸却还是完整的,仰面朝天,双目祥和地闭着,面孔苍白而美丽。 



  心肝儿得出结论,董勤对于跳楼研究很久,不然不会在死后还能保持美丽。我不关心董勤死后是否美丽,我关心的是站在董勤身边被血肉模糊了的人。心肝儿说那人是罗承翔。我的心紧了。 



  那时侯罗承翔刚走出宿舍楼门口,董勤就从天台上及时准确地落在他的脚边。罗承翔就在那团血肉边站着,直到处理事故的人把他拉走。现场的目击者都说罗承翔运气,因为他再走快一步,就被董勤拉着一路奔赴黄泉了。 



  短短几天里,董勤坠楼一事在学校迅速翻新升级。在1。0版中董勤是江郎才尽的才子,无力应付学业的压力终于走向不归路。到2。0版就变成为情所困的懦夫,不敢与情敌正面较量选择以死谢天下。到3。0、4。0版引入了来生转世等一些目前科学界尚有争议的论点。。。。。。到N。0版终于精华成一部能与《最终幻想》齐名的RPG魔幻故事。 



  学校突然生机勃勃起来,本来大家被期末考试压得喘不过气,这下正好有闲话可以轻松轻松。 



  考试的几天我都静不下心。跟家里人到图书馆复习,我老走神。我想着董勤的死。听警大的人说董勤跳楼之前,有人看见罗承翔从天台上下来。董勤和罗承翔一起下的楼,只不过他用了更迅速简洁的方式——跳。我脑子里飘来荡去全是董勤站在校门口的身影。他总站在黑暗里等着罗承翔,好像从不知道累。不知为什么,我替董勤冤枉。他跳下来时心里一定很委屈。 



  明天就是最后一门考试了。老公买了四袋子凉菜,两瓶可乐,拎到图书馆做夜宵。心肝儿还提了一兜子彭化食品磨牙。一家人大有通宵作战的准备。临出门我突然头疼起来,就没去。明天考试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我一个人在寝室早早睡了。 



  迷迷糊糊的我站在寝室的窗子边向外看。我看见董勤了,他抬头也看见我。他离我很远,可声音很近。他问我罗承翔在吗。我说他很久没来找我了。他说他不信,要上来看看。寝室的门开了,董勤轻飘飘的来到我床边坐下,说他就在这儿等罗承翔。董勤的脸很苍白,他的眼睛很专注的看着我。我突然恐慌起来,用力挥着手大叫着滚开。 



  我睁开眼,心还扑腾腾的跳,幸好是个梦。我刚松口气,却看见床边真坐了个人影。我抱着被子猛地把全身缩到墙角,瞪大了眼睛。 



  “吓死我了!干吗突然坐起来?” 



  听着声音再一看,原来是二妈。我一头的冷汗全流下来了。原来二妈看书看到一半,惦记着我头疼就回来看看,怕惊醒我就没开灯。松了气,我突然很想笑,我竟能把二妈抱歉的长相模糊成董勤那种超世纪美少年,黑暗的力量果然伟大。 



   



纯阳之战(九) 



□ 作者:皇冥月 



  上午考完了最后一门,我和老大、心肝儿提上行李就往车站跑。跑出校门我想了想,让老大他们先走了。我背着包儿到警大晃了一圈,似乎有东西忘这儿了。 



  这里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寝室基本都锁着门。我上了四楼,看见董勤宿舍的门还半开着。我站在门边看见屋里只有一个人。他坐在董勤的床上,靠着墙看着窗外寡白的天。 



  我没料到会在这儿看见罗承翔。我记得他从不在意董勤的。他能花上一整晚的时间在我的寝室玩儿,却不想着董勤还在楼下挨冻。他心里在想什么? 



  罗承翔转过头,我慌忙向旁边退了一步,不让他看见我。罗承翔看着对面的空床铺,眼里流露出濒临死亡的神色。他坐在一团灰色里,那团灰色还在扩大。我从门边飞快的跑开了。我用最快的速度跑下楼,怕慢一步就被那团灰色沾上,洗不掉。 



  回家一个礼拜了,我的心情还是不好。我妈打电话说今年过年不回家了,她那儿挺忙的。挂了电话我就恨我爸,当初跟我妈开什么玩笑不好,偏要说什么“你就在家伺候好老爷,管教好少爷,别的事不要操心,也轮不到你操心”的话。我妈是个烈性女子,容不得有人剥夺她作为新女性独立的权力。听了我爸的话一冲动,抛下年幼弱小的我和残暴成性的我哥,上广州闯她的新天地去了。 



  我妈这一去就是十多年,在广州扎了根。逢年过节都难回来一次。即便回来了,也匆匆坐会儿就走。从此我妈在我心中留下比圣诞老人还诡秘的行踪。我知道圣诞老人是每年圣诞前夜从烟囱里出来的。我妈就不知何年何月会从我家哪间屋子出来。小时候总是我一睁眼,看见我妈像变出来似的,突然来到我的床前。再一睁眼,我妈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刚才的出现全是我的幻觉。 



  三十儿晚上,就我和我爸、我哥三个人。虽然无聊,但也习惯了。十二点晓韩打电话拜年。我哥接的电话,向我和我爸转达晓韩的问候。电话刚挂,铃声又响了。一定是给我爸拜年的,要不就是我哥。反正不会找我。我爸接了电话,然后递给我。奇怪,竟有人找我。 



  接过电话我问:“谁啊?” 



  “我,晓韩。” 



  “有什么事刚才不一块儿说?” 



  “给你拜年!” 



  “刚才不是拜过了吗?” 



  “没亲自问候你,感觉不亲切嘛!” 



  “毛病!” 



  晓韩在电话那端笑了几声,挂了电话。 



  睡觉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推开房门的一霎,我看见董勤坐我床上。定神后,才看清是我的制服,堆在床上没有叠。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想在客厅里多蹭会儿,但我哥和我爸很快各自回屋了。剩我一个人坐在亮堂堂的厅里,怪异的感觉徒然而生。越是灯亮着,黑的地方就更让我毛骨悚然。窗帘没有拉上,我又被自己映在窗户上的影子吓了一跳。我灯都没敢关,两步窜回自己房里,缩在被子里不动弹了。真怀念小的时候,怕黑还可以上我爸被窝里挤挤,今天只能自己扛着了。 



  可我睡不着,觉得老有东西在屋里晃。我一害怕,就给晓韩打了电话。晓韩都睡的迷迷糊糊了,听我说睡不着,就强打精神和我聊天。我在电话里把董勤和罗承翔的事都说了。我说懂勤缠着我,我老看见他的影子。晓韩就给我宽心,岔开话题,大肆批判今年的春节晚会,我附和着他说。不一会儿,我忘了害怕,人也困了,抱着电话就睡了。 



  第二天上午我家电话一直占线,我哥上各屋查原因。看我抱着电话睡的正香,一把把我拽起来,同时质问我为什么昨晚睡觉不关客厅的灯。我哥说浪费的电费从我的压岁钱里扣。他想扣就扣吧,反正自打上了高中我的压岁钱就一直贬值。去年已经不能和卢布等值兑换,今年可能要从我的币种里淘汰了。 



  吃了饭我上晓韩家。晓韩家里一堆人,都是他姥爷的老同事。一群退休老干部借着拜年走动走动。 



  晓韩说他刚买了张CD。我拿过来一看,封面上写着《Innocent voice》。又是晓韩姥爷称之为迷幻音乐的那类。晓韩每次听这些音乐,他姥爷就闲烦,说里面的人哼哼叽叽不知所云。特别是那张《deep forest》,他姥爷尤为反感。说感觉就像蹲在非洲雨林的原始草窝棚里,过着三年自然灾害生活,深刻体会到我国在动物保护方面为世界做出的杰出贡献,连家里都有野兽出没。 



  我玩儿着那张CD封套和晓韩闲聊,说:“昨晚你什么时候挂的电话?后来我睡着了,不知道。” 



  晓韩笑了,说:“今天早上,我姥爷上我屋挂的。他说要把家里电话改成投币的,仿效日本公司开源节流。” 



  “和我哥一样。他把我的压岁钱全搜走了。”我也笑了。 



  晓韩给我放CD听。歌声十分缥缈,不知怎的我又想起董勤幽怨的眼神,背上浮过一层寒气。 



  “晓韩,你说董勤是不是恨我?” 



  “瞎说什么呢?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但他来找我总有原因吧。” 



  “是你心里作用,不想他就不来了。从小到大,你身边没有人过世。头一次遇到总是要害怕的。” 



  晓韩的话很有说服力。我想这世上也不会有鬼怪一说。但晚上我还是在晓韩家强行借宿。不相信鬼怪是一回事,不害怕是另外一回事。在我的胆子对这件事有免疫力之前,还是找像晓韩这种体格的安全港避避风头。晚上我让晓韩睡外边,我躲在里面。就算董勤找来了,也有晓韩先顶着。 



  这个寒假和以前一样,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和晓韩、我哥一块儿。每天到街上玩玩儿,一高兴就不胡思乱想了,也差不多把董勤忘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开学了。和家人分开一个多月,此次重逢十分激动。收拾寝室时,心肝儿说跟家里人上哈尔滨看了冰灯。六叔一个加拿大的姑姑回来了,在他家热闹了几天。老大把他新穿的耳洞给我们逐一展示。 



  老公撇了一眼说:“大小伙子整女孩儿家的玩意儿,没出息。” 



  心肝儿和老婆都说好看,六叔保持中立,二妈支持老公,觉得老大装扮欠妥。家里人一票弃权,二比二平,老大来争取我这关键一票。老大特地揪着耳朵让我仔细鉴赏,就快把他的耳垂贴在我眼睛上了。 



  那个耳钉很小,在光线下亮晶晶的。我觉得挺适合男孩子戴,就点了头。老大神气活现的说:“怎么样,三哥说好看。懂艺术的就是和某些211不一样。”老大又借着夸奖我来抬高他自己。 



  不过欣赏归欣赏,我还是劝老大小心点儿,毕竟这里不比别的学校,个性的东西少要些比较安全。 



  从家里走的那天我有点感冒,到了学校严重起来,头天上课我就发烧了。我烧得很厉害,在寝室躺了三天,一觉睡到礼拜四。下午我觉得好些了。吃饭的时候,二妈、老大本来要帮我把饭买到寝室里,我说想活动活动,就一起去了。 



  老大帮我买了份炒凉粉,我们三个坐在靠门边的位置吃。刚吃了两口,我看见罗承翔拿着饭盒进来了。 



  “你们警大不开伙啦,又上我们这儿抢饭?”老大冲着罗承翔打趣说。 



  罗承翔也没搭讪,径直到窗口买了饭菜,坐到靠角落的位置吃饭。 



  “酷啊!也不知装的‘内裤’还是‘外裤’?”老大转过身吃自己的饭。 



  “怎么了?”我问。 



  “开学这两天,他老一个人上我们这边吃饭。招呼他也不搭理,谁知道怎么了。”二妈说。 



  罗承翔坐那儿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我又看见那团灰色了。以前觉得他人缘挺好,和谁都两句话就能熟的跟亲兄弟似的。原来热情开朗的人也有孤单的时候。 



  “听说坠楼案最新版没有?”老大瞟了一眼罗承翔说。 



  “前几版地球都被毁灭四次了,还有什么新的?拿死人开玩笑,真没同情心!”二妈没兴趣,只顾吃他的饭。 



  “你知道什么!”老大抢白了二妈一句,又说:“这次是他们一区队的内线消息,说董勤跳楼全是为了罗承翔。他们两个是gay!”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一抖,刚夹的凉粉又掉回饭盒里。 



  二妈瞪着老大说:“太过分了,开玩笑也有个限度吧。别人又没招你,干吗说的这么难听!” 



  “骗你是猪!那天好几个人都看见罗承翔也在天台上。平时他们俩就挺近乎,招不少闲话了。都说罗承翔有新男朋友了,那天上天台和董勤说分手。董勤想不开就跳楼了。” 



  “胡说八道!我才不信呢。是吧,老三!”二妈碰碰我。 



  “就是,哪有那么多gay!”我附和着二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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