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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从简三从四德 by牙瑾贺鹄-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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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千婵玉冷笑,指上又复撩拨起琴弦。 
      “小姐,如今……” 
      “住嘴!”琴声“铮”地一道刺响,千婵玉冷冽了声音: 
      “你给我记住了玺卉,雅清阁只送出了‘翡鸢府’密制的‘琅琼’,只是如此而已!” 
      玺卉面上一愣,抬眼朝座上人望去,片刻,便应着声退去了。 

      小十七服侍完主子喝药,立马就被赶了出来,嘟哝着合上门,给屋里留下两人空间。 
      统冽舒展了腿脚,朝着一旁蹲着的人儿伸开臂,樊儿领会了意思,立即攀了上去。 
      凭着环在他腰上的手感,觉着怀里人似乎消瘦了许多,统冽甚是无奈: 
      “瘦了许多,这几日怎么都没吃么?这要怎么是好…” 
      银色发丝散了一肩,樊儿埋在他胸前摇头:“吃了。” 
      “当真吃了?那怎么不见长肉?”说着轻咬了樊儿颈间一口,以示惩罚。 
      怀里人不甘受罚,扭着脖子挣脱,嬉闹间襟口松开些许,统冽便趁机咬开领口朝着颈后侧吻去。松垮了的衣襟禁不起两人折腾,滑落到了腰间,顿时肩背细腻一览无遗,自然,雪白一片的肌肤,引起了统冽的注意—— 

      “这里……那颗红痣,怎么不见了?”边说着,指掌轻抚上那白皙的后颈下方。 
      “唔?”樊儿抬头疑问,随即又俯下头来磨蹭,嘴里低声嗫嚅:“不知道…” 
      摩挲着那一处的无暇,统冽扶起胸前一声不响的头颅,对上清澄的眸子,问: 
      “怎么回事?” 
      樊儿摆摆首,充分地表示自己的不明所以。但哪里逃得过统冽的坚持? 
      “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跟我今次中毒有关?” 
      扭头试图朝背后张望却不得如意,樊儿伸手摸了摸后颈,好看的眉微微皱了起来,表情开始不耐,努着唇朝统冽贴去。得了便宜的人自然明白他的习性,一旦遭遇为难的问题,他就会拿这招应对了去。往日里总是由着他撒赖,但此事或许非同小可,怎能再任他逃避? 

      细细吻了一番,统冽松开嘴,一手固定好又准备埋头下去的脑袋,一手替他拉起滑落的衣物,认真起来: 
      “樊儿,不许瞒我,告诉我,痣,为什么会消失了?” 
      “还是我们来告诉你好了。” 
      推门进来的是习抒,摇着折扇,依旧的风度翩翩洋洋洒洒。 
      统冽转头望去,一脸的莫可奈何:“你就不会先敲敲门?” 
      “哼,大白天的还需要忌讳?王将大人也未免太失体统了吧!”满口冲气的是紧跟着进来的伏臻。 
      随即见着牙瑾也慢慢踱了进来,果然是满员全集。 
      统冽自然拿他们没辙,扶了樊儿起身,许是坐躺了太久,下床脚步不免有些蹒跚。看得伏臻又是一句挖苦:“身子还真是虚呢!” 
      统冽心里悬着事,也便懒得与他计较,直接朝了习抒问去: 
      “怎么回事?” 
      士大夫大人缓缓晃着扇子,样态很是从容。“可知道什么叫‘血噬’?” 
      才听着那两字,樊儿便沉下了脸去,拽着统冽袖口的手指握紧了些。统冽看在眼里,不免皱着眉瞪向卖关子的习抒: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就是。” 
      “啧,真是没耐性。”习抒收起扇子,自斟了杯茶喝,眼神瞄向了一旁的樊儿: 
      “知道燧塔族人都神奇在哪里么?……血脉。” 
      “你是说……”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通过什么途径而形成的,但是可以确定一点,你,如今是樊儿的‘血噬束缚者’,他身上那颗红痣消失了,就表示‘血噬’已然附着了。至于这会带来什么现象……我想事实已经证明了不少。若是还想要其他更详细的说明,那可就不在我能力范畴了。”习抒笑笑,目光飘在樊儿脸上。 

      后者捏紧了手心,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小步,头垂得更低了。 
      统冽的眉头早已皱得老高,一脸的不满眼见着便要爆发出来却终究是压制了下去。伸手把那畏畏缩缩的人儿拉到了胸前固定在腿上,随即朝其余三人道: 
      “我现在要知道,我和樊儿,我们两个,会不会有事?” 
      三人相互交换一个神情,照旧是习抒给了回答:“不会!暂时不会。” 
      “什么叫‘暂时’?”混帐,这几个家伙分明就是来拿他寻开心的。统冽恨得牙痒痒。 
      牙瑾摁住了早在一旁按捺不住正要喊起来的伏臻,答着:“我们没有人知道‘血噬’的后果,但有一点你必须明白,这是一种相互作用的牵制蛊。说‘暂时’,只是因为今后的变数谁也料不准。”说到末尾句,牙瑾的神情又复深沉了。 

      “谁也料不准?”统冽自然能抓住他想表达的重点。 
      “是,谁也料不准。” 
      统冽沉吟了片刻,面色渐渐恢复了沉静: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自会斟酌,至于其他人事,就先交给你们了。” 
      “小问题,抓老鼠的游戏,我生来比较擅长。” 
      习抒又摇起折扇,手指敲着桌面轻轻缓缓地来回,笑得惬意。只听得‘噗嗵’一声,门外传来声响,随即是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还掺着极细微的呻吟。 
      伏臻看着桌上独剩的一支筷子,斜眼瞥瞥门边,不免揶揄:“府上可真是规矩!” 
      “伏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总板着张臭脸,这才把人吓跑了不是?” 
      习抒笑着起身,先行朝门边走去,他是有些迫不及待接下来的游戏了。 
      伏臻随后跟上,嘴上仍在抱怨重重,终究没给过好脸色。 
      倒只是牙瑾在临走前留下一句“万事小心”。 
      顿时间,只剩两人的屋子里又回复了安静。 
      统冽深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应付他们几个人,向来最是疲惫。 
      樊儿听着他叹息,半响没有言语,只轻轻拉了拉他衣袖,满面委屈地抬脸看向他: 
      “你……” 
      光是听他支支吾吾,便知道他又在左右担心了。统冽揽了人入怀,轻轻柔柔地搂着,朝床边步去,嘴附着怀里人耳边叮咛:“别又折磨自己的脑袋瓜了。累不累?我们继续睡会儿。” 

      伏在了枕上,统冽哪里能安分地歇息?就着人脸颊脖子一阵阵的浅吻细啄,手底下还不规矩得很。樊儿躲闪了几下,便拉紧他脖子,唇贴着唇赖着与他面对面。 
      “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什么?”统冽趁机朝粉嫩的唇瓣轻咬下去,含着辗转起来。 
      “唔……血噬……” 
      咬都咬着了,哪里还会这么轻易松开,当然是吻了够本才放手。一时间,床头边气息浓热了几许,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起来,统冽才贴着他额头轻声回着: 
      “对我而言,血噬是怎么回事并不重要。你记得,发生什么都有我在,这便行了。” 
      樊儿盯着他,愣愣地没有回话,好久才回抱住他肩,嘴里呢喃着:“不丢开我……” 
      许是近日里当真累坏了,才没一会儿功夫,统冽肩窝里就绻着樊儿熟睡的脑瓜子。看着那安静的睡容,统冽心里甚是满足,臂上更是揽紧了一些,目光由睡熟的面孔上移到床顶,面色逐渐沉重起来。 

      事前不是没有提防过,只是对象只锁定在了樊儿身上,万没料到发生事故的会是自己。当然,目标中心虽然移位了,但却终究没脱离开最终会牵涉到樊儿的嫌疑。伏臻已经确定过,有问题的并非‘琅琼’,而方才提到了 
      ‘血噬’……想必会引起中毒,其中必然与此大有关联。统冽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只是单纯的巧合,但事情若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却是当真麻烦了起来。看来,他还是有必要亲自确定一下。 

      胸前一阵细微的蠕动令他回转了心神,低头凝着那睡梦中的人儿,想着他睡前那句“不丢开我”,心头又是一阵酸疼,到底他还是没能令到樊儿安着心的,也终究,他只是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么…… 

      窗外鸟语莺莺,日头已渐西沉,屋里的人各自怀着沉重的心思静静地睡着。 
      小十七绕过后庭,懊恼地捂着后脑瓜子低嚎:☆油炸☆冰激凌☆整理☆ 
      “大人也真是狠心,不就才偷听到了一句么……嘶——这么一筷子扎来,穿破脑子可怎么得了?不也没犯什么大罪么,啧啧…” 
      “还敢私底下抱怨?我说你的罪可大着了!” 
      猛然让人从后头一敲,这还肿着包呢!小十七刚要咧开嘴破骂哪个混帐,回头看着正是那害自己挨了一筷子的主,忙垮下脸来求饶: 
      “大人您快饶了小的吧,不都什么还没听着么……” 
      习抒给了他一扇子,也不同他较劲: 
      “饶了你也行,这下头有事嘱咐你去办,可有什么怨言?” 
      “没有没有,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来,小十七办事,大人只管放心!”嘿嘿,习抒大人吩咐的事,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事,看这当头,莫不是让自己去帮忙逮那下毒的主谋?当然,这么件重要的差事,果然还是得靠了他小十七才行的。让人信赖的感觉可真好啊!小十七心里乐呵呵的,只差没把嘴笑咧到后脑根去。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时时刻刻盯着一个人。” 
      “谁?”呵,意思意思的问问,还能盯谁?不就是那明摆着的主谋千婵玉么。小十七如是想着,笑着点头哈腰。 
      “雅清阁那个叫玺卉的随从。”习抒缓缓晃着扇子,云淡风清地说着。 
      “咦?”小十七纳闷了,这当头不是该把目标盯紧了主使的新夫人才是么?怎么盯个无关紧要的随从?虽说那叫玺卉的家伙也必须得看着才行,可那不是……小角色就让小角色去盯啦,他小十七哪能这么埋没了?满不高兴地嘟哝起来:“大人让盯那随从做什么?等夫人使起坏来,还不是能换个手下使唤……哎哟!” 

      又挨了一扇子,小十七捧着头叫唤起来。 
      “谁告诉你这些的?让你去盯就只管去盯,多嘴什么?” 
      “是……小的这马上去就是了……”唉!终究也不是什么顶了不起的差事么。 
      习抒瞅着那垂头丧气转身要去的背影,随即又张口唤了回来。也没理会他那莫名其妙的激动劲,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们主子昏倒那几日,樊主子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小十七见着话头转了,脑子也只得跟着转过来,心想着习抒大人此问有何意图。“小人看来倒是没什么异常,只是……” 
      “说。”这一句那个凌厉啊! 
      “后几日里公子是担心得吃不了睡不了的……可先前两日倒是镇定得比较奇怪。” 
      小十七谨慎地回着,抬头看习抒没有响应,忙问上一句:“大人怎么问起这个?”莫不是怀疑小主子了?这可是不行,真要这样那他小十七可是头一个不赞成。公子虽是不怎么爱言语,可心底里纯粹着,况且跟主子这般的相亲相爱不说,哪可能怀疑到他上头? 

      “行了,你下去办该办的事去。” 
      没给小十七替小主子辩驳的机会,习抒吩咐了声便转身去了。郁闷得小十七当下皱紧了满脸,张口便是嘀咕:“非得快些揪出他们的把柄不成!” 
      玺卉是吧,从你下手也成,我让你不安好心!我让你下毒害人!我让你害小主子遭猜忌!今日撞上我小十七,哪还有你遁形的地儿?再芝麻绿豆的小差事,也给他办成轰天动地的大成就来! 

      昂首挺胸地,小十七领着命令朝着雅清阁方向办事去了…… 


      章七 


      没有人预料到,这事会发生在这样的当头。 
      早在玺卉先他一步来潇湘北馆里请人时,统冽就预感着会有什么事,可却仍未把思绪往这事上头拐。即便是早已有所心理准备的情况,但当事情发生在了这样微妙的时机里,终究还是令他愁恼了起来。 

      “多久了?”他问,目光却未曾在她身上流连。 
      “整好一月。”千婵玉回话的时候,面色是从容不迫却也万分漠然的,话一落地,却又想到什么一般,唇角微扬起一抹优雅的嘲讽: 
      “原来夫君竟是一举夺魁呢!” 
      统冽漠视了她语气里的情绪,眉头拧得老高,扬声唤来了下人,沉着声吩咐着: 
      “好生服侍夫人,留下一位大夫随时照看,出了差池便唯你们是问。顺道去请腾管家过来,就说这是主子命令,让他暂时看管着雅清阁里的事宜。” 
      说话间的威严,震慑了一屋子的下人。留下了这番话,王将便面色沉重地挥袖离去了。 
      千婵玉面色不改,坐卧在软倚上,眼光缓缓飘出窗外,语态甚是轻慢: 
      “只是一座潇湘北馆,只是一座宸缄都府,到底不过如此而已。” 
      身旁的丫头不明所以,畏畏怯怯地上前询问: 
      “夫人,玺卉在外求见,可要……” 
      “让他进来。还有,没我的允许不准喊‘夫人’!” 
      语气里的肃然惊吓得丫鬟一路谢着罪退出去。随即,是玺卉揭了门帘进来…… 

      “你说千婵玉怀了身孕?”问话的是习抒。 
      统冽舒展了眉头,神情有些疲惫,转头望向座上之人:“你看如何?” 
      座上铄戬还没来得及应答,倒是习抒扯起了漫笑: 
      “这可要先恭喜一声了。” 
      统冽拧起眉觑他一眼并不理会,随即深吸了口气起身,朝着座上人道: 
      “好吧,事已至此了,你快给我下道御令吧!” 
      “啧啧,都是这么跟朕说话的呢。”铄戬抱怨了一句也没继续揶揄,只把问题扔给了习抒:“这事还是得听习抒分析分析。” 
      “还分析什么?条件可都是你们提的,如今孩子也有了,还要磨蹭什么!”王将大人难得的暴躁起来。 
      铄戬撇撇嘴,怎么就不明白这事到头来怎么就落到自己的责任上了?他也不想再顾人怨,眼神瞄了瞄习抒,示意着让他来解决。 
      “你急什么,孩子不还没生下么?况且你该知道,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了却的。”习抒喝着茶,轻轻缓缓地开口。 
      不待那早就按捺不住的人想要爆发起来,复又紧接着说道: 
      “这件事情就暂且放下吧。统冽,我始终觉得有些事情你当心中有点数才行……” 
      王将拧眉:“什么事?” 
      “伏臻一直没与你明说……你该知道,那‘琅琼’之所以能致毒,只是因为你身上那‘血噬’的蛊符而引发的。” 
      统冽始终沉着面色,“那又如何?” 
      “那你又知不知道,燧塔族人天生有件了不得的本事?”习抒放下茶,目光瞅在统冽面上,“——识毒的本事。” 
      殿上一阵静默,统冽的眉间早已堆起老高的皱褶,沉凝了半响也没做声。场面顿时僵滞了下来,一时都没人再出一言。 
      好一阵子才由门外传来人声打破了僵局,跨进门的正是迟来的牙瑾贺鹄以及伏臻。 
      甫一入殿,牙瑾便环视了在场几人一眼,随即沉声对着统冽道: 
      “事有突然,稍后再与你详说。你最好立即回府一趟。” 
      几人目送着王将旋风般的消失身影,纷纷朝着牙瑾问来: 
      “发生什么事?” 
      摇头,预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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