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简三从四德 by牙瑾贺鹄-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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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目送着王将旋风般的消失身影,纷纷朝着牙瑾问来:
“发生什么事?”
摇头,预师大人面色僵硬:
“应是出了大事……此事暂且不说。王上,请速调兵西南,随后臣有要事相商。”
伏臻听了眉头一皱,想起什么似的,立即趋近了身来追问:
“怎么回事?方才护城池边遇着的那人是谁?”
众人神色凝重,目光聚集于一身,预师大人沉静吐出二字:
“顼极!”
却说到宸缄府内,当真是出了大乱。
统冽还未下马,便见着樊儿房里的丫鬟初晴和末晚二人泪眼汪汪的上了前来禀报:
“主子快救救公子。”
急匆匆赶到雅清阁,庭园外早已围了成群的丫头奴才,见着王将主子来了,忙散开了一边去。甫一入园,便见着王将整张脸色黑沉下来。足尖轻点地面,统冽已纵身起来,立身在楼台之上,一扫腿踢开围着樊儿身边的那几人。仅是一个神色,便吓退了那几个虎视眈眈的侍从。
上前搂紧了从方才开始便直立着不作声响的人儿,统冽沉着声朝那几人喝去:
“你们最好给我足够的理由!”竟然敢在他的地盘动刀动枪的对着他的人!统冽的怒气早已是一触即发。
几人已然吓出一身冷汗,纷纷收了武器跪作一地,一个胆儿大的直起身来应辩:
“王将息怒,属下为保夫人平安,一时慌了神这才糊涂押住樊公子……”
“放你的屁!”冲上前来开骂的正是见着主子来了早就激动得紧的小十七。“是谁们二话不说地拔了刀就围上来的?竟然还敢说什么慌了神?”
这边指责完,小十七一回身立马跪下地来:
“主子您明察,公子断然不会对夫人不利的。”
深吸了口气,统冽暂时压下情绪,朝下头发话:
“全给我起来好好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落下一话,地上几人统统站起身来,惊了一诧,却都没人敢先开口。
“说吧,到底都是怎么回事?”统冽缓下脾气,拧着眉问。
小十七回神,又是一脸的委屈状起来,急急替着主子说明经过:
“公子听说了夫人有喜,便带了奴才前去探候。谁知才一转身的工夫,便让侍卫拦了起来……先前公子说是与夫人有话要谈,让奴才在外候着,约莫还没一盏茶的时候,便听着园里吵嚷声起来。奴才赶进去才知道,夫人从楼台上跌了下来……主子,您相信公子,这事绝不是公子所为的……他们……”
“请王将明察,夫人身怀六甲,性命攸关,属下几人若是没亲眼见着怎会任意诬赖?”
统冽紧着眉朝四下望着,思忖片刻才问道:
“夫人情况如何?”
“幸亏腾管家及时救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管家如今还在夫人房里看着呢。”
感到怀里人轻微的惊颤,统冽环紧手臂,沉吟了片刻,并不打算在此深究下去:
“待会儿让管家过来与我说明,所有人全退下去!还有你们几个,我宸缄府几时允许你们对着主子动起干戈的?”
留下这番话以及惊吓得不敢挪动半分的一圈人,直接揽了怀里人,王将大人便离去了。
回到北馆,樊儿终究只字未语,统冽却半点没有追究,怀抱了那人拥着小声安抚,状似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只是脑中却始终盘旋着习抒先前提到的那句“识毒的本事”……
腾管家过来通报已是入夜时分,吩咐了小十七细心照料,统冽便领了管家来到前厅。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统冽皱紧了眉问道。
“……老夫确定,甫进园子时,确实见着公子似要坠下楼来,当下惊乱了阵脚,待运气到台下接住时,却没料到接着的竟是夫人……”
统冽没有回声,沉吟了许久才回转过身:
“此事可与夫人提过?”
“不曾。”
“很好,在夫人面前暂且莫提此事。你先下去,小心照看着。”后半句似有深意。
管家多少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是领了命令悄声退下了。
统冽回房时,樊儿已然蜷在枕上状似睡沉了一般,趋近身拥他入怀,那贴着胸口传来与往日并不一般的异常心律早已揭穿了主人的伪装,统冽并不点破,只伏在他颈间轻叹出声:
“该拿你如何是好……”
如此,彼此心怀着不同的心思,如同往日一般,夜,终究是深沉了。
然而就在事发翌日,府里却突然接到宫中传来急令,速招王将进宫相商要事。
临行前,统冽诸事交代一番,只与樊儿留下一话:“等我回来”,便策马而去了。不料王将甫一离府,随即便来了一列宫廷护卫,二话不说亮出一道密令,便将樊儿带了走。
小十七急红了双眼,却是求助无门,正准备赶进宫去通报自家主子,才出了大门,便让人拦了下来。抬头一看,竟是玺卉。
焦急当头,小十七哪里还理会得了这些肖小,绕开他准备上马,却被硬生生扯住:
“可知樊公子被带去了哪里?”
小十七当下火起,公子此刻正是安危不明,并且此事闹至今日这般状况,哪里又与此人脱得了干系?姑且不论先前的投毒伤害,但今次公子让宫里人带了走,必是他们栽赃诬蔑导致的结果,不然好端端宫里何以要派人支开主子,随即把公子携了走?想着万一让他们诡计得逞使得公子因着莫名的罪数而受了委屈责罚,小十七便又是担心又是恼火。
使了天大的气力才脱开身,匆匆上了马,还怒狠狠地抛下一句:
“你给我听好了,管你们使了什么本事把宫里人骗过去,但若害公子出了些许差池,我小十七第一个不饶你们!”
随即夹了马腹,烟尘滚滚的去了。
留下的玺卉却是阴沉下脸皱紧了眉头,踌躇片刻方才朝着府门的反方向而去。
当可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紧接着下来发生的事着实令小十七既是摸不着头脑又是愁苦了心思。那日驱马寻到宫里,非但没见着王将主子,反教宫里的阵仗吓了一跳。仅仅是比起往日森严了数倍的宫廷禁卫,便可知道当真是有了了不得的事故。寻不着救助,小十七只好打道回府,岂知方一入门,便让主子贴身护卫桑秦拽到了一边低声细语:
“主子有令,命你随我前往格青府候命,别耽搁了。”
小十七不明就里了,急着咆哮出来:“做什么去格青府?公子出事了知不知……”
后半句让桑秦捂了下去:“别嚷嚷,公子正在格青府里。”
“咦?”虽是诧异万分,可看这当头似乎不适合惊呆着,小十七何其灵光的脑子,当即应了声点头。
“你在前庭等我,我先去找管家交代了主子嘱咐便来。记住,此事千万不可张扬。”
“啊?可是……不是千婵玉夫人私底下搞的鬼么?”小十七咕哝着。
“你说什么?”
“我以为是雅清阁里的人上了宫里去挑拨……先前还同那玺卉争执过……”
桑秦听下话,不觉眉头皱了起来:“你说玺卉?夫人手下那个玺卉?……他知道了什么没有?”
看他挺是紧张,小十七琢磨着还会有第二个玺卉不成?摇头道:“他来找我问公子的下落呢……”
“……此事稍候再与你详说,我先去去就来。”
小十七目送了他离去,心里怪怪的,想着自己莫不是又犯了什么糊涂?仔细想想之前丫鬟末晚也曾来来向自己报备,说是那玺卉私底下总是查问着公子状况,再者习抒大人也曾指派了自己盯紧那家伙的,如今一说到那玺卉,桑秦也变了面色,难道那厮还有什么特殊来历?可自己跟紧了他也有多日,却并不曾察觉有什么异常啊,无非是替了夫人办事的而已……
格青府。
统冽搂紧着怀里人,半依在楼台围栏边上,神情有些沮丧。樊儿埋首在他怀里,紧闭着双眼,攥紧了手心。彼此沉默如初,气氛显然很是僵滞。
“为什么那么做?”是统冽先开了话头。
樊儿蠕动了下头颅,终是没有应答。
“为什么明知道酒是有毒的,却还要喝下去?”
把埋在怀里的脸庞抬起来,统冽的神情含着不舍:☆油炸☆冰激凌☆整理☆
“告诉我,那日在楼台上都发生了什么?”
樊儿一惊,许是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低垂下脸准备敷衍过去,哪知统冽早已料准了他的行动似的,掌心拖住他面颊,轻轻捧着,目光紧锁住那对碧绿的幽光,不容他逃却。
挣脱不开来,樊儿不免焦躁了,眉头紧皱着,幽绿的眸子里闪着碧光,嘤咛两声便迎上前去吻住那紧抿的唇。却任他怎般挑拨,那人都不给予反应,只紧紧合着双唇,仍旧目光如炬地盯在樊儿面上。
如此几番啃啮,那人终是如此响应,樊儿早已是慌乱作一团,攀在他肩上的两手紧拽住衣帛,有些微颤抖起来。松开了唇,樊儿满眼的委屈,紧咬住被自己折磨得红肿的唇瓣,仍旧仰头与那人对视着。
统冽终是深叹了口气,俯下头吻上那片温润,嘴里轻声呢喃着:
“告诉我,樊儿……什么都告诉我……别瞒我。”
深吻是由浅啄间的情不自禁演变而来的,直至双方都喘吁不已,方才罢休。
樊儿抬头,任统冽的鼻尖在额上摩挲,低哑着声音开口:
“她……被那人推下去的。”
听出他话里的玄机,统冽不觉皱眉,问:
“谁?那人是谁?”
“……玺卉。”
果然不出所料,统冽有些了然于胸,随即更抬起樊儿面庞,直至与自己平视,紧紧深锁着目光:
“他救了你是不是?”
樊儿点头。
“傻樊儿,为什么做那么危险的事?万一……”光是想像,统冽便揪紧了心口。
樊儿不答,抬臂回抱他肩,垂首伏在他肩窝。
“答应我,再也不许这么乱来了。”
颈窝传来他点头的感知,统冽心口一酸,更收紧了怀抱,久久才轻吐出一句:
“……到底,你懂不懂得我的心思……”
低低的谓叹伴随着樊儿目光里一瞬的呆滞,徜徉在室里气氛,令着夜里的深沉仿佛更浓重了一些。
“我不明白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满心里什么心思,你们怎么会不清楚?自饮了毒酒起初便是怀着苦肉计而来,此次干脆兴起了跳楼的打算!若他是真爱了统冽,那我忍了无话可说,可若只为寻一蔽护,我是万不答应的!”伏臻立在桌边急躁地跳脚起来。
眼见着牙瑾沉默以对,习抒忙出声调解:
“你别忘了,是他哺了血才救了统冽……”
“可统冽会中毒不也是因为他的‘血噬’?!”
习抒有些头痛起来,应对无力,“伏臻,你务必清楚一件事,他对统冽什么感情与统冽对他什么感情,这其中必然都得由他们二人自己掌握。旁人怎可强求……”
“他哪里有什么感情?牙瑾都还没……”
“伏臻!”此次习抒却没让他继续口无遮拦了下去。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伏臻也是懊恼不已,偷觑了眼牙瑾神色,有些亏心地垂下头不再言语。
牙瑾转身过来,面色平和,他说道:
“万事皆有缘数,即使我没测出什么,但事态如何发展必然终究是有其定数的。统冽固然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况且我们到底不明白他人的心思,仅靠臆测也只是于人不公。此事……便随其自然好了。”
伏臻堵着话在口里想要反驳,却终究没奈何那人清明的态度,哼着气撇开头去。
“这些私事暂且抛下吧!明日便要进宫商讨战策,这边余下的事牙瑾自会担待,我们也早些回去吧!”习抒对伏臻说,随即与牙瑾互换了一眼了然,便先行了。
伏臻满心的不甘,无以发作却也终究得先顾及大全,便也准备离去了。才一转身,便听着身后传来低声:
“伏臻,别担心我。……我曾与你说过,我与统冽……命定只是共事窗友的界限。他会有他的命定,我亦有我的。”
心头一阵酸楚,伏臻拂袖离去,临门前抛下一话:
“他若有了他的所属,那你还能剩下什么?”
夜风吹散了台上铜炉里的馨香,却终究抚不开满室的愁廖……
章八
永都与湮础国于三日后正式开战,王朝的领兵者意料之外的竟是士大夫习抒。此役来势突然,兵士上阵难免有些仓皇,故而一场并不庞大的阵仗,也削弱了王朝不少兵力。甫一平复还朝,边境又传战事来袭,趋至境地,却只花费半日不过的光景,敌军便纷乱逃窜。
如数几日,就形同流水战一般,半月之内,境边多处受袭,却皆是草莽散兵之众,驱之即去,王朝也只由数副将前往各处应战。虽是造成不了伤害,可城内终究是人心惶惶起来。
是日,殿上照旧聚首的是四大都府的执掌者,上方端坐着永都之王。
“昨日是在北关么……”座上的王凝眉低喃着,随即转向了一旁面色不甚好看的统冽,
“你那边情况如何了?可有了什么端倪?”
清了清嗓子,统冽应答:
“城中多处皆有踪迹,却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有一事可以肯定……牙瑾没有估错,顼极确是来了永都。”
“那么那日那人……他怎么敢堂而皇之地在护城池那边晃悠?”伏臻恼了起来,毕竟是长久的宿敌,竟然在他们的地盘里,如入无人之地!任谁也愉快不起来。
“此事非同小可,今次湮础作乱必定有其内情。”
“这么说起来,先前与湮础国那场阵仗能够那般的轻易平息,估计就是有了诡异。毕竟是他们挑起的战端,可最终无故退兵的却也是他们,想来那兴许便是个引子。”
习抒分析得很是得理,可这其中究竟为何原由?众人此时便是一致把视线转向了在场唯一可能解释其理由的人——永都朝的预师。
牙瑾自上殿以来,并未舒展过一次眉心,也不曾发表过任何己见。此时面对了众人的询问,却也仍是摇头以对。
事情愈加古怪了起来,向来测事如神的预师大人,此次已不是第一次如此沉重的神情。牙瑾低沉了嗓音出声:
“我只约莫有着不祥的预感,此事务必得谨慎处之。”
众人无言,却是伏臻又禁不住话了:
“自那次征战回朝以来,已经不只是一次预测失灵了……”
大家明白他话里的意味,统冽更是明白,眉头皱了一皱,却没多加反驳,因为接下来有着更令他着心的事情需要事先向他们告知。
“这其中尚有件事较为可疑,顼极确非只为挑起战事而来。正如习抒预料一般,我府里那个叫玺卉的,确是顼极的下属。”
“这么说……”习抒此时也是皱起了眉头,事情似乎麻烦起来了,如果一切真如他所想那般的话。
“没错。”统冽沉下了声,虽是很不情愿,却终究得承认事实:
“这些事,估计都与樊儿有着些少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