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心-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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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凝拜别太后,拜别父皇,拜别母后。”这是琉璃最后的话语,声音一如既往,也加上了适宜的离愁,离愁为真,仅对父皇,对母后。再一一向在座的众长辈行礼,中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望向王老太妃时,琉璃看的时候稍长一些,并回以看似温柔平淡却又暗含佩服、理解其深意并互相欣赏的笑,虽然两人年龄相差太多,似乎不可能,但也有一种--‘忘年之交’。
之后,夜若希与‘长凝公主’便拜别众人,走离大殿,之后两人的车队便缓缓的驶离皇宫,真正开始了他们各自的宫外的生活,真正的较量。
林家的权势必须巩固且进一步壮大--夜若希的最终目的;
母后梅兰竹菊还有他关心的每一个‘凝心阁’的亲人,琉璃要保护的对象。
每人都有自己的目的,都有自己的坚持。
牛刀小试
位于京都西郊的‘离尘别院’,琉璃第一次见到,就喜欢上了它,喜欢它的清雅,喜欢它周围入眼即见的红梅。
要加上京都一月的天气,还是寒冷的,一场雪下来,景象更是美丽,白里有着红,红中透着白。红梅傲雪的景观,琉璃还是第一次看到。
琉璃也喜欢‘离尘别院’,布置的非常温情的一个地方,正好父皇所说,那的确是一个可以让人放松,让人静养的地方。
但琉璃却还是知道的,现在还不是他静养的时候,如今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但琉璃毕竟还年轻,再加上来到这世二十二年了,他除了皇宫外,还基本上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所以尽管天气还寒冷,琉璃还是在住进‘离尘别院’半个月后的二月里,带着梅兰竹菊走到了外面,京都郊区在这二月天里还是一片荒无的白,但琉璃不在乎,还显得兴致高昂,他也兴趣浓厚的走拜了许多家的家户,其间更是与他们亲密交谈,梅兰竹菊只是跟在后面会心浅笑,均想‘公子’毕竟还是年纪尚轻,小孩心性重,对于不知道的事情还有着浓浓的兴奋,却不知道佃户的艰辛。
而且在二月至五月的三个月里,琉璃还走遍了全京都的大街小巷,可以说除了长居京都的人以外,再没有人会比‘公子’与她们更清楚的知道全京都的情况。不管是气派的酒楼还是街边小吃,不管是卖玉器的商行还是路边不起眼的小玉铺,不管是繁闹的红楼楚馆,还是脏乱的贫民窟,她们全都跟着‘公子’到过。
她们也同样的见到了各色各样的人--高贵的,优雅的,潇洒的,知礼的,爽朗的,粗鲁的,下贱的,而‘公子’也是和他们交谈,并且面貌也各不相同。对高贵优雅潇洒从容的,公子亦是礼貌相待,对爽快开朗直肠子的,公子是真心相待,对粗鲁下贱的,公子却也是依样画葫芦,但‘公子’这样,她们却是没脸见人,不,是没脸见‘主上’了,没想到,她们竟允许‘公子’来贫民窟,还让公子与那些人接触,她们真是无地自容。
她们也不是没有劝过‘公子’,但公子却是含笑不语并点头,她们以为已经劝得‘公子’,却发现下次‘公子’不是照去不误,对此‘公子’给她们的理由是他已经答应人家呀,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她们就是不明白,对君子为君子,对那种人还需要吗?
那些脏臭的乞丐,全身发出的气味连她们都受不了,更何况‘公子’这种娇生惯养的人,但公子不但与他们相交,还教他们如何才能保持清洁,教他们做什么‘叫花鸡’,都他们如何生存,她们简直就不理解,乞丐还能怎么生存,不过是讨饭吗?吃饱了这顿,愁下顿。
她们只能劝自己说‘公子’还年幼,分不清这些。
不过公子与那些酒楼玉器行的人接触,她们还是高兴的,但‘公子’却故意的与人家为难。
比如那天,公子起了个大早,其实自来到‘离尘别院’起,公子每天都起的很早,她们自认已经起得更早的了,但每次她们起来时,公子就已经起来出去遛一圈回来了,而且有时还会为她们带来‘经济实惠’的早餐,公子是这么说的。而她们没法只好一天比一天早起,但公子就是比她们起的早。
这说远了,就说那一天,公子一大早起来,出去并为她们第一次带回早餐,然后等她们吃完,‘公子’便说出去走走。
当然是穿男装了,公子自来到‘离尘别院’不久,便不再穿宫装了,而是换成了男装,公子的理由是 这样不仅方便,而且自由。所以在这里,他就不再穿宫装了,其实这也没什么,跟‘公子’来到‘别院’的她们早就知道了,而原先在‘别院’里的人都算是自己人,这一点‘公子’也应该知道。
又说的远了。
那天公子一身男装穿在身上,整个人就没有了以前‘公主’的娇弱温柔,而是显得潇洒从容,并让她们也全都换上男装,一块去街上逛逛,说是要认识一下京都。
她们当然同意了,说实话,她们虽然不是第一次穿男装,但穿起来还是别扭,而且整个人显得不自在,但观‘公子’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她们这种感觉。公子穿上男装,第一眼望去就是一位翩翩侍公子,风流潇洒温文尔雅,虽然容貌只算中等,但众人首先被吸引的必是公子的风度。
而公子在那时对她们说,“从现在起,你们就唤我‘公子’吧。”说着还摆出一副洋洋自得的富家公子的样子,这个样子还真有点像‘皇长子’平日的模样,四人全都被‘公子’的那个样子逗笑了,而公子听到后更是得意不已。
然后,公子就带着‘他们’上街了,东逛逛西晃晃,街上的所有的东西好似全都能吸引公子的视线,但又好似公子有他自己的目的。公子是一派的自得,时不时地会买一些玩的,吃的,拿在手上,边玩边吃边走,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倒是她们很是难为情,但毕竟经过训练,所以只是起初,稍后就没有了。而这还没有完,公子不但自己吃,还特地为她们也买了。
等到了要吃午饭的时候,公子就带着他们进了一座装潢气派的大酒楼,有三层楼,上书‘丽都酒楼’,这座酒楼她们都听过的,是全京都最好最大的酒楼了,她们不禁暗赞公子的好眼光。但之后,她们便笑不出来了。
酒楼里,确实什么都气派,而且做的东西也好吃,尤其是他们大厨的拿手好菜‘蟹黄鱼翅’‘芙蓉干贝’‘糖醋黄河鲤鱼’更是一绝,但公子点这菜,充分体现了公子的素养,但公子接下来点的,却是可以让人跌下长凳,‘丽都酒楼’名菜多的是,公子什么不点,偏偏点什么‘炖白菜,炒鸡蛋,炖豆腐’,天呢,她们那时真的是,看到跑堂小二及周围人的惊诧不屑的视线全都射向他们这桌,她们真是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但观公子,却还是一派悠闲的神情,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多少的注目。她们一再的暗示公了,但公子丝毫不在意,此后,他们便在众人的注目下吃完了今后最难吃的一餐。
此后,情况也没有好多少,公子还是会带着他们每天出去晃,然后去吃饭,有时是大酒楼,有时是一般的酒楼,还有时候去小饭馆,这三个月内,他们几乎吃遍了京都的每一家的饭馆。而当公子依旧点‘炖白菜,炒鸡蛋,炖豆腐’时,他们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尴尬,但还是不敢迎向众人的视线。于是只是埋头苦吃,好尽早离开,而公子还是一副慢悠悠的样子,而看她们这样猛吃,还劝她们‘不要吃得太快,不够再要。’
噢,天呢,不要了吧。
而且玉器行也是公子经常光顾的地方,从专门从事玉器的全国最大的‘玉斋轩’商行到仅容数人的小玉器铺子,也是公子经常光顾的地方,而且公子看上去还很懂玉器的样子,只是她们从没有见过公子以前挑选玉器,所以也不清楚公子毕竟懂不懂,又懂多少。
但那一天,公子碰上了一个卖家传玉的落魄公子,那位公子称他手上的玉有两块,是家传玉,是世上最好的‘羊脂白玉’,已经传了数千年了。并称祖上也是富豪之家,但到他时,家里已是败落,无法,只得拿家传玉出来卖以维持生计。并向公子要价五万两白银。
公子仔细地看了那位公子,并自他手上接过那‘羊指白玉’仔细观察,只是公子的表情那时很淡同时也很凝重,她们一时也不解。之后公子便告诉那位公子--凌寒,这两块玉他要了,但要等过两天再付银子,并请他耐心等待三天。
之后,第三天,公子便带着一头雾水的她们和凌寒,去了‘玉斋轩’请那里的老师傅鉴析--看是不是真是‘羊脂白玉’,如果是的话,那这两块玉价值多少。
那师傅接一听说是‘羊脂白玉’便慎重的接过去,仔细的经过多方的鉴定,然后又请出了他们的东家--那是‘玉斋轩’的第十五代传人玉琰,玉家世代皆以‘玉’为业,然后郑重的告诉他们,这两块玉确实是‘羊脂白玉’,那是无价之宝。
之后他们便看到那位凌寒公子眼里一闪而过的放心的笑意,但公子的表情却由原来的淡转为更淡,不过眼睛里却有着满意的笑,但这笑看在她们眼里却让她们心惊,因为她们根本就看不出公子的深意。
而随玉琰而来的玉家大少年玉玮则眼里有着惊喜且是誓在必得。玉家大老爷玉琰的表情,她们则是看不透,不过,他们猜应该和玉玮是一样的。
“如此佳玉,真是世间难得。”玉玮感叹着,并把双玉放于托盘之上送到了公子的面前。
“如此美玉,倒是本公子占便宜了。”这是公子的感概。说着,便以眼神示意梅接过托盘。
“此次多得玉老爷及玉大少爷帮忙,在下真是感激不尽。”公子说着客气话,“改日,信一定登门拜访,备上厚礼,以示谢意。”公子说着便起身,在外,公子给自己起名‘莫信’。“今天已打扰玉老爷及玉大少爷多时,在下就告辞了。”公子说完便拱手行礼欲回。
“莫公子,请留步。”玉玮的声音传来。
“玉大少?”公子闻声后停住脚步,转身望向玉玮,并以眼神询问。
“莫公子,在下亦甚喜爱此玉,不知公子是否肯割爱?”玉玮说着,并以眼神示意,表示自己真的很喜欢,愿意以高价购得,希望公子割爱,不过明是问句,他的眼睛里却有着深信公子会让步的自信。
“玉大少说笑了。”这是公子的回答,没有拒绝,却让玉大少脸上的自信的脸消失一瞬间。
“那么说,莫公子不肯割爱。”玉大少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疑惑,并再来一句,“只要公子肯割爱,价钱好说。”
“玉大笑言重了,在下亦是爱玉之人,如此‘羊脂白玉’,实为收藏佳品。”公子的声音依旧很轻很淡,但也有着坚持。
而一直在旁边静观的玉琰看到这里,已是暗自摇头叹息。轻逸出口的叹息,让他们不解,而玉琰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反应,只是直直的望向公子。
“莫公子,‘羊脂白玉’实为世间难得佳玉,”玉琰开口,老人的声音非常的感叹,“落入不懂之人手中甚是可惜。不知莫公子肯割爱否?让‘羊脂白玉’真正的成为名家收藏。”话语里已有暗示。
“果然还是玉老爷厉害。”公子的赞叹声,但还是没表现同意与否。
“不如莫公子出个价。”玉琰的声音,淡而坚定。
“玉老爷言重了。商人重利益,在下虽非商人,却也知世道艰辛,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没银子却是万万不能的,一文钱饿死英雄汉。”公子的声音也是淡而坚决,但是他的话的直接却让人诧异,尤其是玉琰。但玉琰随即明白。
“莫公子说得极是。”玉琰点头称道,但却也知今天碰到对手了,但令他不敢相信的是对方还是个奶娃娃,“莫公子请出价。”
“玉老爷说笑了,先生是行家,又是长辈,先生面前,信岂敢放肆。”公子的声音依旧从容,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幕,而又微笑着把皮球踢了回去。
之后,便是很长时间的一片静默。只有公子依旧从容的喝着茶,其余的别说她们四个人,就是凌寒,玉玮还有那老师傅都沉默着,等待着。
玉琰却在心里感叹着,这个奶娃娃看似年轻,却又极厉害,几句话,就把问题又推给了他,且不能让他随意出低价。其实‘羊脂白玉’确是无价的,但究竟什么样的价格才最适合,不低也不高呢?
“六十万两,”最后玉琰说出一个价格,并抬眼望向公子,“莫公子,以为如何?”
“呵呵,玉老爷说笑了。”这是公子的回答,似乎是不满意。
“莫公子,‘羊脂白玉’是好东西,但在公子手里却未必。”玉琰淡说,话语里有着深意。
“在下亦知,善恶有报,在下并无恶劣,玉老爷说笑了。”公子的声音,淡而有着浅笑,似根本就不以为意,又似乎带着淡淡的嘲讽。
“一百万两。”玉琰的最后的决定。
四人及凌寒都惊异‘羊脂白玉’的价值。
公子却是轻笑出声,“一百万两?”公子的声音,似乎满意了。但公子却又突然转换了别的话题,“玉老爷真是富贵中的富贵家,这地板是纯大理石的吧?”公子的声音依旧淡而似带疑惑却又是坚信。
“不错,这正是大理石材。”玉玮的声音,似自豪似不解似疑惑又带着轻蔑,对公子。四人暗自生气,均是怒目而向 ,但玉琰却突然变了脸色。
公子一面站起身来并边走到她们跟前边对她们报以微笑,一面自梅的托盘里拿起一块‘羊脂白玉’,并仔细的观察着,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解,只有玉琰脸色凝重,似已经知道了公子要做什么,又似不解不信。
果然,公子正细观玉石,且径自走回座位,却突然脚下一滑,手一时没拿准玉石,玉石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啊’数声传来,众人俱是急忙弯腰去捡,只有公子与玉琰还有拿着托盘看到公子动作已呆的梅没有动,不过公子是从容 ,玉琰那张老脸上则是惊异与佩服。
“公子。”距离快且动作一向快的菊抢得玉石,并观察后快步拿到琉璃面前,边举高递给琉璃边带着哭声说,“公子,玉石有了一道裂纹了。”
琉璃只是平静的接过玉石,看了一看,看到了玉石中央那道清晰的裂纹,并边缘的破损。
“公子,这,这”凌寒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玉老爷,真是抱歉,在下一时不小心,竟毁了一块玉石,今天交易恐怕不成了。”公子的声音还是不变,“公子,”菊的哭声已经很重了,但还是安慰着主子,“没关系的,今天不成还有明天的,公子不要急。”
“哈哈,”玉琰的笑声传来,是真正的笑,无一丝虚假,“这位小公子不要哭,”等笑够了,玉琰开口道,“你家公子才是真是聪明了,他知道如何让一件商品实现它最大的价值。”玉琰的声音里有着佩服。
“爹。”玉玮看到这里,显然还没有明白过来。
“玮儿,”玉琰摇头,似不解自己的儿子怎么还没有领悟出来。
“‘羊脂白玉’世间佳玉,‘独一无二’胜过‘成双成对’。”玉琰的声音传来,淡淡的,却传 的极远。
“啊,”初听此语,众人还是不解,但许久后,还是反应过来。
“爹,你的意思是,”玉玮的声音满是不信,“他,他是”又似乎不确定。“他是故意的。”手指着公子。
“莫公子,”玉琰的声音,似佩服似感叹。“今天多谢你。希望我们今后不会成为对手。”
“玉老爷哪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