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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扫描西部-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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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设题的意义是什么。年届60的伊藤玄三教授说,不知你们中国人怎样看待自己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的居民,在国际上,这里的人群是颇有知名度的,当然,这个知名度是由一个个谜构成,即大沙漠中怎么还会有人居住?当通过各种传媒证明确有人居住,接下来的问题便是他们怎么生存?他们有哪些特殊的生活情趣?他们接受政府的关心和帮助吗?中岛成久教授把这些概括为大漠寻梦,并企望通过实地考察,能够找到答案。    
    赴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寻梦极为艰难。    
    根据沙漠行进的难易,探险队拟定的代步工具是先乘车后骑骆驼。路线大致沿着向北流淌的克里雅河,前往达里雅布依。考虑到驼队走得很慢,他们早于探险队前几天就出发了。    
    探险队乘车离开距县城不远的英巴格大桥后,视野中变换成另一番景象。只见沙丘连绵,没有尽头。我曾远征太平洋、印度洋,见惯了或迅而峰起或忽而消逝的奔腾的涌浪。而今置身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中,又有一种重归大洋航行之感。所不同的无非前者是动态的,后者为相对静止。昔日在公路上雄风万里的135马力的日产越野车,每每遇到稍大的沙丘,就陷在半坡。车子处于这种困境,往往是慢慢退出、倒车,向后10米、50米、100米,然后加大马力,带着轰鸣巨响,全速向上冲去。车轮一经触到刚刚碾过的软沙处,立刻陷下又不动了。再倒出,再后退,换个生猛的司机再向前猛冲。可以说,这种干法很少有成功的时候,多半是车子越陷越深,底盘压住了沙面,进不了,退不出。无奈,队友只好行动起来,有的趴在车轮旁挥锹掏沙子,有的寻找树枝和芦苇垫车,然后再推着车尾,配合司机将车子拔出沙窝。炎炎的烈日下,我们反复地垫车、推车,累得人人精疲力尽,两眼发黑。    
    为沙丘所阻,我们走走停停,行程60多公里耗去了近一天的时间,沿途没有见到一个人、一棵树、一户人家。展现眼前的,纵向的是克里雅河及其沿岸的河滩。横向的是无垠的沙漠瀚海。如此荒凉的地方,让我们难以相信会有人常年在里面生存。    
    太阳偏西了,它不再是一个火辣辣的毒日头。斜射的柔和的光线照在沙丘上,逆光方向出现了道道阴影,大自然雕塑的立体感极强的沙海变得可爱了。那柔顺的沙脊线条;那舒缓的沙丘坡面,让人看也看不够。就在这时,探险队才欢喜若狂地见到第一户人家。远远望去,几棵高大浓绿的胡杨树下,有一平顶茅草屋。屋边的柴垛旁栓有一头毛驴。我们希望在我们的视野中出现他的邻居,进而看到在内地常见到的村庄,然而很失望。旷里中,这个名叫克克几格达地方,只此一户。    
    根据探险队的计划,就地搭帐蓬宿营。我们成了他家的邻居。    
    沙漠腹地人文风情考察曾有一个设想,尽可能地多走访些住户。为实现这个计划,晚饭后,我们抓紧时间走访克克几格达惟一的邻居。主人希迪,满头银丝,饱经风霜的脸上分明烙刻着大漠的印记。这位60多岁的维吾尔族老汉见客人来访,客气地率领他的家人买买提吐尔逊、买买提卡斯木、斯普热木汗、帕塔木汗走出院子迎候我们。这院子有20多平方米,用一人多高的枯黄的芦苇围绕。院门的门框极为简单,由二坚一横的木杆捆成。往里为正屋、右手的房子为侧屋。    
    我们走进正房,见以芦苇做笆的墙中,夹着几根未经修理的木柱,墙上糊着泥巴。树枝与茅草铺就的屋顶,散布着数不清的缝隙和空洞,光线漏下来,光影斑驳。这时,几只鸽子呼拉拉从房盖的疏枝处飞进。室内的物件极为简单,除了高出地面的半尺多的土坑上铺着坑毡,几床被子堆在靠墙的一角,被子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块二米多长,一米多高的发旧的艾斯德莱绸外,再没有任何摆设和装饰,这包括谈不到体现现代文明的箱箱柜柜和日历、年画,以及贴在墙上泛黄的报纸。    
    主人请我们到侧屋就坐。里面的陈设也同主屋一样简单,只不过坑毡新一些。太阳落下,屋内逐渐暗了下来,希迪老人示意家人点上煤油灯。一会儿,女主人斯普热木汗端来新烤制的馕,以及带有一种药味的茶招待我们。然后,他们全家七口人和我们坐在同一坑毡上交谈。    
    看到这简陋的房舍,我们很自然地起问起希迪一家,是不是他们因为缺少木材,才用苇草盖房?希迪老人笑了。他说此地的胡杨树很多很多,而且高大粗壮,有的双臂合拢都抱不过来。一些树自然地衰败了、折断了。他们除拣些树枝烧火,从未想到用主干盖房或做箱子。以芦草和树枝搭房子是祖辈人传下来的,因此也习惯了。    
    “沙漠里其他人家的住房都和您家一样吗?”我们问道。希迪老人说大致差不多,只是建房有的以树枝为主,有的以芦草为主。    
    既然这里不缺木头,从坐在我们面前的希迪家人来看,至少有三个青壮年劳动力,凭借这个充裕的劳力条件,按说他家想盖几间木结构的房子断然不成问题。但看到他家侧屋仅仅挂着斧子、砍刀和砍土馒几样家什,我猜想他们没有用木材建造漂亮的房舍,一是缺少木工工具;二是没有掌握以木造房的工艺。    
    胡杨作为干旱沙漠气候条件下的速生阳性树种,其木材坚重、心材略呈暗色或淡棕色。静弯试验表明,它强于灰杨、天山云杉和银叶白杨,是建房的好材料。他们守着胡杨住茅草房,也同他们生活上没有奢望、随遇而安、保持着自然状态密切相关,由此形成了大漠人的居住特色。    
    告别希迪一家时,我们了解到克克几格达西南方向有一个名叫琼麻扎的地方,住有一户人家。希迪老人告诉我们,想去访问的话,涉过房南的克里雅河,再沿着毛驴车的辙印走,很快就能找到他们。于是,琼麻扎便成了我们下一个追寻的目标。


第二部分 都兰奇观第10节 依托绿色生命带

    第二天早上,我们奔向琼麻扎。根据希迪老人的指向,我们挽起裤子,哗啦啦淌过了克里雅河,然后在芦草滩上寻找辙印。    
    克里雅河畔下游的芦苇极为茂密,队友们拨开芦苇寻觅了20多分钟,仍不见驴车辗过的印痕。大家正为此焦灼,一位日本队员哇啦哇啦叫起来,我听不懂他的日本话,还以为他碰到了什么怪物,赶紧跑过去看,真让人高兴,原来是一堆驴粪。驴粪就是线索,我们以此为点,作辐射状搜查,终于在百米外的沙地上,找到了清晰的辙印。    
    我们放心了,可以尽情地去欣赏克里雅河沿岸的风光。    
    沙漠中的克里雅河十分平缓,没有湍流、没有险滩,站在沙丘向下游眺望,它舒缓自然,宛若微风摆动的银练。沿岸风光秀丽,绿绿的芦苇、粗壮的胡杨树倒映在长镜般的河水中,形成了一幅幅绝美的图画。一团团一团团顶在枝头的粉红色的红柳花,一束一束黄白色的罗布麻花,更是把克里雅河流域点缀得犹如仙境。不过,克里雅河河岸的生机是十分有限的,宽度只有百米或千米。两侧再往外,则是“平沙万里绝人烟”的死亡地带。    
    为茫茫大漠中绿色带的美景所陶醉,我们频频地举起相机拍照;学着枝头小鸟宏鸣,我们吹起口哨;看到飘飞的大蝴蝶,我们嘻笑追逐。时间在悄然流逝,当我招手第一次看表时,已近午间12点。按希迪老人所说的“不远”,我们早该到了。而眼前,辙印仍顺着克里雅河、在起伏不平的沙丘间无情地向南延伸,让人猜不出再走多远是它的尽头。    
    时近下午一点仍不见那户人家。我们饥肠辘辘,以至失去了去找琼麻扎的信心,想往回走。事有凑巧,此时忽闻驴声传来。“驴叫声,就在附近”。有人高声叫着。我们乘兴翻过了一个高大的沙丘,只见一户孤零零的人家座落在前方。    
    琼麻扎这户人家的庐舍,房墙仍以芦苇做笆,屋顶覆盖着苇草与树枝。不过院子的栅栏是用木棍排列而成。    
    主人是一位胖胖的维族老大娘,她说她没有名字。看上去她不大高兴,且有些丧感,眼睛红肿得好像刚刚哭过。我们细一打听,方知她的老伴刚刚故去了,是骑毛驴摔伤致死的。她说尽管她的儿女待她很孝顺,但一想起多年相伴相爱的丈夫,止不住的泪水就涌了出来。    
    我们问起他家的生活。她说她家共养130只羊、10多只鸽子、3只鸡。一年内全家能吃20多只羊。每只羊皮可卖20元。谈到生活困难,她说冬夏各有一难。冬天,克里雅河结上薄薄的冰,而运粮的路在右岸,他家住在左岸,买回的粮运不过来。到了夏天,这里的野猪和狐狸成灾,近年来他家就有20多只羊被野猪和狐狸祸害了。去年请猎人来消灾,打死了10多只狐狸,但没有打到野猪。    
    通过克克几格达和琼麻扎等多户人家的访问,我们已经找到了沙漠腹地能够有人居住的答案:克里雅河向沙漠的中心地带延伸,两岸的滩地生长着草、红柳和胡杨。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中,正是有了这条窄窄的绿色生命带,他们才有了得以生存的基本条件。当然,最重要的是国家对他们的关怀,如给住户配给粮食等。


第三部分 衰败的胡杨第11节 衰败的胡杨

    胡杨历来有大漠英雄树之称。然而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由于环境的恶变,生命力本应很强的胡杨,不得不走向衰败。    
    达里雅布依附近的路旁,有一棵孤独生长的胡杨,经过这里的人,都能看到它的悲壮。龙蛇腾舞般的根系裸露在地面上,表明强风正试图从它的根部斩断它的生命支持系统。几近枯败的枝条上,挂着的少许绿叶,虽然显示了胡杨生命的顽强,但用不了多少时日,叶片就会飘落在地面的枯草上,最后被黄沙埋去。    
    一棵中腰折断的胡杨更是给人以震憾。看得出,如同万千棵高大胡杨一样,当年它的主干高达二三十米以上,一人难以合围。而今折断了,倒下了,沙丘上留下了树身的残骸,一段段、一片片,散落在沙面上。木质已干得无法再干,甚至呈纤维状裂开,划一根火柴都能将其引燃。它的盘根错节的根系亦应深扎在湿沙中,而现在,根须触及的是飘忽不定的流沙,致使它失去昔日的柔韧,成了树的多余。    
    当我离开两棵独树胡杨,又置身在枯死的胡杨林中,映现眼中的,除了凄凉,还是凄凉。有的树冠永别繁茂,成了无叶的疏枝,散乱地伸向空中;有的树皮剥落,光秃秃的主干一片惨白;有的树身中空成洞,倒在沙堆上,流沙已将其埋了多半,敲一敲嘭嘭作响。    
    我从专家那里了解到,每棵胡杨来到世间,都相当不易,它们应当有一个生命的完美过程,而不该中途夭折。    
    胡杨的生存能力强,首先表现在种子上。每年8月份以后,胡杨的种子成熟了,在风的作用下,散布开来,一旦遇有湿润的土壤,3天就能萌芽,长出两片嫩嫩的小叶子。为在入冬前深深地扎根于地下,它抛却虚荣,尽力减缓地面生长,到了10月份,植株才高出地面二三厘米,地下根须则伸长20厘米左右,直到能吸收地下水。它似乎明白,无根的繁荣尽管一时得势,遇有强风终要被摧毁。    
    有人看到胡杨树伤口处有白色的凝固物积存,便称它为胡杨泪。为什么叫泪呢?那很容易让人想到软弱和悲泣。胡杨的品格可不是这样,它有对生的强烈渴求,更有对干旱、风沙恶劣环境的可贵抗争。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地下水多是咸得做汤不用放盐,胡杨要生存,必须具有抗盐性。测试表明,它枝叶含盐量为40。35%,木质含盐量为26。77%。专家认为,胡杨的高含盐量,增加了细胞的渗透压,既有利于外界水分的吸收,又可减少过多水分的丢失。    
    还有它树干高大粗壮,树皮厚且具有弹性,侧根的发达等,都是对狂风和沙割的适应。    
    是谁毁了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大漠英雄树?首推天灾。大片胡杨树的死亡,不能简单地归于肆虐的狂风吹折了主干,以及刨飞沙子才镂空了树根。关键是沙漠化日益严重,曾使它根深叶茂的滔滔的克里雅河退缩了,干涸了,于是才有了它们的衰败与生命的终结。    
    其次是人祸。如果说,在沙漠的深处还能看到成片的枯木,那么,自于田县城往北沿克里雅河流域行走80公里,竟然见不到一棵活的或死的胡杨树,这是人为的砍伐的结果。令人遗憾的是,这种砍伐并没有停止。在达里雅布依附近,我见到有的树木被砍倒。还有,运木的卡车曾几次从我身边呼呼擦过。1990年的调查表明,每年这样运出的胡杨木材约60——100辆汽车,每车约20——30棵,一般都在长7米以上,直径30厘米左右。我相信,随着生态建设的深入人心,现在对胡杨的砍伐会得到遏制。    
    据说,于田县城北393公里处,还有一棵约7米高的活着的胡杨树,这表明,历史上,胡杨树在克里雅河流域分布之广。当然,这一切都已成为历史。不管人类如何治理环境,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中昔日沿克里河流域生长的大片胡杨,再也不会重现世间。


第三部分 衰败的胡杨第12节 婚礼不乏欢乐

    位于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中心地带的达里雅布依乡,多年来一直是新疆扶贫的关注点。2003年2月,我从电视上看到一则消息:新疆农村乡以上单位均用上了电。接着,推出了达里雅布依乡布设太阳能板的画面。其含意是,在新疆。这个交通最为不便最为贫困的乡都用上电,其他地方更是不在话下。我多么想从电视莹光屏上看看达里雅布依其它方面的变化,限于画面一扫而过,我没有得到其它方面的讯息。无奈,我只好把我多年前在达里雅布依所看到的一切表述出来。    
    在一大片隆起的百多米高的沙丘北面,是一块约有三四平方公里地势平坦的河滩地。达里雅布依乡政府及其所属单位,沿沙丘北缘,基本成一字由西向东排列,依次是胡杨林管理站、医院、乡政府、文化站、粮站、小学校、畜牧站。这些单位的房子皆为砖瓦结构、玻璃窗。房与房之间相隔50多米或百米不等,真正的居民只有几户。    
    围着我们看新奇的达里雅布依居民告诉我们,这些房子是1989年县里在达里雅布依初设乡政府时拨钱65万元建造的。如果我们现在称达里雅布依是个小小村落的话,那么,在乡政府设立前,这里恐怕连村庄也谈不上。    
    真的想不到,我们抵达达里雅布依当天就碰到喜事。一维族群众用维文写了一张纸条,邀请探险队明天参加他们婚礼,队员知道后都表示要去。可见人人意识到这是一次了解沙漠腹地民风民俗的难得机会。    
    我自然也兴趣浓厚,打定主意要去参加。不过,由此我在考虑另一个问题,即婚礼会不会索然无味、冷冷清清。为什么会产生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呢?    
    记得我们探险队从新疆于田县城出发时,在渺无人烟的沙滩地走了70多公里后,才见到第一户人家。后来,随着车子的前行,沿途的住户虽然多了些,仍然稀落得很,从县城到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的达里雅布依村,230公里的征程,总共不过六七户。看!这是何等的地广人稀。不难预见,在县里时,阿不拉库尔班副县长告诉我的,达里雅布依乡有人口1052人,160多户,一定稀疏地散落在克里雅河畔。由于他们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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