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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胭脂吏+番外 作者:兮酒酒(晋江2014-06-25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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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厮回头扫了我一眼,又疑惑地看了看马,随即牵着马来跟我道谢,我第一眼对上马的眸子,便怔住了,这感觉似曾相识,仔细回想,原是我五岁那年在辽宫看到的耶律延禧的战马。
  那小厮见我看着马发愣,于是得意的跟我说起话来:“这马可是万里挑一的乌锥,也是我们的战利品,据说是辽国皇帝那匹战马的后代。”
  我一听,顿觉无趣起来:“失败者的马,应该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我走近那匹马,想伸手抚它的鬃毛,那小厮却突然把它拉开,又瞪我一眼,黑马突然又乖戾起来,不停地蹬着腿。
  我故作气恼的看着马道:“你这么不听话,想必你家主人比你更难驯吧。”
  那小厮本想反驳,却突然低头安静下来,我心里会意,转身望见一位年轻却傲气十足的男子,一身华丽的锦袍雍容风流。
  他跨在马背上,高高在上,无可亲近。再离我近一些时忽然莞尔笑开,我才看清他的面容,一双女子看了也会嫉妒的凤眼妖冶异常,跟先生的不同,先生是山水林野间的清新飘逸,而眼前的男子却有一股戾气,虽也是极度美丽的脸,但却让我觉得危险,再看小厮的反应也猜到了七八分,自家主子都怕成这地步,可想而知是个怎样狠厉的人了。
  “如此夸奖本王的马,还真是荣幸之至。”男子悠悠开口,我再看他时,脑海里却浮现起另一张脸。他见我晃神,便深深的打量我,锋利而狡黠的目光竟让我不敢对视,忽的他又笑了,敏捷地跳下马走到我跟前,他比我足足高出一个头,我不知他要做什么,心里有一点讨厌,也有一丝害怕。
  他俯下身挡掉我所有视线,我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中夹杂了一点泥草的混合清香,他好像有点倦怠,像夜行人,却又强打起精神来逗我,他笑盈盈的说:“原以为只有我们完颜家的男人才个个貌若天人呢,看来这里还有一个,都要把我们比下去了呢。”
  他说着顺势要抚我的脸,这时却响起一阵杂乱的马蹄,一行黑衣男子骑着马停在他身后,然后个个跳下来单腿跪地恭敬地喊:“四王爷万安。”
  被他们叫做四王爷的男子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似乎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于是随意丢了句:“关押到刑场,撤兵前一日处决。”一行人领命,又快速上马,按来时方向离去。
  我一心只想要拿回解药,不想再与这个危险的男人多做纠缠,可是他突然又冒出一句话,让我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他说:“不如,本王带你回去做男宠吧。”
  说完自顾自得意地笑起来,我定了定神不客气的告别,可没走出几步,那人又在身后故意扬声说道:“不知是谁落下这么一把精致的玉箫啊?”
  我灵敏的转身,几乎是跳过去的,“还给我!”
  说着跃起身就要去夺,他一转身,轻松躲开了,“跟我走我就给你?” 
  “我是来找完颜羲的!”我脱口而出。
  “何人找我?”声音来自客栈方向,我们齐齐望过去,只见一个束发少年怀抱着剑斜倚在门口,笑靥明媚,也不知已站了多久。正值傍晚,天边的晚霞在他眸子里流光溢彩。他与眼前称做四王爷的男子都生得一副好皮囊,这只让我想起了那个给我讲故事的人,他在哪里?又是否要回了他的平安酥和长命锁?
  这时那个四王爷甩甩水袖,不再理会我,径自朝完颜羲走去,然后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就进屋去了。
  我惴惴不安地向完颜羲走去,“我是子桑先生的…书僮,先生吩咐我来取东西。”
  完颜羲上下打量我一眼,像在掂量我话里的真假,随即笑道:“不愧是子桑先生,连收个小书僮都是人中龙凤,跟我来。”我跟着他上了二楼客房,转弯时看见那个四王爷站在走廊尽头有意无意的对我晃了晃手里的玉髓箫,像在提醒我,难道他真有龙阳之癖?
  进了屋,完颜羲将一个白色小瓷瓶交给我,“让你家先生好好养伤,改日我再去拜访。”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满脑子想着怎么把母亲留给我的玉箫拿回来。
  完颜羲突然说:“那支箫我不能够帮你要回来了,四哥方才说,要你亲自去拿才给。”
  我猛地抬头,原来刚才他在跟他说这个。见我面露难色,完颜羲问:“那支箫很重要?”
  我还是点头。
  “四哥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在逗你玩吧,他就这样的。”大概是他的话起了作用,我心里有些感激。然后向他道过谢,便向四王爷的房间走去。 
  我轻轻叩门,可是没有人应,又敲了几次,还是一样。再看天色快要晚了,出来许久心里万分放不下先生。于是转身看了看完颜羲的房间,发现他正站在门口望着我的方向,目光不自然的对到一起时,他扬扬嘴角,一笑而过。
  看来我只能先回梨山,明天再来拿玉髓箫了。
  回去的路上心里陡然生出层层歉意,如果一辈子生活在梨树林里,吃先生做的梨花粥,跟他学书,吹箫,岂不是也很好吗?
  蓦地又突然想起两年前那个戴面具的男子,
  母亲时常陪着我看星空,她总指着破晓时最明亮的星星对我说:我的绾苏一定要嫁一个像那颗星星一样的男子,他可以不是最好的,但必定一生只钟情于你一人,并将你带去最好的地方。
  那时我笑了,天真的问母亲:那星星离我好远,那么那个人,也会在很远的地方吧?
  不。母亲说:无论他离你多远,也无论他多晚才会出现,你一定要等,即使为他错过了些许年华,你等到他后也会发现,你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才刚开始。也或许冥冥之中,你们早已相见。 
  是啊,我答应过先生,不让他为我折了翅膀,也不忍心将他束缚在这一方天地里。而我,还要去找母亲说的那个人,我不甘心就这样为了平安蹉跎一生。
  想着晃得抬头,好像看见院门口站着一个身影,再仔细看,却又没有了。踏进屋内,发现先生并未醒来,心里涌起一阵失落,原来刚才真是我眼花了。
  我轻轻走过去把药瓶放在先生枕边,替他揶好被子却反手被他抓住,“墨儿。”他并未睁开眼,原来只是做梦。
  “先生,你醒了吗?”
  先生缓缓睁开眼,眸子里的光黯了不少,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先生?”
  他抓着我的手吃力坐起身,我拉过一条毯子给他靠着,他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开口问我:“墨儿,你怨我?”
  我撇了撇嘴角,“怨你什么?”
  先生深深望着我,眼神显出无奈,“之所以帮助金国攻打辽国,只因我是金人,我的母亲死于辽国军士手下,我要为母亲报仇。可是我不会答应再做他们的军师,帮他们去□□宋土,你相信我。”
  先生的声音颤抖而激动,我心里虽然不忍,却还是忍不住质问:“先生,我们从小学习墨家思想,我们烂熟于心的‘非攻’不就是谴责战争给百姓带来的伤害吗?可是你却做了金军的军师,让大辽生灵涂炭,我也恨大辽,我恨耶律延禧,可是百姓是无辜的。”
  “即使没有我,辽也气数已尽,现在大金国富兵强,迟早有一天会踏进这片国土,我所做的,只是将这伤害降到最小,如若不是耶律皇室昏庸愚昧,朝纲不振,又怎么忍受别人的欺凌?儒学好,可只适用于太平盛世,墨家好,应用在治国,而现在是争天下,弱肉强食的道理先生也曾教过你啊。”
  “如果定要有个人去做这件事,我不希望是先生你。”
  我近乎恳求,先生眼神里的一丝愠怒渐渐退去,他疲惫的闭了一会眼,又说:“墨儿,我们不能为了逃避自己内心的歉疚,而让别人背负属于你的罪名,这件事,我做最好。”他爱昵的捧起我的脸,我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全都消散。
  吃了解药后先生的神色果然好了很多,我让他安心躺下休息,他竟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想必也是想快点痊愈。我静静坐在门口望着竹子发呆,只等先生入睡,便下山去要回我的玉髓箫。
  “墨儿,”先生突然轻声叫我,我走到他身边,“昨天我睡着时,好像听到墨儿你吹箫,现在可能让先生听听你的【子衿】吹得如何了?”他的眼里有期待的神色,我不愿让他为了那叫完颜歧的四王爷拿了我玉髓箫的事而担忧:“先生你累了,先睡一觉吧,玉髓箫…我最近都没有随身带了,等你醒了,再吹给你听好不好?”先生不再勉强,“嗯”了一声便侧过脸休息。
  第二日我又来到麓尾客栈,却发现客栈大门口聚了一堆百姓,个个情绪激动的指着客栈里面的金兵骂个不停,整座客栈,俨然已成了金兵的一处驿馆。终于有一小队士兵戎装出来了,一开始只是强行驱散这些民众,但民众却越聚越多,似乎都在指责金军的残酷暴戾。这时完颜歧从里面走出来,随意丢下句“聚众闹事者杀无赦”后便事不关己的转身把玩起腰间的金丝流苏。
  人群中有个人用辽语骂得极响:“完颜歧你个畜生!你怎能如此残暴的对待大辽俘虏!你不得好死!”
  我眉间一跳,只好奋力拨开人群往里面挤,奈何人越来越多很快又淹没了我,我只得冲到最前面大喊:“我要见完颜歧!完颜歧!”
  完颜歧听到我的声音蓦地转身,皱起眉在人群中搜索我的身影,原来他还记得我的声音。
  周围的百姓太激动,我的个子又不够高,只能被他们挤来挤去,已经有士兵开始拔刀,我现在就算想抽身出去也无计可施了。幸好完颜歧及时看到了我,他疾步走过来,我抬头却看见一个金兵举起利剑要向我刺下,“啊…”一声尖叫吓得闭上了眼,同时却听到另一个人更撕心裂肺的叫喊,还未睁开眼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从人群中拉了出去,原来是完颜歧。
  他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后怕又像是要发火,回头再看那个金兵已被砍掉一只手臂,正是握剑的那只。我倒抽一口冷气,完颜歧见我脸色苍白,便急忙捂住我的眼睛把我拽进屋,我的手臂被他扯得生疼,想推开他,他却抓得更死,突然间又松开我,隐有薄怒:“你是想死吗?”
  我瞪着他,看着他难得严肃的脸,有些底气不足:“就算要救我,你也不用……如此残忍……”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狭长的凤眼透出无比犀利的目光,他走过来捏住我的下巴,我握住他的手腕,却动不了他。“如果我不这样做,你刚刚就死了!”一时我不知如何开脱,别开脸却听到他突然笑了,“怎么?决定跑回来当我的男宠,哦不,原来是王妃啊?”我一听不禁奇怪,下意识的抓自己的帽子,却发现帽子早已不在头上了,定是刚才拥挤时被扯掉了,没腰的长发此时自由散落下来,包裹着我。
  我蓦地想起母亲,当年她也是这样散着头发跪在耶律延禧的马前,由此开始了我年少时的辽宫生活。
  我的脸竟然不争气的红到脖子,他看着我,眼神越来越深,感觉到他手里的力道小了下去,我随手一拍就轻松把他的手从我脸上甩开了。
  他收回手,敛了敛神,又戏弄我道:“难怪子桑嬴素来不近女色,原来藏了个——”
  “还我玉髓箫!”我厉声打断他,他不但没有不悦,而是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玉髓箫?名字是好,可惜碎了。”
  “碎了?你竟然!”我气急之下,抽出他腰间的佩剑直直刺向他,剑锋抵在他的喉咙,他也不反抗。母亲的遗物,竟如此就被毁了,我心里气氛,手腕刚要用力,门口传来一声急喝:“墨儿住手!”
  我一惊,转头看见先生与完颜羲并肩走来。一个清雅,一个俊朗,让人有片刻的恍惚。
  “先生……”完颜歧抢掉我手里的剑,收回自己剑鞘中,眯起眼,冷冷的做起了旁观者。
  “先生,你怎么下山了?你伤还没好……”先生没有回答,只从袖口里拿出一样东西,“玉髓箫!”我欣喜的接过,愤愤的看了一眼完颜歧,小心翼翼的拿着,生怕它受一点损坏。
  先生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再看到我穿着他的衣服,忍住了笑。
  这时完颜羲对完颜歧说:“四哥,你何必诛杀这些无辜的百姓呢?就算是俘虏,我们也可以招降。”
  完颜歧冷冷扫了一眼外面,已经没有人在闹事,大概是完颜羲驱散的吧。
  “我也想少积点罪孽,可是他们降了吗?”完颜歧不耐烦的说完就作势要走,却看见楼梯上下来一位红衣女子,于是又不怀好意的取笑道:“七弟,这不是子桑先生的红颜知己吗?如今怎么反倒跟你形影不离了?”
  我们顺势望去,只见一位一身潮红的曼妙女子正从楼梯上款款而下,她先对完颜羲露出浅浅一笑,看到先生和我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隐藏极深的奇怪神色,但很快又换上笑意,大方的对完颜羲和完颜歧行了礼。
  我看向先生,他只是对她微微点头。红衣女子走到完颜羲身旁,给他看了一个信件,两人便均告辞离去。
  望着完颜羲离去的背影,背后那尾顺长的青丝让我想起那个戴面具的人来。 
  “墨儿,”我看向先生,却发现他并不在看我,“先——”
  “我们回去吧。”先生清清冷冷的打断我,然后拉起我的手,竟有些急促。
  “子桑先生,”沉默许久的完颜歧叫住先生,“有些话,我七弟说得太过委婉了,所以我想,先生可能没有弄清他真正的意思。”他的语气倨傲而顽劣。
  先生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他淡淡的回答:“两位王爷的意思,在下都很明白,可子桑只遵循自己的意思,不知这样说,四殿下可明白?”
  完颜歧闻言轻哼一声,又摆弄起腰间的流苏,似乎那才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很多时候,我们也只能听从陛下的意思,而陛下的意思里,并没有‘随先生意思’这句话。”
  我虽然听得有些懵,也只能在心里思量他们到底是在计较些什么。也许是完颜羲信上所写的,让先生做他们军师,帮助他们攻打宋朝。
  思及此,我注视着先生的表情,他神色坚决,我却一时对错难知。
  “子桑会慎重考虑的。”先生说完拉起我便要离开,尽管我没有回头,我却能感觉到完颜歧的目光,这让我如芒在背。
  “先生会考虑吗?”上山的路上我怯怯的问先生。
  先生微笑着看我:“这只是推脱的说辞,墨儿大可放心。”听了先生的话,我却没有丝毫轻松,“先生,其实我对宋朝,已没有留恋之情,也已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哪里真正让我安心。”
  五岁那年,母亲带我逃离战火连连的宋,来到一无所知的大辽。
  我的父亲,是宋朝的睿熹王爷,徽宗皇帝受宦人蛊惑,诬陷父亲私通辽国,最终因叛国罪而入狱。母亲知父亲一心为主,看重名节,于是为洗父亲之冤屈,带着我从密道逃脱了宋兵的追捕,一路艰辛,终至辽国大都。 
  天祚帝耶律延禧允诺母亲会亲写封信呈给宋朝皇帝,并盖上大辽玉玺为证,并代表大辽对父亲一案表示不满。但条件是母亲需进后宫,余生不得再回宋朝。然而使者带回的,竟是父亲血淋淋的头颅。自此两年,母亲终日郁郁寡欢。直到有一日,耶律延禧喝得大醉后跑来找母亲,我却早早地被其他宫的宫女带走。
  第二日,笙玥殿肃白一片,母亲已经自缢而死,那样匆忙的离去没来得及留给我只言片语,唯独一只玉髓箫,那是父亲赠于母亲的定情之物,自此我视之如命。
  我如今能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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