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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胭脂吏+番外 作者:兮酒酒(晋江2014-06-25完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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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担心璟夜身体,劝他不必亲力亲为,可他这日的精神却出奇的好,甚至穿上了一层层繁琐的天子服,黑色的华服威严庄重,却也不乏妖冶的美感。腰间的暖玉和药囊他都一一整齐地佩戴着,漆黑顺直的长发被一丝不乱的束在紫色的蟠龙玉冠内,配合着他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优雅,简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来。”他站在大殿上微笑着对我伸出手。
  我微微提了拖长的裙摆走过去,百官顿时肃穆以待,动作整齐的跪下来齐声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次,我和璟夜真正站在了最高的地方。
  莫善衡捧着圣旨上前宣读起来,百官俯首敬听:今,皇长子完颜昼,年十,天姿聪颖,仁慈豁达,恪尽孝道,勤习政务,品行良好,将来可为天下君,册为大金国皇太子,移居太子府。愿太子殚精竭虑,保乂万邦,天心笃佑百年于兹矣。布告中外,咸使闻知。钦此!
  念毕,钟鸣齐奏,群臣中央让出一条道来,昼儿双手捧着册封诏书向我们缓缓走来,稚嫩的脸上是极认真的神色,也是狭长的凤眼,看着你时似乎有万千光华流泻,这像极了璟夜。小小的身子穿着和我们一样厚重的华服,虽然是这样的年纪,却没有半分的马虎,让人甚感欣慰。
  这也许就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光了,有一个万人之上且疼爱自己的夫君,又有一个贴心懂事,乖巧聪颖的孩子,我真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里,让我能够永远看着他们父子两个。
  转眼间昼儿以至眼前,他将诏书打开举过头顶,对我们行跪拜礼,璟夜拿出玉玺在诏书上重重印下,正当百官要再次庆呼时,璟夜忽然失手将玉玺坠落在地,鲜红的印泥混着他猝不及防吐出的鲜血,染红了我裙摆上的凤凰。
  就像我第一次进宫时,血染凤纹。
  百官顿时鸦雀无声,我的心刹那间跌入谷底。
  “璟夜——”
  “父皇——”
  我和昼儿急急扶住他,他的身体无力的滑落,我抱着他,脑袋里一阵轰鸣,最后只剩御座下一片惊愕的呼声。
  璟夜枕在我的腿上,我低头吻了吻他被鲜血染红的薄唇,额头紧紧相抵不愿分开。
  他吃力的抬手握住我和昼儿,断断续续道:“绾苏……相思树下……我埋了一份……遗旨……那是我留给你们……你们母子的……”
  “璟夜……我不要什么遗旨……我们不需要遗旨……”我失声痛哭,昼儿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哀求道:“父皇不要丢下我和母后……父皇答应儿臣要陪着我们的……父皇是君子,不可以食言……”
  璟夜凄凉的笑了,然而眼角却有泪痕闪动,他抚摸着昼儿的额头说道:“父皇不在了……要听母后的话……昼儿……照顾好母后……”
  “儿臣什么都答应父皇!只求父皇不要走——”
  “璟夜,你曾说我们就算死了也会葬在一起……你记得等我……”我知道这次再也留不住他了,于是努力想让他看到我笑的模样,然而无论怎么勉强都做不出任何坦然的样子,只剩一脸绝望与恐慌。
  “两个傻孩子……只是以后……再见不到……我的胭脂吏了……”璟夜笑了笑,嘴角的鲜血不断溢出,我想替他擦去却怎么也擦不尽。
  “你要等我,千年万年,化灰作烟,只要你一个眼神,我就能认出你来……璟夜……你答应我……”
  最终震天的哭声盖过了一切,他凤眼里的绝世光华终于在这一刻,成为我余生最美最痛的回忆。
  那日的太子册封变成了登基仪式,昼儿继位,改年号为天眷。
  依照璟夜的遗旨,我垂帘辅佐昼儿六年,待皇统三年时,大政归还。
  时间弹指间,年华也就这样流逝,我们似乎都苍老了,老的连回忆都有些模糊难辨。
  听闻璟夜驾崩举国大哀时,阿七为他亲自在黄沙中站岗七天七夜不曾停歇,然而至此他都不再踏回会宁一步。我们都不是当初懵懂莽撞的少年,时光改变了我们的容颜,我们都没有勇气面对曾经互相交集过的,彼此的青春。
  每逢七夕,天下情人相会的日子,那么我,怎能没有璟夜。
  暗淡的夜空只有一颗天狼星指引着我,一步一步,走向璟夜安眠的皇陵,一点一点,镂空最后的生命。
  卸下万千重担后,璟夜,我是否还能做你的胭脂吏?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1  梳子寂寞老

  
  年末严冬,东京城已经连续下了三天的雪,红砖绿瓦被隐藏在冰凉的雪下,宽阔的宫道上望出去一篇苍白,宫人们低头缩手,小心地踩着碎步前进,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一排排整齐的脚印。
  “哎哟——”忽然一个宫女滑了一跤,手里端着的盒子翻在了地上,领头的太监不悦的甩了甩拂尘,阴阳怪气道:“该死的东西,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碰坏,去,自己去领板子去!”
  “等等。”这时转角处走出一个女子瘦削的身影,水绿色做工精细的锦袄,领口袖口微微有一圈绒毛,乌黑的长发全都绾在脑后,用一根样式简单的银簪束着。
  “原来是莺右姑娘。”领头太监立刻换上一副笑颜,皇后身旁的大宫女谁会不巴结,况且旁人心里都明白,皇后与莺右之间还有别的牵连,自然是与一般宫女不同的。
  “不过是一碗药,何必动板子呢?”莺右看着雪地上的一块药渍,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宝盍宫的药,可不一样。”领头太监微微压了压声音。
  “我是宝盍宫的监事宫女,自然知道它的不一样。”莺右冷冷道,“正好我要去药司局,王爷的药我会煎好的,你们办别的事去吧。”
  听莺右这样说,领头太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带了人继续从宫道上走。
  宝盍宫的殿门开了一条缝,缝中可见一穿着白色裘衣的男子躺在塌椅上,身形单薄,面如素缟。苍灵的不似凡间浊物,却只让人怕他随时会化作一缕烟雨潜身而去。
  莺右端着重新煎好的汤药轻轻推开殿门,“殿下怎么又是这样不当心?前些日子才好,又是要闹什么病呢?”汤药还未放下,责怪的话已先溢出唇边。
  完颜清看着她关上了窗户,肆意的飞雪和寒冷就这样被那双手挡在了窗外,身体一下子也觉得有了些暖意。
  “鞋子都湿了,去换。”他淡淡开口,然后歪了歪身子,闭过眼去了。
  莺右的手一顿,心下当即晕出暖意,但转过身又是一副不饶人的模样:“殿下若少生些病,奴婢还用雪地里跑来跑去的吗?”
  完颜清没有睁眼,嘴角却微微弯了弯。莺右见状正要去换鞋,完颜清忽然用手中的长笛往书桌上指了指:“换那双吧,就算往雪地里站上一天,也不会湿的,更不要说冷了。”语气依旧清淡,却足够让莺右暗喜,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双棕色的皮革短靴。
  “这是狐皮,暖和又不浸水,只是男子样式的有些大,你多纳上几层也无碍。”
  “好是好,不过奴婢可穿不了,若被别人看了去,怕生宝盍宫的短话。”
  “我自然不怕短话,只是对你不好,既如此,就在自己宫里头穿穿吧。院子里浇花培土之事你也总要事事亲为,正好用上。”
  莺右转过身,见他依旧闭着眼小憩,于是放松下来,原是两颊上的绯红是不用怕他看了去了,只重新拨旺了炭火,又捧了条锦被来,看他手里还握着笛子便想替他拿掉。
  “我醒着呢。“完颜清低声道,莺右见他不放,虽觉得奇怪,却也不好多问,只以为他宝贝一个东西罢了。
  下午莺右一直忙来忙去,不识字啊院子里扫雪,就是在给花盆挪地,完颜清趁她进屋时不禁责怪道:”这些事情向来不是你做的,扰的我也睡不安生。“虽是责怪之语,却毫无责怪之意。
  莺右看了眼脚上的靴子,别扭的解释道:”不过是看雪停了,所以四处走走,顺便收了些雪水,等明年春天——“
  话至一半,完颜清忽然睁开眼看着她,清清冷冷的目光让莺右不敢说下去了,“殿下恕罪,奴婢失言。”
  “你有什么错呢?”完颜清笑了笑,方才的疏冷一扫而光,“明年——谁知道我能不能回去呢。”
  “殿下,”莺右不忍见他伤感:“金和辽现在剑拔弩张,战争不断,金也派了使臣来,皇上一向不愿开战,想必会有个好结果的。”完颜清只淡淡一笑,不再多说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我睡着时什么人来了?”
  “是皇后派了人来,皇上就要过生辰宴了,想问殿下的身体时候能参加宴会。”
  “这种宴会与我有什么关——”说到一半他顿住了,莺右不解看着他,完颜清忽而问道:“有戏可看吗?”
  莺右一愣,不禁笑了:“殿下喜欢我们的戏曲吗?”不知为什么,听到他喜欢属于她家乡的东西,竟有些莫名的感动,好像终于抓住了一点他在她身边的感觉,虽然心里清楚这怎么会是留住他的理由。
  “看过几出不差的,遂而顺口一问。”他把玩着手中的长笛,若有所思的回答。
  “自然有的,殿下若想看,奴婢这就回话去。”莺右说着便要出门,完颜清及时叫住她:“不必。”
  “啊?”
  “坐在宴席里看的戏和站在远处看的戏,是不一样的。”完颜清微微一笑,带出点神秘感和期待之意。
  莺右扁了扁嘴,似懂非懂。
  完颜清的指腹轻轻划过笛尾,有一些细微的突兀感,那里刻着的两个字,像是最美好的景致,却又像最致命的毒药。
  入夜,夜空又开始落雪,雪地上的脚印再次被覆盖,四周一片静息。
  完颜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肺腑中只觉被火狠狠烧了一把,火辣辣的疼着。他坐起身疲惫的靠在枕上,对着偏墙上的窗子轻声说道:“外面雪大,进来吧。”
  果然,话音刚落便有一人影敏捷的跳了进来,来人摸黑走到完颜清床边,大大咧咧的坐在他对面。
  “怀里揣着什么?”完颜清笑着问道。
  “一块暖玉。”来人说着便将玉扔给了完颜清,自己将手缩在了貂毛袖子里。
  “又是从你姐姐那拿的贡品吧?不过倒是不错。”完颜清温和说道,暖玉一半的温暖,是他一路揣着过来捂热的吧,想到他冒雪来看他,心里感动,“去暖炉边坐着,身上落了积雪不知道吗?我都觉得一阵寒气呢。”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2

  
  “哈哈,是吗?”来人爽朗的笑了,然而笑声却是清雅的。边说着边挨到炭火旁脱了外衣烤着火。
  “宴会那日要唱什么曲?”完颜清问。
  “姐姐要我唱【万松堂】,我自然是不愿意的,那些俗曲滥调听着都腻了。”
  “想来也是,如若你唱【万松堂】,那我是绝不去的。”
  “哦?那天你也来吗?”来人起了兴趣。
  “嗯。不过我只在远处看,你唱完我便走了。”完颜清刚说完,那人便抢道:“好啊,我就当只唱给你一人听。”
  完颜清没有接话,只是面上露出暖暖笑意。
  “你今日身体似乎又不大好,看来那丫头没舍得给你放墨玉散啊。”
  “我倒宁愿她乖乖听她主子的话,墨玉散虽损身体,也好过我整日病怏怏的。”
  “毓折,”那人忽然叫住完颜清,语气变得严肃正经起来:“若有一天你的国家和我的国家变成了敌人,我们会是敌人吗?”
  完颜清朝他的方向望了望,屋内没有点蜡烛,只有炭火发出一点微光,“我们也是敌人。”他想了想淡淡说道。
  那人笑了笑,“也是,不过你可不要被我抓住才好,你白听了我那么多曲子,到时我便要向你一一讨回来。”
  “我们大金不会输的。不过我不会抓你,你还是唱你的曲子去,只是我再也听不到,不过世间山川会替我听的。” 
  “我说过,你不听了我也就不唱了。”黑暗中传来坚定又任性的回答,完颜歧只是默然弯了弯嘴角,没有回答。
  沉默着坐了许久,衣服也干的差不多了,来人起身说道:“你好好休息吧,那日我为你唱【木兰辞】。”说着开了窗户又要跳出去,完颜清喊了声“眷卿”,正是明宸的小字,那身影停住了,借着外面雪地上的白光,完颜清看清了他的脸。
  眉清目秀,风华正茂。
  “小心。”只两个字,便已足够。
  明宸笑着跳出窗去,窗户从外面被阖上,隐约有吱呀的踩雪声,但很快便被风声吞没了。
  直到第二日莺右惊讶的叫着“窗台上怎么有盆花呀?差点都被冻死了。”
  完颜清看着那盆粉色淡的像白色的花哭笑不得,后来他知道,这花的名字叫做:减字木兰。
  因为那天宴会上明宸扮了小生的模样,穿着颜色艳丽的戏服唱道:“阁中金屑,研出雪夜深
  访。夜雨寒凉,砂纸磨平故乡。小楼谁待?结了多少愁肠。堤上无人,减字木兰独伤…… ”
  他站在高楼上望着台上的他,眉目间互相感应,词曲里表明心意,然而这不仅仅是台上台下的距离,这是世人永远无法体谅的羁绊。
  一曲未毕,主座上最尊贵的两人面色已经不好,明皇后尴尬看着,不知怎么好好地祝寿曲变成了这苍凉伤感的小词,然而台上人唱的尽兴,台下自然有人看的欢喜。
  完颜清将那根长笛轻轻放在栏杆上,然后心事重重的走下了高楼。明宸看着他走了也无心再唱,急急收了尾要去看他留了什么东西。
  原来那根湘妃长笛上刻着两个字:眷卿。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3

  
  徽宗生辰过后没几日,完颜清又发了寒症,此次寒气侵体十分厉害,连续烧了两日却完全不见好,太医院急成一团,就怕这位金国皇子病死在大宋,这样既惹怒了日渐强悍的大金,又没了安全的保障与筹码。
  入夜,莺右一直伺候在完颜清身侧,整个宝盍宫的宫人不停地进进出出。
  完颜清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得屋子里灯火通明的刺眼,于是不顾莺右的坚持劝阻硬是让一干人散了去,只留了莺右候在房中。吩咐好这些事又意识不清的沉沉睡去,莺右吓的伏在床边紧紧盯着他,一步都不敢离远。
  “殿下……”莺右伸出手小心的抚过他的眉毛,终于颤颤说道:“毓折……”
  这两个字终于不带着尊卑的分别,只是一个女子对心上人的爱称,虽然只能在他沉睡时呼唤,然而能说出口,已是莫大的欣慰。
  想着想着眼泪竟然掉了下来,莺右抬起手背擦了擦脸,“你赶快好起来,不管你是谁,我是谁,我只希望你好好的,一直好好的,既然你希望回你的故乡去,那么就赶快好起来回去吧,只要你能够醒来,我什么……都可以拿去换……殿下……莺右对不起你……”
  不知道一个人说了多久,完颜清额上的毛巾换了多少条,他终于悠悠转醒,然而却并不让人放心,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吓人,莺右见他睁了眼怕他再睡过去,于是赶紧同他说话:“殿下,感觉可好些?饿了吗?还是先传下太医吧……”
  “出去……”完颜清慢慢吐出两个字,声音微弱,莺右听到一怔,不解的笑了笑却又以为是自己听错,于是又问了一遍,完颜清吃力地回答:“莺右……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殿下——”
  “出去——”完颜清微微皱了皱眉,紧接着便急促的咳嗽起来,口中却一直重复着“出去”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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