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选择-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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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李中华等人出城的路上，范坚强对吴雪枫说：“昨天欧阳鹏明显就是给郭开海报信的，如果不是他那一声喊叫，我们马上就关门打狗，活捉郭开海了，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了。”
吴雪枫一声长叹：“坚强，就算是他故意给郭开海报信，那一声喊叫也没有办法确定为证据。更何况，这个人身份非常特殊，咱们动他要非常慎重，上一次冻结那一批突出提拔的干部，我已经得罪过欧阳副书记一次了，他把我批得狗血淋头。咱们现在要搞这个黑社会性质犯罪集团，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出乎意料的庞大，关系网的复杂更是你我不可想象的。昨天晚上不知道你注意听没有，整个城市是鞭炮声此起彼伏，而且今天早上咱们信访室就收到了几十封群众的告状信，虽然也都不敢署真名，但是看起来反映的情况都比较真实可信。这说明两个问题，一个是昨天我们为滨湖老百姓除了一害，群众是欢欣鼓舞，相信了我们打黑除恶的决心和勇气，原来不敢告状的现在也配合我们了。另外一个问题是，郭开海被除是对黑社会一个沉重的打击。过去他们一直在拉拢着咱们，但是从现在开始，他们绝对把我们列入了黑名单上的人，真正的决战已经开始了。现在咱们压力很大，可以说是十面埋伏，千万不要把得罪面扩大了，这件事情就算了，你就当作没有发生。这么说吧，只要是猴子，他的尾巴总会露出来的，到时候再治他也不迟，明白吗？”范坚强一声苦笑。
下车分手的时候李中华拍着他的肩膀说：“范支，看来滨湖这个地方很复杂，形势也很严峻，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范坚强有力地点了点头。
四十
第七章1
这是一个天朗气清的初冬黄昏，蓝蓝的天空高远明净，天边扯着几条宁静的晚霞，范坚强在回家的路上一路心情愉快地吹着口哨，见到小石头就象踢足球一样玩上几脚，弄得有几个民警都以奇怪的眼光看着他。的确，来到滨湖那么久，他第一次感到心情那么愉快，不光是因为天气很好，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的预见得到了证实，他刚刚接到李中华的一个电话，说他们审讯郭开海案件几个同案犯取得了进展，根据犯罪嫌疑人的交代，他们在澳门警方的配合下抓获了澳门籍的犯罪嫌疑人麦卡迪，经过审讯取得了突破，根据麦卡迪的交代，当年抢
劫澳门赌场的人有黄彪、庄虎、郭开海、胡风，还有一个被打死的叫黄林。这几个人已经被滨海市警方通缉追捕，李中华和陶海正在指挥民警办手续，办完手续之后，他们立即赶来滨湖开展追捕工作，估计明天下午到达。范坚强向吴雪枫汇报之后，吴雪枫找来张冲一起商量，决定采取措施，严格保守秘密，抽调8名侦察员参加行动，具体行动地点由他和张冲亲自再秘密核对一次。
范坚强感到兴奋的是，这一战之后，不但澳门抢劫案件的真相将很快水落石出，杀害他妻子的凶手也有可能会抓到，而且在这一场打黑的战斗中，他们立即会占着绝对的上风，原来预想十分艰难曲折的工作，或许会立即取得重大的进展和突破。但是回家看到静美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又沉重起来。
他打开房门的时候，儿子没有象以往一样欢呼着向他扑来，让他抱起来称一称，而是继续偎在静美的怀中听故事，听见声音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亮了一下，小脑袋显然还沉浸在故事之中。倒是静美见他的时候温柔地看了他一眼，温婉地笑了一笑：“你回来了。”这段时间他因为工作忙很少能够顾家，静美经常过来家里帮助他照顾母亲和儿子，很快就和这一老一小打成了一片，母亲刚来这地方不熟悉，都是静美带着他逛商场和菜市，陪她拉呱，老人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温婉可爱的女孩，把她当做了自家媳妇一样看待，好好更是成了静美没大没小的朋友，有事没事嘴里挂着的都是周阿姨。范坚强感到每次静美来到家里，这个家便充满了活力，成为一个充满温情的美丽港湾。他从心灵深处渴望这种氛围，这种温暖。但是，他想起她是周静电的妹妹，心绪便不由自主的乱了起来，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周静电和他的黑社会虽然只是露出冰山一角，但是已经基本确定这是一个作恶多端，严重危害滨湖社会治安与建设环境的黑社会性质犯罪集团，今天又基本确定他们参与了持枪抢劫澳门的犯罪活动，这一场打黑风暴不可避免的就要到来，自己即将和周静电成为针锋相对的死对头，而自己和他的妹妹谈恋爱，这合适吗？即使自己问心无愧，那领导和同志们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静美如果知道自己和他哥哥成了敌人，难道还会这样对待自己吗？
一想到这些他就感到心沉甸甸的，努力去逃避却又逃避不了，斗争一旦公开化，那种残酷是不言而喻的，绝对不可能有模零两可的选择，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作出抉择，就象那战斗的海燕一样，渴望暴风雨的到来，却又为暴风雨即将到来感到心灵的颤栗。
恋爱中的女人是很敏感的，静美很快就觉察出范坚强心态的复杂变化，她起身到厨房端东西准备吃饭的时候，用肩膀碰了他一下：“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他摇了摇头，告诉她只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但是吃饭的时候静美的眼睛告诉他，她不相信。
吃过饭两人散步的时候，静美挽着他的手，问他：“你是不是又跟我哥哥有什么不对了？上次的事情我也跟他说了，你是个警察，还是个领导，他只是一个没有文化的生意人，如果不喜欢，你们少来往不就行了，只要你们不是敌人，那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影响埃”范坚强苦笑了一下。
这是个美丽的夜晚，繁星闪耀，夜色如水一般宁静而纯净，两个人沿着滨江小路散步了很远很远，静美撒娇说走累了，两人在路边一片草地坐下来的时候，静美靠在了他的怀里。
他轻轻抚摩着她一头纷披的秀发，静静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光，静美水汪汪的大眼睛朝他眨眼：“你还记得上次那个潘文丽吗？”他说记得。静美又说：“她可是对你赞不绝口，说你是目前中国已经绝版的男子汉活标本，不过啊，他说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拉关系，有时候为了工作还会跟人家六亲不认。”范坚强笑了笑，觉得这个人看人还是有点准头。面对着怀里的美女，他感到自己有些心襟摇荡。
静美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你以前谈恋爱就是这样的吗？”他的心弦一颤，把静美搂得更紧了些，静美微笑着把眼睛闭了，他感到口焦舌燥，一团充满诱惑力的火焰燃烧着他，让他感觉自己生活在梦幻之中，他的嘴唇慢慢靠近了她，她轻轻地迎了上来，她的吻炙热而缠绵，让他在颤栗中产生了强烈的冲动。
他疯狂地搂着她，喘着粗气吻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她闭着眼睛回应着他，然而，当他吻到她额头上那道伤疤的时候，他象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他想起了她说过的那个故事，因为周静电的作恶，她被无辜的留下了一道永恒的伤疤。
他象一下子从梦中猛醒过来，激情降了下来，抱着她的手也松开了，静美睁开了眼睛：“怎么了？”他摇了摇头。静美有些失望，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静美想了想说：“这样也好，等到我们结婚那一天，我会把自己的第一次完完全全的交给你。”范坚强温存地吻了她一下，拉着她站了起来。
四十一
李中华和陶海行动很快，第二天中午就带领一个八人的小组赶到了滨湖。吴雪枫和范坚强秘密在外面饭店接待了他们，这时候张冲带领的侦察组已经基本上确定了行动目标方位，吃过中午饭后，张冲在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里给追捕组介绍情况。根据调查结果，这几个人经常是在夜深才会回家，因此行动组决定，全体民警就在刑侦支队休息，晚上行动。
就在他们研究情况的时候，贾世宏来到刑侦支队办事，看到郑勇站在外面，问里面有什
么人来，郑勇见是江北区公安分局的局领导，告诉他外地有公安来，局长和支队长正在里面开会，问他有什么事。贾世宏说那算了，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想跟领导汇报情况，改天再来吧，说完上车就走了。
吴雪枫、张冲、范坚强、李中华、陶海等人仔细地研究了情况，确定分组和行动的统一时间，决定把行动组的所有通讯工具全部关掉，确保行动的保密性，几个人踌躇满志地交谈着，等待着行动时刻的到来。深夜23时，吴雪枫一声令下，4个行动组紧急出动，象利剑直插目标。
范坚强和陶海带领四个民警，直扑黄彪在百宁街32号这一栋小楼，车刚停下，范坚强一招手，3个民警立即守住了几个出口，范坚强和陶海从正门看到大门紧锁，灯光黑暗，感觉有些不对劲，敲了很久的门，也没有任何人答应，范坚强感觉一股冷气从脊梁骨直冒上来，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全身，他命令郑勇立即破门。郑勇掏出工具很快把门锁扭断，正要冲进去的时候范坚强拦住了他，范坚强把他挡在身后，自己一转身撞开房门的同时闪身用枪对准了前方。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眼前的房间乱糟糟的，摩托车、沙发、电视机上到处都是衣服，地上画报、影碟扔了一地，范坚强一看心想糟了，急忙往里面搜索，从一楼一直搜到三楼，没有一个人影，在二楼的一间卧室里，衣柜敞开着，床上扔了一堆衣服，几个柜子都打开了，里面的东西翻得七零八落。
范坚强呆呆地站在房间里，心寒到了极点，不用再分析什么，肯定是黄彪已经得到消息逃跑了，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呢，究竟是谁，这么神秘地泄露了这一个致命的秘密，使本来十分主动的他，一下子变得非常的被动。
他想了想，立即转身出门，叫民警分两组找周围群众调查，很快的，一家姓唐的邻居说今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他看见黄彪匆匆忙忙地回来，收拾了一下行李就慌慌张张地出去了，出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倒在地，立即爬起来骂骂咧咧地走了。
范坚强仔细问清楚了时间，这个时间正是他们在研究确定行动方案的时间，这个时间是谁能够泄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吴雪枫的电话打了过来，问他这边的情况，他如实作了汇报，吴雪枫说几个组全都扑空了，命令他除了留两个民警监视之外，其他全部撤回局里开会。
范坚强立即布置两个民警留下负责搜查，带领其他人赶回局里，他上楼的时候心情有些沉重，不知不觉放轻了脚步，走在后面的陶海很了解他的心情，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个质问的声音：“这么重要的行动，连我们这些局里的主要领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还问消息为什么泄露了，这个问题还用想吗，昨天晚上，有人看见周静美就到了范坚强的家，这还用得着解释吗？”是韦明的声音。
象一颗炸弹轰的在他耳边炸响，震得他耳朵嗡嗡作痛，他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愤怒，把拳头握得象铁一样。就在这时，吴雪枫愤怒地反击了：“韦副局长，作为一个局领导，没有根据请你不要乱说话，尤其是关系一个公安民警清白问题的话，这是很不负责任的。不错，范坚强是和周静美在交往，可是这有什么错误吗，难道你听见范坚强把消息泄露给了周静美吗？如果没有，我请你不要胡乱作出这样的分析。”
他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会议室门口，冷冷的用穿透力的眼光逼视着韦明，韦明有些尴尬，喃喃地说不出话来，急忙把头扭过一边。这一次会议开得不欢而散，会议结束的时候，李中华和陶海都不好意思地站在了他的身边。这次追捕失败，的确非常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他们很理解范坚强，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李中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他们马上就要回去了。范坚强也不好再挽留，只好挥手目送他们远去。
四十二
第七章2
范坚强越想越气，明明自己昨天晚上一句也没有跟静美提起过任何工作上的事情，怎么韦明竟然在会上指责自己将消息泄露给了静美，纯粹是无中生有，这些小人无时无刻不在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动作，但他又是领导，自己再怎么辩都辩不清，他一气之下拿起了手机，告诉静美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他决定在一段时间内不再找她，他们不要再见面了。电话里静美很惊异的口气，一再追问他为什么，他狠下心来说是工作上出了问题，叫她不要问就把电话挂了。
他放下电话的时候才发现吴雪枫就在他的身后，以一种很平静的眼光看着他，见他发现了自己，吴雪枫幽幽地说：“这样就解决问题了，下一次别人还是有理由的。”他愤怒地摇了摇头，表示觉得不可理喻，吴雪枫说：“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是没有办法控制的，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今天的追捕行动不是一次简单的失败，而是暴露出了我们内部很深层次的问题，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你想想就会明白了，这场斗争刚刚开始，你别想简单的一下就解决战斗，我们对手的实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啊！
范坚强回到家里，依旧感到很烦躁，儿子发现父亲今天情绪不对，碰了壁之后拉着奶奶出去外面玩去了，他枕着头躺在床上，努力梳理着自己的思绪，但是怎么也梳理不清，他总是看到静美那一张委屈的俏脸，在他面前出现。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一看是静美的号码，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里面传出了却是潘文丽那愤怒的声音：“范坚强，你还算什么男人，抓不到坏人，专门来找女孩子出气，你知道你对静美伤害有多大吗，你知道静美有多爱你吗？你和他哥哥斗气她不计较，你结过婚她不计较，你有小孩老娘她也不计较，一心一意的爱着你，谁追她她都不动心，你还要求她什么，枉费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好男人，原来你是个这么没有良心的废物！他听到静美制止潘文丽讲话的声音。
潘文丽的话象一块石头，重重敲在范坚强的心坎上，是啊，自己原来一直把这份感情看得比较淡，似乎是自然而然的，其实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她为此也许放弃了很多东西，忍受了很多痛苦和煎熬呢。而自己又容易吗，舍下了可爱的故乡、亲人和朋友，不远千里来到这样一个偏远的小城市来工作，而且从到来的那一天起，就与黑社会的强大势力狭路相逢，不但把自己逼进了危险的旋涡，而且也连累了家人。自己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她，他才会来到这样一个地方。潘文丽说得对，自己不能再伤害她了，应该珍惜这份感情，不管今后会怎么样。
他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潘文丽看来是属于那种很泼辣的女人，说实在的范坚强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女人，对付这样的女人，他的确感到自己办法不多。
潘文丽不由分说的口气：“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赶快过来把她接回去，静美在这里哭得都站不起来了。”范坚强应了一声，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就往外面走。他赶到的时候静美和潘文丽果然已经等候在路边，静美的眼睛红红的，有些怯生生地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