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选择-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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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晚上他连续做了一大串恶梦，就象恐怖片连续剧一样弄得他疲惫不堪，早上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审讯室的时候他眼睛一亮，看见范坚强坐在了审讯席上，旁边的赫然就是罗洪涛。黄彪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脸上都是杀气腾腾，目光灼灼逼人，不禁有些提心吊胆起来。
“黄彪，我们给你的时间已经很长很长了，我们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我希望你能够正确认识现在你面临的形势，打消顾虑，彻底交代问题，这样还能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范坚强开始敲山镇虎。
黄彪抬头看了看范坚强，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范坚强，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这个人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我说也是一个死，不说也是一个死，你还是别费这个劲吧，把我枪毙算了。”
范坚强继续攻心战术：“黄彪，在某些方面我很佩服你，因为你自从被抓那时候到现在，一直还在为你的主子卖着命，一直为他扛着，尽管这个重量你扛不动，但是你还是死死撑着不放。你不知道他们从那天在路上想打死你之后，跟本就没有再理会过你，现在他们个个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有谁为了你愿意冒什么风险。你家里的老人天天哭得眼睛都快瞎了，你那因为你而被人打成残疾的弟弟没有谁照顾，而你还放弃唯一的立功机会，自以为是的在这里做着没有用的抵抗，我觉得你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蠢材！
黄彪的脸扭过左边，一会儿又扭过右边，喉咙在使劲吞着口水，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着，大腿也在不停地摇晃，看得出来思想斗争很激烈。
“黄彪，到现在为止你还不肯交代你们抢劫澳门赌场，为黑社会筹集原始资金的犯罪事实吗？”范坚强给他下了通牒。
黄彪漠然地摇了摇头：“我连澳门都没有到过，哪里会跑到那里去抢劫。”
啪的一声范坚强一掌拍得桌子几乎震裂，黄彪本能地吓得跳了起来，抬头看的时候他惊呆了，他看到罗洪涛手里举着的一张照片，正是澳门的麦卡迪的照片。
范坚强吼道：“黄彪，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我让你看一看与人民为敌是什么下场吧。”他手一挥，审讯室的屏幕上出现了麦卡迪被审讯时交代的情景，这一段正好交代了他们抢劫澳门赌场前的分工，其中说到了黄彪负责持冲锋枪守住赌场的左边，遇到有人敢抵抗立即开枪打死，逃跑的时候负责和庄虎一起断后。
录像嘎然而止，黄彪的冷汗大颗大颗的从额头上冒出来。范坚强一招手，一个民警端着一支冲锋枪进来。范坚强冷冷地说：“黄彪你仔细看看这支冲锋枪吧，你可以说你不认识它，但是它可是认识你哩，在这支藏在麦卡迪家中的冲锋枪上，你留下了你永远的指纹，而这支冲锋枪，正是你们第一次抢劫澳门赌场用的枪支。”范坚强话音刚落，屏幕上出现了两枚相比较的指纹，正是黄彪留在上面的指纹。
黄彪的手脚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象一个在悬崖边缘顽抗了很久的人，终于被一记重拳击中，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怎么样，黄彪，你还敢说没有到过澳门吗？”范坚强冷冷地问他。
黄彪颓然跪在地上，象个完败的公鸡再也直不起脖子，声音也极度的苍凉和虚弱：“我有罪，我该死，但是我是被他们拉去的。”
范坚强步步紧逼：“关于你参与澳门抢劫这个案子，我们有足够铁定的证据，证实你是参与澳门抢劫的几个主要人员之一，现在你能够做的，就是把你们成立黑社会的前因后果坦白交代，协助公安机关抓捕黑社会里的主要犯罪成员，才能够将功赎罪，给自己一线的希望。”
罗洪涛走上前，将黄彪从地上提起来按到板凳上面，黄彪木然地坐着，脸色青紫，忽然放了一个臭屁，身子左右摇摆脸部抽搐，范坚强一看知道他已经紧张得要拉屎，示意罗洪涛马上带他出去。
待到罗洪涛拖着黄彪从厕所回来，黄彪已经是完全乱了套，他脸色蜡黄，身体松垮得好象没有一点力气，坐在板凳上也象随时要掉下来，他有气无力地说：“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老实交代。”
在范坚强和罗洪涛的提问下，黄彪逐步把问题交代，从他们如何抱成一团开始，原来，黄彪、黄林、周静电、庄虎、、郭开海、刘四海等人原来都是社会上的混混，没有什么文化，不愿意老实做工，就靠着边在社会上作案，边为公安做线人来维持生活，互相之间也相互举报，都坐了一段时间的牢，后来，他们发现再这样下去没有什么捞头，公安机关也不再相信他们了，五年前一个夏天的夜晚，在黄彪和黄林的召集下，这伙当地黑道上的地头蛇串联在了一起，商量他们下一步的行动。正所谓臭味相投，他们那个晚上的酒喝得很开心投缘，都决定为了做大事不再单干，要联合起来做一番大事，当时他们推举了老练狡猾的黄林作为他们的大哥，黄彪、郭开海、庄虎等人主要是外出作大案，对象是那些有钱的家庭或者是单位商场，每次作案都要事先踩点，精心策划，下手动作快而狠，现场一个活口不留，一个指纹不留，只要自己人暴露被打死的，不但要埋尸，而且要毁容，要为这个团伙筹集大笔原始资金作为启动经费；而满嘴油腔滑调、喜怒不形于色的周静电和刘四海主要负责红道这方面的交往应酬，建立他们在党政和公安这边的关系网，寻找保护桑这样，他们就想通过红黑两条线的进攻，建立自己在滨湖市的王朝。
七十四
这伙人说干就干，在当地他们似乎老实了很多，而暗中黄林和黄彪已经到了边境线上，通过黄林的关系跟境外枪贩子购买了大批枪支，其中不但五四式手枪，而且有冲锋枪，还有几枚手雷。购买到枪支之后，黄林并没有急于作案，而是组织这伙人到荒郊野外建立了一个训练基地，在那里训练射击、爬墙、飞刀、搏击等等项目，并模仿现场进行作案的训练和反侦察训练，把这伙混混儿一个个训练成杀手之后，黄林才带领他们外出寻找目标作案，他们作案都是在探明情况和踩好点，制定好作案方法、路线和撤退方法之后才动手，将几个大户
人家全部杀光抢劫，在这几次作案中，好色的庄虎还多次对漂亮的女主人进行奸尸。但是他们并没有抢劫到多少现金，而抢到的银行卡他们知道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一年之后，黄林通过关系认识了麦卡迪，双方一拍即合，决定到澳门进行抢劫。几天后，黄林和黄彪、庄虎、郭开海，还有一个叫林建的同伙一共5人，携带枪支租了一辆出租车来到滨海市，游泳到了澳门码头，麦卡迪和同伙在这里接应他们上岸，将他们安排在一间出租房里。第二天，麦卡迪带着他们去踩点熟悉环境，让他们摸清了行动和逃跑的路线。第三天，麦卡迪开车带着五个人到一家商业银行抢劫，他们选择中午1时30分这个人们吃饭和休息的时间作案，麦卡迪刚刚把车停稳，黄林和林建立即持枪堵住大门口，黄彪和庄虎一个手持冲锋枪，一个拉着手雷引线冲进里面大喊不许动，谁动打死谁，郭开海撞开铁门，将里面的42万现金抢劫一空。
本来以为这几个来自山区的亡命匪徒是乌合之众，没有想到一出手，看到这几个人居然象特警一样训练有素，分工明确，行动迅速，不慌不忙，麦卡迪心中大喜过望，但是当天抢到的钱实在太少，每个人分不了多少，麦卡迪不甘心就这样罢手，让他们在澳门玩乐了几天，将他们手上的钱基本上花光嫖光赌光之后，再次组织他们到一间大型金店进行抢劫，几名匪徒从来没有象这样大把花钱享受人生，夜夜笙歌美女相伴，乐得不知道天上地下，一听抢劫就来了劲。当天中午，几名匪徒杀进金店，命令全部人趴在地上，然后将里面的金银首饰和钻石玛瑙抢劫一空，由麦卡迪变卖后得到600万港币，一伙人进行瓜分之后黄林觉得风声不对，立即带领几个人撤回滨海，根据麦卡迪的要求，他们选择在滨海市的盲流村建了一个据点，并且修通了地道，由林建负责在这里看守，其他几个人撤回了滨湖，用得到的赃款建立了所谓的太平洋矿山机械设备销售总公司，几个人从澳门回来后在黑道大吹大擂，认为他们已经象当年的关云长，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伸手就来，在澳门抢劫还不就这样容易得手。一伙人从此忘乎所以，吃喝嫖赌任意所为，俨然已经成为滨湖的大款。
由于他们花钱大手大脚，肆意妄为，公司又没有人会真正经营，不过半年这伙人就出现了经济危机。正在这时，麦卡迪找到了滨湖市，几个劫匪在将他招待得直喊过瘾的同时，追问他带来了什么好消息。麦卡迪说他已经踩点好了澳门最大的一个赌场的情况，说抢劫这个赌场肯定会得到比上次更多几倍以上的钱财，几个劫匪听了眼睛发亮，拍着大腿直叫好。这一次麦卡迪是有备而来，已经制定了非常周密的行动方案，用海上快艇将黄林等人接应到了澳门，做好了抢劫的准备，不料这次林建不知道为什么临阵胆怯，一直反对行动，到了澳门之后更是闹着自己回去，黄彪和黄林等人商量之后，在夜晚和庄虎一起对林建下了手，将他杀死后连夜掩埋在房屋后面的一个垃圾场地下。第二天凌晨四时，几名匪徒杀气腾腾劫持一辆出租车赶到赌场，黄彪守住大门，庄虎冲进里面一看人这么多，本来就心虚的他胡乱朝天就是一梭子弹，喝令赌徒们抱头蹲下，黄林没有想到庄虎开了枪，急忙带领几个匪徒跟着冲进去大肆抢劫，将桌子上的现金和筹码抢劫一空，刚刚出到门口，澳门警方已经赶到，黄彪、刘四海已经和他们交火，刘四海被子弹打中手臂倒在地上。黄林一看情况紧急，急忙组织这六支冲锋枪一起开火，将只有手枪的警察火力压住，然后连扔几枚手雷，在巨大的爆炸声中，他们拖着刘四海上车逃跑，逃到麦卡迪事先准备好的快艇上往滨海市逃跑，没有想到上岸的时候又与滨海市警方交火，正当他们快要弹尽粮绝的时候，周静电意外地带着胡风赶到，打死一名女警察之后将他们救走，但黄林被范坚强击毙。他们拖着黄林的尸体上车逃走，发现他已经死亡后按照帮规对他进行了毁容，从那个据点的地洞逃出来之后租了一辆车连夜回到了滨湖。
虽然这一战分得的赃款较多，但是折了黄林这个老大还有林建，刘四海的手臂受了伤，由于不敢上医院，自己又不懂医疗知识，乱挖伤口造成感染差点丧命。其他的人也都是死里逃生，个个心有余悸，从此不敢再乱动。
黄林死后，本来排在老二的黄彪恨不得自己马上成为老大，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他根本不是周静电的对手。周静电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澳门的抢劫，但是他接应得正是时候，把几名劫匪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在黑社会里，救命之恩比天还大，这是没有什么话可说的。另外，周静电这几年通过他的外交，在红道和黑道上都建立了强大的关系网，不但将公安局的主要领导拉过了自己一边，还在党政这边也找到了靠山。周静电早些时候已经将弟弟送到警校读书，现在分到了公安分局工作，可以说是里里外外都有人，现在这些人才回想起来才佩服起他的眼光不同一般。在滨湖的这些日子里，他又收服了胡风和凌超这两个杀手成为自己的心腹，派周静波和凌超组建了“黑山社”这个打手组织，打打杀杀的事情一般都交给这些人去办，自己更本就不用出面。而他通过想方设法吞并了庞湖、唐毅等等这些人的资产，让黑社会的资产更加庞大，外面更加繁华，又建立滨湖市太平洋矿山机械总公司、寰宇欢乐大世界等产业，自任总经理。他还不断通过向一些慈善事业和希望工程捐款，打造自己的名声，罩上了一层光环，获得了“滨湖市十大著名企业家”、“滨湖市十佳纳税人”等称号，获得了政协委员资格，在滨湖市已经俨然成为一个成功人士的典型。在黑道上，周静电在成功将林子豪等人拉过自己这边之后，在与杜涛的较量中已经占了压倒性的优势，不断蚕食杜涛的地盘。而这些，都是黄彪望尘莫及的，他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和手腕，眼看着其他人都叫周静电为大哥，他虽然心中不服气，但最终也只能跟着叫他大哥。
七十五
范坚强在详细了解了黑社会性质犯罪集团的形成和发展之后，主要想了解关于保护伞方面的情况，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转了个话题问黄彪：“你们和林子豪是通过什么途径认识的？”
黄彪说：“过去林子豪在县里当公安局长的时候，我们都知道他比较讲义气，后来他出差来滨湖的时候，贾世宏请他吃饭，周静电负责结帐，听说他们比较谈得来。来往次数多了
，周静电就带他桑那，找小姐给他，在滨湖饭店娱乐城专门物色一个漂亮的小姐陪他，只要林子豪不要求换人，谁也不能动这个小姐，如果他要求换人再找一个专门给他，然后又送钱给他，林子豪就一直叫他做老哥了。”
范坚强轻轻哦了一声，又问：“那你们是怎么认识韦明的？”
黄彪搔了搔脑袋：“你是说那个韦副局长吧，我们跟他认识，主要是周静电通过那个叫那么欧阳公子的人，还有他那个治安科的科长认识的，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请吃饭，那个韦副局长也是不出声，一脸的严肃，后来有次他要搬家，周静电从欧阳公子那里知道后连夜找人，帮他的房间进行了豪华装修，买了套非常高档的家具，配套了一辆私家轿车送给韦副局长，从那以后韦副局长每次见到他就笑了，见人就拍着周静电的肩膀介绍说这是我老弟，大家要多多关照，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那他又是怎么认识党委、政府这边领导的？”
“这边的人主要是通过林子豪介绍认识的，据说有一次那个欧阳书记要出国考察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周静电就通过林子豪介绍宴请了他，送了20万现金作为他出国考察的零花钱，后来他们就熟悉了。周静电跟上边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很秘密，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一手操办，我们都不怎么懂，就是事后听人说的，包括送的钱多少，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定的。”
“每个月要送多少钱给这些人？”
“很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就知道大概大的领导每个月五万左右，中等的两万左右，小的五千到一万，节日或者什么生日、生病的另外给。派出所和治安科的人也是定时要给，主要给所长和科长，其他的给得少。”
“凌超是从哪里来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去澳门抢劫回来的那段时间，周静电不知道在哪里收到他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也从来不跟我们说过，我看他肯定是在外地做大案了跑到这里来躲的。”
“上一次逃跑是谁事先通知你们的？”
“是贾世宏。周静电已经跟他讲过了，只要发现有外地公安来，就马上通知我们跑。那天他打电话给我说有滨海公安来，我就知道情况不妙，赶快叫他们快跑。”
范坚强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黄林有什么明显的体貌特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