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弦 ,tears+番外 作者:墨琉羲(晋江2012.09.25完结,破镜重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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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柔看看赵阿姨,询问。
本来就是休息时间,平日里这孩子也从来没偷懒过,赵阿姨点了点头。
甄柔笑笑:“我忙完马上就回来。”
这几天,风一直很大,呼呼地刮着,甄柔被他们拖得急,没来得及穿大衣,只穿了一件小小的棉袄,冷风从领口里透进去,激起一片涟漪。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甄柔咬牙忍着,看着这条路,像是去学校的路。
孙岩回过头来,还是笑脸:“等会就知道了,马上就好,不会妨碍你上班的。”
另一个女孩也回过头:“是啊,耽误不了你几分钟,很快就好了,你一个大活人我们能卖了你不成!”
甄柔不再作声,跟在她们后面。
到了学校,她们从花园的一侧走过教学楼和家属区,进了操场上一侧,一趟屋子在角落,清静也鲜有人问津。
据说这里有一个房间是以前的舞蹈教室,还有一架老式钢琴和四面贴墙的大镜子。不过学校里都传言说这里闹鬼,这些屋子一时没了用处也就成了废屋。外面的一颗大树不经修理,枯枝横生,将阳光差不多全部遮住,阴森森的。
甄柔很少来这里,不知道她们几个带她来这里干什么,不由得皱了皱眉。
教室外面站了好多人,甄柔看过去,竟然全是自己班里的女生,还有田深深。见她来,众人纷纷看向她,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围在中间,甄柔不由得咬了咬唇。
孙岩几人打开音乐室的门,一堆堆书和破烂的桌椅杂乱的堆放在一起,迎面传来的浓浓的腐蚀气味和重重的灰尘让她们都皱了皱鼻
子。
甄柔心里忐忑:“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孙岩捏着鼻子,说话声音捏声捏气的:“我们成立了一个小组,专门为了讨伐那些讨厌的人的,你也加入吧。我们写了一份声明书,都签名了,你也签上吧。”
在小学里都会有这样的事,一个班里,有谁看一个人不顺眼了,就结合一大堆人来共同排挤这个人,整他,嘲笑他,欺负他,以满足自己的欲望,幼稚却又让人痛恨。
这种滋味,甄柔也受过。
孙岩从一个女生手里接过一张卷起来的纸,扔给她。
她抿着唇,慢慢展开,腥红的大字闪晃了她的眼,最上方是十个大字,“联名上书要求方冕退学”,而下面,列举了方冕平日的罪行,目无尊长,与老师发生冲突;嚣张跋扈,殴打辱骂同学;盗取试卷,人格品质恶劣??????
最下面,是所有同学的签名。
☆、第十五章
她不知道,方冕竟然结下这么多怨恨,他平日里是嚣张一点,乖戾一些,但只要没惹到他他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怎么会有这上面写的这么夸张?
“签名吧!”孙岩扔给她一支笔,“把你名字写上,我们马上就去交给教导主任,让他开除方冕。”
甄柔卷起纸,抬起头将卷纸交给她。
孙岩没有多大表情变化:“早就知道你不会签,我们也没多指望。只不过,看你平日里实在是太碍眼罢了,把你弄这里来教训一番罢了。”
所有的人都低低的笑起来,甄柔看着她们眼睛里熟悉的嘲讽和怜悯,不住的往后退着。
“人家说你妈是狐狸精,不知道从哪里勾搭了个男人生了你,你是狐狸精的女儿,自然也就是小狐狸精,你看看你把方冕迷得,为了你都在大庭广众之下骂我们!”
“你闭嘴,不准你说我妈妈!”甄柔红了眼,推了那个女孩一把,“你说我可以,不准说我妈!”
“我就说了你怎么着?”女孩一把推回去,力气大的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装的还真像!骨子里还不知道是什么下贱样呢!你平日里有方冕帮着你,你看看现在还有谁愿意帮你啊!呸!”
“呸!”
“呸!”
“呸!”
??????
一口一口的唾沫吐在她脸上身上,她挣扎着要起身,孙岩一脚踢过去:“好好在这里呆着吧,看看有谁会来救你。”
杂乱的脚步声伴着骂骂咧咧的说话声音消失,厚重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甄柔捂着被踢伤的的地方,慢慢站起身子。
门已经被锁上,屋外的大树随风一摇一摆的晃来晃去,枯枝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她忍住眼泪,在一个角落蜷着身子蹲下。
天渐渐变黑,她蹲着的腿渐渐麻木,身子却还是一动不动。
猛然间,想是想起了什么,她拼命地用衣服将自己脸上,胳膊上,脖子上的唾沫擦去,不顾弄得衣服脸上一片黑。
早就知道就算付出了也不一定会有收获,也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她看着空荡荡黑漆漆的屋子,再也止不住眼泪,任凭它在脸上恣意。
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好像静止在那里嘲笑她一样,她擦干了眼泪,慢慢活动着身子,走到门前,拼命怕打着门:“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声音带着低低的嘶哑和刺耳的尖锐,过厚重的铁门,消散在狂烈的风中。
再不回去,妈妈该担心了。
她望着高高的屋檐和窗外摇摆的大树,绝望的闭上了眼。寒假的时候,老师们大都回老家过年,学校里一向很少有人走动,何况在这个地方,更没有人来。
夕
阳慢慢下滑,直挂在山脚摇摇晃晃,她的嗓子已经喊哑,只能不住的咽着唾沫。
天幕下帘,硕大的屋子也渐渐昏暗起来,一个个浓重的黑影叠映在地上,更添加了阴森之感。
虽然寒风没有从外面吹进来,可是这间废旧的教室里却是阴冷一片,她紧紧抱住自己僵硬的身体,汲取最后一丝温暖。
日落星移,晴空万里的夜晚也是晨星璀璨,圆月高挂,只不过从屋里看向外面的的夜空却是一片斑驳。被大树枯枝挡住的夜空,露出一星星点点的光亮,投射到漆黑的屋子,又随着风吹一摇一晃,闪闪烁烁,更添了几分恐怖气息。
脑海中那些被压制在最底层的回忆此刻如泉水般涌来,她抱着头,捂住耳朵,闭上眼,不去看,不去听,不要想,就不会怕。
可是那一幕幕如影随形,怎么赶都赶不走。
“你就是个野孩子!”
“妈妈说不能跟你玩,你没有爸爸,你妈妈是狐狸精!”
“这些东西肯定是你给我弄坏的,你这个坏蛋!”
“你就应该呆在这里,没有人会喜欢你这种孩子的!”
同样是漆黑的屋子,一片黑暗,没有别的声音,没有光亮,没有支拖点,只有她一个人蜷在那里,回不到家,恐惧,害怕,孤独,委屈??????
她抱着身子,不住的颤抖,不住的摩挲,似乎还有一丝温度的身体就能证明她的存在。
她还在。
“甄柔!”一声疾呼隐隐传来,她像是听到又像是没听到,只是茫然的摩挲着身子。
方冕擦去满脸的汗水,快步走上前,透过窗子看向里面,视线扫过去,终于在墙角处看到一个蜷着的身子,像初生的婴儿一样深深地蜷着。
厚重的大门怎么都踹不开,叫她她也没有反应,方冕心一急,一个石头扔上去,砸破玻璃,爬上树,从窗户钻进了屋子。
屋子里全是一个破烂的座椅,好不容易踩稳了脚着了地,他借着闪烁的光找寻角落里那一点,轻轻地开口:“甄柔?”
甄柔死死地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到那些声音,那一声声刺耳的嘲笑就像是要刺进她耳膜一样,她疼,刺骨的疼,仿佛在一个晕圈里不停地被推搡挤骂的转来转去??????
忽然,她听到了一个温热的声音,焦急的唤她“甄柔,甄柔??????”
她像是听到,又消失,又听到,直到一双带着热量的手环在她双肩,附在她手上,将她的手缓缓从耳朵上拿下来,她
才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像是找到了救命泉水一样,委屈的喊了出来:“方冕??????”
方冕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借着光看她,两眼红肿,脸上被泪水噌的水汪汪一大片,有几处像是沾上了什么东西,黑漆漆的一片片。他皱眉,伸手替她擦去眼泪:“你个笨蛋,她们说什么你都信!”
甄柔低低的抽泣着,方冕拍着她的肩膀,有些别扭的开口:“乖,不哭了。”
蹲了许久,身子已经僵硬,方冕扶着她在一个凳子上坐下来,看着她异样的脸色,将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双手搓着她冰冻的手:“我来的急,什么都没带,饿了吧?”
衣服上还带着他跑来的温度,热乎乎的一直暖到心底。甄柔缓过劲来,朝他摇摇头,笑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方冕眼睛里闪过一丝犀利:“田深深告诉我的。”
☆、第十六章
甄柔沉默了一会,别过头去看着窗外,抽搐着鼻子:“现在怎么办?”
方冕挑眉:“凉拌。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人来开门。”
甄柔一急,拉着他的手:“别,我??????自己一个人害怕。”
方冕一想也是,都这么晚了,就算有门卫站岗也未必有钥匙,瞥她一眼,看她白净的脸现在擦泪擦得更是脏乱,皱了皱眉:“手绢呢?”
甄柔以为他怕自己给他丢了,忙从口袋里掏出来给他。
方冕将丝绢叠了叠,伸手往她脸上擦去,甄柔一愣,往后躲开:“脏。”自己的鼻涕,眼泪,汗水弄了一脸,还有她们的唾液。
方冕伸手将她的脸拽过来,没好气的胡乱擦着:“废话!不脏擦了干什么!”
甄柔被他擦得又痒又疼,又不敢躲开,只好呲着牙忍着。
方冕擦了半天,看着也好不了多少,将丝绢扔给她:“弄那么脏,跟进了下水沟似的!”
甄柔收起丝绢,扁扁嘴,心里却松了一大口气。所有的委屈和恐惧也随之消失不见,身体的温度开始回升,她打量着这个屋子,也不再觉得害怕,忽然,视线下落,她睁大眼:“咦,这是台钢琴哎!”
凳子面对的正是一台废弃的钢琴,上面摆满了凳子,看来是当架子用了。
她小心的把凳子移开,掀开盖子,指尖触及竟然发出了声音,她回头看方冕:“可以发出声音哎!”坐□来,她学着平日里见到的样子,将手指平摊开,一个个按下去,“真的可以哎,我还以为已经坏了呢!”
方冕难得见她兴奋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走到她跟前坐下,单手随意的戳弄着琴键:“你喜欢弹钢琴?”
“嗯。”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将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搓搓,又放在琴键上,“不是喜欢弹钢琴,而是喜欢钢琴,我根本就不会弹,我们家买不起钢琴。”
方冕轻笑出声:“那我教你好了。”
甄柔愣住:“你会?”仔细打量他,“没见过啊,你一个大男生怎么会?”
方冕黑脸:“男生就不能弹钢琴了吗?你从哪听来这个理论?”
甄柔扁扁嘴,瞬间又讨好的笑:“那你弹一曲我听听好不好?”
方冕甩甩手指头:“弹一曲啊?”看着甄柔笑着的脸,他笑容更深,抬头敲了她额头一记,“不行!”
“你刚刚还说教我的,现在又不守信用。”
方冕看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好笑的拨弄开她的手指,伸手在键盘上飞舞起来。
钢琴多年不用,有几个键已经坏掉,声音也夹着一丝撕拉声,失去了原本的纯净,不过她都盖不住方冕带给她的震撼。
她以为他只是在跟她开玩笑,没想到
他真的会。
钢琴靠近窗子,有些斑驳的月光照射进来,方冕细长的手指看的一清二楚,那不是很流畅的音乐却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一种梦幻的缓慢恬静,带着丝丝淡淡的忧伤,好似置身于一片落叶之间,无止无尽的长路漫漫,却存在于暴风雨前来临的平静,风拂过耳边,扬起一抹秀发,擦过脸庞,勾起丝丝痒痒的回忆,伴着些许的伤痛和让人恢复淡若的宁静。
方冕一边弹着一边解说:“它的名字叫tears,来自于一个旅韩华裔钢琴家白日梦的专辑《梦》。虽然有很多钢琴曲,可是我最喜欢这一首,淡淡的,缓缓地,能够让我的心平静下来,不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侧头看着他,硬朗的轮廓此时在月光下显得柔和了许多,眉梢处淡淡的忧愁仿佛在轮廓上加了一把刀,又削去了几分桀骜。其实他生得好,皮肤白皙不说,连痘痘都很少有,鼻子高挺微微有些鹰钩,眼睛不是很大却很深邃,眉毛浓黑,额头光洁,若不是平日为人太过嚣张无理,斜着眼看人,真可以用器宇轩昂来形容。
方冕弹完曲子,侧脸看她,竟是一脸的呆痴,忍不住挑眉笑着将脸伸到她面前:“怎么,是不是发现本少爷风流倜傥器宇不凡,喜欢上本少爷了?”
甄柔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俊彦,涨红了脸,慌手慌脚的推开:“我哪有?”
方冕见她别别扭扭的有猫腻,哪肯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伸手扳过她的脸,双眼紧盯着她的眼:“真的没有?”
甄柔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他的双眼,以前都只是在远处或者从一侧看,从来不知道他的眼神竟然是如此深邃,卸去了平日表在外层的桀骜和狂肆,带着死死地炙热与清灵,好像里面有一汪深潭一样紧紧地把她吸进去,再也移不开。
正怔愣着,唇上缓缓贴上了一个热热软软的东西,带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将她全部包围。
方冕只觉得她静谧的眸子仿佛含着包容一切能力,在月光下似乎还闪着光,静若而又不失灵动的望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包进去一样。
他就这样怔愣的看着她,看着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觉得要做什么才能缓解自己这种迫切的心情。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将自己的唇紧紧地印在了甄柔的唇上,借着月光,深深地,柔柔的,印下了一吻,只觉得又软又香又清新,不由得更靠近的想多汲取一点。
仿佛过了千年之久,两人才分开,甄柔涨红了脸不敢去看他,不住的抿着唇忍住咳嗽。刚刚被吓住也被愣住,根本就不知道要喘气,已经憋了好久。
方冕也是一脸的尴尬,站起身子在教室里打转,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抚抚唇,
一会儿攥着手,一会儿咬咬牙。
甄柔不敢看他,低着头搅着手指。
方冕站定身子,想是决心般,奔到她面前:“少爷亲了你,你以后就是爷的人,只能跟着爷,知道吗?”
甄柔呆呆的看着他,他脸色越来越红,像是有把火在烧一样,眉头一皱,装横:“听到了没有?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唯我是从!”
甄柔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直直的点了点头。
方冕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她一侧,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快点睡觉,我们明天再找人来开门。”
甄柔窝在他肩头,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缓缓闭上了眼,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今晚是小年夜哎,想不到是我们两个一起过的。”
方冕挑眉:“那有什么,以后每个年我们都一起过。”
***
回到家的时候,邻居告知甄语住了院,她又急匆匆的和方冕一起去医院。
赶到医院,方季安正从里面出来,见到他们紧皱着眉:“你们上哪去了,不知道跟家里说一声吗?”
方面冷哼一声,没答话。
甄柔心知都是自己害方冕也夜不归宿,面带愧色:“对不起,叔叔,是我不好,方冕是为了救我才耽误回家的。”
方季安见过甄柔,看两人身上乌漆麻黑的,心里的火气的也消散了不少,指着医院大门:“你妈在里面等的心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