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你是我的劫-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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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卿儿放在腿上捏捏他的小胖脸:“应该就这几天回来吧。”
“待他回来了,我要回去住两日。”
“呵呵,你现在有孕在身,只怕沐剑声哪儿也不让你去呢。”
华兰看了我一眼:“三毛,阿楠不在家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瘦了不少?”
我笑:“行了,你就别操我的心了,顾好你肚子里的小二子吧。”将卿儿递到她怀里,“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云风等着我吃饭呢。”
“别忙。”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险些将这个忘了,拿回去照着上面的方子再抓药吃几副,府里的婶子说很灵的。”
我没作声接了,低头看看纸上一排中药名称,脸上扯了丝苦笑。
华兰叹了一声:“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四年了……我也替你们着急……”
“我知道!”我打断她的话,“会记得吃的,卿儿,跟舅母再见。”
小手抬高招呼了两下,我揣起华兰的一片心意转身离开。
回到华宅,刚巧碰上云风拿着帐簿往外走。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云风挠挠头,将帐簿送到我面前:“嫂子,刚做好的你看看,花姐不在可难为死我了。”
我推开:“做好就行了,我不看了,吃了饭再去楼里。”
“不吃了,今天晚上盘帐,我得去看着点儿。”说着预备出门。
“云风。”
“嗯?”
“华楠什么时候回来?”
“呃……今夜不回,明天就该回了。”
“哦,那你去吧。”
院子里寂静无声,洒扫的丫头不知道去哪儿了,肚子不饿,晚饭就不吃了罢。转回房里呆坐了会儿,看门口几盆花绿暗红稀,光线慢慢的暗了下来。没有点灯,捏着手里薄薄的纸片,心中空落落的。
狐狸又去了大同,他今年已去了两次,生意在逐年的转到昆明,两家酒楼已开出了点名堂,即便在家,也是日日在店里忙呼着,以前花姐在的时候,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我们空闲时间很多。可去年,杰森来看我时,居然把我们的万金油管家拐回了京城,到现在我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那二人没见有过多少交集,可却一起跑来辞行,一个满面情光,一个含娇带羞,看着他们的表情,我和狐狸都唬得差些从凳子上跌下来,甚至没给个问出详因的机会,二人已一道离开了,只有我每每午夜梦醒时,不停的瞎琢磨这段诡异的缘分。狐狸很高兴,他说有花姐看着,黄毛再也没机会来撬我家的墙角了,这样没有人性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一点也不奇怪。也正是从去年开始,我就再没见过阿默,小沐说她嫁人了。
小沐有了一个儿子沐卿,今年年底看来还要再添一个,我和狐狸还在过着二人世界。手里那张纸已被我捏的皱巴巴的,又是一个方子,几年来华兰已经偷偷塞给了我不少方子了,我背着狐狸吃了不少,但始终没见效。华兰眼里的焦急一日甚过一日,我心里的失落一日多过一日。我很委屈,华家无后,难道真是我的毛病?狐狸他好象并不在意,但我不行,我想要孩子,想给他生个孩子,尤其在看到华兰已经怀上第二胎的时候,心里真的是又羡又嫉。
将纸放在桌上,我预备去洗洗早睡,刚出门口就撞上一堵宽厚胸膛,我惊喜抬头,凤目炯炯有神,唇角妖娆带笑,正是我男人!
“你回来了?”
那人丢掉手里包袱,先给了我一个大拥抱:“回来了!”
“全办妥了吧?”
“嗯。”
“那以后不用再去了?”
“不去了。”
我高兴了,伸手环住他,脑袋顶了顶他的肩:“太好了,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很害怕。”
他揉揉我的脸,笑道:“怕什么,不是有丫头陪着你,还有云风么?”
“云风总是到店里去啊,我……”偎到他怀里,低声道,“我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很怕。”
“傻瓜!”他呵呵笑着,拍拍我脑袋,“在自己家里呆着,谁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吃饭了没有?”
“还没呢。”
“我现在去给你做。”说着把他推到凳子上,擦着火石点亮了灯,“你休息一会。”
快步跑到厨房,心情马上就雀跃起来,每一次他离家几日,我就会没着没落几日,看什么都不入眼,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晚上没有他长腿长胳膊的圈着我,一夜睡到天亮,脚还是冰凉的,这没出息的恋夫症我没有对他说过,主要是怕他又趁机自大狂爆棚一番。
手脚麻利的切炒了两个菜,中午做好的手擀面下进高汤,一会儿功夫,香气四溢的一面两菜就端进了屋。他还坐在桌边,就着灯光歪着脑袋看桌上的纸片。
把盘子放在桌上,菜面一样样端出来,道:“快吃吧。” 收盘子时,我不露声色顺手收了那纸。
他深吸了口气:“娘子做的饭,我在大同每日都念得紧,没有比你做的更好吃的了。”
被他甜言逗得咯咯直笑,看着他举筷子开动,吃得津津有味,心里满足万分。
连汤带面吃了一个干净,我忙送上手巾:“饱了么?”
“饱了,”他接过手巾擦擦嘴,“云风呢?”
“去店里了,今天盘帐。”
“哦?”他站起身,“那我也去看看。”
我一把拉住他,怨道:“不要去,云风把帐都做好了,你才回来又要往外跑,好好歇着吧。”
他又坐下,握着我的手轻拉着:“嗯,过来,想我了吧?”
磨到他腿上,双手搂住他脖子道:“我想过了,以后你要再出去得带着我一起,把我一人丢在家里绝对不行,你不知道,一入夜……我就害怕。”
他将脑袋埋在我胸前蹭了蹭:“嘿嘿,胆小如鼠。”手在身侧上下摩挲着,忽然“唰啦”一声,我塞在腰襟里的东西……
他两指夹着那纸片提到眼前:“刚刚就想问你呢,开这么些药要做什么?”
“唔。”我咬咬下唇,将脸扭到一边,轻道:“是你姐姐开给我的方子。”
他捏住我下巴转过头来:“生病了?”
“不……不是,那个……”这些背后吃的药都没有告诉过他,他知道了一定会说我瞎折腾,看着他关切的眼睛,我心里一松,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万一……不是我的毛病呢?
“华楠……这个药呢,是治……治不孕的。”
他眼神一凛,脸色沉了下来:“她真喜欢多管闲事!”
我忙道:“你不要这样说,她也是着急……我进门都四年了,到现在也……”我看看他的脸色,决心把我心里的真实想法说给他听。
“其实,我这二年一直都有吃药。”毫无意外,他的表情更难看了,略带怒气道:“乱吃什么?没病都被你吃出病来了!这种事能强求的么?”
我抿抿嘴,委屈道:“我也不想吃,可是一直都没动静,你不着急我还着急呢。”
“有什么好急的?该我们的总会来的,你乱吃药,万一把身子吃坏了怎么办?”
我垂头丧气:“华楠,这些药就是人家吃了有用,你姐姐才找给我的,可是我吃了偏偏没用,我在想……我在想……”
“想什么?”他眉毛已皱了起来。
我眨眨眼,鼓起勇气道:“我在想……不如你吃两副试试?”
“砰!”他猛地一拍桌子,将我骇得跳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惊怕的看着他发火。
“胡闹!我吃什么?谢三毛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有好日子不过,整天给自己找罪受!”
我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你过得好,我不好,你姐见我就提这事,你知不知道我压力多大?”
见他不说话,我又小声嘀咕道:“我吃了两年了也没有效,也许……也许不是我的……毛病……”
“你说什么?”他一步逼近我,掐住我肩膀使力晃了两下,“你的意思是,我有毛病?所以让你怀不上孩子?”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吼声震天,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缩着肩膀嘀咕道:“吃两副又不会死人,不试怎么知道是谁的毛病呢。”
他哼哼冷笑两声放开我,手指着自己鼻子道:“好,是我的毛病行了吧,我没法让你受孕,你慢慢找药去吧,找好了通知我一声,我会来喝的!”说完一甩手,掉脸出门去了。
“华楠!华楠!”我忙奔到门口,见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朝院子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颓然坐在门槛上。说错话了,伤害到他男性自尊了是么?可这事瞒着掖着总要有摊开来谈的一天。华家就他一个男人,现代尚可说得过去,在古代单传男丁说不要孩子,简直就是冒列祖列宗之大不韪的事情。而作为我来说,也是想要的,年过三十,再不生我就生不出来了。我都可以忍受住别人同情的目光,一次次羞辱的接过药方,为什么他就不能客观冷静一点呢?
收拾了碗筷,洗洗涮涮半晌,天已黑透了,我趴上床裹着被子听窗下风吹草动的声音,男人离家一月有余,刚回来没来及亲热呢,就跑没影了,“唉!”我长叹一声,蒙住脑袋闭上眼睛,随他去吧,定是跑去找云风诉苦了,诉完了我就不信你还不回来。
翻来翻去快一个时辰了,还没睡着,那人也没回来,桌上的油灯已将燃尽,我想了又想,掀开被子穿衣服下床。好吧,我不对,我不该说话那么直接,我错了,我去寻他回来道歉!
入了夜,风还是挺凉的,我挑着灯笼出了大门,没人驾车,我只好走路。宅子离华云楼不太远,一路看得街上行人寥寥,大多是收铺回家的生意人,只有几家风尘地门前还热闹着,我抱着胳膊走得飞快,过了两个街口,看见了自家酒楼的大门。
门关上了,今天盘帐想必打烊较早,上前拍门,一小二开门迎出,奇怪道:“咦,华夫人这么晚?”
“哦……”我忙笑道:“是啊,来找华楠,他在么?”
那小二摇头:“公子来过一阵便出去了。”
“啊?”我惊诧,“那云风呢?”
“云公子陪他一起走的。”
我略放了心,真怕他一个人乱跑,和云风在一起,想是不会出什么漏子,再问:“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小二道:“不知,公子未说。”
“那好那好,”我摆手,“关门吧,你们继续忙,我去别处找找。”
刚转身下了台阶,忽听小二又道:“华夫人,要不小的替您去秀春楼瞧一瞧。”
我一听这名字,顿住了脚步,回头疑惑道:“秀春楼?那处……不是勾栏么?”
小二笑道:“夫人莫误会,云公子在秀春楼也有银资,偶尔会去转转,小的只是猜测而已,这么晚了,别处也无寻迹啊。”
我咳咳两声,点头道:“啊,不用了,我就来看看,也不是找他们的,现在我就回家去了,你们忙吧。”
小二作揖带上了门,我揉揉眼,继续往秀春楼寻去。边走边想,云风这小子居然还投资了妓院,真是人不可貌相,长得一副乖巧老实的模样,竟对性产业也有兴趣?千万别把我家狐狸拖下水,那处可不是什么好塘子,一池的糟花败叶。
心中有事,脚步赶得飞快,再转一个街口,就到了那秀春楼。不愧为一盏红灯媚光闪,夜夜笙歌到天明,这么晚了,这勾栏粉香院里还是热闹非凡,笑声不断。
我将灯笼挂在一驾马车的车头处,向楼里走去,门口正在迎来送往,几个肥头大耳的家伙钻进了马车,阶上站了几个桃红柳绿的姑娘,看向我的眼神都带着探询,我目不斜视,径直走进。
一进屋,浓烈脂粉味就将我熏了个头昏脑涨,嘻哈娇声耳边穿梭不断,楼上楼下喝酒调笑一片,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乌烟瘴气,我扇扇鼻子,准备搜寻目标,肩膀搭上一只手:“这位姑娘~”
吓得一回头,见一五十开外的大叔咧嘴正看着我笑,脑门光溜溜的,一条辫子甩在胸前,一身酒气,目露淫光,呵呵道:“来陪我喝一杯?”
“啊!”我一声尖叫,厅里顿时静了半秒,所有人都朝我看来,我使劲打掉他的手,怒叫:“滚开!”周围人等仿佛见怪不怪,半秒一过又继续喧闹。
一中年绿衣女子迎来:“怎么回事?张爷您又喝多了?”
我踮脚在厅里扫了一圈,未发现华云二人踪影,忙躲到那女子身旁,急道:“我想找一下云风公子。”
那大叔还晕头晕脑的笑着,嘴里不干不净朝我扒拉着手,那女子看了我一眼,对旁边一人使了个眼色,将那大叔架住,转头道:“姑娘何人?寻云公子何事?”
这话一说,我便知道云风定是在这里了,忙道:“我是他家的丫鬟,家中有事要我来寻他回去。”
那女子“哦”了一声,抬手指指二楼东侧:“云公子在玉钗厅。”
我道了谢,飞快奔上楼梯,上了二楼往下一瞥,那色狼大叔还站在门口未动,作痴傻状冲我招着手,浑身一阵鸡皮,忙收了目光,专心一间间打量厅名,倒数第二个雅间,正是那玉钗厅,我心里一阵气愤,诉苦用得着跑到这么恶心的地方来吗?自家酒楼空着不用,难道就喜欢闻这脂粉气?
一掀帘子,我钻了进去,抬眼一瞧,脑子立刻懵了,睁大眼睛僵在当场,一动也不能动。
一个雅致的单间,墙上似乎还挂了几副水墨,桌上有酒有菜,云风在左,狐狸在右,二人身旁各坐了一个女子,长什么模样,我看不清了,我只看见,狐狸正举着酒杯,任身边女子的手缠上他的脖子……
云风腾地站起身来,慌道:“嫂子!”
那女人的手倏地从狐狸颈上消失不见了,酒杯啪嗒落在桌上,凳子啼里啕通一阵乱响,他也站起身来,张着嘴结巴道:“三……三毛。”
五脏六腑迅速绞痛起来,胸口如被猛烈撞击,全身血液停顿了一刹那,再流动的时候就全数涌上了脑子,一时间我无法呼吸,怔怔看着这一幕,只觉心尖无法形容的痛!
“三毛!”狐狸猛地推开身边女子,将桌子用力掀到一边,伴着女人的惊叫,酒菜洒了一地,他直向我奔来,眼中惊恐难抑。
还差一步,他伸出的手臂就要抓住我,我轻抬食指,低声道:“别动。”
狐狸停下脚步,蹙眉慌乱的看着我。
我按了按疼痛的心口,舔舔嘴唇艰难道:“你的行为……违背了我们约定的第五条,现在就回家写休书!”
“三……”他欲张口,我立即又道:“如果你不写,那我就写了。”
一步退出雅间,转身疯了似的朝楼下奔去,身后恍有巨声响起,我抬手拭去眼角一滴眼泪。
缺憾的完美'VIP'
一路狂奔回家,鞋子什么时候跑掉了一只也不知道,就这样光着一只脚,冲进屋里一阵翻腾,找出纸笔,手哆嗦个不停,心中愤恨到了极至。
日日守在家中,将一切家务料理的井井有条,他做生意一出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我除了去沐王府坐坐之外就再没乱逛过别的地方,几时回来都是热汤热饭的伺候着,稍见疲累之色立马捶背砸腰,没让他为我操过一点心,到头来我得了什么?孩子生不出来,男人去了妓院,呵呵,可笑!我可笑!想犯病是么?好极了,我没牵没挂,就让你独自一人风流快活去吧!
墨也来不及研,吐了两口口水,直接蘸上落笔两个大字:休书!
第一行字未来及写,就听门外惶恐大叫:“三毛!”纷乱脚步奔进门来,见我按桌提笔的架势,骇得一把抢过宣纸,唰唰撕了个粉碎,抓上我肩头急道:“你听我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