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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在清朝的生活-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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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娟不解慧珠为何突然没了兴致,暗自琢磨了下,仍是不得其解,但有些眼色的没多问,顺从的应了话后,又为慧珠捻了被角,也就轻手轻脚的退出屋里。
  慧珠感到小娟离开,睁开眼睛,撑起手肘,坐起身,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暗暗出神,许久,才溢出一声叹息来:“但愿小然子机灵些,护好弘历……”叹息过后,耳旁毫无所觉的回响起小娟方才的话,心里一颤,晃了晃头,抛去满头思绪,面上又结了笑容道:“等着额娘回来。”
  这后,又过了十素天,到了隆冬腊月。儿慧珠的内伤又反复了起来,被太医要求卧病在塌,也只得整天的躺着,小娟看在眼里,知道没个三四个月是回不去的,又怕慧珠在屋子里待着闷得慌,就差人找了些书籍,或是她常挑了些趣事说,陪着慧珠打发些无聊。
  如是,主仆二人在这远离尘嚣的地方过着日子。这倘大的行宫里,只有慧珠一个主子,众人又得了康熙帝飞旨,自是把慧珠当菩萨供着。因此,慧珠的日子倒是不错,只是每日要喝上好几次药,口里淡的煤油一点滋味,心里又想着远在京城的弘历兄妹,一会担心这一会担心那,病情也跟着受了影响,时好时坏。
  这日午饭后,慧珠来了些精神,倚靠在床榻上,看着小娟带着小宫女们在说说笑笑,打扫屋子,张贴窗花剪纸,为日后的小年夜以及后面的年节做准备。
  正说笑时节,忽听屋外喧哗声起,慧珠皱眉道:“小娟你去外面看看。”小娟应了,疑惑的步出屋子。不过小半会,只见帘子一掀,小娟慌里慌张的跑进屋里,上气不接下气道:“主子,王府里来人了。”慧珠闻言一喜,忙坐起身子道:“快,叫了人过来。”
  眨眼功夫,王府派的人已经到了,慧珠一见,来人中还有个极熟的人张富。慧珠压下起伏的心思,一面侧福晋做派的问了话,了解大概情况。原来胤禛他们返京的时候,遇到了大雪,一直到十一月十三才回到京城,后面积雪堵了路,所以传消息的事一推再推,直至快腊月初八的时候,府里才派了人连着信和年礼一起送过来。
  慧珠盘算了下,张富他们想必也是过了年才能返京,也就不急于一时,免得心急了,招了不好的闲话,便让小娟给了赏银打发下去。随后,慧珠又忙屏退左右,急忙拆开府里送来的信函。一拆开黄皮油纸,才发现里面竟有三封信,一封是胤禛写的,一封是乌喇那拉氏写的,最后一封是弘历的。
  慧珠毫不犹豫的首先拿起弘历那封,心里激动异常,这可是她第一次收到弘历写的信,让她如何不激动。打开信,她拿着弘历洋洋洒洒写的五大页信纸,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尽管信里就是说些他和宝莲的一些生活琐事,却看得她心里喜滋滋的,拿着信纸是爱不释手。
  接下来,又打开乌喇那拉氏的信,信里不过说宝莲照顾的很好,让她不要担心,好好养病之类的话。慧珠看完,当场就唤了小娟准备了笔墨,直接写了回信,用油皮纸封好。
  这些做完,慧珠瞟了眼枕头旁的一封信,犹豫再三,还是拿起拆开,心里有些排斥,又有些期盼或者称之为好奇,捏在手里半天,才打开了一看。只见信上写有字数不多,但字迹雅致整洁,字体结构严谨,慧珠不由一笑,心道:看来由字及人,却又道理。
  ——钮轱禄氏见字:
  痊安。
  吾之儿女一切安好。
  卿静养即可,毋须劳心。
  早日归之。
  ——夫:爱新觉罗。胤禛
  慧珠细看后,目光落在属款之上,握笔思忖,却久久不曾下笔。此时,已是晚间,小娟又端着药,备了晚饭过来,见慧珠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来信,心里好奇,口里却道:“主子,回信不急,还是先服了药,用过饭再想回信吧。”
  乍一听声,慧珠回过醒来,转头对小娟不自然的笑笑,忙收起信纸,想也不想,从床榻旁的小几上找来一张宣纸,便极快的写道:
  ——吾夫:
  妾请爷大安。
  劳爷关之,妾闻感泣之。
  爷之儿女一切安好,妾欣慰之。
  ——侧妻:钮轱禄氏
  写罢,慧珠也不看,拿着信微微将它吹干,便装了信封。
  178
  十一月的承德,已然入了冬。十月间,还是草木枯黄,光秃秃的树梢屹立风中,孤零零的残叶覆盖大地,一片萧索凄凉的景象。不知何时,它悄无声息的变了,大片大片的雪白以绝对的姿态,宣泄着寒冬的来临。慧珠裹着厚厚的毛皮褥子,卧靠在引枕上,头侧偏着,双眼出神的望着窗外,嘴唇微微翕动,似在嘀嘀咕咕的念着什么,不时伸出手指,对着窗外堆起的积雪轻轻刨刮,仿佛窗内的温度能直接穿透白晃晃的玻璃捂化外面的冰雪。
  “蹬蹬”的脚步声渐渐趋近,打断满室的静谧,厚厚的门帘子一掀,冷风一股脑儿的钻进屋来,屋里伺候的四个小宫女不禁瑟缩了下身子,忙向来人福身应礼。小娟随意的点了点头,便走到慧珠跟前,一面放下手中的托盘,一面轻声唤道:“主子,是时候喝药了。”慧珠扭头瞥了眼小娟,问道:“你说他们到了京城了吗?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个信?”小娟挽了下袖口,解开药盅,霎时,浓浓的中药味传来,慧珠皱了皱眉头,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下。小娟满意的笑笑,收回空碗,又递了漱口的清水,方才答道:“主子您安心养病,莫要为爷和弘历阿哥操心,这雪下得大了,路上耽搁些也是常事,再过上十来天了,到了腊月,府里的信也该到了。”慧珠捻了块蜜金钱桔含在嘴里,含糊道:“雪下大了,到时大雪封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弘历少不得要受些苦头。”小娟正招呼着宫女收拾几上的药碗盘子,听了这话 ,忙歇下手里的动作,嗓音不自觉的提高道:“怎么会让弘历阿哥受苦,有万岁爷的宠爱,弘历阿哥就是宝贝疙瘩,再说,不是还有爷吗?”
  说道胤禛,小娟两眼顿时放光,朝着慧珠一阵的挤眉弄眼,红着脸道:“主子您昏迷那三日,爷可是天天来看您,虽说不是日夜守在您身边,可也是一天过来好几趟,奴婢听禄公公说,爷那三晚都待在书房里,灯是一直燃到了天亮了。”话故意停下,看了几眼屋里的小宫女们,凑过身子,有附耳呢呢道:“外面人都传爷是不忘公事,其实哪有什么公事,奴婢第二晚半夜,去爷那传消息,就见也盯着桌案上眼睛都不转一下,起初奴婢还真以为是因着公务,可主子您猜,爷桌案上放的什么?”慧珠没好气的横了眼小娟,假意咳嗽两声,一副虚弱的模样,气息不稳道:“随你说不说,我现在这身子也没精力去猜不猜,反正你这些年事胆子越来越大,和小然子学了个十足十。”说罢,阖眼假寐。
  小娟想起来慧珠这大半月的身子刚好了不少,现在又咳嗽上了,一下子急红了眼,与脱口而出,却又顾忌着什么,忙转过身子将屋里的人打发出去,“噔”的一声跪在慧珠跟前,倒把慧珠唬了一跳,惊讶道:“你怎么了?”小娟哭得好不伤心道:“奴婢该死,不该忘了自个儿的身份,又不顾念主子的身子,奴婢这就给主子说。”慧珠自想起前世的事,心性不知觉间有些偏到了前世,不想和小娟这样使个玩笑,竟会这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因身上乏力,只是虚扶了小娟一把,宽慰了几句后,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要给我说吗?”小娟泪眼索索的抬头,见慧珠面色不似前些日子苍白,心想应该无大碍,方才止了泪,沾满泪痕的脸,不知想起何事,两腮又红了起来,低头望着它她的脚尖,语羞道:“主子您可还记得,你曾经在圆明园写过一首诗,还叫奴婢看了的,那上面有个字,字……那个……爱……”小娟吞吞吐吐磨了个半天,抬头却见慧珠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干脆脚一跺,似有豁出去的架势道:“爷半夜出神看着东西就是主子亲笔所写,含‘爱’的那首情诗。奴婢虽然只是老远的一瞥,可也看得出来,爷把它保存的很好,纸都有些泛黄了,爷还细细的收拾在小木匣子里。”
  慧珠一愣,随即“哦”了一声,掩饰道:“是吗?”小娟忙点头道:“当然是的,奴婢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主子您要快些养好病,赶在年前回京,莫让爷和弘历阿哥、宝莲格格担心。”慧珠浅浅一笑道:“就快腊月了,想赶在年前回京时不大可能了。”说着重新躺下身,闭眼吩咐道:“小娟你下去吧,我有些乏了。”小娟不解慧珠为何突然没了兴致,暗自琢磨了下,仍是不得其解,但有些个眼色的没多问,顺从的应了话后,又为何在捻了被角,也就轻手轻脚的退出屋里。慧珠感到小娟离开,睁开眼来,撑着手肘,坐起身,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暗暗出神,许久,才溢出一声叹息来:“但愿小然子机灵些,护好弘历……”叹息过后,耳旁毫无所觉的回响起小娟方才的话,心里一颤,晃了晃头,抛去满头思绪,面上又结了笑容道:“等着额娘回来。”这后,有过十数天,到了隆冬腊月。而慧珠受的内伤又反复了起来,被太医要求卧病在榻,也只得整天整天的躺着,小娟看在眼里,知道没个三四月是回不去的,又怕在咋屋子里待着闷得慌,就差人寻了些书籍,或是她常挑了些趣事说,陪着慧珠打发些无聊。如是,主仆二人就待在这远离尘嚣的地方过着日子。这倘大的行宫里,只有慧珠一个主子,众人又得了康熙帝的旨自是把慧珠当菩萨供着。因此,慧珠的日子过得倒是不错,只是每日要喝上好几次药,口里淡的没有一点滋味,心里又想着远在京城的弘历兄妹,一会担心这一会担心那,病情也跟这受了影响,时好时坏。这日午饭后,慧珠来了些精神,依靠在床榻上,看着小娟带着小宫女们在说说笑笑,打扫屋子,张贴窗花剪纸,为后日的小年夜以及后面的年节做准备。正说笑时节,忽听屋外喧哗声起,慧珠皱眉道:“小娟你去外面看看。”小娟应了,疑惑的步出屋子。不过小半会,只见帘子一掀,小娟慌里慌张的跑进屋里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主子,王府里来人了。”慧珠闻言一喜,忙坐起身子道:“快,叫了人过来。”
  179 梦语…
  慧珠面颊上还挂着微笑,一双明眸却兀自大睁,透着几分疑惑,好似在问“你怎么来了”,半晌就这样直愣愣的盯着来人。
  胤禛把慧珠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不大舒服,不过面上自是不露半点情绪,径自走进屋里,下摆一撩,就在炕上坐下。
  慧珠确确实实愣了一下,对压根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人,突如其来的立在你面前,任谁也有片刻反应不过来。这会儿,见胤禛从她面前走过去,面色如常的坐下来,慧珠偷偷拿眼敲了下,心里估摸着八成是不高兴了,倒也颇有颜色的把到了嘴边的话——“你怎么来了”硬生生给换成了:“爷,你该差人说一声才是,这路又不近,妾好先让人收拾下,给爷去去乏。”说着又吩咐人下去备热水、茶点、吃食等物。
  胤禛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盏,啜了一口,眉梢有些舒展。抬眼道:“刚个儿来时遇见你身边那个丫头和太医,问了几句,说你身子大好了,不过你还是紧着些身子,先坐着吧。”
  站了一会,慧珠却是乏了,也没推,让宫女扶着到了炕桌另一旁坐下,心里却有些纳闷的想着,年氏不到两月,也该生了,胤禛怎么这时候过来,莫不成还是专门来接她的?思及此,慧珠不由轻笑出声,特意来接她?就是换成年氏,按着胤禛的性子也不可能来接。
  胤禛离府,宝莲还好说些,可弘历怎么办?
  于是,只见慧珠柳眉一皱,直白的问道:“爷这次出门,连着来回形成,快些都要半个月,这弘历一个半大的孩子,可怎么办?”胤禛斜睨了眼慧珠,没有搭腔儿,捧着手里的茶盏,轻觅起茶末儿,有些贪念的呼吸着热茶清香。可这却急到了一旁等着话的慧珠,止不住又问道:“弘历那到底怎样了?”
  胤禛见慧珠却是急了,想起慧珠以身犯险救弘历的事儿,知道弘历对于她的重要性,本想回了她的话,可心里憋着好几个月的气,面子上也下不来,便冷哼一声道:“半大个孩子?想你也是知道,让他暂且去福晋的院子住,他说什么?他已经不是三岁小儿,能自个儿照顾自个儿,还说你是为了救他受伤,皇阿玛教导过他,不可忘恩,而且这恩还是他亲身母亲给予的,更是恩重于山,他要留在院子里等你回去,一表感恩之心,一表孝心。听听,你听听,你的儿子多冠冕堂皇,句句在理,还是半大个孩子不。”
  胤禛越说越来气,很是对这个儿子头疼,现在见了慧珠,干脆把弘历的不是一一数了个清,但话里就一个意思,怪慧珠把弘历宠过头了,弘历才来了犟脾气。不过末了,还是正面回答了慧珠的话,道:“皇阿玛想孙子了,吧弘熙(废太子胤礽之子)、十四阿哥家的弘。。,还有弘历叫去畅春园陪贺了。”
  慧珠对于弘历、宝莲的事,脑子转的极快,一听胤禛这样说,就摸清了厉害关系,知道弘历那是出不了事的,心里安了,这才想起旁的事,还没问胤禛为何会这时节只身来了行宫里,可嘴里的话还没蹦跶出一个字,小娟就张罗着热水进屋,只好又把话咽了回去。
  简单的盥洗后,换上常赏,厨房也备好了吃食,慧珠本打算吃饭的时候,表个关心问上几句,不想服了一剂药,身子是乏的撑不住,上下眼皮直打架。胤禛冷眼看了一下,到底是看不过慧珠靠坐在炕上打盹,扫了眼小娟,沉声道:“扶你家主子下去歇下吧。”小娟有些怕胤禛,听了吩咐,忙不迭弯下身唤了几下慧珠,就扶着慧珠上床榻歇下。
  慧珠这一觉睡得很香,枕着棉枕下弘历的来信,闻着床榻上熏着的残荷馨香,在梦里泛起了甜甜的微笑。梦里她已病愈回到了京城,弘历和宝莲在屋里一边玩耍一边等着她回来;然后,她现在门栏处,喜得兄妹二人顾不得玩耍,直直跑过来,一下扑进了她怀里,手舞足蹈的唤着“额娘”“额娘”……
  胤禛暂时处理完手里的事,起身活动活动一身的僵硬,忽听“咯咯”的轻笑声传来,不由迈步绕过屏风,循声到了寝房,就见幽黄的烛火下,映着慧珠那幸福的笑颜,那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满心的喜悦,犹如一朵绽放的玫瑰花般娇艳,让人挪不开视线。
  梦终归是梦,亦有醒来之时。慧珠悠悠转醒之时,心里还有些懊恼,好梦正香着,怎么就醒了,不高兴的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惺忪的睡眸,方才睁开眼来,下一瞬,一个笔直的身影就闯进眼里,不禁极短的“啊”了一声。
  胤禛平静的走至床沿边坐下,慧珠思绪还一片混沌之际,就被胤祯一下捏住下颚,灼灼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她的面上,让她无从逃避。
  慧珠对两人的相视有些不自在,眼角的余光瞥到窗外的暮暗,声音似有嘤咛道:“天都黑了,我竟睡了这么久。”话落,打破室内的沉静。
  胤禛松开钳制,顺着慧珠的目光也望向窗外,沉吟道:“一更天了,你也该起来用药了。”说罢,步出了屋子。
  不多时,小宫女鱼贯而入,燃灯,搬几,摆桌,片刻功夫,待慧珠服了药,屋内已亮煌起来,床榻旁也设了金漆小几,小几上摆着七八个碗碟,隐隐冒着一股饭食的香味。
  慧珠安静的看着小宫女们忙碌的身影,只消一眼,便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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