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板铜琶-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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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丹凤披唇一哂道:“别打哈哈了,说正经的吧,这笔交易如何做法?”
黑衣蒙面人道:“老弟,且让我考虑一下如何?”
徐丹风道:“可以,不要耽搁太久就是。”
“那是当然!”
黑衣蒙面人也许是真的考虑,也许是在暗中以真气传音去跟他的上司联络,默默半晌之后,才向徐丹凤扬声说道:“好,老弟我同意你的办法。”
徐丹风道:“那么,快点去将油布包取来吧!”
黑衣蒙面人点点头道:“好的,老弟请稍待,盏茶工夫之内,我必然回来。”
说完,长身而起,向宓妃祠的后面疾射而去。
不错,还不到盏茶工夫,那黑衣蒙面人又回到原地,向徐丹凤笑了笑道:“老弟,东西己取来,你是怎样一个察看法?”
徐丹凤沉思着道:“把它打开来,告诉我,里面有些甚么东西?”
黑衣蒙面人如言将油布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向徐丹凤亮了亮道:“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本‘中原四异’武功的手抄本。”
徐丹凤双目中异彩一闪道:“信是给谁的?写信的人又是谁?”
黑衣蒙面人道:“信是给一名叫白天虹的孤儿,不!照信上所写说来白天虹似乎还不能算是孤儿,至于写信的人,具名为宋超然……”
黑衣蒙面人话没说完,忽有所警觉地陡然将油布包一收,但眼前人影已闪,同时一声劲喝:“撒手!”
黑衣蒙面人心中“不好”的念头还没转完,手中的油布包已到了徐丹凤手中。
黑衣蒙面人虽然心中惊凛至极,但表面上却阴阴地一笑道:“白老弟为何如此性急?”
徐丹凤目光电似地凝住对方,连连冷笑不已。
黑衣蒙面人右掌一伸道:“老弟,拿来!”
徐丹凤道;“千两黄金的本票自然会给你,不过,我要弄清楚你是甚么东西变的,配不配接受这千两黄金?”
黑衣蒙面人冷笑道:“白老弟,武林人物讲究的是轻生死,重然诺,咱们事先的协定中,可并没……”
徐丹凤微晒着截口道:“轻生死,重然诺,那要看对甚么人,阁下,好好答我所问,我不为难你。”
话锋微顿,沉声接道:“说!你是通天教中的甚么人?”
黑衣蒙面人注目反问道:“你就是白天虹本人么?”
徐丹凤漫应道:“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黑衣蒙面人阴阴一笑道:“是么,这一千两黄金我不要了……”
徐丹凤冷笑—声道:“匹夫,你这是承认你是通天教的教徒了”
黑衣蒙面人冷笑连连道:“本来就是,有甚么承认不承认的。”
话声中,冷不防一拳向徐丹凤兜胸捣来!
徐丹凤右手迅速地将那油布包揣入怀中,一面左手一式“横架金梁”,硬接硬架同时口中怒叱一声:“匹夫找死!”
不料黑衣蒙面人这一拳,竟是以进为退的虚招,拳出一半,猛然足下使劲一蹬,一面倒翻,已飞纵三丈之外。
徐丹凤殊感意外地冷笑一声:“匹夫,你还跑得了么!”
话声中,身形有若怒矢离弦,跟踪疾射。
那黑衣蒙面人的身手固然不弱,又是大出徐丹凤意外地领先三丈以上的距离,但徐丹凤是何等身手,这区区三丈距离,可以说是伸手可及,又怎能难得住她?
可是,更出她意料之外的事,又接踵而来。
就当她长身飞射,凌空扬掌一抓,眼看那黑衣蒙面人已将被她抓中的瞬间。
陡地,弓弦连响,密如飞蝗的强弓劲矢,以及飞镖,飞刀,鹅卵石,甚至毒针,毒汁之类的歹毒暗器,竟集中向两入射来。首当其冲的黑衣蒙面人,一声惨号,竟惨死在他自己人的暗器之下。
当此变出意外,也可说是早在徐丹凤意料之中的偷袭猝发的瞬间,徐丹凤凌空探出的右掌改抓为拍,拍向独自向前,凌空激射的黑衣蒙面人的尸体,人却借这一拍之势,猛然升高三丈,以毫发之差,险煞人地避过向她集中射来的箭雨和暗器。
紧接着,一声龙吟清啸,一道青虹,如游龙夭矫似地环空一匝,穿过密集的箭雨和暗器疾如电掣地一个俯衡飞射而下。
惨号震耳,血雨横飞,头颅滚滚,人影交错中,传出于姥姥的—声大喝:“留下一个活口!”
原来就在这刹那之间,暗中潜伏不远处的于姥姥,冷寒梅、申天讨,邱尚文等群侠,也已纷纷出手。
试想,在这一群当代武林中顶尖高人之下,纵然通天教所埋伏的都是身手卓绝的一流好手,也不够他们打发啦!
徐丹凤一面疾若飘风地追杀那些独自抱头鼠窜的漏网敌人,一面扬声答道:“不必啦!姥姥,杀恶即是行善……”
于姥姥怒声道:“臭小子,我老婆子才没这一份慈悲心肠哩!可是你不留下一个活口来问问口供么?”
徐丹凤扬声答道:“姥姥,不必问了,我已知道是谁……”
就这说话的工夫,有若滚汤泼云似地,那通天教中事先埋伏的三十多个高手,业已悉数被歼。
邱尚文似乎兴犹未尽,殊感失望地苦笑道:“怎会如此不济事?”
申天讨也浓眉一蹙道;“奇怪,敌人的主力为何不见?”
徐丹凤娇笑道:“敌人的部署尚未完成自然不会以主力硬拼啊!”
这说话的才是真正的,而且也是一身女儿家本色的徐丹凤。
原来方才那位以为他就是柏长青的替身的徐丹凤,事实上就是柏长青本人。
因为柏长青已获得季东平所传的“隐身术”和“借物代形”术,很轻易地离开四海镖局,及时赶到白马寺中,坚持不肯让徐丹凤冒险而将原定计划变更……
这些就此表过,柏长青也点点头道:“凤姊说得不错,同时他们还有一个原因……”
徐丹凤飞快地接道:“还有甚么原因?”
柏长青道:“他们本来的目的,仅仅在以这油布包证明我是不是白天虹,如今目的已达,牺牲这些个微不足道的手下人,又算得了甚么……”
柏长青的话没说完,百丈外传来一声冷笑道:“小子,你够聪明,也够幸运……哈哈哈……”
徐丹凤方自黛眉一挑地即飞身追赶间,柏长青却连忙摇手制止道:“凤姊,此人功力似乎没有在你我之下,追不上的……”
徐丹凤愠声道:“难道就此算了!”
柏长青苦笑道:“暂时只好算了,凤姊,以后机会多着哩!”
于姥姥注目问道:“小子,你好像已知道那厮是准?”
柏长青道:“是的,姥姥,那厮可能是通天教的教主,也可能是曾在会宾酒楼上与您对过一掌的甚么太上护法。”
徐丹凤接道:“那么,咱们今宵岂非白忙一场?”
柏长青笑道:“凤姊,咱们今宵的收获可大哩!”
徐丹风讶问道:“这话怎么说?”
柏长青特别压低语声道:“第—,今夜,我在魔巢中的地位将更形稳固,地位稳固,当然也更便于我的暗中活动。”
徐丹风也压低嗓音道:“你这是说,他们已证实你就是他们所要找的白天虹,同时由于季东平的帮助,也证明白天虹与你那另—重身份无关,他们就可以对你完全放心了?
柏长青点点头道:“是的,不过,今后还得凤姊冒点风险,不时以小弟目前的面貌在洛阳各地出现,那将更便于小弟另一重身份的活动。”
徐丹凤微微点首道:“好的。”
接着,又注目问道:“你那第二项收获,是否就是指那油布包?”
柏长青道:“是的……”
冷寒梅接问道:“小明,那油布包不会假么?”
柏长青道:“绝对是真。”
冷寒梅道:“你怎能如此肯定?”
柏长青神色一黯道:“师叔,我认识贾伯伯的笔迹,方才,我将油布包夺过来时,虽然是那么匆匆一瞥,却已看得非常清楚。”
微顿话锋,又轻叹着接道:“师叔,如非这—封贾伯伯的遗书勾起我的满腔悲愤,方才我不会杀那么多人。”
冷寒梅也神色一黯道:“小明,别难过了,先拿出来瞧瞧吧!”
柏长青道:“是的,时间不早,我必须赶快看完,乘天亮之前赶回四海镖局去。”
徐丹凤忽然一声惊呼道:“咦!明弟,你那油布包快要掉下来了哩……”
柏长青俯首一瞧,果然,他那揣在怀中的油布包已脱颖而出,那油布包的周围衣衫竟像被火烧焦似地,腐蚀成一个大洞,只要他再稍为震动一下,那油布包即将掉下来了!
这情形,很显然,这油布包上,涂有强烈的剧毒,如非柏长青曾服过千年金斑白鳝的鲜血,终身不畏剧毒,此刻怕不早已遭了毒手?
旁立群侠入目之下,不禁一齐脸色大变,冷寒梅并促声问道:“小明,你没事么?”
柏长青淡笑道;“多谢师叔关注,明儿不是很好么?”
冷寒梅定过神来,才哑然失笑地“哦”了一声道:“我倒忘了你那特殊的体质……”
柏长青已从容地伸手取下那即将掉落的油布包,满脸杀气蒸腾地一挫钢牙,恨声说道:“好贼!这笔账,我会连本带利,一并收回的!”
说着,已蹲在地下,将手中的油布包打了开来。
虽然是黑夜,但在场群豪,个个都是当代武林中的顶尖高手,都可藉着微弱的星光,一目了然!
映入群豪眼帘的,是一本封面上写着“中原四异武功手抄本”的薄薄绢质小册子,和一个颜色呈淡黄,封面上写着;“白天虹(小明)亲启”的信封,不过那密封的信封,却早已被人撕开。
柏长青微瞌双目,强行抑平激动的心情,然后,以微颤的双手,抽出信笺……。
其余群豪,尤其是徐丹凤,都不约而同地围拢俯身,以期看得更清楚一点?但于姥姥却挥手沉声喝道:“大家都闪开,这上面的毒性很烈,你们都沾惹不得!”
群豪闻言之后,只好退回原地,静静地注视着正在看那封遗书的柏长青。
只见柏长青那持着信笺的手,竟像捧着万钧巨石,不胜负荷似的,强烈地颤抖着。
脸上是一脸悲容,星目中清泪双流,上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那封信很长,写得密密麻麻的,足有七八张之多。
好容易柏长青已将那封长信看完,再度瞌上双目,挤落一串晶莹的泪珠,然后,仰首发出一声既悲壮,又苍凉,有若瀚海龙吟,足以穿云裂石的清啸。
啸声直逼长空,震得周围落叶纷飞,宿鸟惊惶四逸,但刚刚飞起,又告纷纷下堕。
而且,啸声越来越高,历久不绝。
第十三章 最痛苦的时刻
在场群豪都是当代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但除了于姥姥与徐丹凤二人依然未动之外,其余莫不脸色大变地掩耳纷纷后退。
徐丹凤满脸惶急地道;“姥姥,他……他……是不是疯了?”
于姥姥长叹一声;“不会的,如果他心中那满腔悲愤不发泄出来,那真可能会发疯,但经过这一声长啸之后,他会平静下来的……”
徐丹凤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于姥姥又正容接道:“这孩子自出道以来,这一声长啸,可能是第一次将全身的功力发挥到极致,这样也好,先寒寒那些贼子们的狗胆!”
申天讨一旁接道:“不错,这一声长啸,静夜中听来,怕不远达十里之外……”
这时,柏长青那无比悲壮苍凉的长啸,才嘎然而止,脸上也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冷寒梅双目中泪光晶莹地促声问道:“小明,是怎么回事?快点说给我听。”
柏长青叹道:“好的,师叔……”
接着,他娓娓地说出了如下的一段故事:原来“中原四异”之所以在点苍山建筑避秦别院,共同隐居,是出于“恨月山人”古太虚的提议。
至于古太虚之有此提议,则是暗中垂涎“白云公主”江丽君的美色。四异中的其余三人,自然不会想到与自己同享侠名的古太虚竟心怀叵测,暗中包藏祸心,而欣然同意。
那时候,白天虹(即目前的柏长青)才不过三岁多一点,因为四异之中,也仅仅只有“惜花公子”白晓岚有这么一个宁馨儿,而古太虚又是暗中另怀鬼胎,他为了讨好白晓岚夫妇,乃提议将特制的珍贵药水,替白天虹洗炼筋骨,以便自幼扎好根基,同时将四异武功,做成手抄本,交与白晓岚,俾使白天虹成人之后,成为“中原四异”的共同传人。
这些由表面上看来古太虚是多么热心而够义气!更是多么像一位恂恂长者!
可是,就当避秦别院落成不久,白天虹刚刚五岁,也就是如今说来十年之前的一个夜晚,古太虚终于露出了他的狰狞面目!
他,先在其余三异身上,暗中施下毒药,然后又以迷药当着白晓岚面前,将江丽君奸污。白晓岚羞愤气急交迸之下,不顾一切,强提真力与古太虚拼命,但因身中剧毒,功力大减,终于被古太虚击得昏死过去。
也许是天夺古太虚之魄,同时也是白天虹命不该绝,古太虚于击昏白晓岚之后,竟继续在江丽君身上,发泄他的兽欲,而无暇继续赶尽杀绝。
此时,四异中的“神风秀士”吕伯超也已发觉这一惨变。
但吕伯超也已身中剧毒,他自知回天无力,匆促中,乃立即将白天虹和那四异武功的手抄本,悄悄交与白晓岚的义仆宋超然,嘱他务必设法保存此一白家的幼苗。
这时,整个避秦别院,已笼入一片腥风血雨与鬼哭狼号的杀声之中。
宋超然,本是长沙三英镖局的镖师,因受过白晓岚夫妇的救命之恩,坚持自愿以奴仆身份,伺候白晓岚夫妇终生。
此时,他自知能力不足以救主,只好拼死设法保存主人的这一根幼苗……白天虹。
他,于悲愤莫名中,仗着平日对院中环境的熟悉,也乘院中杀声震天的混乱局面掩护,点了白天虹的“黑甜穴”,悄悄地由阴沟滑入护院河,再由排水道中,逃出了敌人所布的天罗地网。
宋超然保着白天虹逃出罗网之后,他心知古太虚必然大事搜索,但他为了出敌意外计,并不远走高飞,反而就在与避秦别院近在咫尺的洱海中,以渔人身份定居下来?
信中的大意,大致是如此,至于白晓岚夫妇与吕伯超等三人的生死下落,则仅于末尾附加了一笔!据他事后在大理城茶馆中,无意间由魔徒口中漏出消息,这三位好像当时并没有死,而被劫持走了。
这一段,与“关中三鬼”中老大刁英所提供者,互相吻合,所以,白晓岚夫妇与吕伯超等三人仍然活着的希望很大。
柏长青把刁英所说之事,最后也向群侠,一并加以说明。
柏长青说完之后,如释重负地发出一声长吁,其余群侠,也不由发出深长的叹息。
徐丹凤美目深注地说道:“如此说来,明弟果然是‘神拳无敌’白爷爷的孙儿了?”
柏长青不禁一怔道:“凤姊,你这消息由何而来?”
于姥姥代答道:“是前几天白老儿自己说的,他也只说明白晓岚是他的儿子,至于武林中人为何都不知道这一事实,他却只字未提。”
柏长青接问道:“姥姥没问过?”
于姥姥道:“问是问过,可是他推说说来话长,且等他们爷儿俩,再度见面时,再亲自告诉你。”
柏长青不禁喃喃自语道:“怪不得……”
徐丹凤截口讶问道:“明弟,怪不得什么呀?”
柏长青苦笑道:“三天前,当我在四海镖局中初次见到他老人家时,就有一种没来由的亲切之感,凤姊你说怪不怪?”
于姥姥接道:“至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