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墨画秋容-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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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请中没有说话的缘故,可秦相显然还以为一切都按着计划在走,皇后的犹豫不过是做做样子。
在经过好长一段的心里斗争,并仔细的审时度势之后,皇后总算是有了反映,冷脸对三位太医说“皇上究竟是怎么了?你们照实说,最好不要有丝毫隐瞒!否则……”
为首的王太医,轻轻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跪倒皇后面前,紧接着另两位太医也“噗通”跪了下来。
皇后的心随着那声“噗通”重重的敲了一下,面上却努力镇定的低斥“快说!”
王太医叩首,用无比颤抖的声音说“臣等罪该万死,查不出皇上所中之毒。臣等死罪!”
皇后还未发话,周围已经陷入了吵杂之中。那些妃子开始嘤嘤咽咽的哭,大臣们也是议论纷纷,闹得人心越发的乱。
“都给本宫安静,像什么样子?”皇后一声喝止,四周果然安静了几分, 却还是压抑不住的小声议论。皇后转而又对太医说到:“你们三位可是太医院顶尖的人物,都查不出原因?确实是死罪了。可本宫也要问一句死罪的话,皇上可保?”
那三位太医佝偻的越发低,王太医更是只差没全身伏在地面,抖擞的声音可怜的结结巴巴道:“娘娘,恕罪,恕罪。臣等查不出原因,则,则不好开方,不能开方,皇上,皇上就……”
“啪”的一声,皇后也不知丢了什么东西过去,只见王太医的头上立刻有血珠子渗出来。
“既如此,留你们何用?来人,将这几个无用的拿下……”
另一个太医突然喊道“娘娘请稍等,臣等,臣等虽还未查处因由,可探知皇上脉象却很平稳,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臣等,臣等想,此期间可保皇上性命再广为招揽能人异士,或许,或能令皇上醒来。”
这倒是天下奇闻了,找不到病因,却又如睡了一般,好似除了无法清醒的活死人。
“这么说,皇上暂时不会有危险?”皇后神色微缓,问出了众人都想知道的问题。这也是皇后决定下面要怎么做的关键。
刚才说话的那个太医继续说道“回娘娘话。依臣之见,皇上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可若是一直找不到解决之法,日后犹恐……”
后面的意思不用说,人昏迷久了,就是不死也成了废人。最后的几个字不过是“犹恐成了活死人。”
不过,这样的结局对某些人来说则是再好不过。
秦相适时的再次跳出来,嚷嚷到“皇后,老臣再次恳请娘娘主持大局,召集大臣商议对策,安定人心。”
“哼,秦大人,你这么急着让皇后主持朝政,似乎关心过了头吧?”韩老将军不愧是多年军旅生活出身的人,说话不像那老亲王一样过于直白,却是掷地有声,一语中的。
“老将军此言差矣,老臣只是为国分忧。若是皇上此时能表达意见,也一定会在赞同臣的做法。毕竟国事为大,安定为重。”秦相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副忠臣义士的模样。
“臣也恳请皇后娘娘,即刻召集大臣以及皇室宗亲堂议此事。至于各宫娘娘处的安定,就要恳请皇后娘娘操劳了。”
这话说的,既不驳了皇后的面子,又把皇后圈在后宫那个小圈子里。听得墨秋是连连点头,暗自欣赏。
果然,秦相的脸色不好看了。将目光投向皇后,试图从她那里得到支持。
“老将军的话说的很是,只是时间紧迫,再加上皇上突然出事,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此时若放了大家回去,在召集堂议,怕是会放跑了那胆大的贼人。不如就在座的各位议个初论吧,正好诸位都是四品之上的大员,宗亲们也都是最亲近、说得上话的。”
秦相一阵的得意,皇后的话明显的站在了他的一边。如此一来,他便能左右今晚作出的结论倒向自己。
皇后话音一落,那些大臣就交头接耳的议论开了。而大臣们也逐渐的分成了两派。
一边自然是以皇后和秦相为首的保后派。
一边则是以韩老将军和部分宗亲为首的保皇派。
两边似乎势力均等,一时间争论不休,却又分不出结果。
索性,墨秋和秦蓂的席次在最末,事发的时候又避嫌的再往角落里退了几分,此时离那些大臣相对较远。却更真切的观察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秦蓂突然有些明了了。不仅是此时的状况,也是墨秋刚才最后说的那句话。他的父亲真的选择了一条不归路,直到这一刻还在为了这条路而挣扎。
“我没想到父亲会这么做。为什么?”秦蓂有些失落,有些难过的自语。他从小的信仰,忠君爱国的信仰,都是父亲灌输给他的,他一直坚持的执行。可打破这些的却又是他的父亲。
“人有了贪念,就永远也不会知道满足。他的错与你无关,即使是你的父亲,也是两个人的人生。你无须为他觉得愧疚,更不用觉得那是枷锁。如果你觉得愧疚,那就用你的以后去偿还,帮助更多的人,以消他的罪孽。”
如果不是这样想,墨秋恐怕也无法放任自己去喜欢秦蓂,毕竟父亲之死,虽不是秦相亲手造成,却与他脱不了干系。这样的父仇,若是按常理来论,会把她折磨疯的。在亲情与爱情之间的徘徊、折磨。所以,墨秋理解秦蓂,即使知道他的犹豫,还是理解。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义无反顾的割舍。
“我没有你洒脱,我恐怕无法做到。”秦蓂的声音很低沉,像是沉落湖底的闷声。
墨秋有些叹气,“这话听起来像是你要选择他了?所以要放弃和我一起离开吗?”
无法忍心看着他去跳那个陷阱,只好逼他选择。
“我,我不知道。”
“不要去想青王府那里,我在做这些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我说我们能离开就一定可以。”
利用的就是他的爱,他的不忍,这是唯一的筹码,也是最重要的一枚筹码。
“现在什么都不要问,即使你问了,我现在也无法向你解释。我不是一个喜欢犹豫的人,既然喜欢了我就不想放手,我也愿意为之尽一切的努力,我不想要的也绝没有人可以勉强我接受。可即使我的努力没有结果,我也想告诉你,做的这一切我无怨无悔。所以不要有负担,你不是非要选择我,按你真正所想的。只是此时,你只要在这里看着那边就好了,如果你过去,我就当你选择了他。何时共泛春溪月,断岸垂杨一叶舟。”
在秦蓂想说出拒绝之前,将话堵住。然后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再也不去看他,只是紧密的关注前方事态的变化。
秦蓂有好长的时间都在观察墨秋,若说没有震撼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孩子的事情。但他现在脑子里徘徊的只是想知道世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女子,想知道这样的女子为何单单选择了他。
他可否将最后的一句当作是她一生的邀约?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三四章吧,这一部分的内容可能就结束了。后面的还是没想好,不过俺只能一点一点的写,后面的再说吧,呵呵……
下次更新周四。
实在是佩服那些日更的人,伟大啊!大家也不要介意,俺慢慢写,但肯定会有内容出来啦。
收藏增加,开心。为什么还是没有长评?
光风霁月吾心舒
前方还在争执,谁也没有察觉这个角落里发生了什么。
医鹊和雅悠不知何时来到墨秋的身边,劝说她最好趁乱离开。墨秋只是淡淡的摇头,莫说那锁上的宫门和外面严阵以待的禁卫军不好对付,就是真能出去,墨秋也想再等等。因为想看到结局,也想秦蓂能真的放下一切的离开。可为了安全着想,墨秋也不得不考虑离开的问题。
“医鹊,你悄悄的四下查探一下,把现在外面、里面的情况都摸一下,做好各种打算吧。雅悠姐姐你想办法把信号发出去,让哑书在外面也小心。”
“妹妹,你说这事怎么突然就……”谁也没想到事情的走势会是这样,雅悠有些担心,习惯性的向墨秋讨主意。
墨秋盯着前方,静默了很久,喃喃一声“人生如戏吧”,让众人去琢磨。
医鹊,秦蓂是曾见过,也知道墨秋和忘情阁的关系,对于他们的出现自然没有太过惊讶。秦蓂只是还停留在刚才的震惊中,陷落在墨秋说的那番话里。他在挣扎,如同落水一般,痛苦的沉浮。
只是秦蓂自己并不清楚,其实他感情的天平已经偏向了墨秋,否则以他忠孝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这般难以抉择?
前面那光明之处,还是闹哄哄的一片,他感觉自己像是蜷缩在角落里,看着别人的戏在上演。昏暗包裹着他,他想向着光明而去,却又舍不得身边的那丝温暖。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墨秋并没有看向秦蓂,她始终关注着事态的发展,话却是问向他的。
秦蓂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自从刚才跟墨秋同赴一席之后,他的脑袋似乎就处在反应缓慢的状态。
“就像那光,每一个觉得寒冷的人总是会想趋近,试图得到一丝温暖。第一次跟你交谈,你的胸怀让我敬佩,我心中埋下一个人的影子。第二次与你相见,你的眼睛让我想起了父亲,那个影子就化成了人形。第三次你救了我,照顾我,又始终以君子之礼待我。你也许不知道,离开的那天晚上,你把我护在身后,把你的背对着我时我心中的喜悦。因为你信任我,因为你想保护我,所以毫不设防的待我。而你的背让我觉得像山一样宽广,让我萌生了一辈子依靠的念头。第四次在出征的大军中看到你,你孤独的神情让我心疼。到那时,我就知道关于你的一切我再也无法平心静气的对待,因为你已经住到了我心中。你就是我在最冷的时候看到的光,所以我奋不顾身的前往。其实,也许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我自己,因为我想温暖自己。”
墨秋用低柔的声音诉说,一声声的落在秦蓂的心头。秦蓂觉得他听到不是低语,而是花落的声音,是花落时心碎的声音。秦蓂突然有种错觉,下一秒他就会看到这个女子消散,如花瓣飘落飞散般的无处追寻。他突然想拥住她,牢牢的锁在自己怀中,感受彼此的心跳,以此证明他们都还存在。
只是,他只是看着她。他想,他没办法从她的身边离开了。
他们空出彼此身边的位置,奋不顾身的站到那个位子上。
只是这么并肩站着,原来也是这么美好的事情。
“如果我是你在最冷的时候看见的光,那你就是我在最美的季节看见的繁花,那一刹那的凝视,让我凉薄已久的心感受到春风拂过的轻柔。温暖的何止是你,还有我自己啊!”这些话秦蓂说不出口,却在心底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就在前方还吵嚷不休的时候,医鹊匆匆回来,说“情况似乎不对……”
医鹊的话还没完,就听到宫门被推开的沉闷之声。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向门口。
依旧是玄衣铁甲,银枪红缨的禁卫军,只是每个人的胸前都带了一个鹰型的结扣。他们就这么突兀的闯入,震惊了众人。
“你们想干什么……”
“啊……”
“大胆!”
……
大殿之内再一次陷入纷乱,比之前更乱的局面。这一次连墨秋都惊住了,刚才的那一幕快的让人无法反应。
一个言官冲向为首的将领,喊了一句“谁准许你们进来的?”话音还没落,那言官的头已经落了,咕噜咕噜滚了好远,连带着一条殷红的血迹,在光洁的大理石铺成的大殿上留下一线的触目惊心。那圆瞪的眼睛表达了他死不瞑目的不可置信。
然后,所有人都乱了。
那挥枪斩下言官脑袋的将领,一脸肃杀的走向被包围的皇后。那些护驾的禁卫军亲兵各个严阵以待,还有几个不怕死的忠君之臣也围到了前面。
情势似乎诡异险恶。
墨秋的第一反应是抓住秦蓂,冰凉的手透过带着老茧的大手传入秦蓂的神经,止住了他冲上前去的步伐。
“事情未明,你不能去。”不等秦蓂询问,墨秋就先一步回答了。双手比刚才握的更紧,哪里还顾得了男女之防。
墨秋紧盯着秦蓂,生怕他要挣脱,头也不转的问一旁的医鹊,“怎么回事?”
医鹊如实以告,“我也不太清楚,刚到后殿就看见那里整装待发的一列兵将,看着是禁卫军的装扮,我却总觉得怪异,就匆匆回来了。刚回来事情就发生了。”
电光一闪之间,墨秋突然想通这一切只有一个可能。
“你还看不出吗?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否则皇上怎么会突然昏迷不醒?这么多禁卫军聚在殿后,早不来晚不来的,在皇上昏迷之后闯入,他们真是要忠君?能谋划这些的,能做到这些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从宴会开始就一直很低调,这会儿却突然言辞切切的秦相,你的父亲。看到那些人胸前的结扣了吗?是鹰,是鹰啊!是你父亲的代表不是吗?你这会儿去了就等于是站到你父亲那边,而没有人会觉得你是要保护皇上的。你,当真想不明白吗?”
墨秋几乎是焦急的低喊出这番话,她决不允许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在最后的这一刻被毁掉,所以她决不能让秦蓂过去。
秦蓂带着犹然不可置信的表情望着墨秋,艰难的问“你是不是早有耳闻?知道我父亲今天会走这步棋?”
“我只是听到消息你父亲不甘心失败,还悄悄地拜访了一些朝中大员。我猜他在谋划什么,却不知他如此胆大。”
墨秋的话半真半假。她是真的不知秦相具体要怎么做,但也猜到了今晚必有所行动,而且肯定是举朝震惊的行动。但是她不能说,她在秦蓂的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怀疑,那怀疑刺伤了她,可她还是无法放任秦蓂过去。
秦蓂睁圆了眼睛望向前方,目光流火的盯着他的父亲,他无法相信,也无法理解。秦蓂不自觉的回握住墨秋的手,捏的墨秋很痛,可他们谁也没有放开彼此。再回头时,秦蓂已换了一副稍稍镇定的神情,对墨秋说“如果真如你说的可以离开,那我们就离开吧。我就不来他,只能为他赎罪。”说完便转身退到更隐蔽,也更暗淡的地方。
墨秋任由秦蓂牵着自己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垂落的肩头,心中无限的哀怜。虽然知道秦蓂选择了自己,可她却开心不起来。
光亮之处,所有人都以为会有另一番的血腥。却不想那肃杀的将领只是立在包围圈几步远的地方,恭敬的说:
“我等为皇城守备禁卫军,今闻皇上不幸昏迷不醒,我等惟恐有宵小之辈趁机起乱,特恳请皇后娘娘和大皇子出来主持大局,以安我等之心。”
这么多武装待命的兵士,说是请命,不如说是,逼宫。
“这个为首的将领你认识吗?”墨秋总觉得这人太过冷静了,反倒显得很不寻常。
“以前是负责北宫门那边的,这人勇猛有足,智谋不够,没想竟也爬到了禁卫军副统领的位子。”秦蓂做过禁卫军统领,人还是熟的,连他也觉得那人不像是能担当起的样子。
“如此说来就奇怪了,这样的人升至副统领,皇上竟不知吗?若他知道的话……”墨秋看着秦蓂没有说完后面的话。
秦蓂接着说到“若他知道的话,就等于是默许了这些,唯一解释就是他想反过来利用。”
“如果真是这样,这戏演得也够真实的。”
“不正是你之前说的人生如戏吗?那时你就预感到了吧?”也许是伤心吧,秦蓂的声音始终很低沉,越是明了越是低沉。
“若是我一开始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