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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五胡战史-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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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友身形方动,王绝之已然来到,易步易趋,身法变幻如风,东一拐、西一转,奇诡莫测,竟能以一围四! 
  王璞道:“吃我一掌!”凌空直接而下,一掌拍出,正是一招“飞龙在天”。 
  王绝之冷哼一声,挥拳相迎。 
  两掌相交,王璞震飞半空,王绝之退后一步,显然掌法内功均是胜了一筹。 
  然而胜了一筹也没用,他才击退王璞,白戈斗的锄头又锄到了他的腰间。 
  他眼前白光点点,却是常西岳的剑! 
  王绝之转臂翻手,拿住了锄头,另外五指成梅形形状,不住弹指,每一弹均弹在常西岳的剑脊。这时申新的拳头已然来到,王绝之本拟发劲震断白戈斗手上锄头,却已来不及,只有松开锄头,以拳碰拳,击退了申新。 
  这样一来,他的易步易趋出现了缺口,柳嫂嫂一冲,冲出了他的“包围”。 
  柳嫂嫂“呸呸”两声,喷出两枚槟榔核,两名车夫一捧咽喉,一捧心窝,跌地而倒,再也站不起来了。她号称“槟榔女菩萨”,正是由于这一门以槟榔作暗器的奇技。 
  她吐出了槟榔核,立时又掏出三、五颗槟榔,塞入给槟榔肉染得红彤彤的口中,大嚼起来,补充“元气”。 
  柳嫂嫂还未喷出第二口槟榔,突见一条黑影扑来,无暇伤及车夫,闪开黑影。却见到黑影身法古怪、身形更怪、武功最怪,竟能在半空扭身,张口便往她的咽喉咬下! 
  她大骇,接连喷出三枚槟榔,总算逼退了黑影。 
  黑影汪汪连声,又再攻了上来,却哪里是个人了?原来是一条黄狗! 
  不消说,这条黄狗就是皇甫一绝。 
  却说王绝之以一敌四。杀胡三友武功虽强,要是单打独斗,谁也接不住他的十招,就是三人齐上,王绝之也是可轻易打发。只是王璞的武功实在非同小可,在琅琊王家之中,除了王敦、王绝之外,无人可及,一双肉掌施展开来,内力深厚,易学精微奥秘的招式尽数施出,江湖上能挡得过的只怕没有多少人。 
  王绝之瞥见柳嫂嫂被皇甫一绝阻住,心下一松:绝无艳说皇甫一绝身怀武功,我本来半信半疑,今日一见,果然非虚。它身手敏捷,口能咬人,爪能抓人,所攻部位又是刁钻准确,柳嫂嫂一时三刻之间,决计伤它不得。 
  伏飞鸟在旁大声叫道:“大伙儿一起上,把这班不自量力,妄想来劫粮草的家伙砍成碎肉喂狗!” 
  王绝之笑道:“不必劳烦各位了,这里我尽可应付。”凝神接招,运了上风。 
  他喝止伏飞鸟遣人围攻,却是生怕混战之下、难免给敌人杀伤十名八名车夫,虽然更快取胜,反而不美,不如自己独力杀败来敌。 
  王璞渐感不敌,蓦地招式一变,四指屈曲内扣,成螺壳梯形,食指中指凸出,连出数拳,俱是阴毒无比,一时之间,战场戾气大盛。 
  王绝之大皱眉头:二十二叔从何处学会这门邪派的螺壳破硬拳? 
  这门“螺壳破硬拳”是昔年邪派妖人西域一枭的独门绝技,专挑人身软弱的部位来敲、专破内家真气,不管敌人的护身气劲有多“硬”,只需给它轻轻敲中一记,顿时变得软如烂泥,任人鱼肉,端的是一门阴毒至极的武功。 
  适才王绝之手上一直留有三分情,没有施出真正杀着对付二十二叔,此刻遇上王璞这等阴毒招式,无法不施展全力,一掌拍出,立时变成两掌,掌至中途,变成四掌,掌到王璞身前,已变成了八掌。 
  王璞识得“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厉害,不待螺壳破硬拳被八卦掌击溃,回拳撤招,再作后攻。 
  王绝之算准了王步不敢硬拚,八卦掌乃是虚招,收掌成剑指,往后一戳。 
  这时大力神申新正一拳打来。他身高九尺,自恃力大无穷、硬功亦有极深的造诣,怎会害怕与王绝之的手指硬拚?狞笑道:“待老子把你的指头拍成肉酱!” 
  掌指交击,申新猛觉得掌心劳宫穴似被爪物戳穿,内力源源从伤口泄出。 
  他本来一身浑厚气力,平时多得无处宣泄,每经过一处地方,须得大肆破坏一番,以泄胸中多余气劲,如今掌心被破,气力消失得不知去向,嘎声道:“这是什么武功?” 
  王绝之道:“这是杀你的武功!”剑指再出,戳进了申新乳头的云门穴,申新软软倒下,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解决了一名敌人,伏飞鸟等人欢声雷动。 
  一个声音冷冷道:“齐雄,你说不用我们帮手,看看搞成什么样子?” 
   
  

 
第四章 叔侄之战



  王绝之一见来者,心头大震,说道:“聂护生,你也来了?” 
  来者共有两人。一人年纪甚老,七、八十岁也有了,却是精神矍烁,腰杆毕直,没有半分老态,出言揶揄王璞的就是他。 
  另一人阔耳隆准,一脸慈详法相,却是一名沙门,王绝之正是对他说话。 
  聂护生道:“王公子,贫僧是赵雄。” 
  王绝之失声道:“你是沙门,竟也入了杀胡世家?”手上不停,化解了王璞攻来的漫天掌影。 
  聂护生道:“守护汉士,匹夫有责。胡人暴虐无道,占我河山,我虽是僧人,也得尽上一番薄力,杀尽这些胡贼!” 
  这聂护生是一代高僧,博学多闻,梵学精通,于《楼炭经》、《七处三观经》、《无量门微密持经》等均有高深的造诣。王绝之曾经专诚向他学佛七日,是以两人识得。 
  王绝之与聂护生相处七天,虽然未曾印证过武功,然而见他吐纳、坐立、起居、行走时的举止姿态,肯定他是位内功深湛的得道高僧,想不到他居然就是杀胡世家七雄中的赵雄! 
  聂护生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王公子,念在你我一场相交,你还是收手吧。我保证,只需你就此退走,绝不为难于你。” 
  他身旁的老人忽道:“不成。” 
  王绝之只觉老人有点眼熟,却猜不到他是谁,听到他说了这句话,立刻恍然:“原来是他。他也是杀胡世家的人!杀胡世家之中,究竟有多少高手?。” 
  聂护生道:“楚雄,你说什么?” 
  老人道:“他杀了我的弟弟。我非杀他不可!” 
  这时和汤抢上前来,嚷道:“玫儿,你也来了。” 
  老人道:“爹爹,孩儿来助你杀王绝之,为攻弟报仇来了!” 
  老人不是别人,正是统四十七万军民的江右连横坞坞主,“快如走风尘”和玫。他的刀法青出于蓝,而且正当“盛年”,刀法之快之高,不知超出乃父几许。 
  他是楚雄,聂护生是赵雄,加上齐雄王璞,这三人都是当今有数的绝顶高手,王绝之以一敌三,如何能胜? 
  和汤见到儿子,喜孜孜道:“玫儿,你不是说过,绝不会为攻儿报仇的吗?” 
  和玫道:“我身为坞主,一言一行,俱为四十七万军民的榜样,如何可徇一已之私,去杀王绝之?如今我辞去了坞主之位,为弟报仇,却是光明正大,谁也说不得我半句。” 
  和汤吃惊:“你辞去了坞主?你把此位传给了谁?” 
  和玫道:“除了物侄,还有谁能担当此位?” 
  和汤听见和物之名,放下心来:“阿物的武功智谋,俱是冠绝全坞,你我加起来也及不上他。由他接任坞主,确是不作第二人想。” 
  和玫冷眼瞪着王绝之:“攻弟虽然不肖,但他做了错事,我们和家自有家法对付。王绝之杀了他,却是非死不可!” 
  和汤大喜,拍着儿子的肩头,笑道:“这才是我的乖儿子!” 
  和玫道:“王绝之武功高强,咱们跟他动手,也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一起上吧。” 
  他牵着父亲的手,各挺短刀,便欲杀入战局,忽地止步,问聂护生道:“赵雄,你不跟我们一起攻倒王绝之?” 
  聂护生道:“我和王公子乃旧识,不欲与他动刀兵。你们只管跟他纠缠,我去毁车。” 
  他双掌会什,缓步前行。 
  众车夫岂容他走近粮车?三、四人挺着兵刃,便往他的身上狠狠砍去。 
  聂护生突发狮子吼,众人耳鼓剧痛,刀势立止。他双掌成圈,金光从圈中灿开,内劲随着光芒而出,是“大转法轮掌”! 
  当年佛祖在鹿野苑中,第一次向弟子说法证道,名为“初转法轮”。以后佛祖显法,教徒称为“转法轮”。聂护生精悟佛法之义、结合佛家掌之精华,创出这门佛家无上神功,是为“大转法轮掌”。 
  神掌一出,五、六名车夫惨叫倒地,气绝毙命,身上却是毫无伤痕。 
  三、四名车夫围攻于他,何以竟有五、六人中掌死亡、原来聂护生神掌威力极大,掌势波及,连没有向他出招、身在远处的车夫也被掌劲扫中而死。 
  更奇怪的是,攻击他的四名车夫之中,倒有两人只被掌风击开,身上却无半点受伤。死去的六人,不是高鼻深目多须的匈奴人、羯人,便是面目须黄拖着辫子的鲜卑人,要不然就是编发的氐人,披发的羌人,总之杀的全是胡人! 
  聂护生步过柳嫂嫂的身边,佛掌再出,却是击向皇甫一绝。皇甫连变三记身法,俱都避不过这毫无变化的一掌,长吠一声,倒地晕去。 
  佛家有好生之德。聂护生连狗也不杀,见到胡人,却是一个也不放过,在他心中胡人的生命比蚂蚁还不如! 
  聂护生道:“柳嫂嫂,毁车!” 
  柳嫂嫂应道:“遵命!”身子如同鹞子飞起,便往大车扑去。 
  那厢,王绝之本来单战王璞、白戈斗,常西岳三人,大占上风,和氏父子一人战局,局势登时逆转。 
  和汤倒还罢了,和玫的一柄短刀,疾似天神行法,砍、劈、撩、翻、斩、刺、挂、截、缓、扫、架、按、推、分、钻、抄,变幻莫测,竟能以一柄短刀便出青龙刀、出山刀、春秋大刀,大斩刀、金错刀诸般刀招,刀刀不同路数,刀法之高,委实到了鬼神难测的境界。 
  王璞叫道:“滚开,我一个人应付就成了,不用你们助拳!” 
  和玫冷笑道:“刚才你不是说过了这句话吗?让你单独动手,结果怎样?还不是连申新的命也丢了!” 
  王璞道:“你以为我杀不了这小子?” 
  和改反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意?王绝之是你的侄儿,却是我的杀弟仇人,你知我一旦下场,必定不饶过他的性命,是以你坚决不肯让我动手,对不对?” 
  王璞哼了一声,默然不语。 
  和玫道:“我本已给了你机会,让你先上,奈何你不争气,收拾不了他,我才上来助你,可说是给足了你面子,你还来怪我!”口中说话,手上半分没有停顿,瞬息间又攻出了百数十刀。 
  王绝之忖道:“我以为看过老头子和汤的刀法,便尽窥和家快刀之奥秘,谁知大谬不然!”这一刹那工夫,和玫少说使出了一、两百招,哪有半招是和汤使用过的? 
  王绝之侧转脚、小弹步、斜走七步、左掌“震惊百里”,内劲有如排山倒海涌出,右掌并伸,使一招“无妄之行”,形如柳叶,掌势飘柔无定,令敌人无法看清来势。他情知若论招式之快,定然比不上和玫,欲以巧妙步法、浑厚内力、精微招式压倒对手。 
  和玫天资颖悟,十一岁已尽得和家快刀的精要,其后迭逢奇遇,学得多套高明刀法,将之揉合和家刀法之内,精益求精,刀法已远在前人之上。这数十年来,他仗着快刀纵横江湖,除了招揽他进入杀胡世家的凤凰夫人外,倒真是从来没有逢过对手。如今见到王绝之使出两招,那一掌“震惊百里”内力澎湃汹涌,逼得自己刀势无法再进,右掌的“无妄之行”,自己竟然无法捉摸来势,不得不退避三舍,心下骇然:这厮名霸武林,手底下果然有惊人的艺业! 
  他在观看王绝之与王璞交手时,已经吃惊于王绝之武功之高,胜于自己之上,谁知交上手之后,才知对方的武功还远远出于自己估计之外! 
  王璞见到王绝之易步易趋的步法如此神妙,又羞又妒:为什么我苦练多年,把“易经”和家传秘笈读得滚瓜烂熟,始终学不会这路身法,而他却随随便便,十七、八岁时已练至极高修为。嗯,王家尽多武功深湛、天资聪颖之士,更兼精通易理,却始终只有他两父子才能练成易步易趋,这其中定然另有诀窍,只是我一时参详不透而已。 
  和玫虽被击退,王璞、和汤、白戈斗、常西岳四人立刻补上,猛施绝技,乘这千载一时的人多时机,干掉这武功绝高的大奇人! 
  王绝之天不怕、地不怕,更不会怕遭受围攻。只是五人缠住他不放,聂护生、柳嫂嫂就要去毁掉大车了,这该如何是好? 
  他长啸一声,声若龙游水面、虎吼山谷,击掌气劲爆发,十二成功力疯狂吐出——十成功力加上两成吃奶之力——要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 
  然而他的内力虽强,却怎及得上五名高手合力?五人或出手掌、或出兵刃,将他的内劲分成五截卸去,内力卸到地面,砂石激扬,现出了无数小洞。 
  这时,只听得两声娇叱:“王公子别慌,我们来助你!” 
  声到人到,林大瑰、林小瑰姊妹一持薄刀、一持短杖,分向和玫、白戈斗两人攻去。只见林小瑰不再赤裸身子,披上了一件长袍,却是王绝之放在车内,更换着穿的。 
  林小瑰递出三刀,对王绝之道:“王公子,我们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两女武功虽然不弱,然而如何是和玫和白戈斗这等大高手之敌?只一个照面,攻招立时瓦解,就算不济也是穿破肩肿骨,废了一条手臂。林大瑰对着和玫的快刀,眼看便要给和玫的快刀分成十七、八截。 
  千钧一发之际,两女直挺挺向后退七尺,避开了一刀一剑的攻击。 
  捉住她们的手腕、拉着她们退后的正是王绝之。他的面容十分古怪,似是思索着一件为难的事情。 
  林小瑰惊魂甫定,说道:“王公子,多谢相救之思,以后我便是你的人了。” 
  林大瑰似乎傻了,好一会儿才定下神来。 
  两女似乎十分惊恐,同时将头埋在王绝之的怀里,差点怕得哭了起来:“王公子——”手中的一刀一杖,出其不意地向王绝之肚腹插去! 
  相距如此之近,王绝之有通天本颌,绝世轻功,却如何能避? 
  两女正自欢喜,忽觉浑身气力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一刀一杖,虽然沾着了王绝之的肚皮,却也无法刺进去了。 
  王绝之松开两女的手,叹气道:“想不到为了围剿迷小剑,杀胡世家真的和石勒联手上阵,连张宾手下的五秘杀手,也已来了两位。” 
  林小瑰嘶声道:“你——你——你这妖怪——你——怎么会认出我们的身分的?” 
  她们的确是五秘杀手中的两人,使薄刀的本来使的是菜刀,擅于装成妇人,闹市杀人;使短杖的本来使的是鸠杖,擅于装成老妇,猝起杀人。 
  她们虽然曾经和王绝之交过手,可是当时她们既蒙着黑布罩,又改扮了身形,王绝之绝不可能认出她们。 
  王绝之道:“你们的装扮确实很像,故事也说得活龙活现,我也差点被骗过了。只是你们没有查清楚一件事。” 
  林小瑰道:“什么事?” 
  王绝之笑道:“林家坞的林素是我的老朋友,他只有一名十岁大的儿子,可没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女儿啊!” 
  他说得轻松,其实心头也暗自呼险:适才她赤裸着身子钻进我的怀里,如果我不是及时喝止她,让她的手抓到了下体……不觉中也惊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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